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二章 龍影之疊
,神煌 !
那陸希辰長劍擊下,但凡赤色劍光及出,所以天地之規(guī),所有宇宙之法,都在崩滅潰散。
毀滅之力與焚空之炎,卷起了滔天風(fēng)暴,肆掠于空。
這世界如此,何況宗守與碧火玄龜——那玄武元罡氣,只稍稍抵抗了一瞬,就被削切開來。
凈音面色蒼白,在這劍壓之下,居然還能挺立不倒。卻本能的閉上了眼,準(zhǔn)備待死。
如此聲威,實在不覺得他們二人一獸,還能有什么生機(jī)——宗守卻看都未看一眼,右手點出,宛如拈花一指。
正是點在那火炎劍氣的鋒芒處,也就在這一瞬間。
一對黑色火翼,在他身后突兀展開。整整六千丈,輕輕揮散。
而后只聽是‘啵’的一聲,那指影劍罡的交撞處,又是一陣風(fēng)暴掛起。
那赤紅的焚空劍氣,出人意料的崩潰開來。
甚至罡勁反噬,在那陸希辰的身后,火云之中。數(shù)十位六階赤焰焚騎,血肉瞬間爆碎,炸成了肉糜。
還有數(shù)百余人,都是口中咳血,都或輕或中,受了些輕傷。
陸希辰本人,亦是飛退出千丈之外,這才站定,眼露愕然之色。
方才他也不止怎的回事的,只覺身后氣脈忽然終端,現(xiàn)出了崩散之勢。
然而整個騎陣,就現(xiàn)出瓦解之視。
而后當(dāng)宗守一指點來,根本就未用多少力氣,就輕而易舉就把他劍勢破去。
甚至將其中部分,轉(zhuǎn)為己用,反攻而回。
神念展開,陸希辰才略知緣由。在距離此間千丈之外,還有三十余位身穿赤甲,同樣跨著四睛騎獸的騎士,正茫然不解的看著這邊。
陸希辰的眼神,先是狂怒,之后又轉(zhuǎn)為陰沉。
知曉這些人,應(yīng)當(dāng)是被這宗守,不知以何術(shù)法,生生從陣中挪移了出去。
這才使騎陣內(nèi)氣脈不暢,難以聚勢。反而出現(xiàn)了破綻,給了這人可趁之機(jī)。
以力打力,他們是敗在了自己的手中。
“鬼蜮伎倆!不過如此——”
一聲冷哼,那赤色身影,就再次盤旋而下。萬余鐵騎,在空中奔馳,瞬間就又重整陣勢。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宛如一條身軀龐大火蛇,蜿蜒于空。
就如毒蛇吐信,一道赤紅色的劍光,瞬間斬之。
劍勢更是凌厲,也更顯霸道。只是那赤色火焰,卻又稍稍收束,把周圍時空定鎖。
宗守看著,不禁是微搖了搖頭。此時只有他,才可望見那密布身周的七十二個星辰道種。
以前不滿地煞之?dāng)?shù),他只可以挪移之身。此時天地萬物,只要在他能力之內(nèi),被他的‘星辰’接觸到,就可直接轉(zhuǎn)換空間。
這陸希辰,真不知該說這人蠢,還是該說此人自負(fù)太過。
連他到底是使用什么樣的法門都不清楚,居然也仍是傻乎乎的沖了過來。
真當(dāng)他的三千星落,是普通的空間挪移之法?
意念一起,數(shù)十枚星辰,瞬空而閃。有是數(shù)十赤焰焚騎,被移出了陣外。
那鎮(zhèn)壓空間的火焰,全然無用。整個騎陣,也再次氣脈堵塞殘缺,那赤紅的劍芒,在極盛中轉(zhuǎn)為晦澀,動蕩不寧。
宗守招出了無名劍,隨手一削,就將這本可力敵神階修者的一劍,破碎開來。
勁風(fēng)四溢中,劍影倒卷而回。
那火云立時震散,又是百余赤焰焚騎,被碎散開來的罡力,生生震殺!
血氣精魄,直接就化作一道道靈光,被無名劍,強(qiáng)行吸取。
反哺給宗守,于是劍氣更盛!分化千百余口,橫空一掃,又不知多少赤焰焚騎的尸骸,從空中陸續(xù)墜落。
血氣聚集,匯于無名劍身,兇威浩瀚!
也直到這時,其余赤焰騎士才終于想到那個‘逃’字,嚴(yán)整的騎陣,立時如鳥獸四散。那奪聲勢浩蕩的火云,也消失無蹤。
陸希辰卻更是狼狽,方才那一擊,他是受創(chuàng)最重。
之后那無數(shù)血色劍光追擊,也大半是尾隨在他身后。
勉力避開,身上卻也被斬出數(shù)個觸目驚心的創(chuàng)口。
雖只是輕創(chuàng),并不致命,然則陸希辰的臉上,卻難看之至。
眼前這個人,明明是重傷在身。明明一身修為,動用不到十分之一。
方才交手,他也分明可從那劍勁上感知,確實是身虛乏力,在勉力為之。
可此時此刻,為何卻能將他被逼得如此狼狽?
此時他已有九成把握,可確證此人就是宗守——這就是陸家傳言中身具雙脈之體的廢物?那么他陸希辰算什么?
陸家嫡脈,據(jù)說此人出生之前,就已被幾位元老國主,封印而來大半血脈。
可即便如此,也是遠(yuǎn)遠(yuǎn)勝過他陸希辰?jīng)]么?
俯身下望,只見宗守面色淡然,只唇含微笑。
似乎是在譏嘲,哪怕只能動用一成之力,亦可將你戲弄在指掌之間!
你陸希辰,一個旁脈的賤種,算是什么東西?
再想及數(shù)日之前,自己對此人說出的那番言語。
陸希辰的面皮瞬時發(fā)紫。此刻只恨,那時未能將這宗守斬殺!至有今日之恥——萬余赤焰焚騎,兩次交手,就損失了一成之巨。
事后都不知,該如何向府主交代——再看此人身邊,那正茫然望著四周的凈音。陸希辰面容更是扭曲猙獰,深呼了一口氣,手臂上青筋暴起。
“手段不錯!然則今日,不用道兵,我陸希辰亦可將你斬殺在此!”
隨著這冷哼之聲,那無數(shù)細(xì)小飛劍,從他袖內(nèi)潮涌而出。
若然可以,他實不愿與此人戰(zhàn),遠(yuǎn)遠(yuǎn)避開才好。
然則今日,無論為公為私,他都退不得!
不能退,就只能死戰(zhàn)!
陸希辰整個人,也再次飛墜而下,與手中之劍,幾乎融為一體。
劍氣如虹,那一口口的細(xì)小飛劍,也陸續(xù)加入其中,鱗次櫛比。
人劍合一,劍勢銳絕。雖無之前的霸道與焚空真意,力量卻更是凝聚諧一。
宗守目里,這時才透出了幾分贊賞之色。
那道兵非是無用,然則除非是對空間法則的掌控,不遜色他太多的人物鎮(zhèn)壓。否則是有等于無,還不如沒有——然則這陸希辰,顯然是無此本領(lǐng)。
這一劍,此人雖只用己身之力,不再借萬軍之勢。
卻比之前二擊,更讓他難以應(yīng)付,要稍稍費些力氣。
也只是如此而已——眸光一凝,宗守周身氣機(jī),驟然冷肅。
他實懶得與這等小人物糾纏,因此人之故,耽誤了近兩息的時光,已是讓他有些不耐。
——還是盡早結(jié)束的為好!
胸中那股殺意,愈發(fā)的緊迫。只想下一刻,就把這一山上下,盡數(shù)誅絕!
崢!
劍身震鳴中,宗守身后赫然一條巨大的蟠龍顯化。
血色劍光穿出,如龍蜿轉(zhuǎn)。吸收的千余六階道兵血氣魂能,在這一瞬間中驟然爆發(fā)!
蒼靈之火在魂海中燃燒,就如滔滔大水,沖入到久旱的河道之內(nèi),灌溉四野。
使宗守的氣機(jī),在這剎那,提升了整整數(shù)倍!
九九龍影之疊!
九種真龍劍術(shù),瞬間疊一。下一個眨眼,云空中就是劍影激飛。
以攻對攻,更顯強(qiáng)橫,更是霸道!
把那一片片的五寸細(xì)劍,都強(qiáng)行震飛崩散!
一道道劍光削切,轉(zhuǎn)眼間就使陸希辰,變成了孤家寡人。
不得不在惶然之中,轉(zhuǎn)守為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那些五寸細(xì)劍,被斬落,被震散,被削碎!
劍勢如龍,又如天河倒卷,無有止境。又仿佛狂風(fēng)暴雨,讓人無所適從,也無法應(yīng)對。
感覺自己好似被強(qiáng)奸的女人,被一片片的剝光了衣物。
劍陣瓦解,所有劍器都損毀震脫。便連手中之劍,也無法保全。
被那血色劍光隨意的一削,就短了一截。
每一次的交擊,就有一團(tuán)團(tuán)的螺旋氣勁,打入到他的體內(nèi)。使他真力渙散,身軀百脈,都亂成了一團(tuán)。
護(hù)體罡力,亦是在劍光沖擊之色,無力抵御。
這樣下去,會死!
陸希辰只覺是絕望,想拼力掙命,卻完全無法奈何。
就如掉入到網(wǎng)中之魚,任何的掙扎都是徒勞。
此刻的他,生死已在宗守的一念,也斷然想不到。對面這位,有什么饒過自己的可能。
那碧火玄龜,卻又是桀桀大笑,帶著濃郁的嘲諷之意。
它是再清楚不過,身上的這位,若然愿意,只需一擊,就可將這座山徹底打塌。
一山上下人等,無一能逃!全數(shù)碾碎打殺!
卻不知為何,明明有一步踏入神境的機(jī)會,卻偏是不肯跨出那一步。
今日也明明可一擊,就可了結(jié)之事,也偏要弄得如此復(fù)雜費事。
不過眼前這人類,也真是蠢到家了,居然敢招惹它主人——懶得去看,碧火玄龜再次揮動巨盾,猛地向前一砸。
又是大片靈紋禁箓,被它巨力,強(qiáng)行擊潰。使整個山體,再次搖晃。
這一擊,已觸及大陣核心——也就在這時,那山峰之上,一聲冷喝傳下:“你放肆!”
一道綠色光影,隨聲而落。只望一眼,就讓人感覺心緒錯亂。
碧火玄龜卻不屑的撇了撇嘴,這又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家伙。
真正放肆之人,不知是誰。
龜背之上,宗守也毫無停手之意。劍光變幻,在綠光籠罩,時空一切錯亂之中,輕輕一削,就將那陸希辰的人頭,直接切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