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她在撒謊

“我不明白。”我也沒必要明白，宗教是什么？自我約束，他是否能約束得了怎么可能是我能清楚的！
 而且經(jīng)過這次，我也明白我的不安不是這一次突然而來。
 找不到我女兒，他這輩子都別想讓我兒子管他叫爹。
 費懷信便又沒說話，僵持一會兒，我媽抱著毛毛進(jìn)來了。我有點坐不起來，費懷信又來扶我。扶我是他應(yīng)該做的，我沒有拒絕。
 毛毛吃飽了，現(xiàn)在睡得很香。他的睫毛已經(jīng)很長，頭發(fā)烏黑。費懷信把椅子讓給我媽，她坐下來，他又去倒水。
 我媽說：“費子霖說要辦百天，毛毛就先留在這。”
 “他如果搶走怎么辦？”
 “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而且找孩子還得靠他出力，他也想讓懷信天天抱著去看看虞雯，這都是應(yīng)該的。毛毛也不能再折騰了。”她說：“我也想帶你回去，但你肯定想留在這找孩子。”
 “嗯。”我還是不安：“可是我還是怕他們把毛毛搶走。”
 “別怕，音音說了，他把他自己的女兒押給我。他要是敢搶走，以后懷信娶一個他就殺一個，叫他孤獨終老。”
 費懷信站在我媽媽旁邊，保鏢似得沉默無語。
 “好。”
 我媽又看向懷信：“明天你帶著毛毛去剪頭發(fā)，做支胎毛筆送你爸。”
 “好。”
 “別提前告訴他。”我媽說：“讓他高興高興。”
 “好。”
 “那你先出去吧？”
 費懷信出去了。
 我媽立刻斂起了笑容，看著我，半晌都沒說話。
 我不敢看她，只好低頭看著毛毛。
 許久，她突然嘆了一口氣，問：“是不是怕媽媽罵你？”
 我還是不敢說話。
 稍久，聽到椅子的移動聲，她站起身摟住了我，輕聲說：“以后記得，有什么事第一次時間回家來找媽媽。媽媽跟爸爸都不會罵你。”
 我不由鼻子一酸，想起自己孤孤單單的生孩子，以至于弄丟了孩子，還孤孤單單地沖進(jìn)教堂。這當(dāng)然是我的錯，我明明有家人，如果早點找他們，我女兒就不會丟了。
 我們慢慢地冷靜下來。
 我媽媽擦著我的眼淚，說：“這事我還沒跟你爸爸說，我得一點一點告訴他，你也先別跟他說，等我先跟他說好，最好那時候毛頭已經(jīng)找到了，也免得他擔(dān)心。”
 “嗯。”
 “你在這有什么事就聯(lián)絡(luò)我跟你哥哥，至于你跟他……”她再度露出糾結(jié)：“雖然話是那么說，但也不全是懷信的錯。看他今后的表現(xiàn)吧。”
 “嗯。”
 “媽媽的意思不是讓你勉強自己，而是你現(xiàn)在還喜歡他。”
 “我不喜歡他了。”
 “那也得讓他們家找孩子，如果費家都找不到，恐怕就沒人能找到了。”她摸著我的臉，柔聲說：“等把毛頭找回來，你們的情緒也都能好點，到時如果你不想跟他在一起，我跟你爸爸再去跟費家商量。”
 “好。”
 “我今天就回去，你爸爸還在醫(yī)院。”她柔聲道：“費子霖雖然不好相處，但對孩子挑不出錯，你經(jīng)常跟懷信一起去看看他，他說什么你都聽著，也經(jīng)常去看看虞雯，她只要能醒就肯定不會再挑你什么，費子霖什么都聽她的。我看懷信跟他爸爸年輕時候差不多，別跟他硬碰硬，每個星期都給我打電話，有事讓我第一時間知道。”
 她又叮嚀了許多，我也說了我跟費懷信之間的爛事，事到如今，她已經(jīng)十分被動，雖然她最想帶我跟毛毛回家，卻也完全不可能。只能給我做了些吃的，跟費家討了一棟別墅以及一干傭人，下午又讓費懷信抱著毛毛去看虞雯。我媽媽給他的，我也只能忍著不情愿答應(yīng)。
 我睡前他才送回來，然后站在病房里不動。
 我看他就煩，說：“你走吧，有事我自己找奶媽。”
 他沒吭聲，反而坐在了椅子上。
 我更加生氣：“你坐下干什么？”
 “教母讓我盯緊。”他說：“這件事像是報復(fù)。”
 “肯定是報復(fù)！審過盛萌萌了嗎？”
 “她那幾天沒有特殊行程。”
 “肯定沒有啊！”動畫片里的殺手還知道偽造不在場證明呢！偷孩子計劃得那么周密，連警察都確定不了手法，如果沒有那張照片根本就無從查起，只要是她干的就意味著她的蠢都是假的：“憑什么這樣就不審？”
 “會審，”他說：“但毫無憑據(jù)不能直接用刑。”
 “你怕盛家生氣？”
 “盛家的后臺是蘇先生。”他解釋道：“我爸爸已經(jīng)去見過蘇先生，蘇先生說找到疑點可以審，如果有證據(jù)確定是她，他就不參與。”
 道理是這樣沒錯，畢竟蘇先生是他們的親戚，身份極高，不能不給面子。費家審和警察審不同，費家會動用一切心理和生理手段。
 可我還是著急，還是不高興，因為我見過太多被拐賣的孩子，輕則被賣進(jìn)山區(qū)，重則被賣進(jìn)變態(tài)地方，或毀得不成人形去乞討，甚至還有賣到極端變態(tài)人士手里做成玩偶，或賣給邪教做成鬼童……
 一想到我女兒可能遇到這些事，我的心立刻就疼得碎了，崩潰得幾乎瘋掉。
 真的！我怎么想都覺得就是盛萌萌！
 費懷信聽我念叨了一會兒，說：“你放心，如果這個月之內(nèi)還沒有查出來她的行程有任何問題，我就審。”
 “為什么要等一個月？”
 “我爸爸要給我交一部分工作，需要一個月來交接。”
 我狠狠瞪他。
 他沒說話，捏住了我的手。
 我使勁抽，他也加了力氣，捏得我五指劇痛。
 我想吼他，卻怕吵醒毛毛，只得咬牙命令：“松手！”
 “如果我最終沒有找到毛頭，或者只找到尸體，那我就切斷我的右手臂。”他盯著我的眼睛，說：“或者再加一條腿。”
 “你的話有哪句是真的？”
 “我又騙過你什么？”
 “你騙過我什么？”當(dāng)然有了！我怒道：“你為什么跟她在教堂結(jié)婚？你不是跟我說你只能證一次？那這不是直接證明你以前對我說的全都是騙我的？”
 “我記得當(dāng)時你在。”他放緩語氣，柔聲道：“教堂是假的，沒有任何教堂愿意在四旬期辦婚禮。等你出院我?guī)闳タ矗烫美锏氖旨苌鲜强盏模熘鹘痰谋仨毷且d受難的苦相。神父是演員，我可以讓他來見你。”
 我還是不信：“誰知道等我出院你會不會換好？”
 “我可以把賓客名單給你。”
 “可是基督教的就是空的。”
 “但典禮是按照天主教的模式進(jìn)行的。”他看著我的眼睛，急促地解釋：“沒有基督教堂愿意在自己的教堂讓神父主持，基督教用的是牧師！”
 我啞口無言：“所以你想說什么？”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
 “所以全都是我的錯嗎？”
 “是我的錯。”他每一句都把我噎得不能發(fā)脾氣：“所以我說，如果找不到毛頭，我愿意以我的右手臂為代價。”
 “如果一輩子都找不到呢？”
 “時效你來定。”
 “一年之內(nèi)。”
 “好。”
 “明年的今天，如果你沒給我找到孩子，你就先把你的手割下來。然后繼續(xù)給我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好。”
 我無法判斷他話的真假，可我留在這里就是要督促他。我見過很多父親放棄找孩子，但母親依然在找。也許是因為男人理性，而費懷信比一般男人都理性，且他還沒見過我的小毛頭，沒有感情。
 總之我很怕他不盡全力。
 可他現(xiàn)在的態(tài)度至少讓我的心情稍微平靜了一點點。
 我養(yǎng)病期間，費子霖以及費家許多人也來看過我，孟伯伯也來告訴我他們尋找孩子的計劃。目前是先去我生孩子的城市和醫(yī)院，跟那邊的警方取得了聯(lián)系，警察那邊已經(jīng)基本確定調(diào)包孩子的手法，但沒有證據(jù)支持。當(dāng)天因為毛毛和另外幾個孩子在保溫箱，觀察室在育嬰室里面，平時又一位醫(yī)生和一位護(hù)士。觀察室里的醫(yī)生發(fā)現(xiàn)有個孩子的情況不對勁，護(hù)士也進(jìn)去幫忙。當(dāng)時護(hù)士也在時不時地盯著外面，她確定自己只有這時離開過育嬰室。
 這里沒有監(jiān)控，時間只能暫時鎖定在這里。
 費家已經(jīng)拿到了所有能獲得的資料，也去詢問了醫(yī)院的所有醫(yī)生護(hù)士，還要按照登記聯(lián)絡(luò)病患上門送禮詢問他們，期待有人可以看到過程，但沒有獲得很好的結(jié)果。
 也找到了證人，但證人只說自己看到新聞后，無意中在拍下的照片中看到這個護(hù)士，覺得有點奇怪，本著也許能幫到忙的目的發(fā)給了警察。也調(diào)查了他的所有背景和關(guān)系，的確如他所說。
 警方也已經(jīng)調(diào)查了商場在那幾周所有的監(jiān)控記錄，發(fā)現(xiàn)那個女人抱著孩子進(jìn)了消防通道，出來的口上卻沒有監(jiān)控，相當(dāng)于她突然消失。
 小鎮(zhèn)的商場本就不大，顧客也以當(dāng)?shù)厝藶橹鳎?dāng)?shù)厝似毡椴桓撸O(jiān)控中沒有身高超過一米八的女人。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詢問商場的所有店鋪和找到視頻中所能找到的所有顧客，法律沒有規(guī)定可以問詢他們，只能以給錢和懸賞為主，但正常人很難特意記住自己在兩個月前具體哪天去過商場，同樣一直沒有消息。
 小鎮(zhèn)全部排查過后，發(fā)現(xiàn)符合身高的女性完全沒有，但車站機場的監(jiān)控畫面完全沒有符合身高的女人，男人卻有不少。所以，這個女人很可能是化妝成男人，通過不需要證件的大巴車離開了小鎮(zhèn)。
 基金會那邊也在幫忙，但同樣沒有效果。我讓秘書送來所有我們有記錄的曾經(jīng)購買兒童的山區(qū)，決定一出院就一個一個去找。
 費家也把我的保姆查了個通透，但她的確沒有任何問題。因為她后期基本上是在貼錢貼工地照顧我，他們希望把她接來繼續(xù)照顧我跟毛毛，但保姆不想離開家，就給他們家買了棟房子作為感謝。
 同時花重金把所有找孩子的新聞放在各個論壇頭條，請明星長期關(guān)注，發(fā)動粉絲效應(yīng)。費家做傳媒主要是為了方便控制，他們不能過多曝光，這次的確拿出了最好的態(tài)度。
 事情進(jìn)展到這一步，毛毛已經(jīng)兩個多月，我越發(fā)怕得睡不著，不知道我的小毛頭是生是死，到底遭遇過什么。
 我甚至不記得她的長相，只記得那三個很有可能隨時消退的小白點。費懷信請了心理醫(yī)生來安慰我，但沒有效果。我的心理一點毛病也沒有，我就是太痛苦了，和我?guī)椭^的，那些丟了孩子的母親一樣，痛苦得想死，又不能死。
 輿論鬧得這么大，總是有人給消息，但總是不是，短短一個月，毛頭沒找到，倒是幫許多人找到了孩子。這些都得從基金會走，它倒是因此而門庭若市，可我無心去盯著，我媽媽派人去主持。
 這天，我剛跟費懷信吵架，其實只有我在罵他，因為說真的，找到別人的孩子我特別妒忌，雖然別人也可憐，可我還是妒忌。每當(dāng)?shù)弥@種消息，我都恨不得那孩子是我家毛頭。可費懷信老是安慰我，說幫別人找到了也是作善事，善事可以積福。
 我這輩子善事做得夠多了，卻一點都沒給我的孩子積到福。有時候我甚至想，我要是惡毒點，早點把盛萌萌弄死，她就沒機會偷我的孩子。
 罵過了他，他說我今天可以出院，哄我半天，說要帶我去審盛萌萌。
 我倆先去把毛毛送到費子霖那，畢竟他每天都來看我跟孩子，從目光就能看出已經(jīng)親得不行。但費懷信說現(xiàn)在還查出盛萌萌的行程哪里有問題，審盛萌萌是他答應(yīng)我的，得背著費子霖，于是他騙費子霖說要帶我去散心。
 我倆一路去了城市的另一角，到了那間假教堂。
 教堂里面上著鎖，十字架的確是空的，滿地灰塵，只有梁默和一群隨扈。
 梁默打開十字架背后的地板，那里有條階梯。他一邊引著我們往下走，一邊說：“盛小姐還是什么都沒交代，接下來只能用重刑了，但蘇先生那邊肯定無法交代。”
 墻壁和臺階都是土挖的，四處彌漫著污泥的味道，可以判斷剛挖成不久。
 既然還沒上重刑，我以為只是抽兩巴掌踢幾腳，卻在最里面看到了滿面凄慘的盛萌萌。
 她被關(guān)在一個全新的簡易牢房中，蓬頭垢面，臉頰高腫，十指烏青，指甲破碎，露出的手臂上滿是鞭痕，衣服上染滿斑駁的血跡。
 費懷信扶著我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下，她蜷縮在角落里，先看費懷信，漂亮的眼睛里露出一絲期待，再看向我，表情又充滿了恐懼。
 我不由別過臉，問：“她還正常嗎？”
 費懷信沒說話，梁默說：“還很正常，她受得只是皮外傷，住院用不了一個月。”
 但這么多帶血的傷，她的模特生涯絕對已經(jīng)毀了。
 我原以為自己要撲上去問她，但大概是她的樣子太慘了，想起她推倒李太太被我質(zhì)問時，忽然讓我心里生出了一絲動搖。
 梁默拿來記錄，她所交代的行程和查到的沒有出入，且每次用刑都沒有任何一句改變，但有很多記不清的部分。也請問詢方面的專家過來跟她談過，但并沒有起到作用。
 也許真的不是她。
 那還會是誰呢？人販子？既然進(jìn)了育嬰室，那么多孩子，怎么專偷我的，還搞了個調(diào)包計？如果不是了解我背景的人，知道我們有能力找孩子，干嘛要這樣復(fù)雜？
 我正糾結(jié)，費懷信突然說：“給她用重刑。”
 梁默露出猶豫：“那樣的話，盛小姐不死也殘，蘇先生如何交代？”
 “我去交代。”他說：“如果她依然堅持不說，那么她殘哪里，我殘哪里。”
 我看向費懷信，一時間不想開口阻止。他跟盛萌萌一起長大，還差點結(jié)婚，在我面前下這種命令，搞不好只是為了安慰我。
 梁默便問：“那先用哪個？”
 “*。”
 里面盛萌萌也聽到了，立刻爬過來攥住欄桿，眼里含著淚，凄慘得叫了一聲：“懷信！”
 “現(xiàn)有的證據(jù)的確只指向你，你也有動機。”費懷信面無表情，慢慢地說：“也有時間。”
 “可是我真的沒有啊！”她顫抖著嘴唇，不停地流淚：“我真的沒有……如果我有，你們這樣打我，我也肯定交代了……”
 “做得出這件事，設(shè)計得了這種局，扛到現(xiàn)在就不奇怪。”費懷信認(rèn)真地說：“也許我并不了解你。”
 她跪在滿是塵土的牢房里，哭泣的聲音，如同一只待宰的獸。
 費懷信看向梁默，吩咐：“先*，再剁手指，割耳朵，拔掉所有牙齒，摘一只腎，還不交代，就剁了四肢殺了處理干凈。”
 梁默的聲音都在顫抖：“知道了。”
 費懷信再度看向盛萌萌，卻沒說話。如果我那天去鬧時他的目光還有一絲糾結(jié)，現(xiàn)在則冷漠空洞，連仇恨也沒有。
 我知道他在等盛萌萌現(xiàn)在交代，可她只是哭，連哀求也沒有。
 把她打成這樣已經(jīng)不好交代，真的把她弄成那樣，那人也就等同于廢了。
 我也不想搞成那樣，便說：“盛萌萌，如果是你，你不用害怕，現(xiàn)在交代，告訴我們孩子在哪里，我保證立刻放你出去，只要我女兒沒事，保證不計前嫌。”
 她半天才出聲，聲音已經(jīng)哭得嘶啞：“真的不是我……”
 “你不用指望有任何人來救你。”我硬著心說：“沒人知道你被關(guān)在這里。”
 “真的不是我。”她抬起了頭，可憐巴巴地望著我：“真的不是我。韓小姐，懷信……真的不是我，我都不知道你們有孩子，如果我知道肯定不會跟他結(jié)婚的！我不是那種人……”
 費懷信突然瞇起了眼睛，站起身，沉聲命令梁默：“去辦，辦完把帶子送來。”
 說完扶起我，就要往出走。
 我心里惴惴，被他摟著走到樓梯處，突然聽到里面?zhèn)鞒雠说目藿校挥沙蹲≠M懷信的手臂：“算了！”
 他沒說話。
 “放了她吧，算了。”我說：“也許真的不是她！”
 “她在撒謊。”他壓低了聲音，眼里燒著一把火：“她知道我們有孩子。”
 我一下就無話可說。
 剛剛他下完那道命令后，既沒有走，也不催促，明顯嚇唬的成分居多。
 真正讓他發(fā)怒的，就是盛萌萌最后那兩句話。
 如果直到今天仍在撒謊，那她所說的一切全都不成立，因為她的確具備這種心理素質(zhì)。
 我的確再次開始懷疑她。
 慘叫聲還在繼續(xù)，這邊路窄，費懷信不能扛我走，便催促得推了推我。
 我僵硬地走了出去，心里五味雜陳。
 剛一出去，教堂門口就進(jìn)來了人。
 是費子霖和他的隨從。
 費子霖陰著臉疾步過來，走到洞口處聽到尖叫，立刻命令：“讓里面停手。送萌萌去醫(yī)院。”
 手下進(jìn)去，費子霖轉(zhuǎn)身出去。
 我倆跟上，一路去了費家，我先去看毛毛，他正睡著，乳母哄著他。
 去書房時費懷信已經(jīng)說到盛萌萌說謊的部分，費子霖面無表情地聽著。
 我去坐到費懷信身邊，聽著他把剩下的全都說完。費子霖才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先不要管她。”
 費懷信立刻說：“但她在撒謊！”
 “她明顯不打算交代。”費子霖說：“你可以殺她，也可以處理干凈，但盛家跟蘇先生必然會鬧，到時我們就必須減少找孩子的投入。這不是最優(yōu)選。”
 費懷信沒說話。
 我問：“您也覺得是她偷了孩子？”
 “嫌疑很重。”
 “那只要她交代，找孩子不就容易多了嗎？”
 “不。”費子霖道：“孩子丟失后的第四天起，她就沒有任何外出行程。婚禮之后她一直在家，準(zhǔn)備來我這里時被懷信抓走。音音已經(jīng)給她派了刀子，也對盛家提出要求，只要孩子在她手上，她交出孩子，無論死活都立刻取消刀子，孩子沒事就盡釋前嫌。她全都清楚，但她撐到今天，足以證明孩子即便是她偷走，也已經(jīng)不在她手里，而且她沒有線索。”（未完待續(xù)）

掌家娘子福滿滿誅砂重生后我逃婚了王爺，王妃她紅鸞星動了道主有點咸夏夕綰陸寒霆重生西游之妖道至尊蒼云洪荒之開局鎮(zhèn)殺穿越者黃河詭事

欧美一区二区高清视频_中文无码日韩精品毛片_两个人看的www免费视频中文_天然素人在线观看_爱很烂+种子+无码_免费黄色在线网站_欧美老熟妇乱子伦性视频_中文字字幕在线精品乱码_亚洲成av人一级牲交片_国产精品自拍三级片

47 她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