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和他早戀
刺頭老祖生了一張?zhí)玫钠は? 以至于這幅非主流的打扮,竟讓人只覺得耀眼般驚艷,見她呆呆的也不知道要說什么, 刺頭老祖還特別隨意地伸手揉了一把她的狗頭,懶洋洋地示意她回神了。
舒甜甜覺得老祖像某種病毒, 在她的記憶里逐漸猖狂,把原本正常的青春期疼痛劇情篡改得面目全非。
這段記憶里, 下課時候嘲笑她沒爸媽要的初中同學,全都被刺頭老祖按在了墻上摩擦;放學時候, 偷偷跟在乖寶寶舒甜甜身后的不良少年們想捉弄她, 被蹲在墻頭的老祖打得爹媽不認。
舒甜甜好不容易醞釀起來一點點悲傷, 啪的全散了。
飄在她后面腳不沾地的刺頭老祖還冷笑著告訴舒甜甜弱肉強食、強者為尊。
舒甜甜心想, 得虧是我的記憶, 不然您老一個修真界攪天攪地的魔頭暴打初中生, 傳出去還要不要面子?
舒甜甜的記憶被篡改得面目全非。
上課的時候明明亂丟粉筆頭的數(shù)學老師, 變成了刺頭老祖, 坐在她身邊懶洋洋的老祖砸筆頭丟得又準又順, 砸得全班開小差的嗷嗷哭;
他還掌握了折紙飛機的新技能,十來歲的初中生們因為紙飛機繞全班一圈而歡呼的時候, 三千歲的老祖紙飛機能在天空翱翔半個鐘頭才落在舒甜甜腦袋上, 深藏功與名。
還好, 這些舒甜甜還能接受, 馬上不能接受的就來了。
神之淚的試煉, 當然不是這種平凡的初中生日常。很快就到了初中甜最殤的片段:
因為家長會爺爺生病沒來,她一個人留在教室沒有跟著家長去大禮堂, 所以有人丟了東西后, 她就是唯一嫌疑人。被冤枉就算了, 還要在國旗下一邊哭一邊念道歉信。
雖然后來真相大白,老師也和她道歉了,卻也在她心中留下了極大的創(chuàng)傷。
神之淚的試煉真的很會找淚點,舒甜甜幾乎是一想到這里就眼淚汪汪,誰知道一切還沒開始,就因為刺頭老祖的存在……
舒甜甜被舉報早戀了!
舉報的理由是放學后躲在教室里親親我我,上課交頭接耳……還有人口口聲聲說看見他們兩個人親嘴了!
舒甜甜想說純屬放屁!
刺頭老祖在進辦公室前抓到了一個無辜同學,問明白了“早戀”的意思,懶洋洋學會了揣兜的老祖嘴角瘋狂上揚,等到和舒甜甜一起進辦公室,班主任一問,舒甜甜還想掙扎著狡辯一下——
刺頭老祖:“是,我們確實有在早戀。”
舒甜甜:……
記憶里國旗下的凄慘檢討,不可避免地再次上演。
這一次舒甜甜身邊站著高了她一個頭的刺頭老祖,主題變成了青少年不應該早戀,慘還是慘的,可是完全不悲傷了,就是氣得要命。
舒甜甜念檢討念得十分憤怒,一邊詛咒卑鄙小人,一邊心中超大聲地抱怨老祖。
刺頭老祖突然間打住,“你的心聲好像在很大聲地罵我。”
憤怒的舒甜甜立馬將檢討念得抑揚頓挫,企圖掩蓋自己在偷偷罵人的心聲。
她偷偷瞅一眼和她并肩站著的限定刺頭版·老祖,懶洋洋的金眸,漂亮得不像人的五官,校服穿在他身上顯得肩寬腿長,在一群發(fā)育不良的豆芽菜中間像是一株拔地而起的白楊。
舒甜甜突然間覺得:如果對比一下豆芽菜們,很難不和刺頭小白楊早戀啊。
舒甜甜轉頭還想要繼續(xù)念,就聽見了刺頭老祖在她身邊翻開了檢討,笑,
“我聽見了。”
舒甜甜:!
你聽見啥了?!
是刺頭小白楊,還是很難不早戀?
“神之淚,會放大你的情緒,我都聽得到。”
舒甜甜:……
qaq神之淚,我好恨。
因為他們死不悔改,國旗下繼續(xù)親親我我、交頭接耳,又被提溜去辦公室做思想教育了,這極為悲傷的一段,竟然草率地終結于一場早戀風波。
第二關,湊合過了。
第三關,是爺爺去世的時候。
舒甜甜當時最難過的不僅僅是親人的離開,還是因為爺爺?shù)诫x開前,最惦記的還是爸爸。她捧著電話給爺爺,爺爺也一直看著電話,最后也沒留下一句給她的遺言。
爺爺很愛舒甜甜,可爺爺是更愛爸爸,這種比較很幼稚,可……這件事真的讓她難受了好久。
她早就慢慢習慣了別人因為其他的原因就丟下她,就像是永遠會因為別的事不要她的父母,所以后來在修真界的歲月里,明知道師尊對她好,她卻無動于衷。因為她知道,宗門、責任和她,她也永遠是師尊的第二選擇。
她不喜歡成為別人的pnB,她也太討厭被丟下。
飄在舒甜甜身后的背后靈老祖終于沒整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來了,只是看了看爺爺?shù)拿P,出聲道,
“一生功德加身,轉世后不是大富大貴,也是順遂平安。只是與你的緣分羈絆到此為止。”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節(jié)哀。”
清清淡淡的一句話,也沒有什么情緒的起伏,卻讓她平靜了下來。
舒甜甜也點點頭,爺爺一生治病救人無數(shù),家里的牌匾、錦旗都收了好多,說一句功德加身也很正常。
她得到了照顧和關愛,貪心地想要成為別人最愛的人,如果成為不了,用緣分太淺薄去解釋,似乎的確會讓她感到安慰。
虛淵老祖修長的手指按在了她的眉心,闔眼,
“你與這稀奇古怪的異界緣分極淺,牽扯極深的卻是此方世界,不用介懷。父母親緣真正深刻的羈絆,也是此方世界。”
是藥神爹娘,所以緣分夠深,所以這一次就沒有丟下了她。
“個人大運大起落,也是此方世界;紅鸞星動,也是……”
舒甜甜一掃低落,悄悄豎起了耳朵,“是什么?”
漂亮老祖看了她一眼,“本座看不出來。”
天機可窺,卻不可窺己。
他不窺。
就不窺。
突然擺譜的老祖,面無表情的時候就像是一尊神像似的,她很難從這一張漂亮得失真的臉上看出點什么,只能看出……美色。
她瘋狂搖頭,然后悲傷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大腦,好像已經被刺頭老祖下了毒。
不過……既然老祖您有算命這一手,為啥還要嚇唬人卜弈子?
老祖很嫌棄“算命”這個說法,更不想和卦宗那群黃土豆扯上關系,
“不是算命,你可知道氣運之說?既然大世界有大氣運,個人自然也有個人的小氣運。”
舒甜甜跟在老祖身后走出了神之淚的試煉幻境,聞言抬頭,就聽見他說,
“玉焚寂如此倒霉,便是因為氣運被削薄。當年上界創(chuàng)出瘴氣轉換生機之法,借用生機以達到不死不滅,因為他們每使用一分生機,就會造下一分殺孽。”
“如此重重殺孽加身之下,你猜他還有幾分氣運在身?”
舒甜甜恍然,“從前瘴氣是從神身上偷生機,現(xiàn)在瘴氣擴散到了外面,開始無差別攻擊普通修士。偷神的生機是逆
天而行,偷普通修士是大造殺孽,所以……”
所以玉焚寂才倒霉得像是一天踩了五十噸狗屎。
這不科學的修真界,自有一套運行規(guī)則,哪有什么無緣無故的狗屎運呢,全是自作自受啊。
舒甜甜這么想著,跟著老祖一起離開了神之淚的幻境。
她往后看去,企圖在自己的記憶里尋找到那些讓她深深記住、難以釋懷的悲傷,可是奇妙的是,她那些在神之淚里被放大的無助、悲傷和痛苦,全都消失了。
她再去回想一下自己的記憶……
壞菜了,她根本不記得那些對她而言很是刻骨銘心的難過了。
她只記得老祖帶她起飛、老祖折的紙飛機、和老祖早戀被抓,在國旗下檢討早戀……什么壞情緒都消失了,只有老祖的刺頭、老祖的金眼睛、老祖身上的檀香。
就連爺爺去世那一刻的痛苦,全都被老祖那一句平靜的安慰給撫平了。
痛苦神奇地消失了,取而代之則是記憶里病毒一樣猖獗的刺頭老祖。
舒甜甜:=口=
怎會如此?!
“神之淚雖然不能扭轉乾坤,更加改變不了過去,可在試煉里面,卻可以撫平一切創(chuàng)傷和悲傷。”
神佛無情,卻悲憫,神隕時一滴淚,可以撫平一切創(chuàng)傷。
舒甜甜看了看漸漸消失的過去,也像是被一滴淚撫平了過往的一切云煙。她轉身拉住了老祖繼續(xù)往前走,只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放下了。
說來也奇怪,神之淚里好像根本沒有這一世的考驗就直接結束了。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這一世的悲傷都集中在虛淵那段。等等,除了她想要守護、也一直陪伴她的龍……為什么還是老祖啊!
她人生的悲傷時刻,怎么全是同一個人的影子!
=口=!
徹底結束之前,老祖突然間頓住了腳步,看向了即將關閉的神之淚試煉,問道,“你想要看看這一世的父母么?”
舒甜甜一愣,也看向了神之淚的漩渦。
漂亮的老祖澎湃的神念將即將關閉的漩渦強行打開,舒甜甜看見了虛空中出現(xiàn)了一個和她有幾分相似的女修,還看見了一個眼睛生得很像她的青年,男帥女靚,他們好像在是俯視著小嬰兒。
被這一世父母的溫和眼神一看,那一直以來被許多人拋棄、永遠被人當成第二選擇的委屈都好像被撫平了,神之淚殘存的一點兒影響,讓她瞬間淚目。
然后她聽見——
她娘:夫君,甜甜好像一只紅皮猴子。
她爹:娘子,嬰兒都是如此,她只是有點像熱水燙過的丹藥皮,你怎么能這么說她?
*
因為耳朵很尖地聽見老祖好像笑了一聲,玻璃心的舒甜甜氣沖沖地一頭扎進了姬無恕的神之淚試煉。
一站穩(wěn),舒甜甜就看見了不遠處第一個漩渦里的龍骨劍。
據(jù)老祖說,他的神之淚試煉比較特殊,會將此方天地的人都拉進去,將這個幻境融合在一起形成一方小天地,所以舒甜甜毫不意外看見了龍骨劍。
她本來氣沖沖的,看明白了差點笑出聲來:
因為龍骨劍最悲傷的事是被主人埋土里埋了二十年,所以它想要突破神之淚試煉非常簡單,只需要把自己□□就好了。
但是它拔了好久還沒冒頭,一直在邊哭邊吃土。
舒甜甜好心順手地將它拔了出來,龍骨劍重見天日,在神之淚的影響下,哭得更大聲了。
舒甜甜抱著哇哇哭的龍骨劍往前走,因為小黑龍沒
有碰到生靈泉,她也不用擔心在外面的龍,就專心去找正在經歷神之淚試煉的老祖。
這一路上,舒甜甜看見了不少熟人,他們各自陷入了自己的試煉當中難以解脫。
卦宗掌門卜弈子最悲傷的就是自己當年算錯一卦,卦宗名聲掃地之事。所以舒甜甜路過的時候就看見了大哭的卜弈子在反復撿自己的龜甲。
有人是被愛人背叛,有人是家破人亡……所謂眾生百態(tài),舒甜甜抱著劍走過,感覺很奇妙。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一個又一個漩渦,突然間想到:這就是神眼中的世界么?她的小破神當年在還沒有跌落云端,還是龍神的時候,就是這樣看著世間眾生的么?
凌若水的試煉,舒甜甜圍觀了一下——好嘛,簡直是把原著前期給演了一遍。
可是她漸漸地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按理說,神之淚僅僅只是回放過去、讓你克服內心的悲傷,凌若水的試煉卻不一樣了。
舒甜甜看見了無數(shù)人指著凌若水,拆穿她其實并不是醫(yī)道天才。
在這個幻境里,舒甜甜看見了昂著腦袋,像是一只小母雞一樣得意洋洋的自己,她被無數(shù)人簇擁著路過被千夫所指的凌若水,登上了藥神之女的寶座。
舒甜甜:……原來她在凌若水的心中就是這么一只光鮮亮麗的小母雞么?
雖然能明白凌若水內心最恐懼的是什么,但她還是想說,那只小母雞怎么可能是她!她什么時候用鼻孔看人了!
凌若水表面看起來對自己是藥神之女毫無懷疑,其實潛意識里應該已經意識到了藥神之女究竟是誰,可她非常恐懼被代替,所以一直不肯承認,以至于神之淚里面都出現(xiàn)了這一幕。
舒甜甜關心的重點卻在神之淚試煉出的問題上——看來現(xiàn)在的神之淚不僅僅會回放了。
她有點擔心老祖,立馬也不看熱鬧了,加快腳步去找老祖了。
神之淚的變故擱在別人身上還好,擱在老祖身上卻兇險無比,畢竟暗中還有一個隨時窺伺著、隨時會動手的玉伏滅。
既然神之淚的試煉內容可以改變,誰也不知道玉伏滅會如何篡改,玉伏滅可是發(fā)現(xiàn)神之淚的問題就立馬自曝了的,能沒點準備么?
舒甜甜想起了卜弈子的大兇卦象,立馬抱著龍骨劍噔噔噔地就往前跑——
大可憐撐住,我這就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