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每次到星期五的時候都會感嘆一句,啊,一個星期又過去了,每次到星期一的時候也會感嘆一句,我怎么覺得星期五睡了一覺,醒來就是星期一了呢!
好憂傷的周一,突然又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葉一舟做著手里的工作,思想在開著小差,但是絲毫不影響她工作的效率;
公司新來了一個財務,大概是因為年紀比他們幾個大一些的緣故,所以跟這個財務沒有辦法熟悉起來,后來就想著,就這樣吧,在公司關系好或者不好,只要不影響工作就行了,畢竟出了公司的門,可能也不會再聯(lián)系了;
下班以后葉一舟拖著沉重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向回家的方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已經(jīng)步入了老年的時光了,對什么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以前很喜歡做飯,覺得做飯的過程真的很神奇,把各種調(diào)料和蔬菜放在一起,就能變成美食;
可是現(xiàn)在,有了專門的廚房,冰箱里面有各種的食材,可是好像已經(jīng)很少做飯了,甚至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很不喜歡做飯了,覺得沒意思,人要改變還真是在不經(jīng)意的時間呢!
開門的一剎那,葉一舟好像產(chǎn)生了幻覺,她居然看到徐啟元坐在沙發(fā)上,像是專門在等著她一樣;
果然,人不能有所期待,都開始產(chǎn)生幻覺了,葉一舟自嘲到;
你回來了,真實的聲音在葉一舟耳邊響起;
葉一舟突然一個激靈,天了,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我產(chǎn)生幻覺了呢!嚇死我了;
我有這么嚇人嗎?
葉一舟尷尬地笑了一下,你不嚇人,你只是突然出現(xiàn)所以嚇了我一跳,你今天怎么會回來,不像你的作風;
是嗎?會不會是我回來得不是時候?徐啟元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冷了,好像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在極力壓住心中爆發(fā)的情緒一樣;
這葉一舟聽出了不對勁,你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她關心的問道;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好像從來沒有對我撒過嬌,沒發(fā)過脾氣,沒查過崗,甚至,沒主動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怎么突然說起這件事情,葉一舟有些不安;
我知道我們和別的家庭不一樣,可是這么久了,你對我有沒有生出不一樣的感覺;
葉一舟咬著嘴唇,她不知道徐啟元怎么了,她輕聲說道,我覺得我們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
撒嬌、查崗、發(fā)脾氣,葉一舟內(nèi)心苦笑著,她怎么敢,她都不確定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會包容她,所以她不敢任性,不敢發(fā)脾氣,因為沒有資格;
挺好的?徐啟元抬起頭,你還是忘不掉李暖是嗎?這么久了,他在你心里,已經(jīng)深入骨髓了是嗎?
葉一舟有些生氣了,怎么突然提起他,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不是早就知道,過去的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你非得不合時宜地提起干嘛?
是嗎?過去了嗎,不合時宜是吧!葉一舟,你知道什么是最可怕的嗎?我一直以為一個人活在回憶里面走不出來是最可怕的事情,可是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一個人假裝忘記過去,假裝活在現(xiàn)實里,這才是最恐怖的;
因為前者起碼坦蕩,后者最容易讓人產(chǎn)生誤會;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什么虛假的現(xiàn)實的,你有話就直說,不要這么陰陽怪氣的好不好,你要罵我,總得讓我知道是為了什么事情吧!
算了,我以為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起碼我們已經(jīng)從當初的妥協(xié)到互補干涉,到后來的慢慢了解,我以為我們現(xiàn)在起碼算是朋友了,我以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我就是個傻子;
徐啟元,我不想跟你吵架,我是真的很討厭吵架,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我現(xiàn)在被你說得是一頭霧水,你就算給人判刑都得有個罪狀吧,我一回來你就莫名其妙,你聽說了什么,誰又跟你說了什么?
徐啟元扔出一個錢包給葉一舟,這是什么?
葉一舟看著這個錢包就更莫名其妙了,不就是一個錢包,你至于這么夸張,這錢包有什么問題?
你還真會裝,裝,你繼續(xù)裝,有意思嗎?
我裝什么了,這錢包是我上次整理冬裝的時候偶然間發(fā)現(xiàn)的,我一直以為我不小心丟了;
心虛了是吧!徐啟元冷眼看著葉一舟;
不是,這錢包到底有什么問題,至于你發(fā)這么大的火;
你真不知道?徐啟元用責問的語氣問道;
廢話,我要是知道,我至于在這里讓你這么數(shù)落我嗎?
你沒打開看?還是不敢打開看,還是打開看了在這里跟我裝呢?
我打開看了,什么都沒有,所以我扔沙發(fā)上,準備到時候丟垃圾的時候拿出去一起丟了;
你看仔細了,你在檢查一遍,我剛剛都歸位了,就等著你回來呢,怕你覺得我冤枉你;
葉一舟于是一層一層的打開看,終于在拉開拉鏈的時候看到了一張大頭貼,上面是她和李暖的合照;
她拿著一把塑料刀,架在李暖的脖子上,李暖笑得一臉開心;
葉一舟一下子就想起來了,李暖向來不愛笑,尤其是照相的時候,那次為了讓他笑,所以葉一舟拿著一把“刀”威脅他,原來來這張照片放這里了啊,
她記得那個時候她還拿這張照片發(fā)了□□空間,配文是,我發(fā)誓我沒有威脅他,他的笑容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我手中的這把刀可以給我作證,還有,請忽略我兇神惡煞的表情,配了兩個得意的表情包;
李暖還特地去評論:她說得對,我發(fā)誓我是自愿的;
看樣子都想起來了,已經(jīng)開始回憶上了是嗎?徐啟元的話一下把葉一舟從回憶里拉了出來;
這是個意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那是什么樣子的,你說,我聽著呢!
李暖離開以后,葉一舟看著那些照片總是難過,心痛,于是把李暖的空間的照片和日記什么的都清空了,只留下了這么一個錢包,刪了朋友圈,處理了那些照片以后,她和李暖之間就只剩下回憶了;
于是在后來很長一段時間,她發(fā)了瘋一樣,后悔自己一張照片都沒留,她找遍了每個角落,確實,一張都沒有了,還真是干凈;
沒想到這個錢包里還留著一張,唯一的一張了;
事情是哪樣的,你倒是解釋啊,我聽著呢,見葉一舟半天不說話,徐啟元忍不住問道;
他已經(jīng)死了,葉一舟半晌吐出這么幾個字;
就是死了才最恐怖,如果你愛的人活著,你早晚會釋懷,怕就怕你們再也沒有機會,連再見都不說,這才是最恐怖的,因為你永遠都得不到一個結(jié)果!
你為什么揪著一張照片不放,你和林小雨的事情,你三番五次去找她,我有計較過嗎?什么早晚會釋懷,活著才有無限可能好不好;
我和林小雨的事情,我們光明磊落,我也沒有瞞著你,我寧愿你計較,你不計較,你以為我會覺得你大度嗎,不是,我只會覺得你很薄情;
改天再談吧,你現(xiàn)在很不冷靜,葉一舟準備走開;
站住,徐啟元叫住她;
你知道嗎,我們的婚姻就算和愛情沒有關系,也無關責任,但是你要搞清楚,我們的名字在同一張證書上,你照片旁邊的人是我!
既然你知道,何必要來糾結(jié)我的過去,那是我的過去,和你沒有關系,葉一舟冷冷地說;
我知道,李暖在你的心中,就像太陽一樣,你永遠看不到他的陰影;
什么陰影?徐啟元,你不要捕風捉影了好不好,不就是一張照片而已,你非得我當著你的面毀了你才相信?
好啊,你毀啊,我看著你毀,你舍得嗎?
我懶得理你,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愛怎么想隨你,葉一舟扔下這幾句話;
徐啟元突然有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你知道嗎?如果你跟李暖結(jié)婚,如愿以償,你或許現(xiàn)在對他的回憶就不是這個樣子,你之所以一直走不出來,是因為他留給你的全是美好的回憶;
那是我的回憶,好或者不好,都更旁人沒關系,你憑什么把你的想法強加在我身上,我心里怎么想的,你不知道;
是嗎?徐啟元抓住葉一舟的肩膀,你以為大學時候的小打小鬧是大事,那個時候沒涉及到金錢物質(zhì),所有的爭吵都是感情的催化劑,你以為你們畢業(yè)以后的異地戀是考驗嗎?不是的,異地戀最難熬的是相思,所以每次的重逢你們都格外珍惜,忘記彼此之間存在的種種矛盾,有些事情;
你不愿意相信,但是你仔細想想,你們之間真的像你的回憶那么美好嗎?
葉一舟看著徐啟元:你知道我們之間最恐怖的事情是什么嗎?是我的過去明明已經(jīng)過去了,你卻總覺得我活在回憶了,你一遍一遍的提起,一遍一遍的提醒,我本來都已經(jīng)不想這些事情了,你卻總想把我從回憶里面解救出來,像個救世主一樣,你每提起一次,我就回憶一次,有些已經(jīng)忘掉的記憶,因為你的提醒,我都想了起來,次數(shù)多了,我都已經(jīng)分不清回憶還是現(xiàn)實,我明明活在現(xiàn)實里,是你一次次把我丟進回憶的!
那是你以為你活在現(xiàn)實里,說完這句話徐啟元摔門離去;
拿起那張這張照片,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瞬間崩潰,她走窗戶邊,想把那張照片扔了,試了幾次,還是把手縮回來了;
就留著吧!這是唯一的一張照片了,如果真的扔了,那李暖就真的不存在了;
這是第一次,她很想喝酒,她向來不喜歡喝酒,就算是在最悲傷的時候,她都能熬過去,原來悲傷到了盡頭竟然是這種感覺;
她蜷縮在沙發(fā)上,沒有一點睡意,想等等看徐啟元會不會回來;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明明他們之間好像在一點點的靠近,他們互相都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命運的安排,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每次都是在她剛做好準備,覺得人間值得的時候,老天都會給她一記重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