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守寡的前奏(1)
《知你歡喜》文/喬虞
2020.01.20
“歡歡,跟我走,我給你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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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滬城八月,夜風吹過海面,帶起一陣黏人躁意。
宋知歡一身紅色吊帶小禮服,手臂支撐身子,懶懶靠在護欄邊沿,白膩纖長雙腿交疊。
她目光望向二樓宴會廳,那里正熱鬧。
亮如白晝的燈光交織,身穿燕尾服的侍應生穿梭在一眾談笑風生的的賓客間,偶爾兩句音量拔高的談話聲,都被淹沒在綻放的煙花聲里。
宋知歡收回視線,看著手里震動連連的手機。
是仲夏發(fā)來語音消息:“歡歡,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你錯過了什么精彩好戲。”
宋知歡聽完,按下語音鍵,回:“什么好戲?”
仲夏幾條語音消息轟炸過來,點開先是一陣毫不留情的嘲笑聲,接著道:“剛才陳知晴跟著她媽來給梁懷洲送生日禮物,就差眼珠子沒黏上去,結(jié)果梁懷洲來了句:‘你眼抽風么’——笑死我…”
旋即又鄙棄道:“陳知晴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梁懷洲能看得上她?”
今晚宴會是梁懷洲成人禮,梁家是滬城首富,他又是梁家獨子。
想要借自家女兒得梁懷洲青睞,而想和梁家攀上關系的人,多如牛毫。
陳知晴不過是宋知歡父親陳盛和二婚妻子秦滟領進門的女兒。
雖對外稱是繼女,可那眉毛鼻子與陳盛和有七分相似,又只比宋知歡小半歲。
除非是傻子,否則誰看不出這其中齟齬。
“歡歡,你在哪?”仲夏一條新語音發(fā)過來,“梁懷洲出來找你了——”
宋知歡拿上一邊桌案上的白色珍珠手包,往甲板一側(cè)洗手間走去,“喝多了,準備去解決人生大事。”biqubu.net
仲夏丟來一串問號,語氣激動:“你就三杯倒的酒量,還喝多了?你人到底在哪?!”
宋知歡仰頭,望眼頭頂洗手間標志,笑:“洗手間。”
仲夏:“解決完了就快回來。”
“好嘞。”
宋知歡收起手機,走進洗手間。
-
宋知歡從洗手間出來,沿著露天樓梯往二樓宴會廳走,才到宴會廳門口,就被人攔住。
秦滟一身黑色刺繡旗袍,八月的天燥熱難耐,她還披了一條白色貂毛坎肩。
宋知歡譏嘲的扯了扯唇角,真是不嫌熱得慌。
她懶得理秦滟,繞開人就走。
秦滟仗著站位優(yōu)勢,伸手攔住宋知歡,“宋知歡,這就是你對長輩的態(tài)度?”
“你想要我對你什么態(tài)度?”宋知歡譏諷反問。
聽這話,秦滟還來了勁,居高臨下睨著宋知歡:“歡歡——雖然我不是你親媽,但好歹也是你爸明媒正娶回家的,也算你半個媽,有些話我不得不說……”
“哦,你說。”宋知歡眼皮掀了掀,語氣敷衍。
這三年,宋知歡和陳盛和之間的關系降至冰點。
可她和她哥各自手握著宋家名下頂奢品牌COH和宋氏財團的一部分股份,陳盛和又只是一個入贅的外姓人,明面上還會裝裝慈父樣。
比如讓秦滟母女或他親自上場,演上一段苦口婆心勸她回家的戲。
正如此時,秦滟盯著她,眼底浮現(xiàn)幾分責備:“歡歡,從我和你爸結(jié)婚后,你就待在梁家,整整三年不回家…你讓外邊的人怎么看你爸爸?聽阿姨一句勸,今晚過后,你就搬回來,我們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
類似的話,宋知歡這三年聽過不下百遍,早就膩味。
宋知歡捂嘴打哈欠,看一眼秦滟,幽幽道:“你真想讓我回去?”
“那是自然,”秦滟上前拉過宋知歡的手,拍了拍,一副慈母樣,“都說后媽難當,我也想當一個好后媽,和你和平共處,不讓你爸為難。”
“想要我回家也行…”宋知歡手從秦滟手里抽離,冷眼看她,“你和你那女兒什么時候收拾東西滾出我家,我就什么時候回去。”
態(tài)度囂張到極點,氣得秦滟瞪圓眼,也裝不下去善良后媽。
秦滟雙手環(huán)肩,一臉尖酸刻薄:“宋知歡,宋慧音就是這么教你和長輩說話的?真是有什么媽,就有什么女兒!”
母親宋慧音是宋知歡的禁忌,聽見秦滟出言侮辱,宋知歡臉色一變。
揚手,白色珍珠手包砸向秦滟。
“哎喲——宋知歡,你居然敢拿包砸我?”
秦滟捂著腦袋瞪宋知歡,眼神兇狠,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
“不僅要砸你,我還要…”宋知歡眉尖一挑,笑得囂張:“打你——”
手臂抬起,朝秦滟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扇去。
“你、你敢!我可是你后媽!”
秦滟看著近在咫尺的巴掌,尖叫著躲開。
宋知歡手隨著秦滟,變換方向。
眼瞧秦滟臉上就要挨上一巴掌,從宴會廳里沖出來個白色人影,使勁推開宋知歡。
“姐——你再討厭我媽,也不能動手打人!”
宋知歡重心不穩(wěn),身子往后倒去。
正當她以為要摔個四仰八叉時,穩(wěn)穩(wěn)落在一個縈繞著煙草味的懷抱里。
頭頂響起少年嗓音,低沉,帶點嫌棄:“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
宋知歡睜眼,看著將她抱在懷里的少年。
頭頂白光打下來,將他臉部輪廓描繪得流暢分明,五官深邃,眉眼青稚又帶點不羈,喉結(jié)上下滾動,看起來又野又撩。
還挺耐看。
“趕緊起來,”
梁懷洲把宋知歡扶穩(wěn),余光不屑掃過邊上的秦滟母女,而后落在宋知歡身上,皺眉:“就她倆,差點讓你摔個四仰八叉,宋知歡,我怎么有你這么沒出息的妹妹?”
宋知歡下頜一揚,理直氣壯反駁道:“二比一,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能打得贏?”
手無縛雞之力?
梁懷洲無語看她,瞟眼臺階上的白色珍珠手包,和秦滟腦袋上的紅印。
滿嘴胡扯,鬼信。
宋知歡看見梁懷洲無語目光,裝沒看見。
她抬手拽了拽梁懷洲的皮衣夾克衣角,望著他,眨眼,嬌聲道:“懷洲哥,你不能看著我這么被欺負,對不對?”
梁懷洲最受不了宋知歡裝嗲撒嬌的樣,撥開她的手,低聲警告:“能不能好好說話?”
宋知歡輕哼了聲,指著秦滟母女,語氣跋扈:“她倆合伙欺負我一個,你可得幫我出氣。”
梁懷洲見宋知歡正常說話,順眼多了,爽快同意:“行,都聽你的。”
“不是這樣的,”陳知晴見著梁懷洲略帶涼意的目光掃過來,著急辯解,“懷洲哥,你不能信姐姐的一面之言,明明是她不對,我媽只是關心她。”
“我不信她,難不成信你的屁話?”梁懷洲對著陳知晴翻個白眼,下頜抬了抬,語氣狂妄,“你倆誰先來?”
秦滟和陳知晴大氣也不敢喘,白著一張臉。
梁懷洲這人說得好聽點,是桀驁不馴,少年叛逆;說得不好聽,就是一瘋子,耍起橫來,連他老子說話都不管用。
梁懷洲手來回交換揉捏腕骨,走到秦滟跟前,仗著身高優(yōu)勢,睨她:“你剛罵她沒教養(yǎng)?”
秦滟白著臉,拉著陳知晴往后退,聲音哆哆嗦嗦,不成調(diào):“我、我沒…是宋知歡先不尊重我…”
“是嗎?”梁懷洲挑眉,笑得邪氣,抬腳踹向秦滟膝蓋骨,“老子養(yǎng)大的妹妹,有沒有教養(yǎng),能讓你逼逼。”
秦滟痛得尖叫:“我的腿——”
“媽!”
陳知晴扶住秦滟,看著冷臉,朝她走來的梁懷洲,立刻大聲求救:“來人啊,要打死人了。”
煙花早放完,陳知晴求救聲引起宴會廳騷動:
“怎么回事?”
“有人在求救?”
“快去看看——”
一眾賓客從宴會廳出來,看著哭鬧求救的秦滟母女,又瞧一邊梁懷洲兩人。
立刻明白:梁家那位太子爺,又惹事了。
梁懷洲根本就不屑一眾人看著他的異樣目光,歪頭,看著站在欄桿邊的宋知歡,勾唇,問她:“還揍嗎?”
他不在意他人目光,可宋知歡不能不在意。
宋知歡懂梁懷洲話里意思,唇角彎了彎,搖頭:“不揍了。”
梁懷洲眉間戾氣收斂,彎腰撿起地上的白色珍珠手包,走到宋知歡身邊,拉起她的手:“我們走——”
“好。”宋知歡杏眼彎了彎,要跟梁懷洲離開。
身后傳來男人中氣十足地的怒吼聲:“宋知歡,你給我站住!”
宋知歡聽見這聲音,不由翻了個白眼。
陳盛和原本在宴會廳里和人談生意,聽見陳知晴求救聲,立馬出來。
他一看是宋知歡和梁懷洲,怒上心頭,也不顧場合,對著宋知歡背影就開罵:
“宋知歡,你給我轉(zhuǎn)過身來,你看誰像你這么對自己媽媽和妹妹無禮的?”
秦滟母女看見陳盛和出來,想見著主心骨一樣,立刻奔到陳盛和身邊,一人拽著一邊袖子,哭訴宋知歡怎樣欺負她們母女。
秦滟更添把火:“老陳,歡歡不認我這個后媽就算了,她這樣做,擺明是不認你這個親爸啊?只把自己當宋家人!”
入贅宋家,是陳盛和心里一根刺,一碰就沒理智。
聽秦滟這么說,又不見宋知歡聽他話轉(zhuǎn)身。
陳盛和氣得要死,拔腿走向宋知歡,伸手去抓她左肩:“宋知歡,你眼里有沒有我這父親?”
梁懷洲反手扣住陳盛和手腕,轉(zhuǎn)頭看著陳盛和,譏誚:“你先想想,你有沒有把她當女兒!”
陳盛和聲音哽住,目光環(huán)視一圈看戲的賓客,老臉一紅。
為了面子,陳盛和擠出假笑:“懷洲,我肯定是把歡歡當女兒的——”
宋知歡紅眼轉(zhuǎn)身,打斷陳盛和虛偽的聲音:“你要把我當女兒,就不會在我媽尾七不到,尸骨未寒的時候,把秦滟母女領回來!”
“歡…”
陳盛和歡字才說一個,宋知歡就拽著梁懷洲跑遠,留他面對一眾人譏嘲目光。
在旁看完整場鬧劇的梁父,出聲止住宴會風波,宴會又熱熱鬧鬧進行,絲毫沒因主角中途離開,而有變化。
-
游輪一路向前行駛,宴會廳的談話聲,回蕩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虛假又聒噪。
宋知歡房間帶個露天小陽臺,她埋膝坐在地上,腳邊滾落著幾個空啤酒罐。
圓桌上的手機,鈴聲響了一個又一個,宋知歡都沒抬頭。
直到敲門聲響起,傳來梁懷洲略帶慍怒的嗓音:“宋知歡,你在房間里做什么?立刻給我開門。”
半晌,沒人理。
梁懷洲皺眉,繼續(xù)敲門:“開門…”
宋知歡抱著膝蓋的指尖動了動,抬頭,臉頰一片紅,眼睛紅腫得像個核桃,使勁搖頭,啞著嗓子回他:“我不開——”
又把自己縮成一團,極沒安全感。
門外,梁懷洲低罵一聲。
想到他給宋知歡打的幾個電話,都沒接,狠狠皺眉。
梁懷洲看著眼前礙事的門,一腳踹開,邁腿走進去。
門框上的灰剛好掉下來,落在梁懷洲臉上。
梁懷洲拿手摸了兩把臉,呸一聲,吐掉嘴里的灰。
目光環(huán)顧房間一圈,沒人。
海風吹起落地窗前透明窗簾,梁懷洲立馬看見把自己縮成一團的宋知歡。
他翻個白眼,走過去。
梁懷洲走近陽臺,垂眸看著地上躺著的幾個啤酒罐,知道宋知歡那三杯倒的酒量,已經(jīng)醉得不省人事。
“三杯倒的量,還學人借酒消愁,真是個豬。”
梁懷洲踢開腳邊礙事的易拉罐,把宋知歡打橫抱起。
宋知歡醉得迷糊,只覺自己身子在半空中,雙腿不安分的晃了晃,抬手朝梁懷洲臉上扇去,“走開——”
梁懷洲臉偏向一邊,躲過宋知歡的巴掌。
走進房間,把人放到床上,拉過一邊毛毯,給她蓋上,轉(zhuǎn)身要走。
手臂被一只柔若無骨的小手拉住。
梁懷洲回頭,宋知歡正睜眼看著他。
少女眼尾上翹,帶著一點瀲滟的紅,原本清純型的五官,多絲嫵媚。
梁懷洲少見這樣的宋知歡,一瞬走神。
宋知歡認出他。
她伸出小指勾著梁懷洲食指,輕輕搖晃。杏眼望著他,淚珠在眼眶打轉(zhuǎn):“梁懷洲,我沒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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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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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