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被反鎖
那人抓住了粟寶的手臂,背光的昏暗中兩只眼睛亮得詭異,他聲音沙啞,冰寒陰森:</br> “小妹妹,你在看什么吶……要不要進去啊?”</br> 他手里拿著一個空麻袋,朝粟寶頭上舉去……</br> 然而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就突然飛了出去!</br> 轟的一聲,那人狠狠砸在墻壁上,周圍的展柜都被震得晃了三晃,更有一個娃娃直接倒到了一邊。</br> 蘇何聞剛到就聽到這動靜,下意識沖過去擋在了粟寶面前。</br> 粟寶轉(zhuǎn)身,無辜眨眼。</br> 看了看蘇何聞——咦,哥哥什么時候來了?</br> 又看了看那個飛出去的人——咦,這個叔叔怎么自己飛出去了?</br> 蘇何聞面色冰寒,冷聲問道:“你是誰!”</br> 那個穿著灰色工裝的男人爬起來,扶著膝蓋劇烈咳嗽,抬眸中眼底閃過一絲驚駭。</br> 一時分不清自己是被這個小男孩揍飛的,還是自己撞鬼了?</br> “你們是誰?”他反問。</br> 見蘇何聞冷眼看他,他只好先說道:“我是這里的工作人員……”</br> 他聲音沙啞,跟拉鋸子似的,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br> 男人看向粟寶,又道:“我看到她在門口,就問問她想不想進去。”</br> 聽到這個答案,蘇何聞皺眉,心底更警惕。</br> 正常的工作人員,怎么會問一個小孩要不要進工作間?</br> 應(yīng)該是讓她趕緊離開才對。</br> 蘇何聞只覺得說不出的詭異。</br> 粟寶卻點頭道:“好呀,我想進去看看。”</br> 蘇何聞?wù)f不許去,卻見粟寶又貼在他身邊,搖著他的手撒嬌:“大哥哥,粟寶想進去看看,大哥哥陪粟寶進去嘛!”</br> 說完又立刻舉起小手手:“大哥哥放心,粟寶一定會保護好你噠!”</br> 蘇何聞:“……”</br> 究竟是誰保護誰?</br> 不過他最終還是說道:“下不為例……”</br> 粟寶高興的牽著他:“嗯吶嗯吶!”</br> 蘇何聞“被迫”被粟寶牽著走,那個工人刷卡打開了玻璃門,兩人跨進了生產(chǎn)間。</br> 剛進門,蘇何聞就感到一種說不出的難受,這里面整體裝潢是黑色系的,有幾個半成品娃娃被釘在一邊,給人一種壓抑且怪異的感覺。</br> 制作著“泥漿”的工作人員面色木然,另外不遠處的房間則是做娃娃的工作臺,一個bjd人形師正垂頭,專心致志的雕刻著一個人偶的臉。</br> 她面前的工作臺上擺放著很多人偶的碎塊,有單個關(guān)節(jié)的,有一只手的,還有頭蓋骨什么,十分逼真,要不是這些零件整體都小了不止兩圈,甚至?xí)屓松硖幰环N分尸現(xiàn)場的錯覺。</br> 細數(shù)起來,整個工作間就只有三個人——不包括他和粟寶。</br> 但卻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br> 蘇何聞低聲道:“粟寶,我們先回去。”</br> “粟寶?”</br> 他猛回頭,發(fā)現(xiàn)粟寶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br> 蘇何聞立刻轉(zhuǎn)身,這才發(fā)現(xiàn)粟寶就蹲在不遠處,一個混合‘泥漿’的工作人員面前。</br> 她好奇問道:“叔叔,這是泥嗎?”</br> 那工作人員沒說話。</br> 反倒是一開始那個男人莫名笑了笑,說道:“不是啊,這是……樹脂……粉。”</br> 他說的話斷斷續(xù)續(xù),奇奇怪怪,一邊說一邊拖過一個麻袋。</br> 他打開麻袋,拿了個大的勺子從里面舀出一大勺白色粉末,在旁邊的稱上稱好,又小心打開旁邊臺上的一個木盒,取了一小勺粉末,按比例放入混合的‘泥漿’中。</br> 他稱量其他東西都很隨便,唯獨對待這個木盒子很慎重。</br> 粟寶盯著那個麻袋和木盒子看。</br> 她突然問道:“叔叔,這里面的不是樹枝粉粉吧?是……人骨灰?”</br> 男人的動作忽然停住,混合“泥漿”的工作人員依舊沒有抬頭,遠處制作人偶的人形師手底動作一歪,鋒利的手工刀在她手指后面劃了一下,很快冒出一滴鮮紅的血珠。</br> 她將手指伸到人偶的嘴邊,血滴很快被人偶吸收,人偶的唇鮮紅欲滴。</br> 男人嘿嘿一聲,直勾勾盯著粟寶:“小妹妹,亂說什么呢,雖然我們這一行經(jīng)常被別人帶著有色眼鏡看待,可我們不做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br> 粟寶歪頭,小臉上帶著單純的笑意:“原來是這樣,對不起。”</br> 仿佛她說的那句話就是一個孩子的無心之舉。</br> 蘇何聞直接將粟寶抱了起來,說道:“回去了。”</br> 男人放下手里的活,說道:“我們工作間很少有客戶進來,你們是來定做娃娃的嗎?我?guī)銈兛纯次覀兊牟牧掀焚|(zhì)。”</br> 蘇何聞拒絕:“不用了。”</br> 粟寶抱住蘇何聞的脖子,小聲說道:“哥哥,我們再看看。”</br> 蘇何聞皺眉。</br> 安全起見,他悄然按了按手腕上的手表。</br> 手表下面藏著一個報警器,要是他沒有再次按掉,五分鐘后報警器自動報警并將他的定位發(fā)送給警方。</br> 男人道:“來都來了,走吧。”</br> 他強行帶兩人到人形師旁邊,說道:“這是我們的手藝工匠,留學(xué)回來的bjd人形師,貞貞。”</br> 粟寶擺擺手:“貞貞姐姐你好!你就是給七七姐姐做了妖妖的姐姐嗎?”</br> 蘇何聞:“……”這說的什么……</br> 貞貞略微詫異,她放下手里的刀,笑意溫柔:“你們是顧小姐的朋友嗎?怎么自己來了,你們家大人呢?”</br> 粟寶抱著蘇何聞道:“在這呢!”</br> 蘇何聞看了粟寶一眼,說道:“我們準備定做一個娃娃,過來看看。”</br> 貞貞點頭:“那你們隨便看看,我剛剛不小心劃傷了手,我去處理一下。”</br> 粟寶點頭,沖她擺手。</br> 貞貞離開后,粟寶掙脫蘇何聞,拿起桌面上的一個人偶關(guān)節(jié)。</br> 綠色的切割板上放著正在制作的兩只眼珠子,以及還沒裝上眼珠子的一張人偶臉,天靈蓋則是放在一邊。</br> 蘇何聞眉頭從始至終都是擰著的,看向工作臺,除了正在制作的人偶,工作臺上還擺著三兩個半身人偶像,一個閉著眼睛頭微仰著,一頭又黑又垂的長發(fā),齊劉海。</br> 一個睜大著眼,雙眸還沒畫,顯得詭異空洞。</br> 蘇何聞抬頭,突然發(fā)現(xiàn)不對勁。</br> 工作間里的那三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偌大的工作室只有他和粟寶兩人。</br> 那道玻璃門也緊閉上鎖了。</br> 蘇何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