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小壁虎
迷迷糊糊中,花漾覺得今天的大熊抱起來雖然手感沒那么舒服,不夠毛絨絨,可是卻夠暖和,像有了人的溫度似的,抱了還想抱,甚至想鉆進(jìn)“它”的懷抱里撒個野。</br> 因此,第二天她睡醒的時候,下意識地往大熊的懷里又蹭了蹭,小手滿意地直拍:</br> “真好,天冷了,你也變暖和了。”</br> 拍著拍著,在意識清醒間,花漾忽然覺得好像哪里不對。</br> 大熊松軟的毛怎么不見了……</br> 怎么自己摸到的是平滑的布料,手感也有些奇怪?</br> ???</br> 花漾惺忪地睜開眼睛。</br> 視線逐漸由迷蒙轉(zhuǎn)到清晰,花漾看著視野里出現(xiàn)的面孔,茫然了幾秒,又使勁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后,啊的一聲尖叫著坐起來。</br> “……”</br> 被尖昂的女聲叫醒,原逸皺了皺眉,意識回復(fù)間,也猛然驚醒。</br> ……他什么時候睡著了。</br> 昨晚他靠在床邊看那部韓劇,不記得看了多少集,也不記得講了什么,但記得自己給花漾蓋了幾次被子,記得花漾說了幾句夢話,記得自己……撐著下巴看了她多久。</br> 花漾一臉驚悚地扯緊被子:“你怎么會在這?你都干什么了?”</br> 雖然有些心虛,但原逸臉上風(fēng)平浪靜,淡淡起身:“我能干什么?”</br> 他斜了一眼把自己裹緊的花漾,很平靜地解釋自己的行為:“我回來看到你睡在沙發(fā)上,好心把你抱上床,結(jié)果你抱著我不松手。”</br> 邊說還邊活動了下頸椎,假裝很疲憊的樣子:“我被你折騰得都沒睡好,你叫什么叫。”</br> 花漾:“……”</br> 寥寥幾句就讓自己變成了那個主動勾引的人,花漾不淡定了,把坐在沙發(fā)旁的大熊扯過來,</br> “我平時都抱著它睡的,我哪知道是你!再說了,我抱著你不松手,你就不能喊醒我嗎?”</br> 沒錯!</br> 花漾頓時覺得自己找到了華點。</br> 你分明就是想占我便宜,還說得那么無辜好聽!</br> 兩人坐在床的各一邊,四目對視。</br> 原逸動了動唇,努力想為自己辯解點什么,但卻發(fā)現(xiàn),好像自己完全沒有可以反駁的點。</br> 以他的性格,他哪里會那么好心做善事,任人摸了一晚上胸肌都不吱聲還各種滿足的。</br> 原逸輕咳一聲,站起來看著花漾,仍然鎮(zhèn)定:</br> “我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農(nóng)夫與蛇。”</br> 花漾:?</br> “下次你就睡沙發(fā),我不會再管了。”</br> 他這副義正言辭好像受到冤枉的語氣讓花漾突然受到了良心的譴責(zé),仔細(xì)一想,原逸平時都去書房的單人沙發(fā)上睡,從來沒有越過界,昨晚可能真的是看自己睡著了,不忍心打擾,所以……</br>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br> 就在花漾譴責(zé)自己小人之心時,原逸快速轉(zhuǎn)移話題:“對了。”</br> 他從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個高級絲絨小盒,打開:</br> “這個給你。”</br> 花漾垂眸一看,這手鏈閃瞎了她的眼。</br> 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小鉆石鑲嵌而成,細(xì)節(jié)里透著堆滿了人民幣的氣質(zhì)。</br> 沒有女人不愛華麗漂亮的首飾,花漾也是,她成功被帶偏了注意力,拿起來往自己手腕上帶,只是一只手系扣子不方便,她折騰了半天都沒能扣上。</br> 看得原逸莫名著急,突然蹲下來,伸手接過手鏈扣。</br> 花漾:“……”</br> 他就那樣蹲在花漾身邊,輕輕幫她系著手鏈的扣子,偶爾兩人的手會不小心碰到一下,皮膚就跟過了電一樣。</br> 令人莫名心跳加快。</br> 藏不住表情的花漾耳根快速紅了一片。</br> 帶好后,原逸站起來:“喜不喜歡?”</br> 這種blingbling的奢侈誰不喜歡?</br> 雖然心里覺得甜甜的,但花漾面上卻淡定得很,輕飄飄的點了點頭:“還行。”</br> 原逸:“……”</br> 行吧,還行總比不喜歡好。</br> 最起碼是肯定了。</br>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結(jié)婚以來第一次清早從自己的臥室出去:“我去洗漱了,待會餐廳見。”</br> 等他走了,花漾仰在床上伸高胳膊看。</br> 這還是原逸第一次主動給她送禮物,狗男人竟然懂得送禮物哄老婆開心了,難道是昨晚的毛毯溫暖了他的良心,知道自己太過分了?</br> 花漾竊喜地躲進(jìn)被子里欣賞手鏈,看著看著,一個念頭從腦子里竄過。</br> 好端端的為什么突然給自己送禮物?莫非是做了什么虧心事?</br> 虧心事三個字讓花漾腦子里迅速閃過一個可怕的訊號。</br> 難道……</br> 經(jīng)過花漾昨天的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付竟在這之前上過《Marver》三次封面,兩次單人一次組合,另外還參與了KR旗下眾多活動,可以說是非常親密的合作關(guān)系。</br> 而自己跟原逸結(jié)婚以來如同形婚,兩人各住各房,從來沒有過任何越界的行為,原逸看上去似乎也對自己這個每天在他面前晃的老婆沒什么生理上的興趣。</br> 而且時尚圈的男人有很多都是同或雙,思及此,花漾嚴(yán)肅地蹙緊眉,越發(fā)覺得——</br> 自己似乎有必要確定一下原逸的性取向了。</br> 一家人吃完早餐后,宋凌要去看畫展,說是從首都過來的巡回藝術(shù)家油畫展,她想帶陶印印去接受一下熏陶。</br> 宋孜聽了便建議花漾跟宋凌一起去,“你跟小姨一起去看看,也多熟悉一下這些場合氛圍,以后跟原逸出去應(yīng)酬也不用擔(dān)心不習(xí)慣。”</br> 花漾還沒來得及開口說我不樂意,宋凌反倒搶先笑道:</br> “姐,你何必為難漾漾呢,你讓一個從小跟牛啊羊啊生活在一起的姑娘去欣賞那些作品,她也看不懂啊,到時候跟在我們后面也拘束。”</br> 宋凌一張嘴不饒人,見不得花漾逐漸贏得了家里上下阿姨們的喜歡,有事沒事就喜歡挖苦兩句。她話說完,原逸放下碗筷,明顯不悅的聲音跟花漾說:</br> “我讓千夏下午過來接你去逛街,恒泰最近進(jìn)駐了不少新品牌,你去挑挑。”</br> 花漾聽出來原逸這是在幫自己解圍,只不過逛街刷卡的確是一件舒緩壓力的事,但她現(xiàn)在反倒被宋凌一番盛氣凌人的話激來了興趣。</br> 她倒想去跟著看看這位小姨有多高的藝術(shù)造詣。</br> 于是花漾笑著搖頭道:“不用了,我想跟著小姨出去陶冶一下情操,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怎么看畫展。”</br> 宋凌翻了個白眼。宋孜卻鼓勵道:“是的,去看看沒什么壞處,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問小姨,或者問印印,久了就習(xí)慣了。”</br> “嗯呢。”花漾乖巧應(yīng)道。</br> 原逸見花漾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便也沒有再阻攔。</br> “那隨你吧。”</br> 飯后,司機來接宋凌和花漾,他們要先去一趟學(xué)校接陶印印,兩人上車后,宋凌自顧自拿著鏡子補妝,也不跟花漾說話。等車到了校門口,宋凌剛要拿出手機給陶印印打電話,忽然盯著馬路對面看了兩眼,連連讓司機馬上打開車窗。</br> “我是不是看花眼了,我怎么好像看到印印跟一個男的在一起。”</br> 花漾:“……”</br> 難道是馬哲?</br> 她也趕緊跟著看出去,卻發(fā)現(xiàn)沒有陶印印的影子。</br> 宋凌即刻撥通電話:“你在哪呢?我到學(xué)校門口了,快過來。”</br> 五分鐘后,陶印印從學(xué)校里一跑一跳的出來了。</br> 一上車宋凌就上下打量她,審問道:“你剛剛是不是和一個男的在馬路對面有說有笑的?”</br> 陶印印一臉茫然:“沒有啊?你給我打電話我才出來的。”</br> 宋凌半信半疑地看著她,忽然又一臉和藹地笑:“寶貝,你要是交男朋友了就告訴媽媽,媽媽又不是不讓你談,是哪個同學(xué)?家里干什么的?”</br> 陶印印不太自然地轉(zhuǎn)過臉:“說什么呢,我沒有,快點走吧別遲到了。”</br> 宋凌剛剛也看得不是很清楚,既然陶印印一口否認(rèn)了,她便也沒往心里去,囑咐司機往油畫展舉辦的酒店開。</br> 今天在某星級酒店舉辦畫展的是一位旅美華人收藏家,他展出的是近些年在國內(nèi)收集的各類年輕藝術(shù)家的作品。作者大多年輕積極,有不一樣的創(chuàng)造生命力,這次公開展出是慈善行為,售出的款項都將捐給相關(guān)機構(gòu)。</br> 宋凌一路都在跟陶印印渲染這個畫展有多好,有多需要學(xué)習(xí),花漾明顯看得出陶印印并不感興趣,只是礙于親媽的面子不得不應(yīng)付。</br> 酒店一樓展廳寬敞,大約三十部作品依次掛在墻面,宋凌挽著陶印印的手走在前面,邊看邊點頭,非常老道的樣子。</br> 花漾跟在后面,發(fā)現(xiàn)這些作品雖然還不錯,但比起那些大師級的可以說差太遠(yuǎn)了。</br> 也就夠宋凌這種水平的來看看。</br> 突然,前面的兩母女在一幅畫面前停了下來:</br> “這一看就是名家作品,看看這手筆,看看這構(gòu)圖。”</br> 墻上的畫是一個少女的背影,少女坐在草地上,草帽下壓著一頭蓬松的卷發(fā),少女看著遠(yuǎn)方,畫面鮮明又生動。</br> 說著,宋凌轉(zhuǎn)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花漾:</br> “漾漾,你看得懂這個作者想表達(dá)什么嗎?”</br> 花漾正在看旁邊的一張畫,聽到宋凌喊后轉(zhuǎn)過來,愣了愣,眼睛忽然睜大。</br> 她往前走了兩步,看了幾秒后噗地笑出來。</br> 這張畫是她的畢業(yè)作品,當(dāng)時的確是拿了全系的最高分,后來在院展的時候被一個收藏家買走了,沒想到竟然今天能在這里出現(xiàn)。</br> “能表達(dá)什么啊,就是瞎畫的。”花漾答道。</br> 她的確是隨便畫的,當(dāng)時想不到合適的主題,干脆就畫了一個在農(nóng)場時日常的自己。</br> 宋凌聽完花漾的話笑了,一副果然是井底之蛙的表情,</br> “小姨告訴你吧,這一看就是作者想表達(dá)內(nèi)心孤獨,向往自由,向往美好生活的一種期盼。”</br> 花漾:?</br> 她怎么不知道?</br> “你啊,我就說你看不懂。”宋凌彎下腰想看署名,花漾當(dāng)時是篆書印章,宋凌認(rèn)了半天沒認(rèn)出字來,但還是很闊氣地說:“這畫我很喜歡,我買了。”</br> 說完,轉(zhuǎn)身沖花漾笑,“就當(dāng)小姨送你的,每天多看看,也不至于說出那么貽笑大方的話。”</br> 花漾:“……”</br> 花漾萬萬沒想到這幅畫輾轉(zhuǎn)多年竟然還能回到自己手里,一時間既無奈又好笑。</br> 她沒有戳破宋凌的無知,帶了一絲諷刺地笑道:“那就謝謝小姨了,我一定認(rèn)真學(xué)習(xí)。”</br> 從油畫展出來才下午三點,宋凌要去喝下午茶,明示暗示地表明想要跟陶印印母女時光,盡管陶印印拉著花漾一起,但花漾自己都不想跟宋凌面對面演戲。</br> 她找了個理由離開,卻也不知該去哪里。</br> 最主要的是,宋凌他們把車開走了,自己抱著一幅畫去逛街也挺累贅的。</br> 花漾看了看路標(biāo),發(fā)現(xiàn)美術(shù)館距離KR集團(tuán)的大樓倒是不遠(yuǎn),一條街就到,猶豫了下,忽然冒出去公司找原逸的想法。</br> 她還從來沒有去過公司,如果想要確定原逸的性取向,近距離從他工作的地方開始了解是個不錯的方向。</br> 打定主意,花漾馬上朝KR大樓的位置出發(fā),幸好不遠(yuǎn),走了幾百米就到。</br> 只是一樓大廳,所有電梯入口都是刷卡進(jìn)入,花漾沒卡,也不知道原逸的辦公室在哪一層,只好回到接待處。</br> “請問總裁辦公室在哪一層?”</br> “小姐你有約嗎?”</br> 花漾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引來圍觀,主要是今天也沒有好好的打扮,如果真要以原逸老婆的身份現(xiàn)身,怎么也得踩一雙J牌的滿天星,畫一個正紅色的紅唇,帶著總裁太太的氣場出現(xiàn)。</br> 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還抱著一幅畫。</br> 花漾想起原逸的那個女助理,馬上換了個理由:“我是千夏的朋友,麻煩你讓她下來接一下我,就說有急事。”</br> 接待小姐很親切地點頭:“好的稍等。”</br> 她打過電話后沒多久,千夏就匆匆跑了下來,原以為是自己的哪個朋友找過來,沒想到見到花漾后愣了下,“太……”</br> 花漾趕緊堵住她的話:“太驚喜了是吧嘿嘿。”</br> 千夏見狀馬上明白了她不想暴露的意思,轉(zhuǎn)而改口:“啊,是,你怎么來了……”</br> 說著,把花漾朝電梯處帶。</br> 電梯處的保安攔住問:“千秘書,這位是?”</br> 千夏一時間沒能想到合適的身份介紹花漾,倒是花漾反應(yīng)快,馬上說:</br> “我是畫廊的,來送畫。”</br> 千夏趕緊附和:“對,原總訂了一幅畫。”</br> 保安仔細(xì)檢查了后才放行,千夏將花漾帶進(jìn)電梯,按了30。</br> 電梯里無人,只有她們兩個,千夏總算可以問:“太太,原總在開會,大約還要一個小時才結(jié)束,要不要我上去告訴他一聲?”</br> 花漾趕緊搖頭:“不用不用。”</br> 其實剛剛看到整個辦公樓都嚴(yán)謹(jǐn)有條的樣子花漾都有點后悔來了,就怕自己一個不注意曝光。可電梯開了,自己再轉(zhuǎn)身說走,又有些消遣千夏的意思。</br> 花漾只能硬著頭皮:“我直接到他辦公室等他好了。”</br> 千夏記著之前翟羽的話,答應(yīng)得非常爽快:“好。”</br> “對了。”電梯快到30樓時,花漾忽然叮囑千夏:“你別告訴原逸我來了。”</br> 花漾是不想原逸工作的時候分心,但千夏眨了眨眼,以為是花漾想要給原逸一個驚喜。</br> 她很意會地點頭:“放心,我不說。”</br> 上次她放衛(wèi)語藍(lán)進(jìn)去已經(jīng)惹得原逸不太高興,這次來了個立功的機會,千萬不能錯過。</br> 叮——</br> 電梯到了30樓,門開后,千夏擋在門前,花漾剛走出來,一個從茶水間方向跑來的姑娘迎面撞上了她,眼看手里的咖啡要灑到畫上,花漾趕緊把畫舉高。</br> 一杯咖啡便全倒了胸前。</br> “對不起對不起!”小姑娘慌慌張張的幫花漾擦,又跟千夏解釋:“麥姐她急著要,我,我沒注意,對不起。”</br> 千夏看著第一次來公司的總裁夫人就被賞了一杯咖啡,一臉的無奈和復(fù)雜,正想說幾句,花漾搖搖頭:“沒事,我擦一下就好。”</br> 她看那姑娘急得滿頭大汗,安慰道:“你趕緊回去再倒一杯吧。”</br> “謝謝!謝謝!”</br> 千夏看著花漾,半晌甜甜的笑:“太太你人真好。”</br> 花漾不拘這些小節(jié),一看那女孩就是個職場新人,灑都灑了,也不是故意的,難道要別人三跪九叩地跟自己磕頭道歉。</br> “有毛巾嗎,拿一塊給我就好。”</br> 兩人一起朝原逸辦公室走,走了沒幾步便看到整片井然有序的格子間,男男女女伏案工作,有人看到千夏進(jìn)來了,抬頭看。</br> 花漾本就不想高調(diào),何況現(xiàn)在身上都打濕了,只好趕緊低頭用畫遮住了自己的臉。</br> 千夏明白今天是總裁夫人微服私巡,也很配合地打斷了眾人好奇的視線。</br> “別看了,原總訂的畫。”</br> 哦,原來是送畫的。</br> 眾人沒了興趣,垂下頭。</br> 千夏把花漾帶進(jìn)原逸的辦公室,比了個OK的手勢,關(guān)上門。</br> 辦公室里寂靜無聲,全套黑色系辦公桌椅跟原逸這個人一樣冷淡,花漾站在門口掃了一圈——</br> 原來這就是原逸工作的地方。</br> 她似乎能看到男人在桌前談事,簽字,辦公的所有模樣。</br> 還挺帥。</br> 花漾把畫隨手?jǐn)[在一處不起眼的墻角,千夏給她拿了條毛巾,只是再怎么擦,身上還是粘糊糊的。加上辦公室里冷氣開得足,濕了的貼身衣服更是很快帶來幾分涼意。</br> 花漾想找找這房里有沒有吹風(fēng)機,起來看了半天,發(fā)現(xiàn)狗男人的辦公室非常大,除了辦公區(qū)域外,還有會客室,休息室,最重要的是——</br> 還有衣帽間。</br> 花漾站在一排整齊的襯衫面前思考了半晌,在人肉烘干濕衣服和脫下來換一件干凈清爽的襯衫之間來選想了很久,最后決定——</br> 她還是先借一件原逸的衣服穿一下好了,等會找到吹風(fēng)機吹干了自己的衣服再換回來。</br> 于是悄悄關(guān)上門,脫了自己的長袖半裙和絲襪,單獨披上了一件白色襯衣。</br> 襯衣是她在柜子里隨手拿的,原逸的尺寸穿在自己身上跟裙子沒什么區(qū)別。</br> 花漾拿著臟衣服找到廁所,試圖在里面找一個吹風(fēng)機。就在她翻箱倒柜的時候,外面忽然有人走動的聲音傳進(jìn)來。</br> 花漾心猛地一跳,下意識關(guān)上了門。</br> 她只是先暫借原逸的衣服穿一下,并不想他知道……</br> 以他那個性格要是知道了,肯定會以為自己瘋狂迷戀他,甚至不惜大白天跑來他的衣帽間偷穿他的衣服。</br> 花漾有些慌了,千夏不是說會議至少還要一個小時嗎?</br> 這才過去十分鐘吧?怎么就回來了?!</br> 就在花漾忙忙慌慌考慮計策的時候,外面又傳來了說話聲:</br> “原總,這次真是要謝謝你幫忙,我會盡快回去讓法務(wù)部擬合同。”</br> 然后是熟悉的清冷聲音:“客氣了,楊伯父。”</br> ……造孽,偷穿衣服就罷了,還來了客人。</br> 花漾一動不動地貼在門前偷聽,希望原逸趕緊談完再出去開一個會才好。</br> 只是可惜——</br> 幾分鐘后,客人起身告辭,可隨著椅子一聲響,他問:</br> “原總我能借用一下您的洗手間嗎?”</br> 原逸:“那邊轉(zhuǎn)角,請便。”</br> 花漾:“……”</br> !!!!!!</br> 花漾想都不敢想打開門后跟那位客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尷尬場面,況且自己還很妖嬈地穿著男人的襯衫,光腿躲在廁所里。她手忙腳亂地將廁所反鎖,又扣緊門把手,堅決不能讓門打開。</br> 幾秒鐘后,客人果然來開門了。</br> “誒?原總,你的洗手間門好像鎖了,打不開。”</br> 原逸:“……”</br> 一個人的辦公室有什么好鎖的,原逸從來不鎖。</br> 他走到衛(wèi)生間前看究竟,自己也試著擰了兩下,的確,門從里面被反鎖了。</br> 以為或許是自己之前出來的時候沒注意,原逸返回辦公桌最底下一層的收納抽屜里找到從沒用過的鑰匙。</br> “稍等。”</br> 客人很知趣地退在一邊:“好。”</br> 鑰匙插.進(jìn)去,旋轉(zhuǎn),門打開了,卻推不開,似乎里面有一股阻力在攔著擋著。</br> 原逸不禁皺眉,覺得這個門莫名有些蹊蹺。只不過公司安保嚴(yán)格,他從沒考慮過是進(jìn)賊這樣的事情,所以更加覺得好奇,便加重了力道去推。</br> 男女力量本就有別,不過幾秒,門就被打開了。</br> 原逸跨步走進(jìn)去,剛轉(zhuǎn)頭,就看見一張躲在門背后,捂住嘴略帶驚恐的臉。</br> 和一雙光溜溜的腿。</br> 原逸怔了三秒,這三秒里將花漾從頭到腳掃了個遍。</br> 然后冷靜快速地重新關(guān)上門。</br> “抱歉,我讓助理帶您去樓層的洗手間,我這……”</br> “進(jìn)了只貓,不方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