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路邊的一家燒烤攤,生意興隆。
在一片濃郁的煙火氣中,遙遙的可以看到一張桌子旁邊一片五顏六色的身影。
這樣醒目的發(fā)色在外面并不常見,引得深夜為數(shù)不多的路人頻頻投來視線。
林延這個請客的老板顯得非常客氣,基本上把攤子上在賣的烤串每種都點了個遍,這時候在桌面上依次擺開,看起來還頗有幾分氣勢。
眼見燒烤攤老板熱情地又端上了一盆,他毫不客氣地拿起一串香菇放在嘴邊。
剛咬上一口,留意到周圍投來的視線,莫名道:“怎么了?”
gh幾人此時的表情多少都有些神情感慨。
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后,簡野作為隊員代表說出了他們的心聲:“教練,你怎么會想到帶我們來吃這里?”
外面的人只當林延是gh俱樂部聘用的一個普通教練,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這也就算了,可是gh戰(zhàn)隊的幾人誰不知道林氏集團太子爺那金光閃閃的背景。
原本以為林延挑得出手的地方就算不是五星級酒店,怎么也應該是高檔餐廳,畢竟在很多人的觀念中,像這種叼著金鑰匙出生的公子哥,在平時的飲食起居方面多少會比較講究。
萬萬沒想到的是,居然會帶著他們一起坐在這么接地氣的地方。
畢姚華一邊啃著嘴邊的雞腿,一邊也跟著故意調侃道:“就是啊教練,這種路邊攤我們幾個請客吃吃也就算了,你一出手把場子擺在這里,是不是有點不符合你的身份啊?”
林延聞言反倒笑笑:“怎么就不符合身份了,進了電子競技這一行,有幾個沒在路邊吃過燒烤的?給你們說,以前曾經有一支隊伍每天晚上燒烤吃習慣了,結果出國比賽的時候去外頭找食物,沒能找到燒烤攤,差點當街餓死。”
畢姚華聽樂了:“哪支戰(zhàn)隊這么250啊,我怎么沒聽說過?”
林延燙得直吹熱氣,笑呵呵地眨了眨眼:“秘密。”
說著,他神態(tài)的淡然地轉移了話題:“而且啊雖然今天是我請客,但是買單的可是你們的隊長。要謝就謝titans啊,想吃什么隨便點,有錢,管夠!”
其他人聞言,齊刷刷地朝景元洲看去。
景元洲微微聳肩:“別看我,我也是剛知道這事。”
林延瞥了他一眼:“愿賭服輸,我挑什么你就得請什么,可別想賴。”
簡野想起剛才在訓練室時兩人的對話,也明白了過來,忍不住嘖了一聲:“可是教練,這里的平均物價也就這樣,點再多也吃不窮隊長啊。你這地方挑的也不知道給我們留點發(fā)揮的空間,也太為隊長省錢了點吧?”
林延笑:“省錢有什么不好的嗎,勤儉節(jié)約是美德。”
周圍頓時一陣沉默。
最后,只聽到顧洛小聲地嘆了口氣:“滾哥你不懂,隊長的錢那也是教練的錢啊。”
話后頭的深意其他人顯然沒聽懂,只以為顧洛指的是教練發(fā)工資的事,一起笑了幾聲后就沒再多說什么。
別的不說,燒烤吃起來確實價廉物美,香是真的香。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吃得很是熱鬧。
到興頭上的時候,簡野忍不住向燒烤攤老板要了一些啤酒。
林延想著大家難得出來這一趟,也就沒有攔著。
隊內幾人倒是都已經成年了,不過有興趣喝酒的也就簡野和畢姚華。這兩人一個是天性豪放,一個是今天心里藏著事,連帶著辰宇深的杯子也被倒上了大半杯,只有顧洛非常堅持自我地抱著一瓶旺仔牛奶在旁邊獨自滿足。
簡野自然覺得不夠盡興,見林延跟前的杯子空著,舉著啤酒瓶就要過來幫忙倒上:“教練,來點?”
林延瞥了一眼自己的杯子,剛想說什么,有一只手已經攔在前面替他擋了下來。
景元洲剛才一直在旁邊玩著手機,這個時候突然開口道:“你們教練不喝酒。”
大好時機卻是無人暢飲,這讓簡野感到有些痛苦:“這是我們第一次在外面聚餐,多少喝點沒事吧?”
“titans沒說錯,我是真不能喝。”景元洲這樣的反應讓林延不由地想起了當時酒吧街時的情境,沒再去看景元洲的表情,而是低低地咳了一聲,“那啥,我就以茶代酒好了。”
說著,拿起旁邊的冬瓜茶倒上了小半杯。
隨后托著杯子微微一晃,不由也有點樂了:“別說,這顏色看起來跟啤酒還挺像。”
簡野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還想說些什么,就聽到旁邊的顧洛也跟著說道:“那我就以奶代酒好了。”
簡野:“…………”
一個比一個損,算了不想說話了。
景元洲在林延配合的態(tài)度下,忍不住低笑了一聲,把空杯子遞到簡野的跟前:“我陪你們來點吧。”
這樣的舉動終于讓簡野稍微感到欣慰了些許。
旁邊畢姚華已經拉開了一聽罐裝的啤酒仰頭一口飲盡,隨后又打開一罐后發(fā)現(xiàn)幾個人還杵在那里,急不可待地招呼道:“愣著做什么,干了啊!”
眾人聞言齊齊舉起杯子站了起來。
半空中碰撞在一處,發(fā)出了清脆的敲擊聲:“總決賽,加油!”
干完這一杯之后,幾個人一邊吃著一邊又不由一起展望了一下未來。
別說,配合著路邊攤這樣的環(huán)境,還真有幾分英雄少年的灑脫。
吃到最后,大多都有幾分感慨。
今天晚上毫無疑問地當屬畢姚華最健談,滔滔不絕下甚至也沒有妨礙他喝酒的節(jié)奏,一罐接一罐,轉眼間腳邊就堆了一大片的空瓶。
倒是沒有人攔著。
幾人在私下里其實也已經商量過了,今天逼哥想干嘛就干嘛,大不了最后實在喝倒了,哥幾個給一起扛回去就行了
因此,辰宇深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地陪著酒,這邊畢姚華還沒太多的醉意,他白皙的膚色上漸漸地已經隱約有了不尋常的紅暈。
林延看幾個小朋友興致挺高也沒有打擾,隨手點了一根煙叼在嘴邊,順便也給景元洲遞了一根過去:“抽嗎?”
景元洲搖頭:“不了,抽煙喝酒一天只能沾一樣。”
林延忍不住失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調侃他們這些老齡選手奇奇怪怪的養(yǎng)生之道。
景元洲看了眼時間,站了起來:“時間差不多了,我去買單。”
林延應了一聲,低頭刷起了微博。
看到網上關于下午比賽的評論時,他不置可否地低笑了一聲,隨手拿起了桌前的杯子。
辰宇深回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幕。
眨了眨眼后,遲鈍地停頓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教練,那是我的杯……”
話未說完,林延已經仰頭一口喝干。
和預料中不同的味道讓他愣了一下,等到連嗆幾口之后,卻已經在喉嚨口咕嚕了一下全都咽了下去。
啤酒的味道瞬間從整個口腔中泛開。
辰宇深終于把話給說完了:“那是……我的杯子。”
林延看著已經被一口悶盡的空杯陷入了沉默,還給辰宇深后,又低頭將視線投放在了手機屏幕上。
只是翻看著微博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后久久地停留在了同一個界面當中。
因為今天眾人都喝了不少,燒烤攤老板在清點酒單的時候稍微多花了些時間,景元洲買完單回來看幾人還在鬧騰,問:“準備回去了嗎?”
沒等其他人回應,林延已經嗽地站了起來:“走吧。”
眾人已經習慣了跟著林延的節(jié)奏走,既然教練都發(fā)話了,都毫無意見地站了起來。
晚上除了簡野之外,就屬畢姚華喝得最多。
起身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晃了一下,被旁邊的辰宇深眼疾手快地擋住了。
可是這么一擋,兩個人也只是齊齊地改變了一下方向。
隨后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壓一個地倒在了簡野的肩膀上。
簡野:“……”
簡野倒是依舊屹立不倒,可是這種姿勢一個人扛兩個也有些夠嗆,只能招呼今晚唯一沒有沾酒的顧洛過來幫忙。
顧洛晚上只喝了旺仔牛奶,自然是幾個人里面最清醒的。
這邊好不容易把辰宇深扒拉到了自己的身上,仰頭剛想求助,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另外兩人都已經齊齊走遠了。
他張了張嘴,最后在這樣過遠的距離下還是放棄了喊人。
可是教練和隊長走的好像……并不是他們停車的方向啊?
景元洲其實回來的時候就留意到了林延舉動間的異常,跟在后頭也是想看下情況。
他晚上雖然也跟著喝了一點兒,倒還算是比較清醒。
此時周圍的夜風一吹,讓整個人身邊籠罩著一層隱約的酒精氣息。
視線就這樣牢牢地粘著跟前那人的背后,眉心隨著越來越多的疑惑微微蹙起了幾分。
他當然知道現(xiàn)在這個方向距離停車位越來越遠,本以為林延有什么事情,漸漸地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太對勁的地方。
此時剛想喊住跟前那人,便見林延走著的步子微微一歪,“哐當”一下撞上了旁邊的路燈桿。
然后就這樣順勢一抱,整個人牢牢地掛在了上面。
景元洲:“…………”
隱約意識到了什么,他快步上前眼疾手快地將人一把扶住,低頭看了看那張臉色與尋常沒太大不同的臉,略感無語:“喝酒了?”
林延聽到聲音后抬頭,視線定定地落在咫尺的這張臉上,緩緩地眨了眨眼,許久之后才仿佛聽明白他在問些什么。
他的唇角壓低了幾分,搖頭:“不是故意的,就……喝了一點點。”
景元洲很確定今天一晚上林延都抱著那瓶冬瓜茶過了,這么一想,顯然是在他去買單的那段時間給破了戒。
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景元洲沒多說什么,把林延的手抬了抬,直接就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先回去吧。”
然而他卻沒能邁開腳步。
林延只是把剛才掛在路燈上的姿勢改成了掛在他的身上,一動不動地仿佛扎根在了原地一般。
他視線定定地落在了景元洲的臉上,片刻后低低地露出了一抹笑容,似乎這才認出跟前這人的身份:“啊……是你啊!”
景元洲垂落的眸底隱約晃了一晃。
周圍昏暗的環(huán)境配合著這樣低笑調侃的聲音,讓他很難不想起當時兩個人初遇時候的情景。
那時候這個男人也是醉醺醺地纏在他的身上,像只張牙舞爪的貓。
景元洲第一印象就是把林延當成了酒瘋子,現(xiàn)在看來瘋子是真的,卻不是因為喝的太多,而是單純的出于酒量不好。
林延的眼神并不像個喝醉的人,看起來一片清亮。
景元洲看著他這幅樣子,平日里沒太多情緒的語調微微地放輕了幾分:“嗯,是我,現(xiàn)在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林延似乎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隨后整個人都放松警惕地柔軟了下來,小聲嘀咕:“你是我的,應該是你跟我回去。”
景元洲哄著:“好,我是你的,我跟你回去。”
說著順勢拽了林延一把,才叫他沒有跌坐在地上。
而在這樣的動作下林延似乎也反應過來,幾乎是出于本能地整個人頓時纏了上來,微微虛晃的視線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跟前的這張臉:“嗯乖,跟我回去。”
掌心的觸感從胸前擦過,景元洲可以感受到原本沉寂在體內的酒精氣息,一時間仿佛呼之欲出。
景元洲唇角微微抿緊了幾分,一把抓住了那只略顯不安分的手,啞聲道:“消停一點。”
林延現(xiàn)在迷迷糊糊地沒太大的力氣,被這么一握就真的被完全禁錮住了無法動彈,只能不滿地擰眉瞪他。
他眼底的神色比起平日里有些渙散。
夜色下的路燈光澤淺淺地籠罩在身邊,明明只是這樣簡單的動作,仿佛輕易無比地讓人瞬間沉迷。
景元洲向來自覺酒量不錯,然而今夜不過喝了幾杯而已,周圍的一切卻是顯得醉意迷離了起來。
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周圍的沉寂。
眼見林延真的準備邁開站不穩(wěn)當?shù)牟阶咏o他帶路,景元洲眼疾手快地將他一把抓過,狠狠地按在了懷里。
這樣的姿勢下,兩人的身體幾乎緊貼在一起,透過衣衫可以聽到彼此突兀的心跳。
他低低地吸了口氣,確定林延暫時安分了下來,才接通了電話。
電話是顧洛打來的。
此時畢姚華和辰宇深已經在車上睡著了,他跟簡野久久沒有等到兩人回來,到底還是選擇了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
景元洲側眸看了一眼被按在懷里卻依舊不太.安分的男人,隱約間可以感受到那雙手已經不知不覺間從他的腰部繞過,眼底的眸色不由更深了幾分。
不得不承認,在這個狀態(tài)下將人重新抗回車上,確實有些過分的考驗他的忍耐力。
景元洲努力保持的理智讓他覺得顯然還是打車更方便一些,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聲線聽起來不至于過分發(fā)緊:“我和教練還有點事,先讓司機送你們回去了,不用等了。”
顧洛有些疑惑地應了一聲,還是關心地問道:“教練他……沒事吧?”
因為結束之后林延走得太過干脆利落,也確實容易讓人往別處做一番聯(lián)想。
景元洲深吸了一口氣:“沒事,我搞定。”
掛斷了電話,景元洲垂眸看著依舊纏在他身上的某人:“還想不想要我?”
林延迷迷糊糊間,本能地應道:“想要。”
景元洲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把人原地辦了的沖動,把這個不安分的家伙往懷里摁得更緊了:“那就配合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林·真·半杯倒·延。
等睡醒之后希望人沒事,各方面意義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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