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1章 快速明悟(補更5)
隨著孫慧穎的爆發(fā)式輸出結(jié)束。</br> 孟安妮都被罵得噎住,不過不到一會兒,兩人又繼續(xù)吵了起來!</br>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兩人沒有一點認輸?shù)囊馑迹詈缶闺p雙看向粟寶,逼問道:“閻王大人,你說我們誰對?!”</br> 粟寶:“……”</br> 誰對?</br> 這一剎那間,粟寶被帶進去了,一邊想著孟安妮的觀點,一邊想著孫慧穎的觀點,兩邊相比較,哪里有邏輯漏洞,到底哪里不對……</br> 季常皺眉,正要提醒粟寶……</br> 卻見她一剎那間明悟過來:“不對,我為什么要判這兩個觀點誰對?!”</br> 這件事上,她不該是判誰對誰錯。</br> 一千個人有一千種思想,在自己的絕對三觀里,自己的觀點自然就是絕對正確。</br> 就好比一個從小只見過西瓜是紅壤的,他一口斷定西瓜瓤是紅色的,誰跟他說西瓜瓤是黃色的他跟誰急。</br> 但是見識過黃皮西瓜的,只會覺得這人有病!無知還蠻橫講不通。</br>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判哪個觀點是對的,孟安妮和孫慧穎兩人是因為互相掐架掉下河里死亡,理論上兩人都是他殺。</br> 你殺我我殺你,這一點上扯平了,同等待遇,沒什么可說的。</br> 她現(xiàn)在要看的只是兩人的平生,有沒有造過孽,有沒有做過要入地獄的事情。</br> 她一個閻王,要判的是他們該不該入地獄,然后該投什么胎,這就行了呀!</br> 而這些,都有現(xiàn)成的規(guī)定,直接翻書就好。</br> 粟寶立刻翻書。</br> 底下的孟安妮:“……”</br> 孫慧穎:“?”</br> 粟寶一邊翻書,一邊說道:“比起你們的對錯,本王更想知道,你們的臉去哪里了?”</br> 一邊的季常既欣慰又心酸,她雖然還只是八歲,可……看的事情,卻比很多大人都通透。</br> 孩子的世界,或許本來就比大人簡單?所以想法也變得相對簡單嗎?</br> 季常收回心思,看向孟安妮和孫慧穎:“你們的臉丟了?”</br> 他翻看生死簿,似有所悟。</br> 果然聽孫慧穎和孟安妮茫然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的臉去了哪里……”</br> 打架掉到河里,到了河里還氣憤互掐,你拉我我扯你,最后雙雙溺亡。</br> 可回顧生前沒打架之前,兩人的臉還是在的呀。</br> 季常問道:“死之前就看不清自己的臉了吧,最后一眼看的是對方的臉。”</br> 孟安妮沉默,孫慧穎也不吭聲。</br> 這可不是么,在河里撲騰的時候都還想著弄死對方,瞪著對方,不看對方咽氣不服輸。</br> 粟寶疑惑:“師父父,所以他們的臉呢?”</br> 沐歸凡悠然出聲:“她們的臉互相在對方的眼睛里。”</br> 都掉到河里快淹死了還互掐,忘記了自己是誰,就記得對方是誰。</br> 這可真是,為了幾句口舌之爭,最終忘了自己是誰。</br> 典型的,迷失在這個信息爆炸的網(wǎng)絡(luò)世界中。</br> 季常接著沐歸凡的話,淡淡說道:“沒錯,她們是千千萬萬在網(wǎng)上互掐網(wǎng)友的代表。”</br> “與其說她們的臉在對方眼里,還不如說她們的臉被千千萬萬個像她們一樣的人模糊化。”</br> 人們或許不記得網(wǎng)上、那些評論底下,跟自己互掐對罵的是誰,但一定記得有個傻逼說過了什么自己不能忍的話。</br> 以前老一輩村子里罵架,互相記得那個傻逼是誰誰誰。</br> 現(xiàn)在當(dāng)代網(wǎng)絡(luò)人罵架,罵就完了,罵完可能連對方的網(wǎng)名都記不住。</br> 粟寶恍悟:“所以大家都丟掉了自己的臉,不記得自己是誰了。”</br> 季常嗯了一聲。</br> 孟安妮和孫慧穎都是一副茫然的樣子,臉在對方眼里?</br> 可對方臉都沒了,哪里來的眼睛。</br> 粟寶大比一揮,說道:“去找自己的臉吧,回去再死一次,找到自己的臉了再回來。”</br> “缺失任何部件都不利于投胎。”</br> “當(dāng)然,你們要想直接投胎也行,下輩子可能出生臉就是毀的。”</br> 比如剛剛被車撞死的涵涵外婆,假設(shè)她被撞的時候少了一根手指沒找回來,直接去投胎。</br> 那下輩子必定有一根手指缺失,其他缺失部位對應(yīng)相應(yīng)殘疾或缺陷。</br> 孟安妮和孫慧穎都閉嘴了,沒有再互掐,只是嘴里各自嘀嘀咕咕罵罵咧咧,雙雙上去找臉了。</br> 粟寶心神微動,說道:“癡情爺爺,你跟著上去看一下吧!”</br> 癡情鬼站了起來,負著手慢悠悠的飄出去:“好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