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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fèi)懷信把我放在座椅上,解下我身上的束縛。我靠在機(jī)窗邊,看到第五架直升機(jī)正在飛來,是基金會的直升機(jī)。</br>
我忙扯住費(fèi)懷信的手臂,說:“快幫我連線他們,告訴他們有一個女人帶著浩浩跑出去了!”</br>
他沒聽到似得,默默地剪開我的褲腿。</br>
我知道他看慣生死,并不同情任何人,忙說:“她救了我的命!”</br>
費(fèi)懷信便連線把對話機(jī)遞給了我。我剛一提起這件事,那邊立刻告訴我已經(jīng)接到了,他們兩個都平安。但談判專家和偵探都不在那架飛機(jī)上,基金會的飛機(jī)之所以過來,是因為收到了費(fèi)懷信的聯(lián)絡(luò)。</br>
我擔(dān)心得不行,費(fèi)懷信便安排其他飛機(jī)放軟梯派人去找,我們乘坐的這架飛機(jī)先掉頭回去。高度提升后機(jī)上的醫(yī)生讓我坐好,說要幫我處理背上的傷口。</br>
我卻忍不住朝機(jī)窗外看去,發(fā)現(xiàn)困村的位置重新燃起了沖天的火光,這次勢頭更猛。但我只看到一眼,就被費(fèi)懷信捂住了眼睛。</br>
我拉開時他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遮光板,把我的腿抬到了他腿上。我再想打開,腿上的傷口就傳來劇痛,與此同時,后背也開始清創(chuàng),痛得我想尖叫,又覺得丟臉,只好咬住嘴唇。剛咬了一下,一條健壯的手臂伸過來,我抬起眼睛,費(fèi)懷信正專心忙活,面無表情地命令:“咬。”</br>
我突然覺得沒那么疼了,握住他的手臂,狠狠地親了一口。</br>
他的眼珠子瞟了過來,隨后就專心盯著我的傷口。</br>
我望著他緊繃的側(cè)臉,這一刻,沒有想到盛萌萌,道德、自尊、第三者……所有讓我之前不爽的事,都在被我拋諸腦后。</br>
因為他來救我了,找了不知多久,燒了至少幾千萬,沾了可能會送命的麻煩。在我最需要被保護(hù)的時刻,絲毫不令我失望地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br>
總之,我現(xiàn)在很想抱他,很想吻他,很想鉆到他懷里去。但醫(yī)生正往我后背上系繃帶,我只能抓住他的手。便握著親了親,又把它貼到了我的臉上。</br>
他依然沒表情,但大拇指動了動,蹭著我的臉。</br>
傷口還沒包扎完我就睡著了,但睡得并不踏實,覺得費(fèi)懷信在抱著我,之所以不睜眼就能確定是他,是因為他今天雖然沒用香水,但他身上的味道特別性感。而且他一直都在親吻我的頭發(fā),就像我爸爸小時候親我那樣……</br>
可惜我沒享受幾年他就只親我媽了。</br>
我在醫(yī)院醒來時,渾身依然火辣辣的疼,因為必須趴著,胸口也疼。扭頭看到費(fèi)懷信正靠在椅子上打盹,臉上掛著黑眼圈。</br>
他握著我的手腕,可能是怕我睡著亂動影響點滴。</br>
我渾身麻痹,不由動了動,他立刻睜開了眼睛,按住我的手,表情有些緊張。</br>
我嘟起嘴巴,說:“過來親親。”</br>
他立刻就放松下來,起身親了親我的嘴,請醫(yī)生進(jìn)來。</br>
檢查過后沒有大礙,醫(yī)生出去后,他就站在我旁邊,彎腰摸著我的頭。</br>
雖然我很想先聊點情情愛愛的話題,但人命關(guān)天,我便問:“我?guī)У哪莾蓚€人都還活著嗎?”</br>
“嗯。”他眼里露出失望,但還是平靜作答:“一個出山找直升機(jī),沒有受什么傷。另一個在村里被打昏,雖然現(xiàn)在還在ICU,但相比昨天已經(jīng)好轉(zhuǎn)。”</br>
那就好。</br>
我不能動,便用臉蹭他的手心,說:“你彎下來。”</br>
他實在太高,彎腰一樣有點高,干脆跪到了地上,側(cè)過頭來,由著我吻了吻他。</br>
我用臉蹭蹭他的臉,問:“你怎么找到我的?”</br>
他不吭聲。</br>
“我們基金會的人找你了?”</br>
他搖頭。</br>
“李虞去找我了?”</br>
還搖頭。</br>
“那……”我壞笑著問:“你想低頭,所以想去找我?”</br>
他睖了我一眼,低下頭回避我的眼睛。</br>
我忙問:“那你還攆不攆我了?”</br>
他瞪我。</br>
“還給不給我分手費(fèi)了?”</br>
繼續(xù)瞪我。</br>
我決定不欺負(fù)他了:“過來親親。”</br>
他湊過臉吻了吻我的嘴,我連忙吮住,接了一個濕濕的,長長的吻。他還意猶未盡,捧著我的臉,把我臉上沒有包扎的地方都親了親。</br>
我從脫險到現(xiàn)在牙都沒刷,也不知這潔癖是怎么忍下來的。</br>
我瞇著眼睛享受了一會兒,等他親完了,睜眼發(fā)現(xiàn)他正半閉著眼睛靠在我臉頰邊,也不知道他膝蓋疼不疼。</br>
我問:“你那時候擔(dān)心我嗎?”</br>
“嗯。”</br>
“李虞說你跟你爸爸鬧僵了,是不是為了我呀?”</br>
他不吭聲。</br>
“那你把我攆走之后跟他和好了嗎?鬧得這么大誰替你解決?”</br>
又不吭聲。</br>
“睡著了?”</br>
他開了口:“想去哪?”</br>
“什么?”這思維跳躍得太快了。</br>
他睜開眼睛:“你承諾的事。”</br>
我回憶了一會兒才想起,之前我說他給錢我就陪他去度假。</br>
我問:“你想去哪?”</br>
“看你。”</br>
我不由笑了:“*國家?”</br>
他果然蹙起眉。</br>
因為那類國家沒有天主教堂,他不能去告解了。但他之前說了大話,現(xiàn)在又被我弄得尷尬了。</br>
當(dāng)然,我只是逗逗他而已:“隨便吧,反正你每天都要告解。”</br>
他又微微地笑了:“我安排人選幾處,你再挑。”</br>
“好。”</br>
他摸著我的臉,疼惜得望著我。我扭臉吻了吻他的手掌邊緣,聽到他問:“這種事不能找警察么?”</br>
我解釋了一下不能找警察的原因,他沒吭聲。</br>
“不好處理么?”</br>
“不難處理。”</br>
我松了一口氣。</br>
“以后還要去?”</br>
“如果還是這樣的特殊情況,那我必須得去,不過我會準(zhǔn)備得再周全一點。”</br>
“為什么?”</br>
“我也問過我爸爸,他說當(dāng)你親眼看到其他生命正在遭受擊擊穿你底線的痛苦時,你會開始懷疑所處的世界。”我覺得在一個黑幫大佬面前說這種話有點奇怪:“你害怕這種感覺,就想要改變它,讓它至少看起來光明一點。”</br>
“我不覺得。”他果然反駁我:“那些女人不讓你先上飛機(jī)。”</br>
“你知道為什么人類的世界總在歌頌堅持原則的人嗎?”</br>
他望著我的眼睛,沒有說話。</br>
“因為人是可以被馴化的。”其實他比我更善于馴化別人:“就像我明知不該,還是喜歡上了你。”</br>
他先怔忡,微微別過臉,臉頰爬上紅暈。</br>
我努力地湊了湊,嘴唇碰到他發(fā)熱的臉頰:“你不想說點什么嗎?”</br>
他不說話。</br>
“盛萌萌沒跟你說過這種話嗎?”</br>
他仍在躲避我的眼睛:“嗯。”</br>
“你當(dāng)時也不回答?這種態(tài)度不好,會讓人誤會。”我不能白告白,好壞都要有個結(jié)果:“如果你不喜歡她,就說謝謝,我對你沒有肉體以外的感覺。如果喜歡,那就……”</br>
他猛地打斷我:“我回答了。”</br>
“怎么回答的?”</br>
“我想退婚。”</br>
我望著他,問:“那你打算怎么回答我?”</br>
“你沒有問我。”他義正言辭。</br>
這有何難:“那你喜不喜歡我?”</br>
“前半句。”</br>
“我喜歡你。”我要是么記錯,這應(yīng)該是我第三次說這句了吧?好心急:“快說。”</br>
“說什么?”</br>
“我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第四遍了,再不吭聲我就……</br>
他突然笑了:“喜歡。”臉更紅。</br>
我的傷并沒養(yǎng)多久,畢竟沒有傷到筋骨。</br>
而且我們只能休息一周,不能做太遠(yuǎn)的旅行計劃,便在附近的島上選了個度假村,那里風(fēng)景得天獨厚,建筑美輪美奐,以中式建筑為主,也有日式庭院,還有一間天主教堂。那里主要是休息,可以下海潛水沖浪,也可以玩蹦極和滑翔機(jī)等極限運(yùn)動。</br>
因為靠近賭城,還能去玩牌看表演。地方是李虞他爸開的,據(jù)說是他爸送給他媽的禮物,所以平時很少開放。小時候李虞和費(fèi)懷信總一起在里面玩,長大以后他倆就在那接頭,近幾年李虞發(fā)現(xiàn)那是個泡妞的好地方,基本都駐扎在這里。</br>
所以這算是費(fèi)懷信除了新加坡之外的又一秘密根據(jù)地,我覺得很榮幸,忍不住比較:“盛萌萌去過嗎?”</br>
“沒有。”</br>
“噢。”</br>
“那邊鯉魚說了算。”</br>
“這意味著咱倆得帶著他?”</br>
“他會帶幾個女孩子。”</br>
“噢。”</br>
他問:“你討厭他?”</br>
“他小心眼,還總誣陷我。”</br>
他點頭:“他還小。”</br>
“噢。”</br>
“放心,我在他不敢。”</br>
但我還是對李虞的人品不抱希望:“我怕他把我跟你的事告訴我爸爸。”</br>
他咬了咬嘴唇,說:“不會。”</br>
雖然我知道我這么說他會不開心,不過盛萌萌的事他也沒解決掉。</br>
災(zāi)難一過去,這些小事立刻就提上了日程。</br>
不過這件事很快就翻過去了,出院那天,我本來洗干凈想跟他告解一下,然而行程是早上六點。我怎么勾搭他都不依,只好怒氣沖沖地背過身。</br>
我閉了一會兒眼,發(fā)現(xiàn)他沒抱我也沒拉我。暗暗開始不快,看來是我太主動了,讓他失去了征服的快感?如果是這樣,那他也太令人失望了。(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