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被閻王帶回地府當(dāng)了判官
粟寶靜靜聽著師父父說以前的故事。</br> 說到他怎么憤怒絕望,怎么發(fā)狂報仇的時候,她都忍不住抬頭看他一眼。</br> 卻見他面色平靜,現(xiàn)在說起以前的事情,就好像在提別人的平生。</br> “師父父,后來那個皇帝怎么樣了?”</br> 現(xiàn)在的粟寶還不是原來的閻王,對那個害了師父父的皇帝沒有遭受報應(yīng)而感到憤憤不平。</br> 季常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還記得師父提到的一個細節(jié)嗎,離子安最小的那個孩子出生之前,天下大旱,皇城周圍十八城都遭殃了。”</br> 粟寶點頭。</br> 季常繼續(xù)說道:“天下大旱后又大澇,旱災(zāi)餓死很多人,餓殍遍野……”</br> “澇災(zāi)之后將遍地的尸體泡發(fā),瘟疫便發(fā)生了。”</br> 離府滅門,一個個面目猙獰、雙眼圓瞪,死狀恐怖。</br> 再加上緊隨而來的瘟疫,皇帝大怒,認為是離府惹怒了神明,降下天譴,當(dāng)即命令將離府整個燒掉!</br> 粟寶張了張嘴。</br> 身后,一直偷聽墻角的倒霉鬼驚嘆:“這可真是天道好輪回……離子安這是把季大人遭受過的一切全都遭受了一遍啊!”</br> 花心鬼道:“這可不。”</br> 季常感受過的痛苦和背叛,離子安感受了。</br> 季府被燒光了,連帶尸體一起燒的。</br> 離府也被燒光了,連帶尸體一起燒的……</br> 粟寶追問道:“那幾個沒死的孩子呢?”</br> 季常望著遠處,聲音悠然:“被他們各自的爹接回去了。”</br> 花心鬼:“噗……”</br> 她沒忍住笑出聲,被各自的爹接回去……哈哈!</br> “抱歉抱歉,我一般不笑的,才除非忍不住!”</br> 不孕不育兒孫滿堂啊,不得不說那個叫姝予的姑娘干得漂亮!</br> 不過花心鬼還是感覺很疑惑:“季大人,姝予姑娘并沒有對不起你,甚至還幫你報復(fù)離子安了……最后你為什么還是把她殺了?”</br> 季常淡淡說道:“我不殺她,她也是會死的。”</br> 粟寶問:“為什么?”</br> 季常道:“我最后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吃了毒藥了。”</br> 所以哪怕最后他不殺她,她自己也會死。</br> 或許是為了撐著見他,所以那毒藥是慢慢毒發(fā)的,能撐一段時間,不過卻是以劇痛為代價。</br> 何必呢。</br> 死就死了吧,他當(dāng)時已經(jīng)是惡鬼,也不介意再多殺一個了。</br> 粟寶和眾鬼皆默然,心底無限嘆息。</br> 倒霉鬼卻沒有難么多煩惱,繼續(xù)興致勃勃的追問:“那最后皇帝是怎么死的?那個離子安的妹妹,死老頭說要許配給你的那個什么蘿漪姑娘呢?”</br> 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的呀,怎么能死了全家,還剩下一個。</br> 倒霉鬼總覺得有些不開森。</br> 還好季常說道:“她也死了。”</br> 蘿漪和皇帝都是瘟疫死的。</br>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當(dāng)上了判官。</br> “這兩人死后,是本大人審判的。”季常勾唇,難得眼里多了一絲頑劣:“本大人把他們丟進了油鍋,炸至兩面金黃。”</br> 粟寶和花心鬼都是一愣。</br> 季常咳了一聲:“皇帝所做的惡就更多一些,而且作為一國之君,天災(zāi)之后他沒有管百姓死活,造成無數(shù)百姓死亡。”</br> “所以……”季常看向粟寶:“閻王讓他十八層地獄都走了一遍。”</br> 雖然沒有親手殺這兩人,但他倆死后看到他的表情……</br> **</br> 地府森森,蘿漪和皇帝是先后死的,受盡瘟疫折磨,然后樣貌極其惡心的死了。</br> 到了閻王殿里,蘿漪的鬼魂沒有了生前的漂亮和光鮮,滿臉滿身都是臭惡的膿瘡。</br> 她噗通跪在閻王殿下瑟瑟發(fā)抖。</br> “來者何人,生辰幾許,何地出生,因何死亡?”</br> 閻王寶座上,閻王的嗓音淡淡的,帶著森嚴,只一聽就讓人生出懼意和恭謹。</br> “小女子蘿漪……我,我是……”</br> 蘿漪哭著把自己怎么死說了出來,有意無意說自己多么可憐,嫁給重臣之子卻沒有過得幸福,反而丈夫一言不合就要打她。</br> 丈夫?qū)欐獪缙蓿玖宋烈呔褪悄莻€小妾故意弄的,丈夫卻不管。</br> “閻王大人,我命太苦了,求您讓我下輩子投個好胎……”</br> 蘿漪一邊說著,一邊楚楚可憐的抬頭,卻愕然發(fā)現(xiàn)閻王下首的位置上,坐在一個熟悉的人!</br> 他已經(jīng)是一身紅衣,戴著判官的帽子,手執(zhí)筆,面色清冷的在本子上記錄著什么。</br> “季……季常!”蘿漪驚懼。</br> 閻王勾唇,慵懶的笑了一聲:“蘿漪,季府之死與你有關(guān)嗎?”</br> 蘿漪驚魂:“無關(guān)無關(guān),與我無關(guān)!”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