我名正言順地成了幫主，總算也解決了老爸的心事，等其他人依次退出會議室，老爸看著我，“去中國？”
    老爸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會議室里來回蕩漾，讓我有一絲心慌。
    “是的。”我努力抬起頭，看著老爸那張滄桑的臉。
    “給我個期限。”
    “不知道，三個月吧。”
    老爸皺起眉頭，額頭的皮膚被揉成一團，“又是三個月。你一點都不想留在舊金山？”
    “讓我把事情都了結(jié)，回來安心地管理青龍會，難道不好嗎？”
    老爸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過了一會兒，說：“自由和責(zé)任是相互的，我這次讓你出去，但你回來之后，就必須把心放穩(wěn)。”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低頭看著紅色的地毯，忽然問道，“老爸，如果我喜歡的是馨雨怎么辦？”
    老爸沒想到我會突然問這個問題，驚訝地看著我。
    我對老爸笑笑，“我和你開個玩笑。”我起身站起，“替我把手續(xù)辦妥，我要去一個叫南城美院的學(xué)校讀書。”
    “讀書？”老爸緊盯著我，沉默片刻，“好吧，就當(dāng)是讓你最后再玩一次。”
    “謝了，老爸。”我抬腳走向會議室的出口。
    “臭小子，感情方面不要有太多糾葛。”當(dāng)我跨出會議室的時候，老爸忽然加了一句。
    我故意說喜歡馨雨，是想試探老爸的反應(yīng)，不過他的反應(yīng)沒有我想象中那么強烈，倒是讓我有點出乎意料。他最后加的那句話，可能是為我敲一個警鐘。
    回到家，我忙著收拾自己的東西，為再一次的遠行做準備。最近幾個月來，我很少留在舊金山，也難怪老爸對我頗有微詞。
    我忽然出現(xiàn)在南城美院，不知道秦琴會是怎樣的表情。這樣一份驚喜，可能會是她回國之后收到的最大的一份禮物。我忍不住笑笑，繼續(xù)收拾東西。
    我的天空原本是灰色的，自從遇到秦琴之后，才綻放出一片明媚的藍色。這種舒適的感覺，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
    “林天，聽說你要去中國？”阿虎哥聲音從房間的門口傳來。
    “進來吧。”我對阿虎哥招招手。門敞開著，但出于禮貌，阿虎哥沒有貿(mào)然進來。
    “林叔說，你要去南城美院讀書？”阿虎哥站在一旁看著我整理東西，話語里有些難以置信的意思。看來老爸很信任阿虎哥，把什么都告訴他。
    “因為秦琴在那里，所以想跟著去那里。”我還是低頭整理著，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
    “要不要我?guī)兔Γ俊卑⒒⒏缱呱锨埃瑔栁摇?br/>     “不用了，收拾完了。”我滋地拉上旅行包的拉鏈，回頭問阿虎哥，“顧彩妮最近怎么樣？”
    阿虎哥被我的問題弄得措手不及，愣了愣，說道：“沒怎么樣，還是在紐約讀書。”
    我點點頭，“紐約是‘黑心盟’的地盤，最近形勢有些緊張，這段時間你盡量少去紐約。”顧彩妮是阿虎哥以前的同學(xué)，她來美國留學(xué)之后，阿虎哥每個月都要去紐約看望顧彩妮。
    阿虎哥露出善意的笑容，“放心吧，沒事的。”
    我推出一把椅子給阿虎哥，讓他坐下，“阿虎哥，有些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阿虎哥坐到椅子上，看著我，“什么問題，說吧。”
    我拉過一張椅子，坐到阿虎哥旁邊，用期盼的眼神望著他，“秦琴、顧彩妮、尹善美，還有孫祧，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我總是有些搞不清楚。”
    阿虎哥面露難色，“我?guī)啄昵熬蛠砹嗣绹麄冎g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顧彩妮是孫祧的以前的女朋友，后來好像是因為尹善美生下了孫祧的孩子，轉(zhuǎn)學(xué)到南城美院，孫祧才和顧彩妮分手的。”
    原來孫祧是這種人……我忽然對孫祧產(chǎn)生深深的厭惡。
    阿虎哥似乎看出我的想法，趕緊繼續(xù)說：“其實孫祧有自己的苦衷的，一時之錯，才造成現(xiàn)在的局面。顧彩妮來美國讀書，孫祧特地打電話給我，讓我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一時之錯……我看孫祧現(xiàn)在挺幸福嘛！不過孫祧是阿虎哥的好朋友，我不想讓阿虎哥難堪，于是扯開話題，“那么你對秦琴也不熟？”
    “一點都不熟。她比我們小兩屆，我離開中國的時候，她還沒進校。不過顧彩妮和她關(guān)系很好，她們是在國內(nèi)的時候成為好朋友的。”
    原來是這樣，我基本把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梳理清楚了：阿虎哥、顧彩妮、孫祧原本是一個班級的，顧彩妮是孫祧的女朋友。大二的時候阿虎哥離開了中國，之后尹善美不知怎么生下了孫祧的孩子，轉(zhuǎn)學(xué)到南城美院，使得孫祧和顧彩妮被迫分手，最后成為孫祧的老婆。而比顧彩妮小兩屆的秦琴那時候也喜歡孫祧，慢慢就和顧彩妮成為了好朋友。顧彩妮畢業(yè)之后，一直在美國留學(xué)。兩年后秦琴畢業(yè)，去德國留學(xué)，也就是在那里和我認識，同時通過我認識了我的“房東”馨雨。
    我又問阿虎哥，“知道你是青龍會的人，顧彩妮有什么看法？”
    “她沒說什么，就是讓我不要干壞事。”阿虎哥回答的很干脆。
    不要干壞事……這顧彩妮還挺善良，也挺可愛。
    要改變普通人對青龍會的看法，看來是很難的事情。
    青龍會幫主的身份一點也不威風(fēng)，對我而言，僅僅是一種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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