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汪汪
江既明恢復(fù)訓(xùn)練,宋昉也重新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剪視頻,出視頻,出活動,等等,如以往一般,卻又有些不似以往。
因?yàn)楹蛌家聯(lián)名大賣,水漲船高,她現(xiàn)在的名氣也比之前大大提高,走時走在路上還能被認(rèn)出要合影。
網(wǎng)上她的風(fēng)評很好,看過去一水兒都是夸她的。唐驍說她今年行大運(yùn),事業(yè)愛情雙豐收,歐洲人無疑了。
他說這話時,兩人正在參加c家新款香水發(fā)布會。
發(fā)布會設(shè)在a市現(xiàn)代美術(shù)館。
來了不少明星和社會名流,小花鮮肉花旦小生齊扎堆。
宋昉看到了不少最近活躍在電視上網(wǎng)絡(luò)上的名人,當(dāng)然,她也看到了許久未見的網(wǎng)絡(luò)新晉女神——余林。
唐驍看見她,臉色如活吞進(jìn)一只蒼蠅般惡心,不屑之情溢于言表:“你那套美妝不是賣的很火嗎,余林表面平靜心里其實(shí)嫉妒死了。你知道的,她一向把你立為對手,見不得你一點(diǎn)好。”又說:“上次她編排你時,恰好被我聽見了,老子狠狠和她干了一架!把她打的落花流水,灰溜溜離場。”
宋昉早已習(xí)慣了余林這種神經(jīng)質(zhì)。對于唐驍?shù)脑挷⒉皇呛荏@訝,沒什么反應(yīng)。
伸手去拿放在臺上的c家香水。
香水白金瓶身,黃金比例,低調(diào)奢華。此款主打花香調(diào),依蘭依蘭與橙花和茉莉構(gòu)造出溫柔氣氛,聞久了又帶出幾分銳利感覺出來。
唐驍?shù)伤骸拔梗阌譀]有在聽我說!”一臉無所謂,他白幫她出氣了!
“在聽,在聽,您繼續(xù),繼續(xù)。”
唐驍冷哼了一聲,扭頭看向余林身旁的男人,嘖嘖:“我覺得他肯定是被余林給下蠱了,不然我真想不通,他到底迷這個一無家世二無學(xué)歷三無頭腦的女人什么。”
“我聽coco說,他男朋友的家人不大中意余林的,但實(shí)在拗不過他,才同意他們訂婚。聽著,有趣的點(diǎn)來了。已知,今年年初他們就已訂婚,到現(xiàn)在都快五月,他們家人卻閉口不提自己兒子的婚事,你覺得是為什么?”
“……在拖?”
“bingo!coco和我都是這么覺得的!他們家人一定是在等他兒子體內(nèi)的蠱退散。”
穿過三三兩兩的人群,一面印著c家和香水名字的白墻前。
余林穿著一套小香黑白套裝,在和某小花旦合影。鏡頭里她面容嬌俏,笑的甜美。照片po上微博和ins又會收獲一堆,pr女神,女神好美的稱贊。
唐驍:“跨越階層哪有那么容易辦到,好多人削尖腦袋也擠不上去。”
宋昉笑笑,沒說話。
老說她也沒趣。話鋒一轉(zhuǎn),又換了個話題。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唐驍忽然問道:“日方大神,大后天你有時間沒?想邀請你去我們的護(hù)膚節(jié)目坐一坐。”節(jié)目里的粉絲自從知道唐驍和最近很火的美妝大神關(guān)系很好后,整日在彈幕評論里刷,想看日方大神再來節(jié)目巴啦巴啦。
“大后天?沒時間誒,我后天要出發(fā)去圣保羅了。”
“圣保羅?!你去那兒干嘛?”
日方大神揚(yáng)眉,笑:“因?yàn)槲夷信笥岩荣惲税。乙ルS隊。”
這種滿滿的得意,全世界都知道你和你男朋友很恩愛了可以吧!唐驍不屑,又有點(diǎn)小嫉妒那個她口中時常提到的男人。“昉昉,自從你戀愛后我們美妝圈姐妹花都很少聚一起了。”空閑時間全用來陪她男友,哪還記得他們這群朋友。
她臉紅,下意識反駁:“哪兒有。”
“哼哼哼!哪!里!都!有!”
發(fā)布會結(jié)束。
兩人站在美術(shù)館前。
四月末的夜還帶著點(diǎn)涼意。a市剛下過一場雨,將這座城市洗滌,晚風(fēng)徐徐,吹來的風(fēng)氤氳著濕漉清香。
唐驍問宋昉,要不要他送她回家。
宋昉裹上一件薄外套,拿好包,道:“不用了。我要去接德瑪西亞。”
“臥槽,德瑪西亞是誰?!你們這么迅速的?!都有孩子了?!”
“…德瑪西亞是一條狗。”
唐驍:“………………”
接狗就接狗,語氣說的跟去幼兒園接孩子一樣。
……
宋昉今天行程很滿,中午左右就出門了,因不放心德瑪西亞一個狗在家——主要還是擔(dān)心德瑪西亞趁著家里沒人又開始舔化妝品——便將它放在x路的寵物店中寄養(yǎng)了一天。
美術(shù)館和x路是兩個方向。
路程很遠(yuǎn),抵達(dá)寵物店時,時間已經(jīng)是八點(diǎn)半。
德瑪西亞見到她時,起先眼睛一亮,是很興奮的。等她靠近后,又往后腿了幾步,蹲在離她一米遠(yuǎn)的地方,眼睛張在狗頭頂,看都不看她的。
宋昉知道這位狗精的心思,手順著它的毛,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對不起啦,今天路上堵車,所以來晚了。”
德瑪西亞這才舍得扭過頭看她。
哼哼哼。
見你這次語氣真誠,我就原諒你吧,下次再遲到一分鐘我就和你絕交一個月的噢。
它站起來,朝宋昉走過去。
湊到她的懷里,一臉‘迷汪’樣哪里看得出剛才那副傲嬌樣子。
宋昉摟住它。剛洗過的毛帶著沐浴露的香味,掃過她的臉,很柔,暖暖的。
……
領(lǐng)著德瑪西亞出了寵物店的宋昉并沒有牽著它往綠苑小區(qū)的方向走去搭車,反而轉(zhuǎn)了個彎,進(jìn)去另一條道,七拐八拐,步行十幾分鐘,腳步最后在一幢建筑樓前。
夜黑著,玻璃建筑內(nèi)透出暖黃的光,抬頭依稀可見‘rg’兩字。
宋昉牽著德瑪西亞走到基地門口,將狗鏈栓在一根柱上。
“德瑪西亞,你在這等我?guī)追昼姡揖腿タ纯此统鰜恚覀冊倩丶摇!?br/>
“汪汪汪。”你就承認(rèn)吧,把我扔在那么遠(yuǎn)的寵物店,是為了方便自己來基地見男友對吧。
“你乖一點(diǎn),我保證我很快就出來,不會讓你在這兒呆太久。”又說:“我也想帶你進(jìn)去的,可是陳旭他狗毛過敏,so……”
兩人自從上次過后,就沒再見面過,聯(lián)系基本都是靠視頻和電話。她很想他,超級超級想他,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撲進(jìn)他的懷里。
此刻的德瑪西亞如果能做出表情,臉上必定寫滿了無奈與鄙視。
它真的是徹底佛了這對情侶了好吧。
特別是這個人。
真的別是有毛病吧。
想想想,真不知道她想什么,后天就能見到你男朋友了還非得現(xiàn)在趕過來。趕過來就算了,還要把它放在一個遠(yuǎn)的要命的寵物店,放在遠(yuǎn)的要命的寵物店就算了,竟然還要它陪她走了十幾多分鐘的路!真當(dāng)我們四條腿比你們兩條腿走路要輕松些啊!
汪星人好生氣,憋了一大堆吐槽無處可宣泄。
喂喂喂,我還沒有說完呢!你站住!你站住!喂!你也太急了吧!女孩子要矜持啊!
德瑪西亞可謂是操碎了心。
可惜脖頸上系著的項圈限制了他的行動。
只能看著那道倩影,大聲地吠,可惜分貝再大也未能讓熱戀期的女人停下去找男朋友的腳步。
……
一樓無人,現(xiàn)在是rg的訓(xùn)練時間,他們都在二樓的訓(xùn)練室。
宋昉上了樓梯。
她一面走著,一面在腦中記憶中搜尋,rglol的訓(xùn)練是到底是二樓出后往右走呢,還是出后往左走。路癡小姐不大記得路。
“要踩空了。”
男聲低沉,磁性十足,像大提琴般悅耳。
這聲音傳入宋昉耳里,使她心跳兀地加速,想著往左還是往右的大腦化為一片空白。
下一秒,啪踏一聲,高跟鞋踩在實(shí)木地板臺階上,一個趔趄,幸好握住了扶手才站穩(wěn)。
她真的踩空了。
尷尬了。
“宋昉。”男人的聲音又響起,“你以后能不能看路。”
宋昉委委屈屈抬起一張小臉,要哭了的樣子:“江既明,我好像扭到腳了。”
她說完,原本倚在白墻邊優(yōu)哉游哉的男人一愣,而后疾步下了來。
在她身旁蹲下身,食指輕輕觸碰她裸露在外的白皙腳踝。“痛嗎?”
她倒吸一口涼氣:“嘶——有點(diǎn)疼。”
江既明抬起頭,迎上她的目光,眉眼沉沉。
宋昉知道他即將要開‘教育講堂’。很聰明,在他要開口前打斷:“腳踝真的好疼啊,嘶——疼死我了。”
一張小臉皺在一起,眉間擠出幾條溝壑,下嘴唇咬的發(fā)白。
裝的挺像,夠拿奧斯卡。
江既明的臉仍冷著,她的賣殘似乎并沒有半分效果——但,又好像不是。
因?yàn)槟请p帶著溫度的大手再次敷上了她的腳踝,伴著關(guān)切的聲音:“這兒?”
其實(shí)他摸得那處一點(diǎn)兒都不疼,但我們影后還是說:“嗯嗯嗯嗯,對對對,就是那里!”
江既明將宋昉抱進(jìn)自己的臥室。
房間不大,放完一張大床,一個小床頭柜和衣櫥,可用面積只剩一點(diǎn)點(diǎn)。
宋昉躺在床頭,四周打量著。
房房內(nèi)的陳列一一掃過,連房間角落擺著的小行李箱都不放過,這般仔細(xì)的目光最后在床頭柜上的一塊兒黃色包裝的餅干上頓住。
不大的一塊,上面印著紅色字體的英文名。
是一塊芝士餅干。
宋昉很喜歡吃的餅干。
她拿到眼前,細(xì)細(xì)地看著。
有些熟悉啊。
餅干背面的左下角,是兩排粗黑的字體。
是餅干生產(chǎn)日期。
嗬,2016年?
真夠久了的,江既明會持家。
恰時,江既明拿著藥從外面進(jìn)來。
在看見她手中的餅干時,黑眸一頓,表情忽地變得有些不自然。
11從他身后冒出頭來。在看見宋昉手中的餅干時,大聲的說:“嘿,這不是我們a醬過年都不舍得吃,平常我們碰一下他都要翻臉的餅干么?”
聲音拔的極高,像是生怕躺在床上的那位聽不見一樣。
江既明表情更不自然了。眼里覆上一層冰,冷睨著身側(cè)的11:“你話很多?”
“般般啦。”11朝宋昉擠擠眼,表情十足曖昧:“噯,索拉卡,這個餅干是你送給他的吧?”
她,她送的?
很久很久之前的記憶被重新勾起。
——去年lc俱樂部玩狼人殺的那一次她從大衣兜里掏出了一塊兒餅干給身旁手很好看的男人。
好像,還真是她送的。
11一看宋昉那表情就瞬間門清。又笑著揶揄:“索拉卡,我們akoo可喜歡那餅干了,你大方一點(diǎn)兒,多送他幾塊,省得那塊兒餅干發(fā)霉了他都不舍得吃。”
不等宋昉回頭,寒著臉的某位已出聲:“你滾不滾。”
陳述句,意味著你11現(xiàn)在馬上必須滾出去。
“okok,我滾,我滾。”國服第一打野向來識趣,用手在嘴前劃拉一下,鎖住唇,不再多一句嘴。
他很貼心,走時還順帶將門關(guān)上。
幾秒后,房門外11的聲音又響起:“喂,還看什么看,有種推開門進(jìn)去啊。大男人聽墻角垃圾不垃圾的。散了散了,去訓(xùn)練去,沒看過隊霸談戀愛啊?等,等等!b哥你還帶小板凳來了?我操,胖子你他媽還帶了包瓜子?!”
……看來門外自帶板凳瓜果的觀眾不少。
熱心志愿者11手腕厲害,門外的看客們不消一分鐘就被他清除干凈。
吵嚷聒噪聲音不再有,房間里的兩人又都不出聲,很安靜。
夜晚的風(fēng)吹起輕薄窗幔,揚(yáng)起白紗。
他坐在床邊貼著她。擰開藥膏,問:“腳還疼嗎?”
“好些了,但——”恢復(fù)精神的宋昉將小腦袋湊到他面前,看著他的眼,瞳仁里倒映著她的笑臉:“我真不知道你原來也和我一樣,這么喜歡吃芝士餅干的。”
他垂下眼,故意避開她的視線,虛握著拳抵在唇前輕咳了兩聲。
無論她怎么逗他,他也不答,最后被她逗惱了還是不答,但握著棉棒的手加了點(diǎn)力。
腳踝上痛感讓她瞬間閉上了嘴。
清涼的藥膏敷在腳踝有些刺疼。
但這疼并未讓她煩惱半分。
她現(xiàn)在心情出奇的好。
擦完藥,江既明將藥瓶蓋兒擰好,放在桌上。“怎么今天過來了?”
“在美術(shù)館那邊參加了個活動,順路過來看看你。”
一個城南一個城北,這路倒是順的有些遠(yuǎn)。
江既明挑眉,瞟她一眼:“再順路把自己的腳給扭了?”
“你一個餅干放一年都沒吃!”
江既明:“……”
成,他輸了。
宋昉和他已經(jīng)很多天沒見面,這會兒終于見到,話題多到說不完。
說主要是歸宋昉說,她一肚子的話,嘰嘰喳喳,和男朋友慢慢絮叨。江既明做一個稱職傾聽者,一面用手捏著她扭了的腳,一面認(rèn)真聽她說。
也不知道是怎么地,說著說著,原本好好坐著的她進(jìn)了他懷里,而后又是說著說著,雙手環(huán)住了他的脖頸,而后又是說著說著,鼻尖貼上了鼻尖。
兩人距離近到無法再近。
宋昉看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心跳有些失控。
曖昧不斷在升溫。
“宋昉。”他的唇貼著她的,輕輕叫她的名字。
“嗯,我在。”
“今天能看見你,我很開心。”
因?yàn)樽罱黵g的集訓(xùn),他們已分開有陣日子。這段時間里,不只宋昉想他,宇宙無敵霹靂爆炸粘人的江既明也很想自己的女朋友。
“嗯,我也是。”她吃吃的笑,像個傻子:“能看到你,我也超級開心。”雖然發(fā)生了點(diǎn)小插曲,但她還是很開心。
唇很自然貼上。
輕柔地吮著她的唇,舌尖撬開上下齒間,長驅(qū)直入。
而就當(dāng)他剛準(zhǔn)備繼續(xù)加深這個吻時,身下的人卻嗚嗚嗚的伸手將他推開。
宋昉白皙的臉頰因這個吻兒泛起紅潮。他聲音低啞,喉結(jié)上下滾動,“怎么了?”
“德,德瑪西亞!!!”她輕喘著氣說。
“?”
……
德瑪西亞在外等了宋昉有四十分鐘。
說好的一會兒呢?!說的只看一下男朋友就回來的呢?!
呵,女人。
宋昉滿臉的歉意也無法平息它的怒火。
呆在車的后排座位,任宋昉怎么叫它,也不答一下。
江既明看到女友一臉沮喪,偏過頭,朝德瑪西亞說:“對我女朋友友好點(diǎn)。”
哈?!對你女朋友友好,那誰替我說話!我可是在基地門外吹了四十分鐘的冷風(fēng)的好不啦!
駕駛座的人又丟來一個冷冷眼神。
德瑪西亞這才不甘不愿的朝宋昉汪了聲。
雖然我的主人逼我原諒你。
但我和你說噢。
你今天遲到四十分鐘了。
按照我們的約定。
我是一定要和你絕交四十個月的。
——賣萌也沒有用!絕交四十個月就是四十個月。
副駕駛座上某人的聲音再次冷冷響起:“德瑪西亞。”
德瑪西亞嚇的一抖,馬上將頭湊到宋昉面前,乖巧的像一只貓一樣,連吠聲都柔和:“汪汪汪~”
宋昉笑著摸它的臉。
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