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這屆大人不好帶呀
姚欞月一動不動的站在客廳中間,蘇家人正激烈的討論著她吃什么、吃不吃東西。</br> 最后粟寶都糊涂了,所以大舅媽吃不吃東西的呢?</br> 要是吃的話,這么多年是誰給她送吃的?</br> 要是不吃的話……這么多年,肚子一定都餓得扁扁,貼在一起了吧……</br> 真可憐。</br> 粟寶看向姚欞月,扁扁嘴巴淚汪汪。</br> 她跑到餐廳,拿起一個雞腿跑回來,惦著腳舉高高:“大舅媽,吃!”</br> 姚欞月脖子僵硬轉(zhuǎn)動,低頭盯著眼前的雞腿,但沒有任何動作。</br> 粟寶將雞腿塞進(jìn)她手里,又跑到餐廳拿了個包子:“大舅媽,吃!快吃~”</br> 姚欞月僵硬轉(zhuǎn)頭,木然的繼續(xù)盯著蘇何問。</br> 她手里的雞腿吧嗒一聲掉下來。</br> 蘇一塵沉默的坐在沙發(fā)角落里,沒辦法從這個女人身上看到跟當(dāng)年那個人一絲相似的地方。</br> 就連他印象很深刻的一雙眼睛,如今也木然得如同僵尸。</br> “先幫她洗簌一下吧,吳媽。”蘇一塵出聲說道。</br> 這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br> 姚欞月是斜背對著蘇一塵的,聽到他的聲音,她的腦袋倏然咔的一聲,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br> 吧嗒……</br>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蘇老夫人手里拿的東西掉在地上,差點嚇出心臟病。</br> 小五直接嚇得飛起:“救命!絕絕子!”</br> 絕絕子是這么用的嗎……</br> 就連一直皺眉觀望的蘇老爺子也嚇得站了起來,然后趕緊去扶蘇老夫人。</br> 蘇老夫人震驚到結(jié)巴:“你……你,你……”</br> 雖然姚欞月是昨晚蘇何問、蘇何聞和粟寶救出來的,但三個小孩只看過她呼一聲直挺挺起來,還真沒見過她脖子能擰一百八十度的樣子!</br> 蘇何問:“臥槽……人的脖子能扭180度??”</br> 會死的吧?不死也癱瘓啊!</br> 沐歸凡瞇眼,緊盯著姚欞月。</br> 她脖子并沒有扭動180度,只是腰和脖子一起扭,也就是說一邊轉(zhuǎn)身一邊轉(zhuǎn)脖子,下半身不動。</br> 人扭脖子扭腰都有一個過程,她是啪一聲一步到位,太快了,搭在肩膀上的‘披肩’沒有動……看起來才像頭轉(zhuǎn)了180度。</br> 理論上,韌性好的人都可以做到,就好像頭掉下來的魔術(shù)也是依靠視覺錯位一樣的道理。</br> 只是姚欞月更加詭異。</br> 非人,非鬼,非僵尸。</br> 她到底算什么東西?</br> 粟寶好半晌才找回聲音:“厲……厲害呀,大舅媽超級牛逼!”</br> 沒有了呼一聲直起來的技能,卻有咔一聲脖子扭180度的技能哎。</br> 好方便。</br> 比如上課的時候跟后面同學(xué)說話,都不用轉(zhuǎn)過身去,直接把臉扭到后面去就可以說悄悄話。(同桌:我謝謝你……)</br> 又比如排隊賣煎餅,后面有人偷東西……也可以直接把臉轉(zhuǎn)到后面,當(dāng)場抓住小偷。(小偷:當(dāng)場嚇?biāo)溃?lt;/br> 粟寶雙眼亮晶晶,超級想擁有這個技能。</br> 此時姚欞月還盯著蘇一塵,眼底浮現(xiàn)困惑。</br> 蘇一塵從心驚中鎮(zhèn)定下來,再次說道:“先……去洗漱,換身衣服。”</br> 他也看出來了,姚欞月不是脖子擰180度,是身上衣服有些發(fā)僵。</br> 人動衣服不動,才造成錯覺……所以還是趕緊換一身正常衣服,免得老太太都被嚇?biāo)懒恕?lt;/br> 吳媽嚇得臉色蒼白,心驚膽戰(zhàn):“蘇先生……我,我不敢。”</br> 一時間,洗澡這個小小的問題竟讓所有人陷入困境中。</br> 最后沒辦法,還是粟寶給姚欞月貼了個‘聽話符’,讓她按照指令自己去洗澡了。</br> 三樓的一間客房里,粟寶坐在床沿上耐心等待著。</br> 季常抱著手臂飄在一邊,說道:“姚欞月不適合生活在蘇家。雖然這話很殘忍,但她……”</br> 剛說到這里,門咔嚓打開,濕漉漉的姚欞月走了出來。</br> 她身上的衣服只剩下幾片了,也不知道剛剛是不是不會脫衣服,硬沖。</br> 身上倒是干凈了,頭上還頂著泡泡。</br> “臥槽!”季常連忙背過身:“師父什么都沒看到,是真沒看到。”</br> 粟寶:“師父父你不用解釋噠!我也沒看到。”</br> 季常:“……”</br> 粟寶跳下床跑過去,牽著姚欞月往浴室走。</br> “大舅媽,不是這樣洗澡的哦,洗澡要脫掉衣服哦!”</br> 小人兒十分操心,進(jìn)了浴室后在外面的季常只聽到她不厭其煩的教導(dǎo):“先要脫衣服,衣服衣服……”</br> 半晌后,咔嚓……布料被撕破的聲音響起。</br> 季常:“……”</br> 粟寶似乎愣了愣,又說道:“大舅媽,脫衣服不是這樣脫的呃……”</br> 嘶啦……</br> “算了,大舅媽你快躺倒浴缸里去吧……”</br> 噗通。</br> 浴室里,姚欞月按照指令,直挺挺躺在浴缸里。</br> 蘇家地方大,客房也配置浴缸,這浴缸的水還是剛剛姚欞月沒上來之前蘇何問親自放的。</br> 溫水泡沫浴。</br> 姚欞月這么一躺下去,很快泡沫就淹過了她,臉都不見了。</br> 粟寶趕緊抓住她頭發(fā),把她提起來。</br> “大舅媽,要彎腰一點,這樣……不動了哈,就這樣!”</br> 姚欞月便坐在浴缸中,水正好淹到她胸口前。</br> 粟寶呼的一聲,擦了擦額頭的汗。</br> 這一屆大人真不好帶呀!</br> 小家伙十分忙碌的跑到一邊,拿了花灑又跑過來,還拿著一個發(fā)泡劑,直接在姚欞月頭上擠了一堆洗發(fā)水,然后搓啊搓啊搓。</br> 浴室里很快都是泡泡,姚欞月臉上都是泡泡,但眼睛依舊眨都不眨。</br> 她感受不到正常人能感受的一切,包括疼痛……</br> 一陣洗刷刷過后,粟寶把花灑開到最大,一頓亂沖,不知道洗了多久,浴室里都是氤氳的霧氣,都看不到對方的臉了。</br> 粟寶這才放下花灑,跑到外間拿了浴袍,爬上凳子將浴袍蓋在姚欞月身上,把她嚴(yán)嚴(yán)實實的包裹起來。</br> 季常等了大概有一個小時。</br> 才看到粟寶領(lǐng)著粽子姚欞月出來了。</br> 粟寶把蘇老夫人準(zhǔn)備好的衣服放在床邊,重新給她貼了個符。</br> “這個叫牽引符,等會我怎么穿衣服,你怎么穿衣服哦!”粟寶一邊說一邊背對過身去,又對季常招手:“師父父快出去!”</br> 季常:“啊……哦,好。”</br> 小家伙太認(rèn)真,他看得呆住了,真的很像一個照顧寶寶的小大人,太可愛了。</br> 房間里,粟寶背對著姚欞月,嘴里說著:“首先,拿起一件衣服~”</br> 她舉起衣服。</br> 身后的姚欞月跟牽線木偶一般,舉起衣服。</br> 粟寶:“咻~套進(jìn)來啦!”</br> 姚欞月:咻,套進(jìn)去了。</br> 粟寶:“再拿起褲子,這樣再這樣,嘿……!褲子穿好啦!”</br> 姚欞月拿起褲子,這樣又那樣,嘿……穿好了。</br> 粟寶迫不及待轉(zhuǎn)身過去看,結(jié)果姚欞月也跟著轉(zhuǎn)身了。</br> 小家伙不由得掩嘴偷笑,小手指一揮,拿掉牽引符,滿意的打量著自己的成果,絲毫不覺得有什么問題!</br> 她就這樣牽著大舅媽出去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