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以他人之苦,成全自己的美名
偽善鬼都無語了,正要說話。</br> 突然懦弱鬼看了粟寶一眼,問道:“你跟鄰居寡婦的事……是可以展開說的吧?”</br> 他得確認(rèn)一下,畢竟粟寶還小呢。</br> 偽善鬼悶聲道:“沒有什么不可以說的,我是偽善鬼,又不是色鬼。”</br> 花心鬼:“咳……”</br> 偽善鬼接著娓娓道來。</br> 上個世紀(jì)九十年代,那時候經(jīng)濟(jì)正蓬勃發(fā)展,人們的思想也開放了一些。</br> 甚至在一些日歷上,還會掛著比基尼女郎的照片,大家生活也變好了。</br> “那時候鄰居家寡婦也就是翠花她老公還沒死的時候,就喜歡賭博,家里四個孩子和一個老娘。”</br> 翠花她老公還在的時候?qū)λ筒惶茫驗(yàn)橘€博,賭紅眼的時候回家里來把什么東西都賣了,他老婆不讓,他就打他老婆。</br> 嚴(yán)重的時候把翠花的腿都打斷了,嫌她啰嗦還拿開水灌到她喉嚨里,說讓她嘴碎!</br> 翠花也因此瘸了一條腿,變成啞巴。</br> “他們家家徒四壁,平時都是她一個女人帶著四個小孩,雖然大家生活都好了一些,但她家是例外,經(jīng)常都是靠上山挖野菜果腹,我看他們家難,也經(jīng)常會給她一斤米幾個饅頭什么的。”</br> “那時候她老公老去賭,她就拿著結(jié)婚證鬧著離婚。我就勸她別離。”</br> 花心鬼:“啥?都這樣了不離婚留著過年嗎?”</br> 偽善鬼皺眉:“現(xiàn)在結(jié)婚離婚都是隨隨便便的,但你們又不是我們那個年代的人,都不知道離婚后是被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我勸她不要離婚也是為了她好,她一個女人帶著四個孩子,又瘸了腿又是啞巴,誰會要她啊?沒個男人怎么活?”</br> 蘇何問無語道:“那總比跟著這樣一個老公在好一點(diǎn)吧!”</br> 他不理解,男的又賭博,又把老婆打斷一條腿又灌開水,換在現(xiàn)在就是家暴呀,這種男的還指望靠他活?</br> 偽善鬼:“你是小孩你不懂!女人畢竟是女人,沖動上頭就想離婚,也不想想幾個小孩呢,她還有一個老婆婆呢,離婚了他們怎么辦。那個年頭哪個男的不打老婆?這種事也不算什么大事。”</br> 粟寶驚呆了,打斷腿了還不是大事呀!</br> 那什么是大事。</br> 偽善鬼一臉憐憫的嘆氣:“她要帶四個小孩走,就不照顧她婆婆了嘛,她婆婆七老八十了多可憐啊,躺在門口說媳婦要是走了,就等于是逼死她這個老人。”</br> 花心鬼不可置信:“所以?”</br> 偽善鬼道:“我覺得老人家的確是,這么老了不容易……”</br> 雖然不算得是一個好婆婆,經(jīng)常指手畫腳讓翠花干這個干哪個,挖的野菜也要先給她吃……只是哪個媳婦婆婆沒矛盾,媳婦給婆婆養(yǎng)老也是應(yīng)該的,這也不算什么大事。</br> 但翠花要是丟下一個老婆婆,老人家沒人照顧就要餓死在家里,這就是大事了。</br> “我就幫忙攔住了翠花,讓她別走,趕緊叫人把她老公找回來,一家人團(tuán)團(tuán)圓圓不好嗎,就這樣拋下一個老人直接跑,多不仁義啊!”</br> 眾鬼:“……”</br> 季常冷笑道:“你仁義,你倒是幫人家養(yǎng)著老人啊!”</br> 偽善鬼嘆氣:“我也想啊,但這像什么話,人家老人家寄人籬下,總歸沒有在自己家那么舒服順心。”</br> 粟寶和蘇何問兩個小朋友都驚呆了。</br> 粟寶不懂大人的邏輯,老婆婆可憐,那翠花阿姨就不可憐嗎?</br> 她的可憐還是老婆婆和她兒子造成的呢!</br> 為什么只可憐老婆婆,不可憐一下翠花阿姨?</br> 偽善鬼繼續(xù)說道:“然后那天翠花老公就回來了,翠花沒走成,又被打瞎了一只眼睛。唉,造孽啊!”</br> 眾鬼:“……”</br> 這尼瑪……到底是誰造孽?你以為你很善良嗎?</br> “也是那天追債的追上門了,翠花她老公就被打死了嘛,追債的要走了他們的房子,可憐幾個小孩和老人以及一個腿瘸眼瞎的啞巴女人,只能住到我隔壁的豬圈里。”</br> 粟寶:“哈?”</br> 蘇何問:“你不是說人家可憐,怎么給人家住豬圈了。”</br> 偽善鬼道:“我要是有多余的房子肯定給她,村里都沒有一個幫她的呢,也多虧了我,他們娘幾個才有個落腳的地。那幾年我都不養(yǎng)豬了。”</br> 眾人:“……”敢情你還覺得自己很偉大?</br> “豬圈被打掃干凈,也是瓦房的呢,雖然小了一些,但再蓋上一點(diǎn)稻草風(fēng)吹不著雨淋不著,豬圈不遠(yuǎn)處還有個茅房,老人小孩上廁所都方便不是?”</br> 眾人:“……”</br> 后來,翠花也沒辦法了,家都被催債的拿走了,眼瞎了一只腿瘸了一邊還啞巴,呆在村里上山挖挖野菜還餓不死,出去后她這樣子找工作人家都不要。</br> 只能繼續(xù)待在村里。</br> “娘幾個總算安穩(wěn)下來了,過上了一段和和美美的日子。”</br> 粟寶愣著說道:“我覺得只是你覺得和和美美……”</br> 偽善鬼當(dāng)作沒聽見,繼續(xù)說道:“又過了一段時間,春風(fēng)是徹底吹滿地了,環(huán)境大好,村里都有人出去做生意,翠花也蠢蠢欲動。”</br> 縣城里開始有一些流動性極強(qiáng)的小攤販,翠花聽說有流動補(bǔ)鞋攤的,只要肯吃苦,跟著人多的地方走,幫人家擦擦鞋、補(bǔ)補(bǔ)鞋,運(yùn)氣好一個月能掙兩三百,那時普遍工資也就300~500。</br> 翠花想讓幾個小孩都讀書,就想去賺這個錢。</br> “但我說啊,她是沒見過人家那擦皮鞋的,領(lǐng)口開到這里,低頭給老板擦鞋的時候就給老板看光,那肉一晃一晃的,不這樣干都吸引不來生意。”</br> “有些咸豬手的老板啊還要上手摸一把,你說就這種活,是正經(jīng)女人該做的嗎?她什么都不懂!就給人忽悠一下就信那錢真那么好賺。”</br> 眾人再次無語了。</br> 粟寶想起以前也見過街上擦皮鞋的小攤販。</br> 人家擦鞋阿姨也沒什么呀。</br> 蘇何問皺眉:“又不是誰都這樣,可以把扣子扣緊緊啊!”</br> 偽善鬼搖頭:“你是小孩你不懂!我還能害她嗎?她一個女人沒見過什么世面,我還能不勸勸她?都是為她好!再說了她進(jìn)城去了,家里老人家誰照顧。”</br> 眾鬼吐了,這是什么偽善鬼啊,打著為別人好的名頭,干的都不是人事。</br> 人家生活怎么樣關(guān)你啥事了,什么都要插一手,不如叫多事鬼。</br> 粟寶疑惑道:“叔叔,你對她那么好,為什么不把自己房子分一半給她呢?你的錢錢也可以分一半給她,還可以出錢給四個小朋友讀書,這樣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呀?”</br> 偽善鬼張了張嘴,這……這肯定不太妥當(dāng),他一家老小也七八口人,生活也困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