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帶血的盆骨
花心鬼咦了一聲:“還真有很高的山啊!”</br> 這山實在太高了,即便沒見過,第一眼看也能看出來,這應該就是小五說的高山。</br> “直挺挺的,高聳入云……怪不得地圖上只有一個細細的黑點。”</br> 眾鬼繼續(xù)往前,很快就看到了小五說的那個很大很深的湖泊。</br> 一眼看去,湖泊周圍是淺淺的暗藍色,中間卻是完全的黑色,第一感覺就是湖泊很深。</br> “就是這里了,小五還真說對了。”花心鬼嘖嘖一聲:“厲害厲害,鸚鵡的眼睛果然不同尋常!”</br> 小五得意的甩甩尾巴,昂頭挺胸:“小五導航,為您服務!”</br> 粟寶忍不住笑出聲來,旋即又擔憂的說道:“不知道亦然哥哥怎么樣了。”</br> 懦弱鬼道:“不管怎么樣……寶貝,記住你爸爸的話,盡力而為,但不要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圍的事。”</br> 粟寶點頭:“我知道了。”</br> 穿過湖泊,從高山邊緣越過去,一個巨大的深坑出現(xiàn)在面前。</br> 這個深坑是高山的另一邊,像是一座山被人直直的劈成兩半,中間的深淵石壁陡峭而冰寒,一股股寒氣往上直逼。</br> 深淵很大,一眼看不到盡頭。</br> 站在深坑邊緣,深淵底下有嗚嗚的聲音,像風刮過石壁的聲音,也像有無數(shù)鬼在底下哭喊的聲音。</br> 粟寶來了陰界兩次,兩次都是去找槐樹林、十頭鬼車、生魂花……</br> 見過最厲害的東西,除了都市王之外就是隱谷。</br> 可是在如今的深淵面前,那個粟寶一進去就會被罡風撕裂的隱谷,簡直就是小兒科,屁都比不上!</br> “這要怎么救……”倒霉鬼懵逼:“這深淵巨坑,阿加都不敢下去啊!”</br> 一旁的阿加誠實的說道:“我的確不敢!”</br> 懦弱鬼看著深淵頭疼:“景戰(zhàn)說司亦然掉到深淵底下去了,深淵那么大,我們也不知道他具體掉在哪個位置。”</br> “再者,就算知道他具體位置……我們也沒法下去。”</br> 這深淵,下去就是死。</br> 不用到深淵的一半,如今只是探頭看一眼都感覺自己要被撕成碎片。</br> 一路上那么多飄蕩的鬼,到了這里反而一個鬼影都沒有,可見這個深淵讓陰鬼有多忌諱!</br> 花心鬼皺眉:“司亦然是怎么下去的?”</br> 別往了,景戰(zhàn)的描述是他們倆從深淵底下往上爬,只有一個活命的機會,景戰(zhàn)就把司亦然踹了下去。</br> 由此可見,他們的的確確是下去了,景戰(zhàn)還上來了。</br> “在我們沒來這里之前,這話聽著很正常,可如今我們也看到深淵了,景戰(zhàn)的話就沒有一句正常了。”</br> 懦弱鬼和花心鬼低聲分析。</br> 粟寶虛心學習:“哪里不正常?”</br> 她就只想到一個,就是這個深淵他們能下去還能爬上來,這個不正常。</br> 懦弱鬼給她分析:“第一,這個深淵陡峭光滑,沒有下腳點,人不可能直接飛下去。”</br> 花心鬼點頭補充:“像我們這樣的鬼將都下不去,所以他也不可能是鬼背著下去的。”</br> 粟寶點頭:“嗯嗯!然后呢?”</br> 懦弱鬼說道:“景戰(zhàn)還說,他們上來的時候深淵里的東西醒了,只有一個逃命的機會……為什么會是只有一個?”</br> 正常來說,要是能出來的話,路就擺在那里,誰都可以跑,只是前后問題而已。</br> 粟寶恍悟:“所以,一定有個東西,一次只能裝一個人!”</br> 懦弱鬼點頭:“這么理解也沒錯。”</br> 一定有個下去和上來的辦法,而且每次只能帶一個人。</br> 這個東西,就是下深淵的關鍵。</br> “是什么呢……”花心鬼和懦弱鬼絞盡腦汁的想。</br> 糊涂鬼在一邊擺爛,反正他是想不明白一二三四的,還不如等他們想,想好后叫他干什么他干什么就行。</br> 倒霉鬼倒想學著懦弱鬼的樣子,做個軍師級別的鬼,可惜腦子不夠用。</br> 他道:“什么意思啊,難道這里有個觀光纜車不行?每次上一個人?”</br> 扯淡么這不是。</br> 粟寶抬眼,放眼遠眺,打量整個深淵巨坑。</br> 巨坑看不到里面,被黑壓壓的陰氣遮住了。</br> 小五望坑興嘆:“啊,深淵,你好大個坑!!”</br> 忽然粟寶指著遠處:“纜車沒有……有塊骨頭……”</br> 只見昏暗陰冷的深淵中,緩緩漂浮過來一塊森然的白骨。</br> 像是盆骨的位置,還帶著絲絲鮮血,在陰冷的背景下仿佛折射著森冷的暗光,像是剛剝下來的一般……</br> 就這一剎那,粟寶忽然理解景戰(zhàn)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了:</br> 活命的機會只有一個……</br> “這塊盆骨只能站上一人,怪不得景戰(zhàn)會說出那樣的話。”懦弱鬼盯著那塊盆骨,如臨大敵。</br> 這么個深淵巨坑,卻飄來這么塊人骨。</br> 它是怎么保持不被陰氣湮滅的?</br> 如果真的是要站在這塊盆骨上才能下到深淵……</br> 那粟寶是要下,還是不下?</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