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2章 不是鬼頭控制她,她才是主宰
夜羽昕很茫然。</br> “什么叫放下助人為樂情結(jié),尊重他人命運?意思是不要幫助別人的意思唄?”</br> 粟寶同情的看著他。</br> 這孩子真傻。</br> “我前面那句話你是一點沒看啊!”粟寶說道:“對于有些人有些事,要‘放下助人為樂情結(jié),尊重他人命運’。”</br>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所有!不是叫你不要幫助別人的意思。”</br> 這理解能力也是絕了。</br> 夜羽昕道:“哦哦哦!但是我們不除掉這個女人頭上的鬼頭嗎?”</br> 粟寶慢慢說道:“會除掉,但永遠也除不掉。這個鬼頭長成這樣,說明花照麗是依賴著鬼頭生存的。”</br> 不是鬼頭影響她的行為,而是她生出這樣的行為、漸漸的滋養(yǎng)了鬼頭。</br> 夜羽昕又茫然問道:“什么叫依賴鬼頭而活……”</br> 怎么會有人依靠著煞氣活?</br> 粟寶嘆氣,看著夜羽昕認真道:“就拿她和她兒子的事情來舉例好了。”</br> “你發(fā)現(xiàn)沒有?知道她兒子會成為植物人之后,她的反應(yīng)是怪老天爺,雖然痛哭流涕傷心至極,但卻沒有反思過自己。”</br> “沒有錢出醫(yī)療費,她焦灼,在網(wǎng)上募捐到善款后,她不為這個焦灼了,放下心后第一件事也還不是反思自己,而是去翻看她兒子的中考試卷,在看為什么她兒子會答錯題。”</br> “換句話說,她人生的所有價值都體現(xiàn)在‘兒子有出息’這個價值觀上面。盼望兒子有出息這本沒有錯,但花俊耀本來就能考得很好,她還不滿足,她要逼著兒子繼續(xù)前進,完全不管這個過程中兒子是死是活。”</br> “死了,就嚎啕大哭,悲傷是真的悲傷,但沒死的話,起來了繼續(xù)給她前進。”</br> “她不能停下,不管花俊耀最后做得有多好,她都還會給他尋找新的目標,一直到她死了為止。”</br> 夜羽昕:“哦……”</br> 好像懂了好像又沒有懂。</br> 粟寶:“……”</br> 還好她沒收這個徒弟哇!</br> 不然要急死了。</br> 她用最直白的話說道:“活人靠呼吸空氣而活,花照麗靠呼吸‘煞氣’而活,她靠著逼迫兒子而活,一天不控制兒子,或者兒子脫離自己掌控她就要瘋,這樣說明白嗎?”</br> 夜羽昕恍然大悟:“哦哦哦!”</br> 粟寶:“……”</br> 她轉(zhuǎn)過頭,不想看他了。</br> “鬼頭可以除掉,但要是徹底除掉那就得拔出煞氣,徹底拔出煞氣等于直接殺了花照麗,你說我們能殺她嗎?”</br> 夜羽昕堅定道:“不能!”</br> 粟寶繼續(xù)說道:“所以只能嘎掉她腦袋上那個鬼頭,但煞氣根源不除,以后但凡有機會鬼頭還是會長出來的。”</br> “所以我才說,放下助人情結(jié),尊重他人命運——直白點說就是,別管她,愛咋地咋地。”</br> 她不是圣母,她已經(jīng)救下了花俊耀,過程中這個花俊耀幾次崩潰哭求,這個母親有好幾次改過的機會。</br> 甚至外婆那樣子罵她,都沒能把她罵醒。</br> 可別說是因為鬼頭存在她受影響所以才沒被罵醒,錯了,在她身上,她才是鬼頭的主宰。</br> 要想保留花照麗的命、又把煞氣徹底除掉,那就要把花照麗帶在身邊,跟佛念經(jīng)感化一樣,用上自己的道則去幫她磨掉煞氣。</br> 到最后都不一定能磨掉——因為她可能會發(fā)現(xiàn)除了“培養(yǎng)兒子”這個價值,發(fā)現(xiàn)還可以‘修煉成強者’這個價值,她會往另一個極端發(fā)展。</br> 掐指一算,是會反咬幫助她的人一口的命數(shù)。</br> 粟寶才不會搭上自己去幫助花照麗。</br> 誰圣母,誰愿意搭上自己命運去幫助她,那誰就去,她也不會攔著。</br> 夜羽昕追著粟寶:“還是先把她腦袋上的鬼頭除了吧……”</br> 粟寶頓住,回頭看他:“你還是沒明白嗎?由于她是鬼頭的主宰,所以除掉鬼頭后有兩個后果,一就是鬼頭會慢慢再長出來,而是鬼頭沒有了,她會突然空虛,煞氣反而會瘋狂生長。”</br> 夜羽昕:“?”</br> 粟寶撫額:“就好像你減肥,你要絕食,一下子三天不吃飯……三天后你餓得快死了,本能驅(qū)使你瘋狂進食。當然,你也有可能慢慢進食……”</br> 夜羽昕四顧茫然,可是就這樣不管了嗎?</br> 粟寶說走就是走了,蘇家人跟著她也一起離開。</br> 夜羽昕遲疑不決,看著還在鬧的花俊耀一家,他完全忘了粟寶說過的‘還有轉(zhuǎn)機’。</br> 他一咬牙,走過去近了一些,趁著他們都沒注意的時候把花照麗頭上的鬼頭割了下來,以符箓滅殺掉了鬼頭。</br> 然而一抬頭,卻見沒有了鬼頭的花照麗,陡然背后煞氣滾滾,發(fā)瘋似的尖叫,張嘴咬在了花俊耀爸爸的脖子上……</br> “你要帶走兒子!那我就跟你拼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