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交鋒
她家里本是平房帶院子,但那一代被本地的大企業(yè)皇朝集團買下蓋購物中心,算她的拆遷款時騙了她。</br>
我們幫她跟皇朝打了半年官司,且在法律界人士的指責(zé)聲中打贏了跟皇朝得輿論戰(zhàn),最終皇朝給我們提供了五百萬捐款,用以安置這位女士。</br>
平時我們不想打擾這位女士的生活,但這次基金會起死回生,正需要這樣非常動人的善舉,便將她請了過來。</br>
這個故事果然勾起了觀眾的同情心,場內(nèi)氣氛一片大好。我趁熱上去募捐,善款很快就塞滿了捐款箱。</br>
我回到后臺放下捐款箱擦汗喝水,見幾個劇院的工作人員正聚在一起,手里捧著一只小倉鼠,正拿了我多余的舊捐歀箱準(zhǔn)備放進去。</br>
畢竟沒籠子,只有捐款箱合適,我便假裝沒看到。</br>
就在這時,劇院內(nèi)突然爆發(fā)出了人群的尖叫聲。</br>
耳機里傳出秘書驚慌的吼聲:“老板!盛小姐來了!已經(jīng)走到了觀眾席,還帶來了好多娛記!”</br>
“觀眾什么反應(yīng)?”</br>
“很興奮,記者也要采訪,暫時把她的路擋住了,她的經(jīng)紀人也來了!”</br>
“問問她的經(jīng)紀人她想做什么,想上臺就安排保全清路。”以她的名氣,我不配合,她如果堅持,只會被記者捕風(fēng)捉影。</br>
我撥費懷信的電話,不接。現(xiàn)在是晚上十一點,是他的工作時間。他的生意危險,分心容易出事,我還是別打擾了。</br>
秘書很快就過來告訴我,盛萌萌是來現(xiàn)場捐款,參加表演。</br>
我問:“是誰放她進來的?”</br>
“她們直接聯(lián)絡(luò)了劇院方。”他說:“劇院方說寧可給我們付違約金。”</br>
這次活動沒有大明星,也是免費義演,所以沒有專程請保鏢公司,只用了劇院方自己的安保。雖然根據(jù)協(xié)議,突然放盛萌萌進來屬于劇院違約。但這破劇院從開設(shè)到現(xiàn)在從沒接待過盛萌萌這種級別的明星,這塊招牌的效益遠高于違約金。</br>
我連忙派人去查是誰放她進來,同時安排修改主持人串詞,并做其他準(zhǔn)備。</br>
安排妥當(dāng)后,我來到后臺門口,舞臺上只打了一束追光,臺下尖叫聲此起彼伏。</br>
盛萌萌已經(jīng)走到了舞臺上,一身華服,微笑著朝觀眾席揮手。我們的活動這么小,舞臺也十分簡陋,令她看起來像個視察貧民窟的公主。</br>
雖然我理解她的立場,之前也很同情她,但我很討厭別人耍我。如果她今天敢搞砸我的場子,我絕不會放過她。</br>
我先安排主持人說些套話應(yīng)付,關(guān)掉盛萌萌的麥克風(fēng)讓她去休息室。秘書負責(zé)跟劇院方商量。</br>
等我趕到休息室門口,粉絲、記者以及劇院方人員已經(jīng)擠得水泄不通。</br>
盛萌萌坐在位子上擺造型,笑著由記者們拍照。</br>
我想跟她單獨談,但非但攆不走其他人,反而被劇院方推了出去。</br>
我拽住劇院方的高層詢問,他立刻說:“你們想撤立刻就撤,我們有盛萌萌就夠了!你最好放聰明點,趕快配合她捐款!”</br>
劇院方和電視臺等媒體火速達成一致,很快就更改了合同上約定好的舞臺安排,電視臺的主持人也替代了我的,更多的記者聞風(fēng)而來。我們基金會人少力微,場面徹底失控。</br>
舞臺暫時用燈光打造成簡易T臺,盛萌萌回去走了兩步,哄得觀眾眉飛色舞。此時觀眾席已經(jīng)基本坐滿,還在陸續(xù)進場。</br>
我現(xiàn)在唯一的出路只有讓盛萌萌給我們捐款演講,于是接洽成劇院方簽違約的相關(guān)協(xié)議,盛萌萌的經(jīng)紀人說他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演講詞。</br>
我就等在后臺準(zhǔn)備上去送捐款箱,員工們?nèi)既タ礋狒[,此刻四下無人。我們辦活動時就問過,為了節(jié)約開支,這側(cè)后臺沒有攝像頭。</br>
我把抹布罩在手上,捏起了桌上的舊捐款箱,它正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br>
盛萌萌已經(jīng)開始致辭:“首先,我要宣布一件事情,我的確有未婚夫,他很優(yōu)秀,我們很快就要結(jié)婚,而且明年年初,我就可以和在座的好多人一樣,成為一名母親。”</br>
我打開舊捐款箱的蓋子,捉出那只倉鼠,扔進了新捐款箱,把舊捐款箱原樣放回了桌上。</br>
新捐款箱里立刻傳出老鼠啃東西的聲音,秘書心疼得將它放到了原本的位置。</br>
外面,盛萌萌的聲音在臺下興奮的尖叫聲中清晰地傳來:“也是因為這樣,我才能夠了解父母之心,我愿意幫助每一個孩子回歸家庭,而幼幼基金會是我所知道的資質(zhì)最好的基金會,而且韓會長和我的未婚夫也是很好的朋友,他們經(jīng)常單獨見面,結(jié)伴旅行。而我又太狹隘,曾去找她,求她離開我的未婚夫,不要讓他變成對孩子不負責(zé)任的壞父親。”</br>
臺下一片唏噓,看熱鬧的員工也紛紛朝我看過來。劇院高層匆忙趕來,臉上掛著詭異的神色:“韓會長,我們?nèi)ソ邮芫杩畎伞!?lt;/br>
“謝謝。”</br>
他們先看到桌上的捐款箱,但員工跑來阻攔解釋倉鼠,于是他們匆匆拿起了遠處的新捐款箱。</br>
高層上臺了,外面,盛萌萌的聲音依舊溫柔嬌媚:“所以我今天也是來道歉,因為上周我對她提議過,希望參加活動,卻被她拒絕。現(xiàn)在我希望韓小姐可以不計前嫌,而我愿意捐出我這些年所有的收入用以幫助孩子們回家。一共是七百萬。”</br>
秘書問:“我們回去嗎?”</br>
“不。”我要看著她尖叫,看著她出丑。她的網(wǎng)絡(luò)詞條上寫了,她覺得鼠類很惡心。我覺得她比鼠還惡心。</br>
高層上臺,捐款儀式開始,場內(nèi)播放著柔和的音樂,主持人的聲音慷慨激昂。</br>
一片歡聲笑語。</br>
突然,尖銳的叫聲炮仗般直沖屋頂,重物墜地的聲音在麥克風(fēng)和音響的作用下,震得全場轟轟作響。</br>
我來到后臺門口,掀開門簾,舞臺幕布已經(jīng)開始降下,記者瘋了似得往里沖,舞臺上一片混亂,盛萌萌倒在地上。</br>
我一步一步走過去,直到看清她的臉。她躺在地上,慘白的臉色依然美得不可方物,她沁著冷汗,淡綠色的裙擺被鮮血染得腥紅。</br>
我的手機開始震動。</br>
掏出來一看,是費懷信。(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