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守寡的前奏(8)
08.
第二節(jié)物理課上到一半,教室門被人“砰”一聲踹開。
正在畫畫的宋知歡靈感忽被打斷,皺眉抬頭,望過去。
梁懷洲吊兒郎當(dāng)?shù)男笨吭陂T框上,喊聲“報告”,不等講臺上老師反應(yīng)過來,徑直往座位上走。
跟在梁懷洲后面追上來的成銘,舉手喊報告。
物理老師陳熙是十九班的班主任,帶班三年,對這事早習(xí)以為常。對成銘招手:“進來,順便帶上門。”
成銘“欸”聲應(yīng)下,轉(zhuǎn)身帶上門,走進教室,在仲夏身邊坐下。
“我們繼續(xù)講試卷第五大題——”陳熙正要繼續(xù)講卷子,余光瞄見梁懷洲沒坐下,皺眉,“梁懷洲,你趕緊坐下。”
梁懷洲垂眸,盯著原本放著他桌椅的空地幾秒。抬眸,看著宋知歡:“桌椅去哪了?”
宋知歡合上速寫本,丟在一邊,抬手摘了耳機。單手撐著下巴,目光挑釁看著梁懷洲:“垃圾桶旁邊——”
“宋知歡!”梁懷洲的聲調(diào)染上一點怒意。
教室里的人,都往這邊看過來。
陳熙皺眉:“宋知歡,你把梁懷洲的桌椅弄哪去了?”
“垃圾桶。”
眾人聞聲,看向角落里的垃圾桶,邊上放著一套孤零零的桌椅。
陳熙咳嗽聲,打圓場:“梁懷洲,你去把桌椅搬回來,趕緊上課。”
梁懷洲咬緊后槽牙看一眼笑得得意的少女,對陳熙揚了揚打著石膏的右臂:“手?jǐn)嗔耍岵涣恕!?br/>
陳熙看一圈班上的學(xué)生:“誰幫他搬一下?”
宋知歡這會懶洋洋道:“陳老師,他就去那個位置坐一節(jié)課,又不會有事,還是別耽誤上課時間了,對吧?”毣趣閱
少女一臉不能因此小事耽誤學(xué)習(xí)的正義表情,可是人都能聽出她話里有話。
仲夏接嘴道:“是啊,陳老師,不能耽誤上課。”
十九班的學(xué)生,和宋知歡仲夏兩人同學(xué)三年,太清楚這倆的真正面目。
一個是笑里藏刀的小魔女,另一個是揍人絕不手軟的大姐大。
都不是善茬,誰敢惹?
眼瞧沒人要幫梁懷洲搬桌椅,成銘要起身。
仲夏按住他,笑容威脅:“來,小銘子,和我聊聊這道題。”
成銘瞄眼黑臉的梁懷洲,左右為難:“是,夏姐。”
陳熙見此,咳嗽聲:“那…梁懷洲,你就暫時在那個位置坐一節(jié)課,下課再搬回來。”
宋知歡聽見這結(jié)果,得意的對梁懷洲眨眼,無聲道:“是你那晚說要和我保持距離,我做到了,您請——”
梁懷洲咬牙,低聲:“下課再跟你算賬。”
“奉陪。”宋知歡不屑。
“臭丫頭——”
梁懷洲咬緊后槽牙,拎上書包,滿臉嫌棄走到垃圾桶邊的座位坐下。
宋知歡臉上得逞的小表情,在梁懷洲轉(zhuǎn)身離開那瞬,全部消失。
她打開速寫本,戴上耳機要繼續(xù)剛才的畫作,可一點兒靈感都沒有。嘆息一聲,眼睫無力垂下,盯著速寫本發(fā)呆。
有陣風(fēng)從打開的玻璃窗吹過來,卷起課桌上的速寫本,紙張一頁頁被吹起。
每一頁都畫的是一個少年,或動或靜,栩栩如生。
可見畫畫的人,傾注的心血和感情。
宋知歡看見速寫本上畫的梁懷洲,咬緊唇角,想要伸手撕掉。可又舍不得。
那是她從初二那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想到梁懷洲時,就畫上兩張。
她母親宋慧音是個很出色的服裝設(shè)計師,作為她的女兒,她總是承了母親幾分真?zhèn)鳌?br/>
十九班窗外有棵巨大的桂花樹,風(fēng)吹過,有兩朵花蕊落在紙張上,剛好滾落在畫上少年的鬢角處。
少年桀驁眉眼,映著兩朵嫩黃色的花朵,好笑得很。
宋知歡唇彎了彎,又想到那晚梁懷洲說的那句:
“哪有妹妹能喜歡哥哥的?所以在你徹底不喜歡我之前,我們保持距離。”
她狠剜一眼畫上的人,索性眼不見為凈,把速寫本胡亂合上,往抽屜里一塞。
雙手相疊放在桌上,枕肩假寐。
-
下課鈴聲響起,陳熙拖堂兩分鐘講完卷子,才正式下課。
等陳熙出教室后,教室里又開始鬧騰起來。
梁懷洲單手拎著椅子走到宋知歡身邊,重重放下椅子,眉目陰沉。
“宋知歡——”
“起來!”
梁懷洲聲音很大,整個教室里的人都聽見了,原本吵嚷的教室,瞬間鴉雀無聲,個個瞪大眼,向這邊望著。
宋知歡伸個懶腰,抬手摘下耳機,一臉無辜看著盛怒的梁懷洲:“喲,回來了?”
梁懷洲睇她一眼,不悅:“你要和我鬧脾氣到什么時候?”
“鬧脾氣?”宋知歡臉上笑意收斂,杏眼冷冷的看著梁懷洲,“那你就當(dāng)我鬧脾氣唄,我尿急,先去趟廁所。”
宋知歡拿上手機起身,往外走。
梁懷洲受不了宋知歡這陰陽怪氣的態(tài)度,抬手握住她纖細手腕,沉聲道:“你還能不能和我好好說話?”
“把你爪子丟開,”宋知歡使勁甩開梁懷洲,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腕骨,看著他,“是你說的要和我保持距離,我只是照著你說的話辦。”
梁懷洲抿唇,愣了一瞬。
宋知歡趁這會,與他擦肩而過:“梁懷洲,你有權(quán)利不喜歡我,我也有權(quán)利用怎樣的方式讓我們保持距離。”
“宋……”
梁懷洲抬手,想要再去握住宋知歡的手,卻只抓到一縷殘留著雛菊香味的空氣。
宋知歡出去后不久,仲夏緊跟著追出去。
臨走時,仲夏深看一眼梁懷洲:“梁懷洲,你該知道你對歡歡來說,意味著什么。”
梁懷洲薄唇緊抿成直線,心尖縈繞著的那點煩躁愈發(fā)濃郁。
偏偏此時,教室里還因為這事,開始竊竊私語討論:
“宋知歡平日不是和梁懷洲關(guān)系挺好嗎?今天怎么回事?”
“女人心,海底針,鬼知道。”
“難不成是梁懷洲有女朋友了,宋知歡這個當(dāng)妹妹的不開心…”
“換你,你能開心自己哥哥有女朋友?”
妹妹?
梁懷洲頭一回這么討厭這個詞,轉(zhuǎn)身,視線環(huán)視一圈,眼底的火意蹭蹭上漲。
梁懷洲一腳踹翻面前的椅子,沉著臉:“都給老子閉嘴——”
頓時,鴉雀無聲。
梁懷洲冷笑聲,腳尖一勾,倒在地上的椅子又立了起來。
他順勢坐上去,翹著腿,目光掃過一班同學(xué):“宋知歡姓宋,老子姓梁,她哪里是我妹妹了?”
去他媽的妹妹,越聽越煩。
整個滬江一中,沒人敢觸梁懷洲的霉頭,皆是附和道:“不是你妹妹,你們青梅竹馬,天造地設(shè)一對。”
“砰——”
又是椅子摔倒的聲音。
梁懷洲出聲:“誰說我喜歡她?別造謠,老子和她沒關(guān)系。”
下秒,梁懷洲“蹭”地一下站起身,徑直往外走。
成銘忍笑,追上:“歡歡他哥,你等等我。”
“操.你媽!”梁懷洲一腳踹在成銘小腿上,瞪他:“再說我是她哥,弄死你。”
成銘止步,揉了揉發(fā)疼的小腿。對梁懷洲挑眉:“是你說的宋知歡是你妹妹,怎么,自己打臉嗎?”
“欠揍嗎?”
梁懷洲一拳朝成銘打去,成銘嬉笑著躲過,“被我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了?”
梁懷洲沒說話,收回手,往走廊邊的男廁走去。
成銘緊跟上。
梁懷洲靠在盥洗臺邊沿,由著成銘幫他點燃煙,吸口,吐出白霧。
成銘嘴里咬著煙,看著梁懷洲,“懷洲,你說說你對宋知歡到底什么感情?”
梁懷洲抽煙動作一頓,繼續(xù)吞云吐霧,火星一明一滅。
飄起的白霧,讓成銘看不清他神情。
半晌后,成銘聽見梁懷洲道:“我不知道。”
-
今天一整天,梁懷洲都沒再見到宋知歡,仲夏也沒回來。
梁懷洲看一眼四排靠窗邊的單人座位,空蕩蕩的。
他抿了抿唇,打開手機微信,問仲夏:【你們今天去哪了?】
仲夏回:【歡歡不開心,我?guī)ル娡娉峭媪艘惶欤F(xiàn)在已經(jīng)把人送回家了】
梁懷洲單手不方便打字,正要發(fā)語音,仲夏語音就發(fā)了過來。
他點開:“你最好快點回去,歡歡今晚就要從你家搬走。”
手機從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屏幕碎裂成紋。
梁懷洲來不及撿手機,直接起身,走到成銘座位旁,“騎車,送我回錦瀾灣。”
錦瀾灣是梁家如今住的別墅小區(qū)。
成銘一臉懵逼看他:“今早不是說了要回香榭園嗎?”
梁懷洲不耐:“趕緊,別磨嘰。”
他直接一手提溜著成銘衣領(lǐng),把人拽起來,腳步如飛往外走。
滬江一中距離錦瀾灣,騎車要半個小時。
等成銘騎車帶梁懷洲進了錦瀾灣,再七拐八拐抵達梁家別墅所在地,正好撞見宋知歡搬著行李箱從階梯下來,往停在花園外的深灰賓利走。
成銘堪堪停好車,梁懷洲就直接從車上跳下來。
宋知歡看見跑過來的梁懷洲,停下動作,扯了扯唇角,露出微笑:“回來了?”
梁懷洲跨步跑向宋知歡,三兩步跳上臺階,伸手搶過她手里的行李箱:“你要搬去哪?”
“把行李箱還我——”
宋知歡沒回答,伸手要去搶梁懷洲手里的行李箱,卻被握住手。
梁懷洲看著她,黢黑的眸底盛滿不虞:“別和我鬧了,行不行?”
宋知歡搶行李箱的手停在半空中,抬臉凝視梁懷洲,頭頂光線揉碎在他眼底,清晰刻著她的倒影。
宋知歡恍然想起曾在哪看見的一句話:“如果有個男孩子眼底清晰刻著你的倒影,那么他一定很喜歡你。”
可是,梁懷洲不會喜歡她。
她也有自己尊嚴(yán),絕不搖尾乞憐要一份強加在可憐上的喜歡。
宋知歡深呼吸,正要開口說話。
身后響起少年聲音:“姐,東西都搬完了,姥姥讓我問你,還有什么東西沒帶?”
梁懷洲看清來人是辛韞,再看一眼宋知歡,指節(jié)攥緊行李箱把桿,臉色陰沉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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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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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