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花蝴蝶
郭荷芝原本定了兩天后的飛機全家來海城陪花漾待產(chǎn),誰知道大晚上的接到電話,說是女兒羊水破了,極有可能今夜就生產(chǎn)。</br> 郭荷芝一家急壞了,還好原逸迅速出動了自己的那架灣流飛回南原,將花家一家老小都接了過來。</br> 三小時后,產(chǎn)房外跟開大會似的擠滿了人。</br> 原家主要便是夏玉嬋,宋孜、原逸,宋凌和陶印印母女他們等著。</br> 花漾的親友團就有點嚇人了,一聽說花漾要生了,農(nóng)場上下緊著原逸的私人飛機座位全部打飛的趕了過來,足足來了十八個人。</br> 還外加一只肥美的老母雞。</br> 原家的太太生產(chǎn),整個產(chǎn)房全層樓封閉清場,聞訊而來的媒體也都被擋在了外面。</br> 里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卣玖私柸恕?lt;/br> 和一只小羊,一只母雞。</br> 從花漾進去已經(jīng)三個多小時了,助產(chǎn)士組團進去陪同,無論是產(chǎn)房條件還是醫(yī)護技術(shù)全都調(diào)動了整個醫(yī)院之最。</br> 原逸的意思——別管錢,必須保證最好的生產(chǎn)體驗,不能讓花漾受一點點罪。</br> 可人體的生理本能并不是都能用錢去干擾的,開前三指的過程對花漾很艱辛,她骨架小,人也瘦,疼了幾個小時后終于打上了麻『藥』。</br> 產(chǎn)房外,心急如焚的原逸面上不動聲『色』,好似平穩(wěn)地站在那,實則心里已經(jīng)『亂』成了狗,幾乎每隔一分鐘就會看一次手表。</br> 怎么這么久……</br> 是不是很疼?</br> 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br> 這個狗崽子,為什么還不出來!</br> 原逸一直蹙緊了眉站在產(chǎn)房門口,恨不能自己上去幫花漾生,蘇一鳳看出他的緊張,拍肩寬慰道:</br> “女人就是這一關(guān)比較辛苦,你以后要多疼羊羊。”</br> 原逸輕點著頭。</br> 這種等待的滋味太難受了,自己還有這么多人陪著,花漾卻一個人在里面,偏偏她還不肯自己進去陪產(chǎn)。說是生孩子用力一定丑死了,不想讓他看見。</br> 原逸忽然心都揪到了一起。</br> 從來運籌帷幄能掌控一切的他這一刻只剩深深的無能為力,除了祈求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br> 原逸深吸了一口氣。</br> 同時暗自決定,等這個崽子出來了,無論是男是女,以后一定要做好措施。</br> 終于,漫長地又等待了兩小時后,護士終于出來了。</br> 她手里抱著一個用襁褓裹好的嬰兒,嬰兒閉著眼,手蜷縮在嘴邊,皮膚紅潤,頭發(fā)很濃密。</br> “恭喜,七斤一兩,是個兒子哈。”</br> 原逸懸著的心瞬間就松了大半下來,可很快他又追問:“大人呢?”</br> 護士笑瞇瞇地:“她也很好,放心吧,你先抱抱——”</br> 護士把寶寶遞到原逸面前,后面半句話還沒說完,男人一個飛速就不見了。</br> 護士:?</br> 轉(zhuǎn)身看,才發(fā)現(xiàn)原逸已經(jīng)一步跨進了產(chǎn)房。</br> 后面圍著的宋孜和郭荷芝趕緊伸手接過了孩子,喜不自禁地看著還閉著眼睛的小可愛,大家臉上都笑開了花。</br> 夏玉嬋和蘇一鳳更是握著手激動到老淚縱橫,幾十年的情誼在這一刻共同喜抱曾孫,感慨萬千。</br> “這孩子頭發(fā)黑,皮膚好,一看就像漾漾。”</br> “哪有,我看更像原逸,你看這個眉眼多標(biāo)志,像極了原逸。”</br> 兩姐妹互相恭維著,忽然想到:</br> “孩子叫什么名字啊?”</br> 而這個溫暖喜悅的瞬間,本該抱著孩子的親爹卻沖進了產(chǎn)房,看到了擔(dān)憂了半天的花漾。</br> 花漾安靜地躺在床上,眼睛輕輕閉著,睫『毛』上還沾著一點濕潤的汗,證明著她剛剛經(jīng)歷的辛苦。</br> 原逸輕握著花漾的手喚:“漾漾。”</br> 花漾睜開眼,嗯了聲,“你怎么進來了?”</br> 剛生過孩子的她沒什么力氣,氣若游絲的,但仍記著自己的形象:“別看了,我這會披頭散發(fā)的,難看死了。”</br> “一點都不。”原逸在她手背上親了下:“辛苦了,漂亮媽媽。”</br> 花漾被他說笑了,前后辛苦了六七個小時,她嘴唇有點干,『舔』了『舔』唇:</br> “……我想喝點水。”</br> 助產(chǎn)士趕緊遞來一瓶溫水,為了方便花漾喝,『插』了一根吸管。</br> 因為躺著,花漾微微偏頭咬住吸管,喝了一口卻嗆住了。</br> 她咳起來,皺眉推開水,“算了,等會再喝。”</br> 看著花漾因為生產(chǎn)竭盡全力而發(fā)干的唇,原逸頓了頓,把水拿到手里仰頭喝了一口。</br> 再下一秒,直接嘴對嘴的送入花漾口中。</br> 花漾:“……”</br> 身邊的助產(chǎn)士們:“……”</br> 眾人愣了一秒,而后紛紛自覺轉(zhuǎn)身,心里瘋狂尖叫。</br> 產(chǎn)房里這么『騷』的喂水她們還是頭一回見,果然時尚圈的大佬各方面『操』作就是要前衛(wèi)一點。</br> 花漾也被原逸突然的動作愣了下,原逸口中含的水不多,剛好過給了她,滑到嗓子里</br> “還干嗎。”原逸低沉的聲音灌滿了寵溺,像糖一樣化開,融得整個產(chǎn)房都甜蜜蜜的。</br> 花漾不覺咽下去,只覺得從唇到嗓都好了。</br> 又甜又好:)</br> 她微嘟著唇:“還要。”</br> 原逸眼底噙著笑,又喝了一小口,對準(zhǔn)那雙討寵的唇送進去。</br> 助產(chǎn)士們:“……”</br> 這對真真的——父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br> 后來要不是助產(chǎn)士友情提醒可以出去了,原逸和花漾能在里面親親我我喂完整瓶水。</br> 從產(chǎn)房出來,護士把花漾推到vip私人病房。</br> 來的親友團擠擠搡搡地把整個房間都圍滿了,大家都很稀罕地看著帥氣的小少爺,護士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多人來醫(yī)院陪產(chǎn)的,只能無奈地勸說:</br> “原太太需要休息,如果沒有很重要的事,可以先離開了。”</br> “是是是。”宋孜對郭荷芝說,“親家母,我已經(jīng)讓人在酒店包了一層樓,你讓親戚們都去休息,大家都熬了一夜了。”</br> 郭荷芝懷抱著小外孫愛不釋手,轉(zhuǎn)身吩咐一同前來的阿布,“行吧,阿布你帶大家跟著宋阿姨的司機走,對了,把那只母雞帶回去讓阿姨熬湯明天帶來給漾漾喝。”</br> 花漾都快無語了,“媽,大老遠的你還背只雞來干嘛,這里又不是沒有。”</br> “你懂什么?”郭荷芝啐了聲,“這只母雞是你李阿姨家雞場養(yǎng)的那只神雞,聽說你要生了,特地讓我?guī)斫o你吃。”</br> 宋孜聽得好奇,“神雞?怎么神了?”</br> “這只雞生過兩次蛋中蛋,就是打開蛋殼后,里面還有一個蛋!”郭荷芝說得龍飛鳳舞,“讓漾漾吃了,趕明兒再生幾個,熱鬧!”</br> 花漾被郭荷芝氣笑了,“媽你什么意思啊,我又不是下蛋的。”</br> “三年抱倆嘛!”</br> 郭荷芝直言不諱自己還想要一個的心情,引來一室人的贊同:</br> “沒錯沒錯,湊個好字最好了,哈哈。”</br> 聽得旁邊的原逸各種頭大,趕緊把人都支開:“行了你們都走吧,我在這守著就是了。”</br> 熱熱鬧鬧的病房總算恢復(fù)了安靜。</br> 花漾很困,人走了便瞇著眼睛睡著了,她睡著了,小家伙卻睜開眼睛醒了。</br> 眼睛烏幽幽的,清澈黑亮,顯然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br> 嗚咽著叫了兩聲,原逸趕緊走到小床抱起他。</br> 柔軟的小身體讓原逸有些不知所措,抱起后在房里走了幾圈,小家伙忽然嗚嗚地哭起來。</br> 原逸:“……”</br> 花漾好不容易睡著了,小屁孩又瞎叫吵醒了她怎么辦。</br> 原逸這會心疼老婆更多,便抱著小家伙進了廁所,關(guān)上門。</br> “不準(zhǔn)哭。”原逸生硬地哄著兒子。</br> 小家伙骨碌碌轉(zhuǎn)著眼睛四處看,可能是意識到自己被帶到了廁所,有被冒犯到,哇地一聲哭得更厲害了。</br> 原逸也不知道該怎么哄小孩,各種晃悠后還是沒止住,只好像嚇唬『毛』豆似的嚇唬他:</br> “再哭送你去小肥羊。”</br> 小原原:“???哇……”</br> 聲音越來越大,原逸沒了辦法,匆匆忙忙騰出一只手在洗手臺上洗干凈,然后學(xué)著電視上的樣子,把小手指伸到寶寶嘴里。</br> 小原原吧唧吧唧地嘬了起來,像是得到了滿足似的,終于不哭了。</br> 然而這邊才解決了哭的問題,下一秒,原逸又聞到了不對勁的味道。</br> 一股臭粑粑的味道從自己胳膊下隱隱飄來,原逸怔了幾秒,倏然反應(yīng)過來是兒子新鮮熱乎的第一泡屎駕到了。</br> 親的,是親兒子。</br> 被臭味糊了一胳膊的原逸只能馬上抱著小屁孩出去找到護工,在護工的幫助下,給小原原清洗了屁股,換了干凈的『尿』不濕。</br> 小原原打理干凈后又開始嗷嗷哭了。</br> 原逸把小屁孩抱在手里,怎么哄都止不住,護工告訴他,寶貝大概是餓了,可以讓花漾試著喂『奶』。恰好花漾小憩醒來在找孩子,護工把寶寶抱進去遞給花漾,剛到手里就不哭了。</br> 神奇到令人發(fā)指。</br> 護工盈盈笑道:“看來寶寶喜歡媽媽呢。”</br> 原逸:“……”</br> 剛剛萌發(fā)的父愛成功山體滑坡。</br> 原逸拉了把椅子坐到床旁,冷漠臉看小原原在花漾懷里一臉滿足。</br> 護工在教花漾哺『乳』的方法,小原原雖然閉著眼睛,但找到媽媽的rt后,一下就緊緊地含了上去。</br> 花漾特滿足地喊原逸:“老公,你快看兒子吃『奶』這個憨樣。”</br> 原逸面無表情,內(nèi)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一丟丟吃醋。</br> 忽然,花漾吃痛了下,忍著笑道:“他怎么那么用力啊,小東西。”</br> 護工解釋道:“剛剛開始吃不到,小朋友一般都會很用力的去吸,是正常的。”</br> “……這樣啊。”</br> 等護工走了,原逸看到花漾敞開的衣服,白『色』柔軟的地方此刻散發(fā)著母『性』的光輝。</br> 被另一個小混蛋咬著。</br> 他怎么就有點不爽呢。</br> 拍了拍小原原的屁股:“給我慢點。”</br> 花漾看他黑著一張臉笑崩了,“你怎么回事,這是你兒子!”</br> 原逸瞧這小東西古靈精怪的,還不稀罕自己抱,是有點像花漾前世小情人的影子。</br> 連出來的時間都挑得那么準(zhǔn),精準(zhǔn)打擊他不能收生日禮物。</br> 一想到那個收了一半的生日禮物原逸就有點憂傷。</br> 他冷淡嗤了聲,意味深長地『揉』著兒子的臉:“爸爸會好好教育你的。”</br> -</br> 到底是年輕,身體底子好,沒過幾天花漾就出院了。</br> 小原原也正式有了名字,叫原星澈。</br> 像父親一樣,有星辰大海般的事業(yè),像母親一樣,有顆瀅澈純真的心。</br> 花漾給他取了小名,叫宙宙。</br> ——我家宙宙宇宙第一帥!</br> 每次花漾抱著宙宙這么說時,原逸總會想起以前她抱著自己說——我家老公宇宙第一帥!</br> 這么快他就退位了。</br> 有一點淡淡的憂傷。</br> 花漾特別寵愛宙宙,大概是吃了那只神雞熬的湯的緣故,她的『奶』很多,宙宙還沒出月子就長了好幾斤,胖嘟嘟的,很是惹人喜愛。</br> 原逸每天上班之前,家里的畫風(fēng)是這樣的——</br> “宙宙,我的寶貝大孫子!”</br> “宙兒啊,外婆親一口!”</br> “宙寶,來媽媽懷里吃『奶』『奶』啦。”</br> 下班回來,家里的畫風(fēng)還是一樣——</br> “宙宙啊,『奶』『奶』幫你洗澡澡。”</br> “宙兒啊,拉臭臭沒有,外婆聞一聞?”</br> “兒子,媽媽親親,捏捏小屁屁。”</br> 全家上下,只有阿姨兢兢業(yè)業(yè)地記著還有原逸這么一號人。</br> “少爺,慢走。”</br> “少爺,你回來了?”</br> 原逸覺得自己的快樂越來越遠了。</br> 以前懷孕了雖然不能碰花漾,但好歹還睡在一張床上,現(xiàn)在坐月子,為了方便照顧宙宙,花漾和請來的高級月嫂一起睡。</br> 原逸淪落到一個人睡別的房間,每晚靠工作打發(fā)時間。想親一下花漾都沒那個私密空間。</br> 所以這吃了就拉拉了就睡的小屁孩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值得一堆人圍著他團團轉(zhuǎn)。</br> 原逸覺得一家人都有些瘋魔,寵愛過頭不是什么好事,他必須要在這個家里,做唯一冷靜理智的那個人。</br> 沒錯,他要做一個嚴(yán)父。m.</br> 這天晚上,原逸剛好回來得早,花漾在樓下吃飯,房里就剩月嫂。</br> 原逸:“你去忙吧,我陪孩子玩一會。”</br> 月嫂阿姨很規(guī)矩地退出了房間。</br> 原逸在嬰兒床旁坐下,仔細觀察了會宙宙。</br> 小家伙應(yīng)該是剛剛喝了『奶』,這會醒著,穿著卡通的連體衣,手腳時不時蹬一蹬,看著頭頂?shù)男D(zhuǎn)搖鈴。</br> 原逸看了會兒,自言自語:“看你媽的『奶』給你肥的。”</br> 宙宙轉(zhuǎn)頭瞟了他一眼,大概就兩三秒的樣子,又把頭轉(zhuǎn)了回去。</br> 繼續(xù)看可愛的搖鈴。</br> 原逸感覺受到了歧視。</br> 他把凳子拉近了些,“原星澈,爸爸在這你都不看一眼?爸爸很難看么?”</br> 宙宙“嗷”地叫了一聲,似乎在回應(yīng)原逸的最后一個問題。</br> 小『奶』娃身上都有一種『奶』味,特別好聞,這種好聞的味道讓原逸暫時原諒了兒子對自己的侮辱。</br> 他把宙宙抱起來,豎在半空中。</br> 宙宙被迫跟他眼神交流了會,又嫌棄地轉(zhuǎn)開,歪著頭繼續(xù)看那個顏『色』靚麗的搖鈴。</br> 原逸把小臉給扳回來,想了半天,想出了父子第一次討論的話題。</br> “知道四大時裝周是哪四大嗎。”</br> 宙宙:?</br> “最具品牌價值的設(shè)計師知道是誰嗎?”</br> 宙宙:“??”</br> “要不爸爸告訴你今年秋冬的主流『色』系吧。”</br> 宙宙:“???”</br> 宙宙用一種你有病還是我有病的『迷』『惑』眼神看了會原逸,醞釀幾秒后,崩出了一個屁。</br> 響響的,非常有力地炸在原逸手里。</br> 炸完后還『露』出了一個天真無邪的笑。</br> 原逸:“……”</br> 莫名其妙的,原逸被宙宙這個笑暖到了。</br> 狗兒子是第一次對他笑!</br> 他對自己笑了!</br> 雖然前一秒很不禮貌地跟親爹以屁交流,但下一秒他笑了!</br> 原逸忽然覺得快樂回來了一點點。</br> 他把宙宙抱高,在他肚皮上蹭了蹭,學(xué)著花漾的樣子:“爸爸聞聞宙宙是不是又拉臭臭了?”</br> 小孩被蹭肚皮都會笑,以前每次花漾這樣時,宙宙都會咯咯咯的笑。</br> 原逸也等著親兒子對自己咯咯咯的笑。</br> 然而他蹭了好幾下,再抬頭。</br> 宙宙:面無表情.jpg</br> 一臉冷漠.jpg</br> 冷漠中甚至還帶著一絲彷徨和嫌棄.jpg</br> 原逸:“?”</br> 正要找尋是哪里的問題,忽然有扭門的聲音。</br> 有人進來了。</br> 原逸迅速把宙宙放回原位,動作快到一氣呵成,他坐在座位上,好像一個沒有感情的看管機器。</br> 進來的人是花漾,她愣了愣:</br> “怎么是你在這。”</br> 原逸:“阿姨出去不知道忙什么了,我在這幫忙看一會,你來了我就去忙了。”</br> 花漾攔住他,撒嬌地抱著他的脖子:</br> “老公,你怎么一點都不親兒子啊?”</br> 原逸:“我只想親你。”</br> 花漾噗嗤笑了,她軟綿綿地靠在原逸懷里,大概是兩人這么多天里第一次最親密的接觸了。</br> 原逸不動聲『色』地垂眸看了眼:</br> “大了很多。”</br> 花漾一開始沒明白他在說什么,跟著垂眸看下去后才反應(yīng)過來,臉倏地一紅,“兒子面前說什么呢。”</br> “他懂什么。”原逸借力把花漾壓到門后,“趁這會沒人,讓我好好親一下。”</br> 花漾雖笑著躲,但也沒有刻意去拒絕。</br> 兩人迅速吻在一起,太久沒有,彼此的感情瞬間就燃了起來。</br> 原逸克制又克制,氣息沉沉地停在耳畔:“……好想要你。”</br> 花漾側(cè)頭咬住他耳朵:“很快就可以了,再等等。”</br> 好不容易,這一場吻沒人打擾,總算嘗到了一點甜頭。</br> 滿足地松開花漾,原逸回頭又看了眼宙宙。</br> 小屁孩還在努力看著那個顏『色』絢麗的旋轉(zhuǎn)搖鈴,看看笑笑,小憨樣兒。</br> 原逸嘴角輕輕漾出一點不易察覺的弧度。</br> 就,小『毛』孩真的還挺好玩的。</br> 擼了還想擼。</br> 再之后的幾天里,原逸的下班時間明顯變早,甚至有一天下午才四點就回來了。</br> 一回來就找各種借口來花漾坐月子的臥室,不是找衣服,就是拿東西,可惜再也沒遇到那天那樣可以讓他們父子獨處的機會。</br> 一周后,臨近花漾月子出關(guān),郭荷芝要回南原,花漾舍不得,非要親自送她去機場。</br> 已經(jīng)快出月子,宙宙在家里有月嫂照顧,宋孜和夏玉嬋也都在家里,郭荷芝便由著女兒的心意,一起上了車。</br> 原逸回來后發(fā)現(xiàn)花漾不在家,馬上去了臥室,宙宙睡了,月嫂正要去送他的衣服去洗。</br> “你出去吧,這里我看著就好。”</br> 月嫂畢恭畢敬:“是。”</br> 門關(guān)上,原逸一身西裝革履高冷模樣立即變臉,他脫了外套,走到嬰兒床旁看宙宙。</br> 時不時捏一捏他的臉,又忍不住彎腰親一口。</br> 小『毛』孩的臉真好捏。</br> 捏了還想捏。</br> 捏著捏著,宙宙醒了。睜開眼就有種被打擾到的不滿,哭得哇啦哇啦的,原逸趕緊把他從床上抱起來。</br> 前幾次來房里看到過花漾和月嫂是怎么哄孩子的,便也有樣學(xué)樣的抱宙宙在懷里哄:</br> “不哭了,寶寶乖,不哭了。”</br> 然而宙宙好像根本不吃他這一套,越哭越兇,小臉震得通紅。</br> 原逸想把月嫂叫進來問問,又覺得自己好不容易跟宙宙單獨相處,才這么一會兒就結(jié)束有點可惜。</br> 到底是生意人,遇到問題頭腦特別冷靜,原逸只思考了幾秒,就給自己的某個已經(jīng)做了爸爸的朋友打電話。</br> 對方聽了他的問題,回道:</br> “哺『乳』期的孩子對媽媽的味道很敏感,很『迷』戀媽媽,你找件你老婆貼身的衣服給他聞聞應(yīng)該就不哭了。”</br> 掛了電話,原逸趕緊找來花漾喂『奶』時常穿的一件睡衣放到宙宙身上蓋著,然而等了一分鐘,毫無作用。</br> 小『奶』娃還是哭得嗷嗷叫。</br> 原逸無奈地拿著衣服,認(rèn)真思索起了要怎么才能停止兒子對媽媽的瘋狂思念。</br> ——一刻鐘后。</br> 花漾回來了,進門就看到月嫂在樓下,她怔了怔:“你把宙宙一人放在樓上?”</br> 月嫂回她:“原先生在樓上看著。”</br> 花漾一聽趕緊往樓上走。</br> 原逸懂什么啊,就是個只會埋頭工作的男人,給兒子換『尿』不濕都不太會,讓他一個人照顧兒子,還不得天下大『亂』?</br> 花漾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到二樓,滿以為會聽到宙宙的哭聲,沒想到,二樓很安靜。</br> 怕宙宙在睡覺,她輕輕推開臥室的門,男人低沉寵溺的哼調(diào)隨即幽幽傳來。</br> 是原逸在哼唱著哄宙宙,宙宙在他懷里睡得很安靜。</br> 花漾看著眼前的畫面,嘴巴微張地怔了半秒,迅速又把門關(guān)上,只留一絲縫隙自己暗戳戳偷看。</br> 天啊,她都看到了什么。</br> 原逸的襯衫脫了丟在床上,精壯的上半身套著自己s號的卡通睡衣。</br> 睡衣是粉『色』棉質(zhì)的,上面印著小草莓的圖案,穿在原逸身上像『露』臍小背心。</br> 草莓的圖案都快給崩劈叉了。</br> 花漾:“……”</br>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爸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