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256歲是好多好多歲吧?
幾人看著痛哭的唐田田,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br> 人要死的時候,誰也攔不住的。</br> 與其渾身插滿管子,直到最后一刻都是痛苦的,那不如放手讓其解脫……</br> 粟寶安慰道:“好啦好啦,唐叔叔不哭了,哭起來……”</br> 這時候唐田田抬起頭,只見鼻涕糊了一臉。</br> 粟寶連忙退開兩步,一時間竟然卡殼了,憋不出半句安慰的話。</br> 飄在一旁的唐老太十分嫌棄的說道:“哭起來忒埋汰!這么大人了,鼻涕都糊到嘴里了……”</br> 她眼底閃過一絲無奈,看向粟寶說道:“謝謝你啊,粟寶。”</br> 不然的話,她也不知道要做多久的活死人。</br> 最后還是被自己兒子‘滅’掉的那種,真是再悲催也沒有了。</br> 粟寶搖頭:“不客氣的奶奶。”</br> 她頓了一下,又兇巴巴的說道:“一碼歸一碼,你之前嚇的我事,我忍好久啦!”</br> 唐老太噗哧一聲笑出來,道歉道:“對不起,以后我不嚇人了!”</br> 誰讓她是小閻王……她除了找她,真的沒別的辦法。</br> 唐老太嘆了一聲,說道:“我能不能跟我兒子說句話?”</br> 粟寶有點為難,季常卻一挑眉。</br> “來了粟寶,師父又要教你大本領(lǐng)了!人言鬼語,這個符咒能讓鬼的嘴巴開在旁人身上,就可以人說鬼話了。”</br> 粟寶一愣:“這就是滿嘴鬼話的意思嗎?”</br> 季常:“……你這么說的話,也沒錯。”</br> 粟寶點頭:“明白了。”</br> 麴響愣愣的看著自言自語的粟寶,擔憂道:“蘇總……小小姐一直都這樣嗎?”</br> 蘇一塵冷淡道:“她在跟別人打電話。”</br> 蘇何問點頭:“妹妹耳朵里有個特工耳機。”</br> 父子倆都是面不改色,睜著眼睛說瞎話。</br> 麴響:“……”</br> 是、是這樣嗎?</br> 季常正說道:“來,跟師父念:但使龍城飛將在!”</br> 粟寶:“但使龍城飛將在!”</br> 季常:“comeonbabydon'tbeshy。”</br> 粟寶:“康哦卑鄙逗比帥。”</br> 季常:“哈哈哈……”</br> 唐老太:“……”</br> 眾人:“……”</br> 麴響懵逼:哦,這還是國外通話?</br> 季常忍俊不禁,這個小東西,實在太好玩了!</br> 粟寶瞪眼:“師父父又騙人!”</br> 季常咳了一聲:“沒騙沒騙,只是滿嘴鬼話這個技能需要跟死者有所關(guān)聯(lián)的人才行,這里沒有合適人選。所以師父教你另一個——詐尸。”</br> 粟寶不放心的說道:“師父你要是再騙人,你就是大臭屁。”</br> 蘇一塵忍不住勾唇,雖然不知道粟寶跟她師父說了什么,但小奶團奶兇奶兇的樣子很可愛。</br> 連蘇何問都覺得放松下來了,感覺好像也沒那么可怕……</br> 剛這么想,就見躺在床上的唐老太呼一聲,直直的坐了起來!</br> 蘇何問:“!!!”</br> 他一個激靈,抱住了蘇一塵的大腿。</br> 蘇一塵:“……”</br> 麴響震驚:“詐、詐、詐尸了?!”</br> 粟寶無辜眨眼:“沒有詐尸,粟寶不小心踩到彈簧床的按鈕!”</br> 麴響:“……”</br> 一行人都出去了。</br> 獨留唐老太和唐田田在屋里說話。</br> 屋里,招魂幡隨風翻飛,墻上到處貼著的黃符和嘩啦啦作響,詐尸的唐老太垂著腦袋,雙手也無力的耷拉在一邊。</br> “幺兒啊……”她緩緩說道。</br> 幺兒是一些地區(qū)對最小孩子的稱呼,有的地方還保持著喊娘的傳統(tǒng)。</br> 老太太這一聲,結(jié)合周圍環(huán)境,顯得十分恐怖。</br> 唐田田緊張道:“娘?”</br> 唐老太依舊沒抬頭——抬不起。</br> 所以聲音有點悶悶的:“娘走了,你別再留娘了,生死有命,娘很滿足了。”</br> 唐田田眼眶發(fā)紅:“娘……”</br> 唐老太說道:“你記住了,今后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去查……查小時候在我們家住過的那個姓沐的小男孩!”</br> 唐老太已死,生前的一幕幕此刻是最清晰的。</br> 記憶里,那個曾經(jīng)被他們救下過,在他們家吃住了一段時間的小男孩……跟如今的粟寶有幾分相似。</br> “搞不好那個就是粟寶的父親。十幾年前他7歲,如今大概25、6歲,跟老關(guān)說的一致。你要鉚足勁去幫蘇家找知道嗎……”</br> “你找個機會跟蘇家說一下。”</br> 唐田田凝重點頭:“我知道了,娘。”</br> **</br> 粟寶抱著小兔子站在門外,看著對面的別墅。</br> 對面的別墅來了一些人,門前掛上了一朵黑白稠的大花。</br> 殯儀館的車子開來了,旁邊還停著一輛警車。</br> “關(guān)爺爺走好呀!”粟寶小聲說了一句。</br> 關(guān)爺爺應(yīng)該看到姐姐的尸骨了吧?</br> 可惜年代太久遠了,姐姐早已經(jīng)不在了。</br> 粟寶抿唇,大大的眼眸略顯空洞,安靜下來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br> 季常一身白袍,慵懶的倚在一邊,手里拿著一本冊子,視線卻一直落在粟寶身上。</br> 比起尋找粟寶的親生父親,他更關(guān)心的是小奶團能不能熬過去。</br> 他手里冊子上面,在粟寶名字下又多了一行字:【人生百態(tài)】</br> 所以小閻王現(xiàn)在是在歷練么。</br> 正想著,突然又聽粟寶正對著鸚鵡嘀咕:“小五,二五六歲是好多好多歲吧?”</br> 小奶團數(shù)學可不像是很好的樣子,四歲,連幼兒園都沒上。</br> 小五的小腦袋在粟寶手上蹭了蹭:“黑山老妖!黑山老妖!”</br> 粟寶沮喪著臉。</br> 她不想要個妖怪爸爸呀!</br> 這一趟出來沒抓到鬼鬼填葫蘆,卻得知了自己爸爸是妖怪的噩耗——</br> 粟寶小臉糾結(jié),內(nèi)心經(jīng)過了一番激烈的戰(zhàn)斗:</br> “算了,小孩不能嫌棄自己的爸爸。”粟寶跟小五說道:“就算他是個豬八戒,也是粟寶的爸爸!”</br> 說完又說道:“小五也不可以嫌棄哦。”</br> 小五:“爸爸!爸爸!”</br> 粟寶咯咯笑。</br> 這時候唐田田也出來了,低聲跟蘇一塵說了什么,不一會蘇一塵出來說道:“粟寶,走了。”</br> 唐家很快也掛上了白布。</br> 粟寶坐在車里,看著越來越遠的唐家,趴在窗戶上說道:“唐叔叔會發(fā)財?shù)模L水寶地。”</br> 蘇一塵嗯了一聲。</br> 他不懂什么風水。</br> 只是,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風水,唐田田人品如此,很難不發(fā)。</br> **</br> 夜晚,關(guān)家的別墅里風吹過,白布呼啦啦的掀起。</br> 關(guān)叔的屋子里,赫然出現(xiàn)一道黑色的人影。</br> 他一身穿黑衣,大約一米九的樣子,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br> 他交疊著雙腿靠在椅背上,十指交疊而握,盯著關(guān)叔的床。</br> “來晚一步。”他低聲道,嗓音低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