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水遲遲不想走進(jìn)新人房，一是擔(dān)心表現(xiàn)不好，二是考慮李琴的感受，猶豫道：“阿琴，要不，算了吧。”
    李琴苦澀一笑，眼里出現(xiàn)一些晶瑩液體，勉強(qiáng)道：“別傻了阿水，快進(jìn)去吧。荷花妹還在里面等著呢。”
    陸明水站著不動，直挺挺的，像一個(gè)被先生批評過的孩子。李琴心里涌起幾分溫暖，明水啊，心里果真有我這個(gè)糟糠妻。想著，心意更加堅(jiān)決，推著他的背往房間走。陸明水向前邁一步，李琴就往前頂一步，每走一步就掉一滴眼淚。
    天太黑，陸明水看不見李琴的眼淚。李琴切分明聽見自己眼淚落到地上的聲音，像一顆心狠狠砸在地上，破碎，支離破碎。陸明水進(jìn)了房間，李琴反手將門關(guān)注，靠在門板上不停抽泣，心中默念：“阿水，晚上你一定行。我沒本事，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祝福你。祝福你們。祝福你和荷花妹共度一個(gè)美好的春宵。”
    陸明水慢慢靠近李荷花，突然想起連歡說的話，一時(shí)無從下手。李荷花心中希望晚上早早過去，所有程序都快快結(jié)束，包括床上的事，越快越好。
    等了半天，見陸明水沒有反應(yīng)，心急如焚。明水叔啊，你干什么呢啊？趕緊來吧，要怎么樣就怎么樣，趕緊弄完趕緊了事。
    陸明水還是不動。李荷花想到剛才李琴說的話，要主動，要柔情，要伺候好。怎么辦呢？只能照做了。這一輩子，不管怎么說，都得在陸家度過。怎么過，過得好不好，全要看陸明水的臉色。想著，主動湊到陸明水身邊，顫抖著雙手解開他的衣服。
    陸明水像一尊雕塑，一動不動。心，卻動了。畢竟，身邊是一個(gè)嬌艷欲滴的黃花閨女，是一個(gè)散發(fā)著少女清香的誘人身軀。
    男人一旦心動，身體就會跟著動。就算手腳都不動，兩腿中間的那個(gè)物件也會動。陸明水驚喜地發(fā)現(xiàn)，下面動了，而且是雄赳赳氣昂昂地向上動了。
    動了，真的動了。
    這是多少年都沒有過的感覺啊。陸明水放佛看到了年輕時(shí)候的自己，一股熱血涌上心頭，轉(zhuǎn)身急不可耐地?fù)ё±詈苫ǎ质怯H又是舔，又是摸又是揉，幾下就把她剝個(gè)精光。
    跳躍的火苗下，李荷花的身體顯得特別有魔力。陸明水激動得全身顫抖，迫不及待掰開李荷花的雙腿，挺著家伙就要破門而入。
    李荷花無限嬌羞，又聽說第一次會疼，不禁喊了一聲：“明水叔。”
    明水叔？這一聲明水叔，猶如一個(gè)晴天大霹靂！
    “荷花姐是誰？是山川叔的女兒，對不對？山川叔是誰？是明水叔的長工，年紀(jì)和明水叔差不多，對不對？平常荷花姐也是叫他明水叔，也是把明水叔當(dāng)做像阿爹一樣的長輩，對不對？那明水叔娶了荷花姐，是不是就是阿爹娶了女兒？”連歡的聲音突然又回響在耳邊。
    陸明水心里一顫，下面也跟著一顫，一股滑不溜秋的液體跟著顫了出來，像一把毛筆蘸了過多的墨汁，一滴一滴落在床單上。
    軟了，就這樣軟了。
    李荷花還在等待著暴風(fēng)雨的到來，像是夢囈，又像呻吟，臉色緋紅，喃喃自語：“明水叔。明水叔。”
    事未成，槍已繳，這是男人最大的悲哀。再成功的男人，一旦失去馳騁床上的能力，即便能馳騁全世界，也不會有成就感。連身下的女人都征服不了，還征服世界干什么？
    陸明水軟了，整個(gè)人都軟了。整顆心被揉得像一團(tuán)廢紙，所有的教條都變成調(diào)教，所有的信念都變成虐心。
    不行，我要征服你。
    突然，陸明水狠狠扇了李荷花一巴掌。李荷花從春夢中驚醒，滿臉錯(cuò)愕地看著陸明水，幽怨道：“怎么啦明水叔？”
    一個(gè)叔字，像一把毒針，直直刺入陸明水的心臟，不只疼痛，而且致命。陸明水也不說話，揮手又是一個(gè)巴掌。
    李荷花哭了。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cuò)了，直到低頭看到陸明水褲襠中間軟趴趴的物件，才隱隱知道怎么回事。心中多少有幾分慶幸，也便忍住眼淚，默默承受陸明水的折騰。
    這一夜，陸明水除了未能完成男人最神圣的那一擊，其他能干的不能干的都干了。忙忙碌碌，卻碌碌無為。摸是摸了，沒摸出感覺。親也親了，沒親出味道。這一夜，不是陸明水傷害了李荷花，也不是李荷花傷害了陸明水。這一夜，陸明水褲襠里的家伙，徹徹底底傷害了陸明水的心。
    破曉，陸明水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房間。李琴早已站在門口等候。陸明水不敢抬眼去看她，嘆了口氣從她身邊擦過去。他知道，李琴心里期待他能重振雄風(fēng)，期待他能為陸家多留一個(gè)后代。他不知道，李琴已經(jīng)默默在門口守了一個(gè)晚上，里面發(fā)生的一切她都了然于心，甚至陸明水做的每一個(gè)動作，她都能感覺出來。
    李琴默默流淚，不知道該可憐誰，是要可憐陸明水，還是要可憐李荷花，或者是要可憐自己？或者，誰也不用可憐。這就是命。
    李荷花拖著疼痛的身軀，勉強(qiáng)走出房間。身體再疼，她也沒忘記今天是自己當(dāng)媳婦的第一天，得去給姐姐問安，看看要做些什么。李琴看著滿臉紅腫的李荷花，心里所有的怨氣都消了，眼淚掉了下來。
    李荷花不知李琴眼淚里包含的深意，低頭小聲道：“明水嬸，我要做點(diǎn)什么呢？”
    李琴深吸了口氣道：“傻孩子，不能再叫明水嬸了，叫姐姐，懂嗎？也不能再叫明水叔了，叫明水，或者跟著我叫阿水。”
    李荷花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陸明水為什么會突然出手打自己，心里非但沒有記恨，反倒寬松許多。
    女人，其實(shí)是一種復(fù)雜而又簡單的綜合體。在你撕開她的衣服之前，她可以是賢妻貴婦，可以對你嗤之以鼻，是冷是熱全由她定。一旦衣服被撕開，當(dāng)然不是被強(qiáng)迫的撕開，她的心也就立刻跟著開了大門，你可以在里面為所欲為。
    后來，有個(gè)女作家總結(jié)了一句非常精辟的話，通往女人的心靈最短最有效的途徑是陰道。所以，其實(shí)還是女人比較了解女人。李荷花的關(guān)鍵通道雖然沒被打開，但是衣服被打開了，也就自然而然認(rèn)定自己是陸家的人，漸漸也敢在陸家隨意走動。
    陸金生本來對李荷花沒什么意見，可是當(dāng)她莫名其妙成了二娘后，就再沒給她一個(gè)好臉色，有時(shí)碰面連理都懶得理她。一日，同桌吃飯。李荷花為了表現(xiàn)出阿娘的樣子，特地往陸金生的碗里夾了一塊肉，諂媚道：“多吃點(diǎn)。你正在長身體呢。”
    陸金生厭惡道：“你才長身體呢。你身體沒長好就想著嫁人。不要臉的瘋女人。”
    陸明水臉上立刻掛不住，扔了手中的碗筷，怒喝道：“死囝仔，你想死啊。”
    陸金生氣道：“是啊，我就是想死啊。你打死我啊。你現(xiàn)在不是有小老婆了嗎？他可以給你生很多兒子，不差我一個(gè)。來啊，打死我啊。”
    陸明水氣得差點(diǎn)暈過去，揮起巴掌就要扇過去。李琴和李荷花一起將他拉住。李荷花急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cuò)。不管金生的事。”
    陸金生并不領(lǐng)情，譏笑道：“是啊，都是你的錯(cuò)。你就不該那么不要臉，嫁給一個(gè)跟你阿爹差不多大的老男人。”
    陸明水實(shí)在忍不下去了，歇斯底里吼道：“滾，滾出去。這個(gè)家里不需要你這樣的野孩子。你給我滾出去。”
    陸金生道：“我早知道你不要我了。走就走。你以為我不敢啊？這個(gè)破家，我一分鐘也不想待下去了。”說完，果真頭也不回走出去。李琴怕兒子出什么事，趕緊跟出去，哄了半天才把陸金生安定下來。
    李荷花不知該做什么，又覺得應(yīng)該做點(diǎn)什么，于是站到陸明水身邊，不停拍打他的背，幫他緩緩氣。陸明水用手打開李荷花的手，喝道：“你也滾。”
    李荷花里外不是人，流著眼淚默默走出去。
    李琴對李荷花卻很好，噓寒問暖關(guān)懷備至，心里一直期盼李荷花的肚子有朝一日能夠隆起來。
    時(shí)日一久，李荷花自己也開始期待。期待有一天，陸明水能夠真的把那個(gè)骯臟東西弄進(jìn)自己身體，也好懷個(gè)種。陸明水卻不爭氣，每到關(guān)鍵時(shí)刻都繳械投降。
    如此一來，就苦了李荷花。失敗一次就被陸明水毒打一次，經(jīng)常都是滿臉淤青地走出房門。李震海一直關(guān)注著李荷花的一舉一動，自然不可能看不到李荷花臉上的傷痕。李荷花只能找遍所有能找到的借口隱瞞。
    開頭，李震海對李荷花的謊言還信以為真，以為荷花妹真的是不小心摔倒了，也不在意。接連看了幾次，李震海再傻也能看出端倪。肯定是陸明水這個(gè)老東西干的？干他老母，敢這樣對荷花妹，看我不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