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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干神情一呆。
他不過是個奴仆,為何敢與韓淵沒大沒小?不過是因為韓淵性子與一般人不同,那些拍馬屁的彎彎繞繞沒人玩得過他,只能惹他心煩。莫干這種沒大沒小,遇事卻忠心護主的奴仆,反而討他歡心。
他跟了韓淵幾年,背后連西域那幾個國主都沒少編排,卻從沒被韓淵呵斥過一句!為何這次,只是對那個大燕人放肆了幾句,就被主人這樣警告?
“這……這人什么來頭?難道是大燕的權貴?”
“權貴?現(xiàn)在算不上了。”
“那主人為何這樣看重他……”
“這是我的朋友。那些權貴算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跟他相提并論?”
韓淵理所當然地說完,又踹了莫干一腳。
“總之,這是我的舊友。你家主子此生做買賣從不吃虧,唯獨跟他是虧了個血本無歸。你去找到他,問問他——當年喝了我的酒,什么時候還?”
“……酒?”
莫干摸不著頭腦。他這位主人可是一方豪商,一擲千金。高興起來,砸上幾千瓶好酒來聽個響兒,那也不在話下!
——既然是朋友,他更不該計較。為何喝了他的酒,還能巴巴追著要還?
“就是酒。當年喝了我兩壺萬里挑一的純釀,這也就罷了。后來,又喝了我一瓶特殊的酒……那一瓶雖然小,可老子半生經(jīng)營,高官厚祿,也就換了這么一瓶酒。你說貴不貴?”
韓淵輕輕一笑。莫干卻摸不著頭腦,
“不是說他并非權貴?怎么敢喝這么貴的酒?“
“一介布衣而已。你不用害怕,只管叫他還了我的酒,他自然就懂了。”
韓淵露齒一笑,
“這么貴的酒,老子現(xiàn)在也不跟他多要。就借他當年幾封信,替老子重回大燕,來行個方便……他應該也不會介意吧?”
“信?”
莫干大吃一驚,
“主子,您之前費勁千辛萬苦搞到的那幾封信,莫非就是他的手筆?可我當時搶信時,與那些人打了交道,那可是亡命徒!手上人命不少,主子怎么會跟他是朋友?”
“那些人是那些人,我朋友是我朋友。兩碼事,我朋友根本不知情,反而被那些人坑得慘極了。送這些信過去,也當是替我朋友討個公道,替他洗刷污名。”
“那,主子,我先去替您邀請您朋友來赴宴?”
“不忙。你先跟著他,看看他都在做些什么。若是有西蠻人跟著他,就不忙——西蠻人里,也有我的一位舊相識。他要是在,恐怕不會愿意我私下與我朋友見面。”
韓淵摸了摸下巴,
“他要是在,你回來告訴我,我先去跟他打個招呼——入鄉(xiāng)隨俗,客隨主便。也是應該的。”
“是,主子!”
“去吧。辦好了,老子重重有賞!”
莫干領命而去。韓淵沉思片刻,伸手從懷里取出個精巧匣子來——打開看,卻是一疊信件。
展開看了看其中內(nèi)容,韓淵露出幾分玩味笑容。
——卻不知多年不見的皇帝陛下,見了自己的密報,會是個什么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