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騙人不易
,小村那些事 !
“……據(jù)可靠消息,著名導(dǎo)演歐陽鵬于今天凌晨被發(fā)現(xiàn)死于海州市第二看守所囚室內(nèi),死因疑為自殺……”
早餐時間,許婧拿著手機給楊小寶念了幾句新聞,歪著腦袋想了一下:“第二看守所?那不是咱們?nèi)ヌ酵^葉文豪的那家看守所嘛!”
楊小寶面無表情,就跟沒聽到似的繼續(xù)埋頭吃得稀里呼嚕的。
“我跟你說話呢。”許婧不高興了,噘起了嘴抱怨,“你倒是給點兒反應(yīng)啊?”
“你想要什么反應(yīng)?”楊小寶放下筷子,抬頭看著許婧,“你想,給關(guān)進看守所的一大半都是人生不順利的人,那心情能好?偶爾有人想不開尋個短見,那不挺正常?”
許婧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不理解,搖頭說道:“按新聞上說的,他也就行政拘留十五天,都已經(jīng)坐滿了十四天了,為嘛要在出獄的前夜自殺啊?這不合常理嘛。”
楊小寶放下筷子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不,你錯了。正是這樣看上去才合常理。你想想看,拘留十五天能算多大個事?這位大導(dǎo)演的難關(guān)并不在于坐這半個月的牢,而是在于他出來以后怎么面對。
他不光是前途事業(yè)全完了不說,名聲也臭大街了,還會被所以親友引以為恥,還會有一大堆記者在他出來那天,拿著長槍短炮守候在看守所門口堵著他讓談一談感想。換成是你,你崩潰不崩潰?想死不想死?所以他肯定是越臨近出獄越是害怕想死,然后就真的死了嘛。”
“說得也是。”許婧微皺著眉頭說道,“其實新聞上大致也是這么推測的。不過從你嘴里說出來就聽著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對的就是對的。”楊小寶重新拿起筷子,笑著看向許婧:“許大小姐,那我可以繼續(xù)吃飯了吧?”
“慢著!”許婧忽然站了起來,一張俏臉沉了下來,“我想起為什么我聽你說的會覺得怪了,因為你說的是‘這樣看上去才合理,’聽這口氣就好像是你安排布置的一樣!”
一聽這話,楊小寶立馬就傻眼了,特么的得意忘形居然說漏嘴了。
楊小寶臉上的古怪表情沒有逃過許婧的目光,她愈發(fā)肯定自己的直覺,狐疑地瞪視著楊小寶質(zhì)問起來。
“你說實話,這事是不是你安排人干的?那個歐陽鵬是不是有什么得罪過你,他跟你是對頭兒吧?我不是光憑著這一句話瞎猜,前幾天有次偶然聽到你跟人打電話,話里帶了一句‘那個導(dǎo)演什么什么的’……
當(dāng)時我聽見還覺得挺奇怪的,你咋就突然有興趣跟人聊起娛樂圈八卦來了?現(xiàn)在想起來,哼,你那是在安排人家?guī)湍愀闶虑榘桑磕莻€看守所你老熟了,對你來說在里面弄死個人不算啥。”
說到這里,許婧的語氣由質(zhì)問轉(zhuǎn)為了柔軟,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軟語懇求:“楊哥,咱們都有這么多錢了,安安生生過日子不好嗎?為什么非得出去搞事情,謀財害命呢?弄一個葉文豪就夠了,你不能一直弄下去啊。”
楊小寶哭笑不得,奶奶的,這小護士跟了老子幾個月,還真是長見識了。腦筋飛快地轉(zhuǎn)了一圈,想出了一套說辭。
“你多心了,沒這樣的事。我說‘看上去什么什么的’,只是隨口一說。我那天打電話跟人談起導(dǎo)演什么的,也根本就不是在說歐陽鵬,我那是打算投拍影視劇,是在跟別人打聽行業(yè)狀況呢。你剛也說了,咱們不是剛賺了一大筆錢嘛,這些錢總不能放著發(fā)霉,得干點啥不是?”
“所以你就想投資拍電影?”這個理由編得既合情合理又有細(xì)節(jié),許婧有點相信了。
“對啊。”楊小寶一臉的誠懇無辜。
“對不起,是我多心了。”
許婧走了過來,把臉頰輕輕貼在楊小寶的胸口,語氣憐惜而溫柔。
“楊哥,我不是要干涉你做事,我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我只是不想你去做很危險的事情,我很怕你出事。你知道嗎,上次葉文豪的打手過來打砸工地的那兩天,你是滿不在乎,晚上照樣睡得打雷似的。我是整夜都捏著那把齊首長給我的那把勃朗寧不敢合眼啊,生怕葉文豪派人晚上沖進來把你綁走。”
“我做事有分寸,你不用擔(dān)心。”楊小寶輕輕撫摸著許婧的頭發(fā),心里一陣感動。也正是因為不想嚇到許婧,害她為自己擔(dān)心,楊小寶才會費盡心機把坑死歐陽鵬的事情瞞過。
……
許婧在手機上看到的推送只是屬于傳聞性質(zhì)。沒兩天功夫,更多關(guān)于歐陽鵬之死的確切消息流傳了出來,同時流傳出來的還有很多細(xì)節(jié)。
這個大導(dǎo)演在凌晨時分用自己的鞋帶在衛(wèi)生間縊死的,姿式很奇特,是半跪著的。讓人感覺巧合的是,這個跪姿縊死的姿式很像是歐陽鵬的一部成名電影作品里的一個經(jīng)典鏡頭。
這個耐人尋味的細(xì)節(jié)激發(fā)了輿論的熱議。抱著一個好奇看戲的心態(tài),楊小寶上網(wǎng)瀏覽了一下相關(guān)新聞討論。
他不無驚奇地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網(wǎng)上發(fā)言者都認(rèn)為,歐陽鵬之所以特意選擇這種死法兒,是這個大導(dǎo)演在對自己的前途事業(yè)極度絕望之際,用自己的死來向他的電影之夢,作一次最后的致敬。
其實也不光是這些吃瓜群眾,就連許婧也是這么一個看法,她在跟楊小寶閑聊起這個細(xì)節(jié)的時候也是這么說的。楊小寶當(dāng)時并沒有反駁,只是笑笑而已,言多必實,這件事還是不要再討論的好。
“狗屁!”
看到網(wǎng)上的發(fā)言大多是這個論調(diào)兒,楊小寶再也看不下去了,“啪”的一下合上了筆記本,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
這些蒙在鼓里的吃瓜群眾,包括許婧在內(nèi),總是一廂情愿地把這個世界想像得很有戲劇色彩,連一個人被殺了都想要強行解讀出一點扯淡的藝術(shù)性來。
他們壓根兒就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么殘酷黑暗,更不知道他們這些人之所以能夠每天安坐著瞎扯淡,就是因為有像自己這樣的人在努力懲惡揚善,維持著這個世界的基本平衡。
……
剛剛瀏覽完新聞網(wǎng)頁,江雪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開口就說:“小寶,出來一下行嗎?我有事找你。”
楊小寶笑答:“好啊,我正好也有事情找你。”
這次江雪晴不是宴請楊小寶吃大餐,而是大白天約在了一個歌房里。
開好房間,江雪晴點了一大堆酒水,像是發(fā)泄似的,一連唱了七八首快歌勁典,這才撂下話筒在楊小寶旁邊坐下稍作休息,看上去情緒明顯比前些天好了很多,不在那么憂心忡忡了。
“唱得好嘛。我覺得你就算改行,也不應(yīng)該去拍戲,完全可以進軍歌唱界,成為一代天后巨星也說不定。”楊小寶嘻嘻笑笑,在桌上的果盤里拿了一片西瓜遞了過去。
“切,今天出來嘴上抹蜜了是不?”江雪晴心情很好,嫣然一笑,并沒有伸手去接西瓜,而是很親昵地張口咬在了嘴里,邊吃邊說:“你知道嗎?歐陽鵬死了,在看守所自殺了。”
“啊?還有這事?”楊小寶努力裝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然后就像釋然似的笑了笑說道:“這不挺好嘛?他這一死,你就永遠(yuǎn)都不用再為你被偷拍的視頻擔(dān)心了,哪怕他存了一百個備份也沒用。”
“對啊。我本來是一直在擔(dān)著心的,可是聽到他死了,我一下子就完全不擔(dān)心了,這件事算是徹底過去了。”江雪晴也是一副如釋重負(fù)的樣子,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燦爛笑容。
“那就好。”楊小寶隨口了附和了一句,不愿多談此事。言多必失啊,在許婧面前犯過的錯誤,不在再在江雪晴這里再犯一次。
江雪晴忽然伸出兩手抓住楊小寶的肩膀,把他的身子扳過來面朝著自己,斂起了笑意,凝視楊小寶認(rèn)真問道:“小寶,你之前跟我說事情解決不了,但是可以解決搞出事情的人,你說的‘解決’是不是就是把人弄死?他的死不會是你做了手腳吧?”
江雪晴并不是蠢人,楊小寶指使警察把歐陽鵬坑進局子的事情,她是了解的。現(xiàn)在歐陽鵬在看守所里死得又蹊蹺,很難不去懷疑楊小寶暗地下狠手使了陰招,尤其是“解決人”,聽著就讓人覺得可疑。
“當(dāng)然是我的功勞了。”楊小寶心里打了一個突,臉上卻笑嘻嘻,“就是我弄死的。你是不知道,我花了大價錢到找了一個道行高深的神婆,讓她作法扎小人詛咒,還真是見效,哈哈……”
“切,又在胡說,信你才怪了!”江雪晴撇了撇嘴,也就不再追問。她不像許婧那樣比較了解楊小寶的秘密軍人身份,也沒有親眼見過他施展狠辣手段,心思也比較簡單直爽,所以比起許婧來要好騙得多。
楊小寶暗暗松了一口氣,老是騙人還真特么不容易,人生如戲,全靠演戲,好在自己演技不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把自己干過的那些事情都自曝出來,不對江雪晴嚇得花容失色,每天都睡不著覺才怪。
“小寶,你不是說你也有事找我嗎?什么事啊。”江雪晴問道。
楊小寶神神秘秘的笑了笑,問道:“你現(xiàn)在還想改行拍電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