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這幾天,葉一舟一直在想徐啟元上次喝醉酒說的那些話,也不知道他當(dāng)時到底是不是喝醉了,本來想等到第二天他酒醒了把事情都解釋清楚;
大概是好幾個晚上沒睡好,那天晚上她居然睡得很熟,總想著等醒來說開了就一切都好了,結(jié)果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關(guān)門的聲音,等她醒來的時候,門口的皮鞋已經(jīng)不見了;
是的,徐啟元又消失了;
葉一舟打了幾個電話,還是沒人接,她不知道該怎么做,該說的話也已經(jīng)都說得很清楚了,他執(zhí)意要走,葉一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想了好久,還是覺得不應(yīng)該這樣下去,不管是什么問題,總得要解決,可是現(xiàn)在的問題是人不在,找不到,沒辦法解決;
拿起手機,想了好久,打了幾個字:明天是元旦節(jié)了,這里是你的家,葉一舟給徐啟元發(fā)了一條微信;
她迷迷糊糊睡了醒,醒了看看手機,徐啟元沒有回消息,元旦節(jié),他不是應(yīng)該放假嗎?就算真的去出差了還是干嘛了,說一聲也行啊,不要什么都不說好不好,實在不行,回來吵一架,打一架也行了,能不能不要總是消失,她一個人實在太害怕了;
凌晨五點,葉一舟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她以為是徐啟元,拿起手機一看,是媽媽打來的,這個時候打電話來,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葉一舟連忙接通電話;
電話里那頭媽媽的語氣聽起來很焦急,幾乎是帶著哭腔,說爸爸突然暈倒了,怎么辦;
葉一舟連忙安慰她不要慌,讓她馬上打120急救電話,她馬上開車回去;
葉一舟立馬起床,隨便收拾了一下,然后就開車趕了回去,這一瞬間,她的腦袋里面完全沒有辦法去想別的事情了;
不管徐啟元回不回來,她都沒時間等他了;
一路上總算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心急如焚,早上八點鐘,葉一舟趕到醫(yī)院去,看到了媽媽一個人孤獨的身影,來回地走著,坐立不安,原來她也有這一面;
媽媽已經(jīng)哭成了一個淚人,那無助的樣子,葉一舟還是第一次見到,她明白媽媽心里的害怕,過去抱了抱她,說了句沒事,我在呢,不用擔(dān)心;
葉一舟問了醫(yī)生情況,醫(yī)生說,還好送來及時,所有的檢查有做了,是腦血管,需要做手術(shù),做一個顱內(nèi)動脈瘤進行介入彈簧栓堵手術(shù)就可以了,還好是一個小的動脈瘤,直徑不大,是個小手術(shù),沒什么大問題;
手續(xù)需要多少錢,葉一舟問醫(yī)生;
大概六萬,記住,以后戒煙戒酒,要不然這個并復(fù)發(fā)的可能性非常大,一般這種動脈瘤都是長期抽煙喝酒導(dǎo)致的,你看病人的肺,已經(jīng)黑成什么樣子了;
媽,你們手里有多少錢,葉一舟問;
兩萬萬塊錢吧!
還好,我卡里有3萬多,錢夠了,你不用擔(dān)心了;
葉一舟跟領(lǐng)導(dǎo)多請了幾天假期,陪在媽媽身邊,這個時候,必須得有個人陪著;
手術(shù)很順利,在醫(yī)院待了三天,爸爸就出院了;
葉一舟特地跟媽媽強調(diào),看住爸爸,別讓他在抽煙喝酒了;
知道爸媽節(jié)約,所以臨走前葉一舟去超市買了很多東西,手里留了一點備用的錢,剩下的錢也全部給媽媽了;
其實醫(yī)藥費報下來以后,爸媽手里也比較寬裕一些,可是葉一舟還是把錢都給了爸媽,她知道他們的擔(dān)憂,總覺得這個女兒“指望不上”;
爸爸這次生病著實讓葉一舟慌了,有那么一瞬間,她好害怕這是最后一面,看到爸爸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葉一舟突然覺得,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
什么仇恨,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了,那一刻更多的恐懼,那種恐懼遍布全身,密密麻麻;
葉一舟回到貴市的家,還是和她離開的那天一樣,徐啟元沒有回來過,好像這段時間又忘了那種失落的感覺;
手機上的日歷顯示已經(jīng)是新的一年了,她的跨年,也算是“驚心動魄”了;
肖恒在微信朋友圈曬了他和林小雨的結(jié)婚證,這世界上又多了一對幸福的愛人;
今夜的風(fēng)吹的比往常溫柔了一些,大概是被某些幸福的人融化了一絲冰冷,街上的霓虹過分耀眼,將葉一舟的身影拉長,她與明月相逢,彼此不問歸處,突然想大醉一場,吐出所有惆悵,為了明知道結(jié)局的以后,不醉不歸,原來我早已,怦然心動;
葉一舟去找了郭舒琳,難得郭舒琳居然沒和沈居安黏在一起;
只從上次徐啟元說了沈居安的事情以后,葉一舟對沈居安唯恐避之不及,不管是真是假,她不想去證實,也不想無端讓人誤會;
她想試試人到底能不能喝醉,是不是真的一醉解千愁,是不是真的明天一早起來,今天發(fā)生的一切都不記得了;
可是當(dāng)她看到郭舒琳手上的戒指的時候,心里的痛又開始肆無忌憚,那一刻她仿佛成了唯一一個被拋棄的人;
什么時候的事情?她盡量語氣平靜地問郭舒琳;
就元旦節(jié)那天,我都沒想到他會求婚,突然覺得他好有規(guī)劃,你說如果我們現(xiàn)在就結(jié)婚,算不算閃婚;
突然覺得不對勁,于是郭舒琳岔開了這個話題;
徐啟元還是沒回來嗎?
嗯,他這次好像是真的生氣了,我給他發(fā)了微信,他也沒回,葉一舟一杯一杯地喝著酒;
都是騙人的,葉一舟突然想放聲大哭,根本就喝不醉,她現(xiàn)在的意識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郭舒琳攔住她倒酒的手,你已經(jīng)喝了很多了,不能再喝了;
葉一舟拿開郭舒琳的手,沒事,我沒醉,你是不是心痛你的酒,改天我買一瓶還給你;
不是酒的問題,喝酒解決不了問題,而且你這樣喝下去很傷身體的;
又喝了一杯,葉一舟突然抱住郭舒琳,眼淚不聽話地往下掉,就那么一直哭;
郭舒琳任由她抱著,不停地安慰著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一舟好像突然清醒了,她踉蹌著身體走了幾步,好了,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這個時候打車也不好打,而且你這個樣子,我實在不放心;
好啊!
郭舒琳一直在說著一些安慰的話,葉一舟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到了家附近,郭舒琳突然停車,搖下車窗,你也上來吧!
不用了,徐啟元謝過郭舒琳,謝謝你把她送回來,還特地聯(lián)系了我,你把她放下來吧,沒多遠,我陪著她慢慢走回去;
那好吧!她今天喝了很多酒,你最好買一點胃藥回去,我怕等下她會很不舒服,交代完以后,郭舒琳就回去了;
徐啟元在收到葉一舟的微信以后,第二天就回來了,回來沒看到葉一舟,等了兩天也沒見回來,電話回過去也是關(guān)機;
他以為葉一舟是生氣了,于是問了沈居安和郭舒琳,結(jié)果都不知道,于是交代了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他;
葉一舟雖然手腳不停使喚,腦袋還是有些意識的,眼睛好像睜不開,只覺得有個人扶著自己,甩了幾次甩不開,你是誰啊,放開我,葉一舟有些生氣;
徐啟元看著滿身酒氣的葉一舟了,溫柔地說道,我是徐啟元,我們回家;
好像清醒了一下,睜開了眼睛,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人,她想都沒想,就抱住了他,把頭深深埋進徐啟元的胸膛里,來回蹭了幾下,然后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你為什么不會我微信,我以為你要永遠消失了,
徐啟元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元旦那天我回來了,很早就回來了,沒看到你,我以為你不理我了,所以我又走了;
那你為什么不回我微信,我等了你好久,晚上都不敢睡覺,稍有點動靜,我就醒了,我還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都沒有接;
徐啟元眼里是高興的神色,可是肢體卻不聽使喚,只能就那樣僵硬的站著,任對方緊緊地抱住他,一動也不敢動,怕自己一動,這一切的美好就會被打破,對不起,以后不會了;
抱了好一會兒,葉一舟有了點精神,但是還是覺得好累,她對徐啟元說,你轉(zhuǎn)過去,蹲下;
徐啟元乖乖照做,蹲在地上;
然后葉一舟趴在了徐啟元的背上,雙手放到徐啟元的脖子上,輕輕對著他說,背我;
徐啟元背著她,慢慢走著,他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在他的脖子上的溫度,他想開口說些什么,可是聽著背上均勻的呼吸,他知道她是真的很累,所以什么也沒說,只是心里柔軟的地方瞬間綻放;
他背著她,慢慢往家的方向走,他走得很慢很慢,想讓背上的她睡得安穩(wěn)一些,怕走快了顛著她,又害怕走得太快,放下以后,就再也背不上了;
離家的方向越來越近,葉一舟突然收了收手,抱得更緊了一些;
她緩緩開口道,徐啟元,我很想你,非常想你,像發(fā)瘋了一樣,然后繞了好大一圈,發(fā)現(xiàn)你還在,我頓時覺得,真的太好了,一切都還來得及,還有,對不起!
這些話說得很小聲,但是是對著徐啟元的耳朵說的,所以徐啟元聽得清清楚楚。他突然感覺他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心里的漣漪慢慢蕩漾開,蕩起一圈一圈的花紋;
他輕輕回了句,我一直都在,如果你希望,如果你需要,這段時間你去哪里了,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葉一舟把頭靠近了徐啟元的脖子,元旦那天,我媽打來的電話,說我爸暈倒了,那一瞬間,我有種五雷轟頂?shù)母杏X,開車回去的路上,我好害怕這次回去是見最后一面;
等到一切就安定以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突然很想你,像發(fā)瘋了一樣的想你,我比任何時候都希望你能突然出現(xiàn),你說我是不是中邪了;
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你,所以我在這里等你回來,回來也沒看到你,剛剛聽到你說你是徐啟元,我還以為我產(chǎn)生錯覺了;
我今天一直在等你,郭舒琳都告訴我了,所以我在下面等你;
葉一舟我以后不會再無故生氣了,我答應(yīng)了,凡事都面對面溝通,好不好;
突然沒有了回應(yīng),背上的人呼吸突然變重了;
徐啟元笑了笑,真的睡著了;
到了家以后,徐啟元把葉一舟放在床上,蓋上被子以后,他看著床上熟睡的人,這家伙,喝醉了原來誰得這么死,以后得提醒一下她,恐怕她明天起來的時候,今天說過的話都不記得吧;
他俯下身,輕輕吻了一下葉一舟,然后說道:這時候我們的初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