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大舅舅半夜回來了
屋子里,正拿著一堆白骨麻將的花心鬼、懦弱鬼、糊涂鬼和丑阿姨聽到動靜,同時扭頭看去。</br> 四個鬼直勾勾的盯著蘇一塵。</br> “……”</br> 四鬼一人大眼瞪小眼,空氣瞬間變得寂靜。</br> 蘇一塵懷疑自己進(jìn)錯了門。</br> 他床邊的地攤上正盤坐著四個“人”。</br> 兩個女的兩個男的。</br> 一個女的穿著時尚,但衣服應(yīng)該是十幾年前的款式,另外一個女的穿著普通,卻長得很丑,丑得讓人不得不注意那種。</br> 另外兩個男的,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另一個像是學(xué)生,穿著白T恤牛仔褲,看起來陽光明朗。</br> 突然丑阿姨癡癡的說了一句:“嗨,帥哥,你是不是能看到我呀!”</br> 花心鬼也盯著蘇一塵:“好久不見,蘇總越來越帥了,啊~想跟蘇總來一場甜甜的戀愛。”</br> 蘇一塵:“……”</br> 見鬼了!</br> 他僵硬的走進(jìn)去,假裝看不見他們,把領(lǐng)帶放在了床上。</br> 糊涂鬼疑惑:“沒看見?”</br> 懦弱鬼眼神微閃,嗓音溫溫軟軟:“不可能吧,剛剛都愣了一下呢。”</br> 領(lǐng)帶不是放衣柜么,都放在床上了,這個細(xì)節(jié)表明蘇總真的看到他們了。</br> 做鬼久了有點無聊,有時候是真的想嚇個人玩玩。</br> 可這是粟寶寶貝的大舅舅呢,哎……算了。</br> 丑阿姨:“我去試試,我這么丑沒幾個人能頂住。”</br> 丑阿姨晃悠到蘇一塵面前。</br> 懦弱鬼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說道:“我們是粟寶手下的鬼兵鬼將,不要做這么幼稚的事。”</br> 這話像是在提醒丑阿姨,但實際上是在跟蘇一塵表明:他們是粟寶手下的,是好鬼……</br> 蘇一塵目不斜視,解開手表,把手表放在床頭柜前。</br> 然后走進(jìn)了衣帽間,把皮帶解下,掛在架子上。</br> 知道這幾個是粟寶的鬼,他心底稍微鎮(zhèn)定了一些,壓住了想去找粟寶的念頭。</br> 小家伙睡得那么香,舍不得吵醒她。</br> 他只需要自顧做自己的事,這些鬼玩一會后覺得無聊了肯定就自己走了。</br> 花心鬼失望道:“這么淡定,肯定沒看見,哎,害得我白高興一場……”</br> 蘇家的男人,各個都是人間尤物。</br> 要是蘇總能看見她,她高低也要纏他一個晚上。</br> 談不了一場甜甜的戀愛,來一場沖動的人鬼情未了也行。</br> 蘇一塵當(dāng)作聽不見,本來習(xí)慣性要在衣帽間把襯衫脫了,不過又頓住,拿了睡衣就進(jìn)了浴室。</br> 浴室里傳來水聲。</br> 丑阿姨瞪大眼睛:“哈嘿嗨,咱要不要去偷看一下。”</br> 花心鬼翻白眼:“我可不是你,不是什么偷窺狂!聽說粟寶沒抓你之前,你就時不時趴在蘇總窗戶看他對吧?”</br> 懦弱鬼笑笑:“以前蘇總身體那么不好,多少跟你分不開關(guān)系,你沖的。”</br> 丑阿姨大叫:“怎么可能,我又沒有害他的心。”</br> 蘇一塵聽著外面吵了一陣,突然安靜了。</br> 他心底松了一口氣,這才解開襯衫紐扣,將衣物丟在一邊的臟衣簍里。</br> 已經(jīng)入秋,有些涼意了。</br> 溫水沖刷在臉上,洗去蘇一塵一路風(fēng)塵仆仆的疲累。</br> 小島上的游樂園已經(jīng)初具雛形,所有用料以及設(shè)計都是他親自過目,保證安全……</br> 蘇一塵一邊想著,一邊轉(zhuǎn)了個身。</br> 這一轉(zhuǎn),就見浴室門外趴在兩個影子。</br> 大舅舅腿一哆嗦,差點滑倒。</br> 他趕緊三下五除二把泡沫沖了,水珠都沒擦干凈就穿上睡衣,打開門走了出去!</br> 花心鬼正壓低著聲音:“看一眼!我就看一眼!我看他大不大……不是,白不白……不對,就是看他有沒有完全恢復(fù)健康!”</br> 懦弱鬼一手一個,拼命扯住花心鬼和丑阿姨,糊涂鬼站在懦弱鬼身后,拼命捂住他嘴巴。</br> 跟著花姐有糖吃!</br> 花姐說別讓懦弱鬼說話,所以他必須捂住!!</br> 蘇一塵目不斜視,面不改色,從一長串鬼中走了過去。</br> 沒辦法,這一串鬼擋在門口,要是他故意避開,那他們肯定發(fā)現(xiàn)了。</br> 別的不說,這個女鬼也太可怕了。</br> 蘇一塵出了浴室后又去辦公桌前拿了什么,然后就躺下睡覺了。</br> 花心鬼掙脫懦弱鬼:“好,不偷看……我也困了,躺一下。”</br> “放心,就是單純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br> 懦弱鬼放開了她。</br>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br> 不讓她自己吃點苦頭,她還不罷休。</br> 花心鬼笑嘻嘻的撲過去,萬萬沒想到,才剛靠近床就被一道金光打飛了出去。</br> 嗖~</br> 花心鬼撞在墻上,摳都摳不下來。</br> 懦弱鬼眼底閃過一絲‘你活該’的笑意,負(fù)著手慢悠悠出去:“走咯,去看看倒霉鬼,可別把偽善鬼看丟了。”</br> 糊涂鬼:“我也去!”</br> 丑阿姨后退一步,也溜得飛快。</br> 花心鬼:“喂喂……”</br> 好歹先把她摳下來呀!</br> 房間里很快安靜下來。</br> 蘇一塵唇角微微一勾。</br> 想不到吧。</br> 他有辟邪符!</br> 花心鬼嘆氣,索性就這樣貼在墻上,定定的看著床上的蘇一塵。</br> 蘇總真的很棒呀。</br> 這么棒的男人,為什么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br> “瞧瞧這露在外面的腿毛,這么茂盛,一看就是憋屈太久了,很缺女人。”</br> 蘇一塵:“……”謝謝,他不缺。</br> 他一翻身,順勢把自己蓋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br> 花心鬼又道:“瞧瞧這睡覺姿勢,一看就是空虛寂寞太久,很缺女人。”</br> 蘇一塵:“……”</br> “不過當(dāng)年蘇總究竟是怎么生下兩個兒子的呢?外邊說什么試管嬰兒,切……”</br> “……真羨慕那根試管。”</br> 蘇一塵:“……”</br> “不過這種話我是肯定不相信的,蘇何聞大了蘇何問將近兩歲……難道做了兩次試管么?唔……”</br> “真羨慕那兩根試管。”</br> 蘇一塵:“……”</br> 額頭上青筋暴跳。</br> 小家伙的這些鬼兵鬼將,真的靠譜么??</br> 不知道想到什么,蘇一塵緊閉的眼微微睜開,垂眸看著近在眼前的被單,黑夜里看不太清楚被單的顏色,大概只能看一個模糊的輪廓。</br> 就好像當(dāng)初他也僅僅看到過一個模糊的輪廓一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