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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西蠻境內(nèi),一座寧靜的湖泊邊。在春季溫暖的陽光下,一個白袍青年正坐在樹下,安靜地讀著手中書卷。也是奇怪,他身上雖然也套著西蠻人寬大的毛皮襖服保暖,可內(nèi)里的長袍卻是大燕式樣——可這里距離大燕邊境少說也有幾百里,他那最新款色的大燕袍服,又是從何而來?
“阿齊勒!你怎么又坐在外面——又到了春天,草原風(fēng)大!被吹病了怎么辦?”
呼喊伴隨著陣陣馬蹄聲而來。那句“阿齊勒”傳來時,來人似乎還在遠(yuǎn)方。可一句話沒說完,他眨眼就到了面前。一聲唿哨伴隨著駿馬嘶鳴,蘇汝成跳下馬來,手里還拎著一只漂亮的白狐。
“怎么樣?好看吧?等我將它扒了皮,給你做個袖籠穿!”
杜玉章收攏書卷,抬起頭來。蘇汝成被草原上的朔風(fēng)吹得臉頰通紅,眼睛卻亮晶晶的。
距離上次蘇汝成來看他,已經(jīng)好幾個月過去了。許久不見,蘇汝成就好像兩個人才分別不久,一句寒暄也沒有。他單刀直入,
“阿齊勒,我們?nèi)テ焦汝P(guān)吧!這一路上會經(jīng)過我們西蠻最大的草原,我?guī)闳カC狼!我去打一頭白狼王,扒了皮給你做外袍穿!好不好?”
一邊說著,他已經(jīng)到了杜玉章面前。他順手接過杜玉章手中書卷,直接丟在地上。然后用力握住了杜玉章的手,放在雙掌之中暖著。
“你看你,手指冰冰的,掌心也涼涼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春天,你身子還一點都不暖和。這怎么行?走,咱們這就上馬,聽說正有一群白狼在遷移,咱們腳程快些,說不定明**就穿上白狼襖服了!”
杜玉章站起身來。等了一會,見蘇汝成還不松手,他失笑道,
“蘇少主,該放開我了吧?”
“哎呀……阿齊勒你真是……被我拉一拉手又不會少了一塊肉。你人不肯跟我也就罷了,偶爾拉拉手,也沒什么關(guān)系吧?我們草原漢子,可沒那么多窮講究!”
“……”
杜玉章哭笑不得。雖然二人早就說好,只以摯友論交,不涉風(fēng)月私情。可蘇汝成答應(yīng)歸答應(yīng),這沒事就動手動腳的小毛病,絲毫不見改正。
許久不見,杜玉章也不好意思對蘇汝成太過冷漠。沒想到蘇汝成見他沒生氣,想了想,湊過來小聲說,
“其實我們草原漢子,偶爾也會親親嘴什么的……”
杜玉章當(dāng)真有些無語,抽回了手。蘇汝成不以為意,故作嘆息道,
“三年了,你還是這樣拒我于千里之外……阿齊勒,為夫好生傷心啊!”
“蘇汝成!”
杜玉章忍不住抗議——他在西蠻住了幾年,早就粗通西蠻話,知道“阿齊勒”竟然是西蠻語里“夫人”的意思。
“我早就說過,別用這稱呼叫我,更不要為夫,夫君地亂叫——蘇少主你開個玩笑,可旁人聽了只怕要誤會。”
但他怎樣抗議,蘇汝成也不曾改,他也只好當(dāng)成是朋友間的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