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七章 事前定策
,神煌 !
待得抵達之時,才知這古鶴城附近的戰(zhàn)況又有變化。云瑕城大軍,已退出到五百里外。與烈焰山城正式合流,在一個名叫虎陵丘的所在,再次布陣。
而虎千秋也同樣棄防,毫不猶豫地,把軍勢前推了數(shù)百里,至對面的御寧省腹地,與邱為一起,駐兵在虎陵丘前。
短短兩日間,雙方已是交鋒了十數(shù)余次,雙方的死傷達二十余萬,互有勝敗。
知曉這最新的進展,虎中原頓時微微變色。宗守卻把虎千秋前后遣回古鶴城的幾個信使喚來,細細詢問。片刻之后,就已把前方戰(zhàn)局,盡皆了然于胸。
“這風(fēng)怒,當真不愧是一方之雄!怪不得,能與宗未然那樣的人物對抗數(shù)年,始終不倒。不可小視——”
盡起雄兵,侵攻古鶴城,居然只是表象。以古鶴城之戰(zhàn)為掩護,讓人悄無聲息的,在虎陵丘附近,修建出一道高墻壁壘,無數(shù)條陷坑。
難得的是,包括乾天山在內(nèi)的。各方哨探,都毫無所覺。
如非是濤云城在他全力突進之下,敗得實在太快,三省之地,只不過二十余日,就盡數(shù)被掃平。濤云城轄下三百萬兵將,也在連續(xù)五戰(zhàn)中,泰半凋零。只怕真要被這人得逞,把這條虎陵丘防線修成。
——若真如此,即便那風(fēng)怒雄霸,無法抵御住他們的這波攻勢。也能以此為依托,使乾天城的血一點點流干。
見虎中原仍舊是面含忐忑,宗守頓時一笑:“不用在意,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虎叔果斷棄守轉(zhuǎn)攻,是阻擾那風(fēng)怒把這條虎陵丘防線建成。他若是因遵我之令,坐視風(fēng)怒得逞,我反倒是要責(zé)他。我觀這十幾戰(zhàn),都是直指這云瑕烈焰二軍要害。無論是勝是敗,都可打亂對方節(jié)奏。邱叔虎叔,果不愧是百戰(zhàn)名將——”
近乎敏銳的查知,虎千秋與邱為的狡猾之處。對于烈焰山城,最多只是干擾而已,使其無法順利整修防線。對于云瑕軍駐守的東部一線,卻明顯是下了十二成力氣。雙方二十余萬傷亡,倒有近四成,是出自云瑕一方。
虎中原一怔之后,明顯是輕松了口氣,他最懼的,就是宗守怪責(zé)。從以前的輕視,到如今的敬畏,不知不覺就完成了轉(zhuǎn)變。
古鶴城附近,已再無戰(zhàn)事。宗守就干脆在此處,又休整了兩日。直到麾下兩萬精騎,都徹底恢復(fù)了精神,才不急不緩,往虎陵丘方向馳去。似乎對前方的戰(zhàn)事,毫不在意一般。
只身邊隨行之人,又多了三千精騎。為首一位,名喚赫厲,不但是古鶴城的城主,也是丹鶴一族的族長。
乾天山旗下的又一大族,四年前才向宗未然降服。不過一直都是游離在外,為乾天山牧守一方。而赫厲此刻所率的,正是其族內(nèi)最精銳的丹鶴云騎。
輕甲輕騎,一日夜間可不停不歇,行軍一千八百里,因坐騎特意之故,更可飛山越嶺。戰(zhàn)力也可勝過普通精騎一籌,是乾天山最精銳的一支輕騎。
此族也常出靈師,尤善醫(yī)毒之道。據(jù)說宗未然以前,也曾著過他們的道,后來不知怎的,就把這丹鶴族,徹底降服,心甘情愿為之效命。連帶著古鶴城三百萬人,成為乾天山直轄之民。
宗守以前在神皇游戲中,也曾經(jīng)被這出身丹鶴族的妖族玩家,用毒害過,差點把他害的當場身亡。要知那時,他已是以一口劍名聞云陸,即便是那些與七皇同一層次頂級玩家,也不曾害的他如此狼狽。
故此每當這鶴厲,跟在他身旁之時,宗守總覺是心中發(fā)毛,有些戒懼防范。
好在這鶴厲年紀其實也不大,只有二十歲許。長得有點女氣,與所有人說話,都總是一臉笑瞇瞇,細聲細氣,也不像是個危險之人。
即便有什么壞心,有此人的年紀,估計毒道方面,也不是很厲害。
所謂的虎陵丘,是一處只有十里方圓,最高處不過一百來丈的小型山丘。
雙方數(shù)百萬大軍,自然也不可能全數(shù)堆積在一處。而風(fēng)怒的虎陵丘防線,也只是以虎陵丘為紐帶,聯(lián)系周圍數(shù)個中型城池。整個戰(zhàn)場,蔓延近一百三十里之長,數(shù)百萬人分布在這片地域中,互相對峙廝殺。
當宗守到達之時,卻是首先選一高地觀察,眺望此處地行。而后不過須臾,就已知曉,這風(fēng)怒為何會將戰(zhàn)場,選擇在這地勢并不出眾此處。
此地一旁,乃是大山,另一旁,則是一條名為沛河的大河。這塊地方,就仿佛是一個漏斗,而尖端處,就是虎陵丘。
——確是兵家重地,卡住了這里,就等于是卡住了御寧省的咽喉要害,可將后方數(shù)省,完全護翼在內(nèi)。甚至那雄霸,也可以之為依托側(cè)翼,守住臨近不遠的盛德省。
再仔細看那風(fēng)怒筑造的防線,宗守也徹底息了使用元滅弩的心思。
那風(fēng)怒明顯是專為此而做過防范,百余萬大軍,分布散開的極廣。即便兵力最集中處,也不過數(shù)萬人,依托高墻抵擋,再以游騎支援。牢牢的將虎千秋的攻勢,抵擋在這條防線之外。
此刻雖只是遠遠一望,宗守卻有一種感覺。那些已經(jīng)修好了壘墻,只怕多半有防范元滅弩沖擊的靈陣。
元滅弩威能雖強,可攻擊的手段單一,只需早有準備,應(yīng)對不難。
這也是為何,如此利器。萬年間卻少有人用于戰(zhàn)場之故。
望了片刻,宗守又瞑目細思一陣。而后隨手拿起一根樹枝,在自己的身前,不斷的寫劃著。
片刻之后,整個虎陵丘戰(zhàn)線的態(tài)勢圖,都躍然于這泥地之上。
宗原與柴周,靈玄,虎中原幾人,是默然望著。而那鶴厲,也是斜挑著鳳眼,饒有興致的觀察。
而后就見宗守,從左側(cè)方向一指,劃出一條細線,直指這條虎陵丘戰(zhàn)線的側(cè)后道:“宗原,能否率這兩萬精騎,從此處突破進去?孤要你五個時辰之內(nèi),直指此地——”
宗原挑了挑眉,俯身細望,前后都看了一眼,面上頓時浮出幾分恍然。而后也不詢問,就直接一頷首道:“臣明白!”
周圍諸人,也隨后就目光微亮。幾人都是深通兵事之人,近乎直覺的發(fā)現(xiàn)這條線,可謂是正擊那云霄城的腰側(cè)要害。
自家的君上,也依舊是如幾日前,橫掃三省時的敏銳。
此地不但是此刻云瑕軍,最虛弱的一點。若能由此突破,對云瑕軍的側(cè)后,威脅極大。足可迫使風(fēng)怒,放棄掉這段防線,退后重整。甚至若是一個應(yīng)對不好,幾十萬將卒,都會葬身此間。
那鶴厲也不由贊嘆,這手段確是毒辣狠準。
接著卻只聽宗守,又在后方大約七十里處,輕輕一點道:“鶴城守,孤知你們丹鶴云騎,素來都以行軍之速,而傲視云陸。若是孤命你等,從這附近大山繞道,從側(cè)后奇襲此城,你又多少把握?又需多少時間?”
“固山城?”鶴厲的目光,微微一縮,而后疑惑道:“此處除了地形開闊,四面通達之外,就無值得注意之處。君上為何要在意此地?”
宗守頓時凝了凝眉,這十幾日,統(tǒng)帥大軍在幻龍三省征戰(zhàn)。虎中原等人,已然是從不詢問質(zhì)疑他的決斷。甚至柴元這樣的老將,也是對他俯首帖耳。這鶴厲之言,頗令他有些不習(xí)慣。
不過旋即就不太在意,他本就是不是那種性情霸道,容不得旁人說話之人。
把自己的推斷說出來,借助此地幾人的智慧,也可拾遺補缺。
便直接在那沛河一點道:“這幾日以來,無論是云瑕山城,還是烈焰山城,都是通過這沛水運送輜重補給。糧草也是堆積在河岸之旁的幾個城池之內(nèi),在運往諸軍——”
古鶴點了點頭,情形確是如此不錯,。不過這與固山城,似乎無什么關(guān)系?
“只是我唯有一點奇怪,那風(fēng)怒雄霸,明知己方所有云艦,俱皆折戟沉沙。而我方千余云艦,已然安返,不過數(shù)日,就可進入到沛河之內(nèi)。他為何還敢對這條河,如此倚重?”
聽到此處時,周圍幾人,都盡皆恍然,隱透興奮之色。而古鶴也是眼神璀璨。
“這沛水里的船隊,只是障眼法,甚至可能是誘我艦師前往襲擊的陷阱!那云瑕城真正的糧草集散之地,是在固山城?”
說到此處。古鶴思緒愈發(fā)的發(fā)散開來:“君上遣宗原由此處突擊,只是擾人耳目,將附近云瑕城軍吸引。真正重擊,原來是在這里。能得君上如此看重,古鶴榮幸之至——”
“宗原他們此去,也是為接引你們安然回返。”
見宗守臉上,微透嘉許道:“總之十個時辰之內(nèi),給我一把火燒了這固山城!”
古鶴也不說話,直接微一俯身。倒是那虎中原有些好奇:“那么君上準備去哪里?”
“我?”宗守又是一笑:“自然是去找風(fēng)怒雄霸他們談判,這場仗能不打的話,還是不打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