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夜
剛剛說完,莫言便呆若木雞。.
紫萱睜大了眼,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傀儡”,神色古怪,似乎是想笑,可是杏眼紅紅的,臉上淚痕仍在,看起來便分外微妙。
大眼對小眼和紫衣女子對望了半天,莫言干咳了兩聲,伸手摘下了斗笠,訕訕道:“那個,雖然我不是傀儡,但是姑娘可以將就著用一用,反正看起來好象差不多對吧“”
眨了眨眼,紫萱凝視著摘去斗笠后的容顏,側(cè)了側(cè)頭,似乎是有些困惑的樣子。
“好吧,是我和白兒合伙騙你的東西,你要怎么處置我都可以!就是不要再哭了就好。”莫言苦笑道。
繼續(xù)凝視著莫言,紫衣女子微微一笑,緩緩地抬起了手。
“她要做什么?”莫言只覺得心中忐忑不安。
可是,那紫衣女子的手并沒有放到莫言身上,而是握住了自己另一只手的手指,然后“喀嚓”一聲清脆的骨折聲
“你干什么!”莫言大驚。
“很痛啊!”頭上痛得都冒出冷汗,紫萱蹙著眉頭,喃喃困惑道,“沒有睡著”
“你瘋了嗎?”莫言叫道,一把搶過紫萱的手,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查看,只見一根蔥白般的玉指扭曲變形,根部腫得老高,不禁又是憐惜,又是痛心。
“沒關(guān)系啊,不要擔(dān)心,只不過是心血來潮了。”看到莫言的表情,紫萱微微一笑,將手放了上去,藍光閃動,再拿開,完好無缺的雪白柔夷在莫言眼前晃了晃。
“這個女人對自己可真夠狠的,心血來潮了就要折手指”莫言心想,再抬頭看那清麗的容顏,不禁覺得有些膽戰(zhàn)心驚。
“你叫什么名字?”怔怔地望著莫言,紫萱柔聲問道。
“我叫莫言這個名字,是白兒取的。”莫言偷眼看了看紫萱,小心翼翼道,“騙取你的靈象,是我出的主意,你不要怪白兒”
“莫言”似乎沒有聽到莫言后面的話,紫萱低低念了念莫言的名字,再次抬頭問道,“怎么會是白兒起的?那你的本名呢,可以告訴我嗎?”
“我的本名我的本名叫夷黎,反正阿別人就是這樣叫我的。”不知為何,莫言下意識地不愿在著女子面前提起阿貍。
“夷黎?”紫萱怔了一下,不禁失笑,望了望莫言,打趣道,“你武藝很高嗎?”
“一竅不通為什么這么說?”莫言有些摸不著頭腦。
“沒什么,這個名字有著特別的意義,不過,這世間,也沒幾人知道”紫萱搖了搖頭,“我還是叫你莫言,可以嗎?”
“好。”莫言點了點頭,總覺得紫萱雖然談笑自若,卻有一種非常不自然的感覺
“她冷嗎?”一垂目,現(xiàn)紫萱的裙角竟在輕微地顫抖,莫言心中思忖,“還是在緊張什么?怎么可能,我都沒覺得緊張”
“你剛剛好象說”似乎是理了理思緒,紫萱無意識地撫了撫辮,“你和白兒合謀,騙走了我的靈象,是不是這樣?”
“我還以為你沒聽到”莫言無奈,點了點頭道:“不錯,白兒想要你的那靈象,可是偷梁換柱的主意卻是我出的,要怪就怪我好了,別怪白兒也別告狀,白兒的母親應(yīng)該很嚴(yán)厲吧,告訴她的話,白兒肯定會很慘”
“偷梁換柱?”紫萱的面色一下子變得異常的古怪,“不錯,此事要是告訴她的話,白兒確實會非常慘”
“明明是丟了東西,為什么我覺得,她好象是在拼命忍著笑呢”瞧著紫萱古怪的神色,莫言心想著。
“好吧,我可以不去告狀。”紫萱笑了笑,凝視著莫言,道,“不過,那我的損失怎么辦?你們倆騙去了我的東西,難道不該付出代價嗎?”
“呃莫非姑娘你要把我送去見官?”偷看紫萱的神色,莫言心虛道。
“這個倒也可以考慮”紫萱一怔,又笑了出來,然后一本正經(jīng)道,“不過,我記得你之前好象說過,可以讓我‘將就’著用一用,是不是這樣?”
“看你走神的樣子,還以為沒聽進去,怎么記得這么清楚?就算如此,也不用特意強調(diào)‘將就’二字吧”莫言暗暗腹誹,再次無奈點了點頭:“我是這么說過,當(dāng)然,姑娘要是覺得不滿意”
“怎么會,我非常滿意!”紫萱微笑,截過話頭。
“滿意就好,滿意就好”莫言干笑著,心里愁了,“我只是說說,她怎么好象是要當(dāng)真?我可還想要去看鎖妖塔”
“怎么,你不愿意?還是有什么要緊事急著做嗎?”看到莫言愁眉苦臉的樣子,紫萱問道。
“不瞞姑娘說,蒙姑娘看重,在下萬分榮幸,只是”莫言吞吞吐吐,“我本打算前往蜀山一行”
“蜀山?你去蜀山做什么?”紫萱一怔,變得很是欣喜,猜測道,“莫非是想入蜀山仙劍派之門,修仙求道?”
“呃正是如此。”看到紫萱歡喜的神色,莫言暗暗納悶,不忍看到這開心的神色變成失望,索性點了點頭。
“很好,很好,修仙乃是正道,不過蜀山派的話”紫萱看了看莫言,猶豫了一下,道,“這樣吧,有另一處修仙勝地蓬萊仙島,不遜于蜀山,而且我和那一派的商風(fēng)子道長有些故交,不如我送你去那里,為你引見,這樣可好?”
“人真是不可以說謊啊”莫言目瞪口呆,紫萱說得合情合理,自己不答應(yīng)便是不近情理了,看著紫萱希冀的樣子,一咬牙:“但憑姑娘安排!”
“好,瀘城離這里不過數(shù)十里,在那里上船,沿江而下,可以直達蓬萊。”紫萱興致勃勃道,“我們現(xiàn)在就走吧,不消天亮就能到瀘城碼頭。”
莫言嚇了一跳,趕緊道:“天都這么晚了,先休息一晚也不遲吧?”
“哦,我差點忘了,你現(xiàn)在是”說了一半,紫萱住口,抿嘴笑道,“真難為你了,之前跟在我后面走了那么久。”
“誰說不是呢,你走那么快,我跟在后面,腳上都起泡了,要是直接走到瀘城的話,肯定要出人命了。”莫言抱怨道。
紫萱笑了笑,不再多說什么,留莫言在原地,在近處走了走,撿了一些干樹枝在手中,看樣子是打算生火。
“她的本事比那辛夷姑娘要高,辛夷姑娘能用法術(shù)做,她為什么不用?”莫言心中想著,當(dāng)下也不怠慢,四處也找了些枯枝干木,聚成一團。
篝火燃起,驅(qū)散了夜晚的寒意。
“莫言,你生于何處?家住哪里?是怎么被白兒找到的?”撥了撥火,紫萱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我生于鄂州,自幼父母雙亡,獨自一人謀生,后來因惹上了仇家,移居神農(nóng)架一個隱秘之處前不久,白兒莫名其妙地找上門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找到的。”回憶阿貍告訴過自己的信息,莫言回答道。
“是在鄂州?”紫萱蹙起了眉頭,不解道,“沒理由啊?”
“什么沒理由?”莫言好奇地問道。
“沒什么”紫萱搖了搖頭,從懷中取出了一卷薄毯,平鋪在了地上,“你一定很累了,早點睡吧。”
走了一天的路,莫言確實感覺眼皮有些睜不開,不過還是搖了搖頭:“謝謝,姑娘你自己用吧,我睡地上就可以了。”說完就要躺下。
“不可以,縱然有火,這夜晚地涼,也不能就這樣睡地上我自有功體護身,而你只是凡人”紫萱勸道。
“那也不行!讓一女子睡地上,而我卻坦然高臥,我不能忍受這種事!”莫言斷然道。
“你”端詳著莫言,紫萱神色動了動,然后又笑了出來,笑得很開懷,“好吧,既然你堅持這毯子還算大,容下兩個人沒有問題。”說完,橫身躺了下來,一手撐著下巴,拍了拍身側(cè),用頗為有趣的眼神凝望著莫言。
“別誤會,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看到那橫臥的動人身姿,莫言不禁臉上燒,慌忙搖頭,“不行,這更不行。”
“你這個人好沒道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非你想自己睡毯子,讓我睡地上不成?”紫萱似乎惱了,嗔道。
“說得也是啊,我怎么可以這么自私”被紫萱這么一攪,莫言只覺得腦海中一糊涂,好象確實是自己的不是,可是心中隱隱又覺得哪里不對
“算了,我還是睡樹上吧,這樣就不怕地涼了。”昏昏沉沉的,突然想出了一個自認(rèn)為兩全其美的辦法,莫言也不多說,看了看四周,選了一棵粗壯的大樹,蹭蹭地爬了上去。
找到一個還算大的枝干,莫言雙手作枕,舒舒服服地躺下來,剛剛要入睡,樹下的紫衣女子的聲音傳來了。
“喂,你在樹上的話,萬一樹枝突然斷了怎么辦?”
“不可能的,我選的是最堅固的”眼也不睜,莫言隨口回答道,話還沒說完,便聽到“喀嚓”一聲,隨即感覺到身后懸空了,緊接著便是“撲通”一聲,后背重重地接觸了大地。
“竟然真的斷了。”莫言只覺得身體差點散架了,仰面朝天,天上的星星似乎比往常多了許多,而且在不斷地閃爍飛舞著
一張充滿關(guān)切的面容擋住了星空,端詳著莫言,溫柔道:“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莫言立刻跳了起來,面帶著最自然的微笑,“一時的失誤,讓姑娘見笑了”
說完,莫言再次來到樹邊,蹭蹭地爬了上去,終于在樹的最上方選了一個最粗壯的樹干,用力踏了踏,滿意道:“很堅固,這次絕對不會有問題了。”心滿意足地頭枕雙手,躺了下來。
剛剛一合眼,樹下充滿擔(dān)憂的聲音又傳來了。
“喂,就算樹枝不會斷,在那么高的地方,萬一突然有大風(fēng),把你吹下來怎么辦?”
莫言眼也不睜,擺了擺手,懶洋洋道:“安心吧,這種天氣,哪來的大風(fēng)”
話未說完,“呼”的一聲,平地里突然出現(xiàn)一股強勁的氣流,莫言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吹翻了,掉下了樹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要死了”雙目無神地望著天空喃喃自語,莫言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全身好象散架了一樣,動纏不得。
那張面帶關(guān)切的俏顏再次覆蓋了天空,一個飄渺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莫言喃喃道,或許是幻覺,朦朦朧朧中,總覺得那充滿關(guān)切的雙眸中,似乎隱藏著一絲促狹隨即眼睛一黑,不省人事。
“哥哥,哥哥,還要練到什么時候啊?”
“丫頭,困的話你就睡吧,別等我。”
“哥哥,我不明白,你就這么想要力量嗎?都不怎么理我了,難道所謂的力量,比我還要重要嗎這個招式,你都已經(jīng)演練了整整兩百四十七遍了。”
“你這傻丫頭,又在胡思亂想了之所以練武,想要更強,也只是為了更好地保護你啊。至于你說的比你更重要的東西,呵呵,對我而言,這世間并不存在。”
“”
“為什么不說話了?在想什么?”
“哥哥,我在想,世上間有什么東西比你更重要可惜,想不出來。”
“哈哈哈丫頭,你真頑皮算了,為了證明力量絕對沒有我的好妹妹重要,今晚就不練武了過來,把那硬木頭丟了,哥哥的腿給你作枕頭。”
“啊?那哥哥你就一直坐這?”
“沒關(guān)系啊,正好打坐練氣,嘿嘿,是不是一舉兩得?”
“”
悠悠從夢中醒來,隱約感覺已經(jīng)天亮了,莫言卻不愿睜開眼睛。
“怎么會做這樣的夢?奇怪而且真實,難道我以前真有一個妹妹?可是怎么可能,阿貍從沒有提過,而且我明明不會武藝”靜靜地躺在那里,莫言正心想著,突然覺得臉上有些癢癢的,連忙睜開眼睛。
印入眼簾的,是一條長長的辮,小幅度地擺動著,稍碰到了自己的臉頰上,造成了那癢癢的感覺,再往上看,卻是一張溫柔的容顏。
這時,莫言才現(xiàn),自己躺在毯子上,頭下枕著是紫衣女子的腿,而紫萱坐著上,身后倚著昨晚摔了莫言兩次的大樹,雙眼閉著,似乎在做著什么好夢,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神情是那么的恬靜和滿足,晨曦之下,分外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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