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071虛偽的父慈子孝
經過與三船的徹夜交談,當前的形勢漸漸明了,緣一縝密思考一番,還是決定做戰(zhàn)前準備,目前大名和首領肯定察覺到了一些,想要打壓也是情理之中。
三船幾經猶豫,還是沒把駭人的真相告訴緣一,他害怕緣一頭腦一熱一個人闖到首領府上。自己認可繼子的實力,當之無愧的強大,甚至可以說和自己相差無幾,但有些時候一個人并不能解決掉所有的問題。
“先這樣吧,我會盡力的安撫好那些家族的情緒,同時也做好戰(zhàn)前的準備,從匠之國運來的武器應該快要到了。”
為了這次推翻大名政權的勝利,奧美家族給予了龐大的資金支持,特意從匠之國打造了一堆嶄新的刀劍鎧甲。像是廣田這樣的大家族還好,資金足以支持他們換上最先進的裝備,但革命軍里還有不少浪人武士,他們的錢都用在花天酒地、及時行樂上了,根本拿不出錢去更新自己的裝備。
要知道裝備也是武士能否勝利的因素,想一想,一個武士穿著和服手里提著卷刃的武士刀,腳下還踏著簡陋的木屐,跟一個全副武裝,用鎧甲從頭武裝到腳的武士對打,在實力相差無幾的程度上用腳趾頭都能知道最后到底是誰贏。
紗子輕輕地走進房間,望著面色沉重的少年,白瘦的雙手緩緩攀上緣一的肩膀,輕柔的按壓,替他緩解一些疲憊。
“謝謝你,紗子姐姐。”
緣一確實有些累了,他覺得自己不太適合動腦子的事情,革命軍的組建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三船和奧美細男在忙乎,而自己似乎只是像個吉祥物一樣跟著他們,那些被拉攏的家族看重的根本不是他這個人,而是展露出來的實力和身后的背景。
三船是當之無愧的絕大多數(shù)武士的偶像,他的號召力比起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自然是強的不知道哪里去了,那些加入的人也不過是看中了三船而已。
“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紗子聲音溫溫柔柔的,她以前可從不這樣,每次一見面就狠狠調戲他,可搬來三船府這些天似乎正朝著某個奇怪的方向發(fā)展改變。
“嗯.......”
咕咕咕~~~
肚子不爭氣的響起來,饒是緣一也難免臉色一紅,叫的太大聲了呀!
紗子更是捂嘴笑得頭往后仰,然后連忙去廚房幫他準備吃的去了,他可是把自己關進房子里好幾天了,一口東西都沒吃,要不是日之呼吸自動流動,恐怕緣一就是爬著從房間里出來了。
......
“呼!哈!”
皎潔明亮的月光下,廣田征一對著庭院中央的老樹一下接著一下的揮動著手中的竹刀,奮力的樣子不禁令另一個廂房的廣田界人暗暗點頭。
汗水浸透純白的衣裳,額前的頭發(fā)不聽話的垂下,胸膛微微起伏,俊秀的面孔也因為勞累難掩疲憊之色。
自從上次與緣一一戰(zhàn)后,他才真正明白了自己到底和那個家伙有著怎樣的差距,難以想象,他就像是站在半山腰的旅人,得意洋洋的望著下面不及自己的人,抬頭一看,已經有人先他一步到達峰頂。
這讓生來就驕傲的被稱作天才的他難以忍受,四年前,他和緣一第一次見面,自己十四歲,比緣一足足大了十歲,可在路途中遇見山匪的時候,自己的實力只能解決那些雜兵,名字都叫不上來的龍?zhí)住?/p>
而那時緣一就已經能夠獨自殺死一名強悍的武士。
而在火之國追殺雨忍的時候,那個白發(fā)忍者的強大如今仿佛還歷歷在目,可他居然親口承認自己的刀法不如緣一,更是讓當時的征一震撼不已。
旗木朔茂絕對是他見過的最強人類,無論是忍者還是武士都是他親眼見過的最強者,那樣的最強者卻能坦然的說出‘自己不如你’這種話。
他的心態(tài)有些失衡。
而四年后的再次相見,他本以為自己的實力已經拔高到超越緣一的水準,可依然被他狠狠地上了一課,雖然面上不顯情緒,廣田征一卻備受打擊,自己好像和緣一的差距越來越遠了,明明自己每天都那么努力,可依舊是連火紅的背影都看不見。
“啊!”
視線中的老樹仿佛變?yōu)榱司壱坏哪樱嶂独淅涞淖⒁曋?/p>
廣田征一頭腦一熱,妒火瞬間涌上腦袋,手心緊握竹刀,怒吼著朝著老樹砍去。
咔擦!
不出意外,竹刀碎成了兩半,凄慘的掉在地上,而這也用干凈了他最后的一份力量,稍顯狼狽的癱坐在地。
他不記得這是第幾次了,這些天來他一直從早練到晚,除了吃飯的時間外都在朝著這棵大樹揮刀,樹葉傳來沙沙的聲音,仿佛置身于風中,更容易感受風的流動。
“今晚就到這里吧,過度的練習會導致肌肉拉傷,恢復起來耗費時間,反而會浪費更多的修行時間。”廣田界人滿意長子努力的樣子,卻也不想他因此受傷,勞逸結合是必要的,要是因為訓練壓力過大留下后遺癥就得不償失了。
“不愧是我最看好的兒子!才十八歲就已經修行到‘颶風’了,未來家族有你的帶領我也好意思去下面見列祖列宗了。”
風之一流作為廣田家流傳百年的秘技,自然不是大街上隨便吆喝五兩一本的絕學能比的,一共分為三個階段:輕風、亂風、颶風、暴風。要知道四年前征一在剛剛熟悉第一層,連第二層的邊都沒碰到。
短短四年時間居然進步如此之大!廣田家后繼有人了!
他上前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勉勵了幾句話,然后將他從冰冷的地面上拉起,如今又是入秋的季節(jié),夜晚的風微微散發(fā)著涼意,尤其是穿過沾滿汗?jié)n的衣服時,有種透心涼心飛揚的感覺。
可內心里的打算誰又能知曉呢?廣田界人從來不會把親情看得很重,廣田征一也同樣知曉父親的心思,兩人都是在演,演出一副家庭美滿幸福和睦的樣子。
而這‘父慈子孝’的一幕卻被另一個人盡收眼底。
廣田信定躲在暗處,不甘的盯著跟在父親身后的征一,明明他也是父親的兒子,可從小到大卻從沒有受到過一次贊美,就連眼神都懶得放在他身上。
憑什么?就憑征一的天賦比我強?
光是想一想,心里頓時充斥著不平衡,憤恨的捶動墻壁,鮮血順著拳頭緩緩流下,粘在雪白的墻面上,可他好似感受不到痛苦,眼眸中閃爍的光漸漸熄滅,如同父親眼中的他一樣,黯淡的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