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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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楊綿綿和羅裴裴他們準備下山,路上,楊綿綿萬分不解:“你和許央是好朋友嗎?”</br>
羅裴裴知道她想問什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許央以前不是這樣的人。”</br>
從前讀書的時候,許央只是一個開朗大方的女孩兒,成績優(yōu)秀,也討男生喜歡,剛念書的時候還年輕氣盛,她說要做戰(zhàn)地記者,到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去。</br>
可現(xiàn)實卻是畢業(yè)以后,她好不容易才在南城的一家知名報社實習轉(zhuǎn)正,現(xiàn)實和她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她要很努力很拼命才能搶到新聞,好幾年過去,依舊是不溫不火熬著,尤其是近年來媒體早已大不如前,看報紙的人少了,大家都在轉(zhuǎn)型。</br>
她要出頭,必須有拿得出手的新聞才行。</br>
到溫泉鄉(xiāng)純屬是個巧合,那時她被編輯部里的老人搶了一條很有價值的大新聞,對方升職加薪,她卻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吞。</br>
可同時,羅裴裴已經(jīng)升任雜志主編,在業(yè)內(nèi)享有一定的知名度,可她還在混日子。</br>
這才和人一起出去玩兒散散心,一到無媽鄉(xiāng),她就敏銳地發(fā)掘到了這其中的新聞價值,就是連夜寫了報道發(fā)給主編。</br>
果然,這篇報道引起了社會巨大的關注,她也從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記者變成了知名記者,升職加薪,換了大辦公室,她借著社會熱議,發(fā)起了募捐,做了后面一系列的報道,終于光鮮亮麗,能與羅裴裴平起平坐。</br>
更讓她自己驕傲的是,她認為自己并沒有像那些無良記者一樣顛倒是非黑白,她幫助了這個貧窮落后的村子,她幫助了那些孩子們找回了母親,她喚起了人們內(nèi)心深處的善良。</br>
當被村民們感激,被孩子們包圍時,她不僅僅感覺到了虛榮,更感覺到了自我滿足。</br>
付出比得到更快樂。她為自己而驕傲。</br>
羅裴裴不過是在做一本娛樂雜志,而她做的,卻是真正對社會有意義的事情。</br>
楊綿綿聽完,沉默了半天,想說什么張張嘴卻說不出來了,反倒是尹月很贊同:“我覺得她很了不起啊,那些孩子沒了母親真的很可憐。”</br>
博瀚也點頭:“一個女人如果連母親都做不好,那就太失敗了。”</br>
楊綿綿:“……”她更覺得槽多無口了怎么辦,開始還愿意反駁一下,現(xiàn)在覺得他們的想法已經(jīng)根深蒂固,不是爭執(zhí)兩句就能改變的。</br>
俗語說得好,魚配魚,蝦配蝦,烏龜配王八,尹月和博瀚一個是受虐狂一個是直男癌,誰也救不了了。</br>
她也就干脆扭頭不浪費這個口水了。</br>
到了警察局,自然是要先做筆錄,荊楚沒讓楊綿綿去,他有經(jīng)驗,不至于浪費太多時間,楊綿綿就抱著海盜在門口買了一盒蛋炒飯分著吃。</br>
剛吃完準備進去找他,卻看見一個警察接了電話,臉色頓時變了:“什么,許央不見了?”</br>
楊綿綿的耳朵頓時就豎起來了,那個警察面色一沉:“好,我知道了。”說著帶了兩個警察匆匆出去了。</br>
楊綿綿摸出手機,給自己的小黃機使了個眼色,小黃機聞弦歌而知雅意,和那部電話搭訕:“誒,兄弟,出了啥事兒啊?”</br>
物品們都沒有保密的心態(tài),反正別人也聽不見,嘴巴一張就說了:“那個醫(yī)院里的許央不見了,她打完麻藥,不可能自己走的,我看多半是被人綁架啰。”</br>
綁架?楊綿綿眨了眨眼,湊到了墻邊,墻上貼著縣里的地圖,她找到縣醫(yī)院的位置,縣城很小,只有一個汽車站,但她們帶著一個大活人肯定無法坐公共交通離開,最有可能是想辦法弄一輛車。</br>
“不知道她們有沒有同伙,還有她們抓了許央想干什么。”楊小羊也盯著地圖,模擬了好幾條從醫(yī)院離開縣城的路線,但下不了結(jié)論。</br>
楊綿綿也在思索:“如果想要殺掉她的話,沒必要帶著人走,風險太大了,還麻煩,她們早就不在乎一條人命了。”她想了一想,“我們還是去醫(yī)院看看能不能找到目擊者,知道是怎么離開的就能查監(jiān)控了。”</br>
楊小羊沒有意見。</br>
楊綿綿找門口看門的保安借了一輛自行車,順便發(fā)了條短信和荊楚說了一聲,謝天謝地,這里終于有信號了。</br>
醫(yī)院離警察局也不過是十分鐘的路程,她直接繞到了后門,垃圾桶還記得:“是一輛白色的小面包車,挺臟挺破的……”</br>
“車牌記得嗎?”</br>
垃圾桶只記得末尾的數(shù)字是14,但這條線索也已經(jīng)足夠珍貴了。</br>
她騎著車按照其中一條最快出縣城的路沿路去找,然而一無所獲,按照車速,這個時候她們早就已經(jīng)離開這里了,但楊綿綿卻沒有放棄,她就一個個問過去:“你們有沒有看到一輛白色的小面包車,車里的都是女人,車牌號最后是14。”</br>
有些看見了,有些沒看見,路牌和電線桿記得比較多一點,其他什么飲料瓶啊塑料袋啊公交站臺什么的就不大記得,有些還記錯了。</br>
楊綿綿翻來覆去折騰了很久,前進的距離卻只有一點點,但是她卻發(fā)現(xiàn)她們的方向好像不是朝著國道方向走的。</br>
縣城那么小,路也不多,她們既然常年被關在山上,應該不大可能對這里太過了解,也不會具備反偵察能力,故意帶著她繞彎子,也沒有這個必要那么做。</br>
所以是往西面走了嗎?楊綿綿想著,卻覺得越走人越少,她不禁問電線桿:“這里人怎么沒人啊。”</br>
“這里準備拆遷建個大工廠。”電線桿說,“聽說是外面來的投資商呢,去年一個記者拉來的。”</br>
“這是什么廠啊?”</br>
“好像是化工廠,我聽人說這工廠建好了以后很多人都不用去外面打工了,錢也會多的。”電線桿說的時候非常高興。</br>
但垃圾桶顯然不那么想,悶悶不樂:“你不知道嗎,這里的廠建好以后,水都要變臭的,我一點兒也不想那些外地人來,我們這里窮就窮好了,但干凈啊。”</br>
電線桿卻說:“可我們不能一直那么窮啊,很多人都走了,不愿意留在這里。”</br>
“反正我不想他們來,你看著好了,我聽說他們是有輻射的,到時候大家都生病,我寧可窮一點也不希望大家生病的。”</br>
楊綿綿沒有再聽下去,她只是想,拆遷房……不是絕好的隱蔽地點嗎?現(xiàn)在警方一定全力在搜捕她們,許央一失蹤,肯定第一時間會在各個路口設立盤查點,根本跑不遠,最好的辦法是先躲起來,等山上的人走了,再帶著東西上山躲個一年半載的,風頭過去了,也好出城,而且山上才是她們熟悉的地盤,更方便躲過警方的搜捕。</br>
這么想著,她反倒是不著急了,先回警局把海盜給抱了出來,她張望了一眼,荊楚還沒有做完筆錄,羅裴裴他們則先去賓館休息了,正好方便她的行動。</br>
到了拆遷區(qū),楊綿綿就把自行車停好,問海盜:“能找到那天那個人嗎?”</br>
海盜搖了搖尾巴,開始到處找味道,沒過多久就朝一個方向狂奔起來,楊綿綿跟在它身后,很快找到了一間保存還算完整的平房。</br>
她想了想,助跑起跳,翻到了屋頂上,這才喊:“喂,我知道你們在里面。”</br>
里面響起了細微的聲響,但沒有人出聲。</br>
楊綿綿非常冷靜:“我知道你們在,不說話也無所謂,我們打個商量,你們把許央留下,我不報警,不然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報警讓警察把你們抓走。”</br>
安靜了半分鐘,她看見啞嫂走出來,手里握著一把砍柴刀,冷冷看著她:“是你。”</br>
“噢,你果然不是啞巴。”楊綿綿蹲在屋頂上,高高俯視她,“我就一個人,就只要許央,不放她我就報警了。”</br>
啞嫂枯瘦的臉上一雙狹長的眼睛死死盯著她:“你敢。”</br>
“我要跑,你們抓不住我。”楊綿綿對此還是很有自信的,哪怕她現(xiàn)在沒有武器,要從啞嫂她們手里逃脫并不是難事,“要自由還是要報仇,你們選一個。”</br>
有個健壯一點的女人也跟著走了出來:“你是那個和許央一起上山的小姑娘。”</br>
“對,是我。”楊綿綿評判著她的武力值,“我們廢話不要多說,把許央還給我。”</br>
“不可能。”那個女人握著拳頭,指節(jié)嘎啦嘎啦作響,“是她害我們落到這個地步的,我們本來都已經(jīng)離開了!如果不是她!”她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起來。</br>
楊綿綿認真地說:“害你們落到這種地步的是人販子,是買你們的人,許央最多算是幫兇,雖然我也很討厭她,但是她罪不至死,而且她已經(jīng)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了,你們想把她帶到哪里去?”</br>
“許記者不是很偉大嗎,要讓我們付出,發(fā)揮剩余價值,我們就讓她自己體會體會這種生活,不會要她的命的。”啞嫂冷冷說。</br>
楊綿綿不耐煩地一揮手:“我不想和你們說什么‘你們那么做和人販子沒什么區(qū)別’這種大道理,我也知道你們不在乎,你們下手的時候就不把人命當回事了,我就直接和你們講利益,你們現(xiàn)在走,把許央留給我,愛咋滴咋滴,我不妨礙你們,但你們要是一定要把人帶走,那我就不能讓你們走了。”</br>
“你要幫她?”</br>
“隨便你怎么想,反正人不能帶走。”楊綿綿耐心快告罄了,“要是我,我肯定不會為了她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你們說對不對?”</br>
另一個略顯秀氣的女人從屋里走出來,看了她一眼:“她說得對,我們不該把時間浪費在這種地方,要是真的報警,我們就逃不掉了。”</br>
楊綿綿再一想,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錢包,倒出所有的錢,硬幣和紙筆掉了一地:“你們身上沒錢吧,這些錢都給你們。”</br>
那個秀氣女人出來把錢都撿起來了,楊綿綿身上的錢不多,但荊楚總是不忘記把她的小錢包塞塞滿,里面也有四五百塊錢,她一邊倒錢一邊心里在滴血。</br>
“啞嫂,黃姐,我們走。”那個秀氣女人顯然是這一群人的軍師,她一做決定,其他兩個人也不吭聲了,“瘋婆,出來,我們走了。”</br>
楊綿綿看到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抱著一個塑料娃娃出來,還一直搖啊搖,像是在哄孩子入睡,神情溫柔,唱著歌:“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br>
阿鳳的神色溫柔起來:“瘋婆,我們走了。”</br>
“姐,你看囡囡在對我笑呢。”瘋婆子顯然是真的瘋了,把塑料娃娃湊過去給小翠看。</br>
阿鳳輕輕嗯了一聲:“囡囡在笑。”</br>
啞嫂和黃姐露出哀傷的神色,黃姐看了楊綿綿一眼,冷笑道:“她生了個女兒,被她婆婆扔到便桶里溺死了。”</br>
楊綿綿呼吸一滯,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阿鳳她們沒有多留,很快就上了車離開了這里。</br>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我知道很多人會認為許央也被賣了或者被殺了會更好,然而很遺憾,并沒有</br>
人命關天,該救的時候還是要救的,就好像哪怕是罪犯,沒有判刑死刑前,還是應該救他,哪怕他罪大惡極</br>
以及,寫許央被救其實很自然,因為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惡有惡報,有的是作惡的人活得好好的,好人卻不長命</br>
雖然很冷酷,但這就是現(xiàn)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