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0章 他們倆才是一路的……
沐歸凡揉了揉蘇錦玉的腦袋,說道:“沒關(guān)系的,欠人家一條命,還了就是了。”</br> 人不在了,她女兒還在,就當(dāng)欠她女兒一個救命之恩。</br> 粟寶點頭說道:“那下次我見到她也不打地鼠了。”</br> 看情況,該還就還。</br> 那一碗荔枝要是用救命之恩要求爸爸認下她這個女兒,她還是不會同意的。</br> 還恩可以,但不等于無條件的點頭。</br> 而且就算還恩,她也不會跟她成為一路人,粟寶感覺婉荔就好像景戰(zhàn)一樣,他們倆才是一路的……</br> 沐歸凡道:“好了,別想太多了,睡吧。”</br> 這一個故事看下來,感覺像看連續(xù)劇似的,一眨眼就到了十一點,蘇老夫人都上來催了好幾回了。</br> 蘇錦玉飄了起來,說道:“我去看看我媽。”</br> 說完一溜煙沒影了。</br> 臨睡前粟寶躺在床上,沐歸凡拿了一本古樸的書,坐在一邊給她低聲念著什么。</br> 粟寶忽然說道:“爸爸,這世間的事可真復(fù)雜呀。”</br> 壞人不盡然是壞人,好人也不盡然是好人。</br> 人心的復(fù)雜程度,比她以為了解的還要更復(fù)雜得多。</br> 人的一世,好像都逃不過愛恨情仇這四個字,這四個字又衍生出七情六欲、人生百態(tài)、千人千面、億萬心靈……</br> 粟寶忽然心神一動,眼一閉、腿一伸,陷入了頓悟中。</br> 沐歸凡:“?”</br> 窗戶邊上盤膝苦修的季常:“?????”</br> 合理嗎?!</br> **</br> 蘇錦玉悄悄偷看一眼,發(fā)現(xiàn)蘇老夫人還沒睡。</br> 她整了整心情,輕輕敲門。</br> 蘇老爺子呼呼睡著,蘇老夫人正在疊小尋尋的衣服,聽到敲門聲以為是誰。</br> 結(jié)果打開門一愣。</br> “玉兒……”</br> 蘇老夫人手里拿著衣服,不由得攥緊。</br> 蘇錦玉道:“媽……爸睡了嘛?我可以進來嗎?”</br> 蘇老夫人連忙讓開門:“快快,進來!”</br> “你爸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睡著的時候就跟豬一樣……哦不,豬打個雷還驚醒呢,他是雷打不動。”</br> 蘇錦玉不由得噗哧一笑,父母還是跟以前一樣。</br> 坐在沙發(fā)上,蘇錦玉下意識想幫蘇老夫人整理一下衣服,手卻從柔軟的嬰兒服里穿過。</br> 她尷尬的收回手。</br> 蘇老夫人卻跟看不見似的,一邊繼續(xù)疊衣服,一邊問道:“這么久沒回來,你也沒走,后來是去了哪里呢?”</br> 蘇錦玉想了想,孟婆那里的事情說了應(yīng)該也不要緊。</br> 于是她用夸張的口吻說道:“媽,你是不知道啊,孟婆做的那個孟婆湯可太假了!我本來要投胎的,一連喝了她十鍋湯都沒能洗掉記憶!”</br> “我說孟婆你的湯摻水啊,孟婆氣得瞪眼,差點把鍋都砸了……”</br> “沒辦法咯,為了順利投胎,我只好不停的在那邊喝孟婆湯,看她忙不過來,我又幫她煮湯,漸漸的就成了她的打工仔!”</br> 蘇老夫人沒忍住笑起來,無語道:“你可真牛,十鍋湯沒把你肚皮撐破?吹牛!”</br> 說完忍不住手指一點,假裝戳了戳蘇錦玉的額頭。</br> 蘇錦玉靠在蘇老夫人身邊,虛虛的靠著媽媽的肩膀。</br> 雖然沒辦法擁抱和觸碰,但是沒關(guān)系,能看到、聽到就已經(jīng)很好、很好了。</br> 母女倆就這樣說著話,話匣子一打開,就再也關(guān)不上,從小時候的事到蘇錦玉講帝宮那邊神奇的花草樹木,一夜就這樣過去了……</br> **</br> “這就是你妹妹?”婉荔抱著手臂,面色清冷,皺眉看著睡著的景秀。</br> 有點胖乎乎,平平凡凡、普普通通。</br> 景戰(zhàn)輕輕的給景秀蓋好薄被,又檢查空調(diào)溫度是否合宜,又在景秀手機里給她留下錄音……</br> 這才說道:“走吧。”</br> 婉荔看起來18歲,景戰(zhàn)15歲,但身高也不矮了,一眼看去兩人差不多年紀的樣子。</br> “我們說的事,你最好沒騙我。”婉荔冷冷說道。</br> 景戰(zhàn)神色淡淡:“雖然認識不久,但你我應(yīng)該是同一種人,你應(yīng)該知道的,我們這種人不屑于說謊。”</br> 這婉荔倒是認同。</br> 她又問道:“你跟司亦然有仇?”</br> 景戰(zhàn)道:“沒有,只不過想要跟她解開誤會,必須得經(jīng)過司亦然罷了。”</br> 對于粟寶,他還是不想放棄……</br> 婉荔雖然自傲,但不得不說她的確有實力。</br> 就這樣帶著景戰(zhàn)到了陰界,還給了他一個看起來像藍寶石的東西。</br> “這個帶著,凡人來陰界都會觸動規(guī)則,會有人來查殺的。”</br> 婉荔冷冷看著他:“別給我添麻煩,我不喜歡麻煩!”</br> 此刻景戰(zhàn)沒怎么聽,他被陰界的場景震撼了……</br> 陰界,他只去到過聽鬼深淵。</br> 現(xiàn)在,他是真真實實的站在陰界之內(nèi)!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