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內(nèi)鬼
然后他還在笑。</br>
我發(fā)現(xiàn)孩子是讓男人變溫柔的利器,他今年沒工作整天看孩子,讓他變得特別溫和。</br>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一直在笑什么呀?”</br>
“毛頭很有主見。”他說:“像你。”</br>
“小時候胡亂打人的肯定是你。”</br>
“我很乖。”</br>
“乖還偷手槍?”</br>
他又笑了:“我蔫。”</br>
我確實比較兇,但我是個講道理的好小孩,我從來都不胡亂打人。可是孩子是我倆的,除了像他就是像我。所以我堅決認為像他。</br>
葷這個東西,一開了就停不下來,我倆這一晚都沒睡好,時不時地就想把對方按倒。第二天一早,毛頭沖進來找費懷信時,我倆都還沒來得及穿衣服。</br>
而且毛頭對我仍有憤怒,發(fā)現(xiàn)她爸爸正抱著我,立刻生氣地撲上來。毛頭倒是向來說話算話,因此沒有打我,只是霸道地躺到了我倆身邊,把費懷信的手臂放到了她肩膀上,然后用她的小屁股不停地擠我。</br>
我發(fā)誓她長大以后我一定要告訴她這件事。</br>
我趕緊從被子里穿衣服,毛頭則不停地拽被子,并且嚷嚷:“爸爸,我要進去!”</br>
費懷信求救地看我,一邊摸著她的背,柔聲說:“爸爸還沒起床,想再睡一下。”</br>
“我也沒起床!”她說著就把背心脫了,說:“我跟爸爸一起睡!爸爸給我講故事。”</br>
“那爸爸給你講藍胡子?”</br>
“不要!”毛頭不愛聽愛情故事:“我要聽三只小豬!”</br>
費懷信磨磨蹭蹭地給她講三只小豬,我終于穿好衣服下了床。然后扛起毛頭,說:“去吃早飯了。”</br>
毛頭嘶吼:“我還要睡覺呢!”</br>
“睡什么睡?叫你爹也起床。”</br>
“爹地!”她學(xué)會個新詞:“媽咪……”扭頭發(fā)現(xiàn)我正瞪她,立刻改口:“讓你起床……”</br>
和諧的一天就這樣度過,直到這天,費家傳來消息,說費子霖受傷了。</br>
我們連忙趕去醫(yī)院,他中了三槍,是接貨時被人襲擊。他剛剛搶救完,還在監(jiān)護室,費懷信進去看他,呆了不到三分鐘就出來了,臉上眉頭緊鎖,陰云密布。交代我說:“我讓梁默送你們回家,然后他會去接我表姨。”</br>
我忙問他:“出了什么事?”</br>
“家族里有內(nèi)鬼。”他輕聲說:“別怕,情況不對你立刻帶著他們回柏林。”</br>
“好。”</br>
我話音未落,已經(jīng)聽到子彈打碎玻璃的聲音,是從ICU里傳來的。</br>
費懷信在槍響的那一刻摟住了我,我也連忙按住地上孩子們的頭。這都是下意識的,當判斷出響聲的方向時,他立刻就沖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br>
我絕對幫不上忙,連忙叫梁默抱起毛頭,我也抱起毛毛,狂跑下樓。</br>
他倆嚇得連哭都不敢,均是有點呆的樣子。</br>
下樓時我已經(jīng)掏出了手槍,并且先上了車,因為我有點擔(dān)心司機也被換。</br>
觀察了一下覺得還是原本那個,便接過孩子們。梁默說:“太太,我得上去了。”</br>
“別上去。”我相信費懷信的安排:“懷信讓你送我們回去,然后去接我表姨。”</br>
他糾結(jié)了一下,說:“里面的人不多。”</br>
“那也別上去。”我看著他的眼睛,問:“梁默,孟先生違背過費先生的意思么?”</br>
“抱歉,太太,抱歉。”這在費家是很嚴重的事,所以他不停道歉,然后上了車。</br>
我們先回了家,然后讓梁默去接我表姨。</br>
很快,我表姨就來了,她今天盛裝打扮,告訴我她計劃和男友一起去度假,卻突然接到費懷信的電話。</br>
但我也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現(xiàn)在只有梁默跟在費子霖身邊,也不是心腹,畢竟孟買還在,他只是聽從孟買調(diào)遣。</br>
梁默是說費子霖跟孟買一起去接一批貨,結(jié)果受到襲擊。但具體的也沒人告訴他。</br>
費懷信說有內(nèi)鬼,看這手段不像是警察,難道是敵對幫派?</br>
一開始接到孟買的電話,費懷信還說他爸爸是受到襲擊,但他對安全很自信,所以才帶著孩子一起去看他。結(jié)果從病房出來后臉色就開始糟了,而且安排家人,可見費子霖告訴了他一個孟買也不清楚也沒有預(yù)料到的嚴重信息。</br>
緊接著就有人追進醫(yī)院謀殺。</br>
聽費懷信說,孟買已經(jīng)跟了費子霖一輩子,忠誠度肯定不低。但終究抵不上親兒子,所以這事肯定不小,而且內(nèi)鬼還沒有露出太大馬腳?</br>
我猜不透,心里擔(dān)心得不行。</br>
我打給我哥哥,結(jié)果是他的心腹接的,說:“音音哥現(xiàn)在狀態(tài)不好。”</br>
看來他正在發(fā)病。</br>
心腹說等我哥回到第一人格會告訴我。他這病唯一的規(guī)律就是只要家里和生意上出現(xiàn)重要事件,就肯定會轉(zhuǎn)回第一人格。</br>
家里的隨扈也嚴陣以待,而費懷信始終沒有打回來電話,我也沒有聯(lián)絡(luò)他,怕他正好在處理什么大事件而無暇分神。</br>
我和表姨互相安慰著,她怕我多心,還跟我說:“上次出事,費子霖第一個就安排人把我跟懷信保護起來,也送走過一陣子,那時候他把一大半人都給了我。所以你別擔(dān)心,情況就現(xiàn)在來看,還沒有很糟。”</br>
“我知道,上次在山區(qū),懷信也是這么做的。”我問:“費先生最近跟您聊過有什么危險嗎?”</br>
“倒是沒有,他不跟我聊生意上的事。”她說:“不過他這輩子也沒有一次性中過三槍。按道理說,他六哥害過他之后,他就很少再信任誰了,對孟買也防范了很多。”</br>
“那會不會是懷信身邊的人?”正好梁默不在,我小聲問:“梁默是怎么跟在他身邊的?”</br>
“是費子霖以前無意中救了一命的,好像是在他十歲左右?跟在別人手下都做過,最后慢慢地提拔上來,跟了懷信。梁默比懷信大,所以有時候會給他出出主意,但對懷信很忠誠。”她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話太絕對,畢竟這種地方是非常考驗人性的:“但這是我個人的意見。不過就算梁默有問題,他現(xiàn)在一直在咱們身邊,也再掀不起什么浪。畢竟咱們都是干凈的。”</br>
我還是很不安:“我想聯(lián)絡(luò)我媽媽。”</br>
“可以。”</br>
我連忙打給我媽媽,跟她簡單說了一下,她立刻說:“我這就讓音音去接你們。”</br>
“他發(fā)病了!”</br>
“那我讓繁盛去,放心。”她說:“只跟你表姨商量事情,別離開孩子,知道么?”</br>
“嗯。”</br>
“把電話給你表姨。”</br>
我把電話給了我表姨,我媽交代了她幾句。我表姨說是叫她幫我一起看好孩子,他們天亮之前能到。還讓她注意盡量別離開房間,窗口天花板等等地方都仔細檢查,當心有人搞謀殺。</br>
“你媽媽說現(xiàn)在的黑幫做事也開始不講江湖道義了,很多小家族動不動就喜歡抓家人要挾。以前費子霖和繁盛他們做時,家人都還不用防到這個地步。”她一邊檢查一邊說:“不過她覺得事情不嚴重,否則懷信派飛機送咱們走的能力還是有的。”</br>
結(jié)果話音剛落,我的手機就響了。</br>
是費懷信!我連忙接起來,他的聲音還算穩(wěn)定:“你現(xiàn)在去停機坪。”</br>
“家里只有我有資格,我能飛嗎?”其實我的身體有點懸,因為我考執(zhí)照時身體素質(zhì)很好,現(xiàn)在我畢竟少了一個腎。雖說殘疾人只要經(jīng)過鍛煉也可以飛,但畢竟是少數(shù)。</br>
“只能你飛了。”費懷信說:“內(nèi)鬼還沒抓到,懷疑是我或者我爸爸的心腹。”</br>
我家就有停機坪,停著一架直升機,我可以飛到最近的大型機場,到那就有費懷信家的飛行員了。</br>
費懷信的意思明顯是梁默也不可信任,因為他說完了就掛了電話。我又打給我媽媽,她也說不要帶梁默,直接上飛機,然后說到北京接我們。</br>
我倒是沒遇上梁默,反正這棟房子里的人并不多。維護直升機的工人每天都在工作,因此飛機半小時之內(nèi)就能起飛。</br>
我拖著兩個孩子不好到處跑,否則可以去監(jiān)控室看看,就在飛機旁邊等著。幸好停機坪建得比房子高,因此可視距離很遠,梁默他們似乎都在外面。</br>
我不想輕易懷疑他,但內(nèi)鬼的范圍就是他或孟買,不論是哪個都挺傷人。</br>
很快,飛機安排好,我讓表姨照顧孩子,自己進了駕駛艙。這倆孩子平時鬧騰,現(xiàn)在倒都還算爭氣。果然是流著費家血的家伙,這種時候反而相當配合且安靜。</br>
我們順利起飛到達大型機場,期間沒有遭遇任何波折。除了我的確已經(jīng)身體不那么好而稍微有些頭暈,畢竟飛行是很累的事。</br>
從北京下飛機后,我聯(lián)絡(luò)了我媽媽,她說我們大概還需要等一個小時,先在飛機里等,說繁盛說他不舒服,讓我哥哥的女兒會親自來接我們。</br>
我哥哥的大女兒是他十七歲那年有的,今年已經(jīng)二十一,長得亭亭玉立,十分漂亮,而且很甜很聰明。</br>
當然,他的第一人格認為這是他唯一的孩子,因此她經(jīng)常參與他的工作,因為他的第一人格到現(xiàn)在也沒結(jié)婚。</br>
上了繁家的飛機后,我們就暫時安全了。(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