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大家便一同前往紅蓮教教主身亡的現(xiàn)場。
案發(fā)的房間早已經(jīng)被紅蓮教的人嚴密把守,守衛(wèi)見慕容逸等人又來,便有些不耐煩。教主剛剛西去,他們不愿這些人頻繁來打擾。
“你們剛剛不是看過一遍了么,怎么又來?”守衛(wèi)沒好氣地打發(fā)慕容逸等人快滾,即便他們教主已經(jīng)死了,那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想看就能看的。
“你當我們想看啊,要不是你們逼著我們找兇手,誰稀罕來這!”一名峨眉派的女弟子憤憤不滿地抱怨道。
守衛(wèi)立刻瞪眼,揮刀就要打人。
慕容逸忙站出來說和:“這位兄弟,我們已經(jīng)有了懷疑的人,現(xiàn)在想進去再查,以確定此人就是兇手,還望通融一下。”
慕容逸說完話,便轉(zhuǎn)頭特意看了一眼葉姝。
守衛(wèi)就跟著看向葉姝,當即就瞧明白怎么回事了。守衛(wèi)放了他們幾人進去后,便打發(fā)人去通知楚月,告訴她兇手可能已經(jīng)找到了,正是凌云堡的葉妖女。
葉姝跟著大家進了寢房之后,便一眼看見死在床榻之上紅蓮教教主巫紅蓮。一名年紀四十左右的女人,穿著一身紅色褻衣,頭發(fā)披散,嘴唇發(fā)紫,顯然是中毒而亡。
葉姝立刻移開目光,假裝先去打量屋內(nèi)的環(huán)境,看什么都很仔細的樣子。然后才奔向尸體,看一眼尸體胸口處受傷的位置,她就害怕地瞇著眼睛,伸手去扒衣服,扯開領口。
張松見狀,立刻扭頭避嫌,嘴上怒罵道:“姓葉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人都已經(jīng)死了,你竟羞辱尸體,若被紅蓮教的人知道,你――”
“葉姝你找死!”楚月飛快地沖進門,當即舉起腰間的鞭子,欲沖上前和葉姝決一死戰(zhàn)。
“這是死后傷,傷口整齊,出血少,周圍一點紅腫都沒有。”葉姝從容易自若地轉(zhuǎn)頭,和氣急敗壞的楚月四目相對,“紅蓮教教主并非是被流星鏢所殺,那枚掉落在我住處附近的流星鏢,不過是他人的陷害。”
其實這些話本該是慕容逸的臺詞。
原劇情應該是峨眉派的大師姐莫雨竹被誣陷是兇手,慕容逸并不相信是莫雨竹所為,在接下來的調(diào)查過中發(fā)現(xiàn)尸體上破綻,然后對大家說了這番話。奈何現(xiàn)在換成她被冤枉了,沒人覺得她可憐無辜,葉姝就只能自救。
或許這正是兇手的目的,她有惡名在外,被所有人不喜,誣陷她是兇手肯定要比誣陷莫雨竹更容易讓大家相信。
楚月聞言后停止揮鞭,但她還是有些太懂葉姝的話,便反問她這種說法可有依據(jù)。
葉姝沉默了片刻,見所有人都沉默地瞅著她,不肯為她正確的推論哼出一聲附和。葉姝無奈地氣笑了,挑眉對楚月道:“這還不簡單,你從他們之中選一人試一下便知。生前殺一刀,死后再殺一刀,對比出真知。”
楚月一心想找到殺害教主的兇手,此刻還真聽了葉姝的話,朝慕容逸等人那邊看去,打算選一個不順眼的下手。
被瞧的眾人心中一凜,直罵葉姝陰損惡毒。
葉姝早就被罵習慣了,已然不把這些罵聲聽進耳,泰然自若。
身為男主的慕容逸當然就急了,他馬上走過去瞧傷口,然后恨恨地瞟了一眼葉姝,才對楚月解釋。
“我以前在衙門里混過差役,看過仵作驗尸,確實如她所言。尸體在死后造成的傷口與生前截然不同,如活著這的人被打一巴掌,臉會紅腫,死人卻不會。”
慕容逸接著告訴楚月,如果不信的話,大可以下山找個仵作來證實,萬萬不必因此折損一條人命。
葉姝無奈地抽了下嘴角,果然她不‘惡毒’,都沒人愿意站出來幫她說話。
“兇手很聰明,覺得我是最大的惡人,看起來嫌疑最大,所以就拿流星鏢來誣陷我。實則流星鏢不過是聲東擊西罷了,巫教主根本不是死于這種暗器。”葉姝說建議他們把尸體抬下床,最好重新檢查一遍尸身的情況。
大家都沒什么好主意,便只得聽葉姝的吩咐,去抬尸體。
“褥里好像有東西。”葉姝大概指了一下,其實她也沒看見有什么,不過沒關系,劇情告訴她那里面藏了兩根毒針。
慕容逸馬上過來查看,告訴大家既然巫教主始終死于中毒,那肯定是有別的方式讓他中毒了,比銀針,所以一定要小心查找。最終在慕容逸的好心提醒下,楚月的屬下們在褥子里找到了兩根銀針。再去看尸體,便發(fā)現(xiàn)尸體背部對應的位置上都有針眼。
原來這才是巫紅蓮真正的死因,所有人方恍然大悟。
葉姝沒心情跟她們繼續(xù)耗下去,直接一步到位推進劇情,“毒針既然在褥子里藏著,那兇手必然是平常可以出入這間房能有機會接觸床鋪的人,順著這個方向找,應該不難找到誰是兇手。很明顯你們死亡時間也判定錯了,巫教主什么時候躺在了這張床上,什么時候就已經(jīng)死了。”
“教主睡覺的時候不喜被人打擾,每次就寢前都會把閑雜人等打發(fā)走。這么說,她昨晚便身亡了?”楚月驚訝嘆道。
“可是今天早上,屬下明明看見有人影從窗前飄過。”守衛(wèi)提出疑惑。
“看清楚是人了么,還是只有影子?那時候是不是太陽剛剛東升,天亮了?”葉姝再問。
守衛(wèi)詫異:“你怎么知道?”
“我猜測這很可能是利用光做出來的影子,未必是真人。”慕容逸馬上快嘴地說道。他隨即問守衛(wèi)影子在哪兒出現(xiàn),然后就跑到后窗處查看,發(fā)現(xiàn)地上靠近窗戶不遠的地方散落了很多落葉,異常于其它地方,又在附近的梧桐樹的樹杈上找到了繩索痕跡。
慕容逸覺得這其中必有玄機,立刻跳出了墻外,追蹤痕跡去了。大家馬上都跑出院子跟上,好奇其中到底有何奧妙。
葉姝早知情兇手設置了什么樣的機關,懶得湊這份兒熱鬧。還是那句話,男主在的地方她還是躲遠點比較好。不過磕頭賠罪這事兒,葉姝可不打算放過去。院里還熬著粥,她今天沒時間耗,等明天再找時機討回來,反正是當眾許諾,那么多人在,賴不了賬。
等大家都走干凈了,葉姝方從屋里出來。她走了出去兩步后,才反應過來剛才門邊好像有人。
葉姝回頭,見穿著一身玄色錦緞的宋清辭,正靜靠在門邊看著自己。無聲無息,就像是靜靜蟄伏在樹叢里等待獵物送上門的黑豹。
葉姝迅速地把兩邊的嘴角拉起,對宋清辭嘻嘻地笑起來。
“你怎么在這?”
“和胡大俠聊完后,你便不在那了。”宋清辭提起腳邊裝竹筍的籃子,踱步走到葉姝面前,“走吧。”
宋清辭居然原路返回找她了,他居然會以為她會在原地等他?
葉姝馬上搶來宋清辭手里的籃子,積極表現(xiàn)道:“我來拎好了。”
“沒關系。”宋清辭沒松手。
“還是我拎吧,你是大――”葉姝及時地把即將出口的‘魔頭’兩個字咽回肚里,“大書生!怎么能干這種活兒呢,你的手是用來握筆寫字的!”
葉姝硬把籃子搶了過來。宋清辭見她如此堅持,便松手了。
倆人便一同往葉姝的住處去。
葉姝:“公子是自己來寺里住么?身邊沒有書童仆人陪著?”
“有一個,懶,不常伴在我身邊。”宋清辭簡單回答道。
一直在暗處蟄伏,時時咳咳跟隨在自家宮主身邊的趙凌:“……”
葉姝回到院,見砂鍋就那么放在灶上沒人看著,她連忙丟了籃子,掀鍋蓋去瞧,濃郁香味兒立刻就撲滿了鼻,連葉姝自己聞著都饞得快流口水了。
這是什么味道?這是該死的肉香啊!太久沒有吃葷了,想吃。
葉姝用木勺在砂鍋內(nèi)攪和了兩下,便見顆粒狀豬肚和乳白色的米粥一起旋轉(zhuǎn)跳舞,幾乎融為一體,勾得她腹內(nèi)的饞蟲們都開始造反了。
“還好還好,沒干鍋。”葉姝壓制住肚子里躁動的饞勁兒,慶幸地感慨了一聲。莊飛等馬上來賠罪,葉姝自然理解他們剛才是為了著急保護自己才會撂下這鍋粥,所以擺手打發(fā)了他們,然后去搬個凳子給宋清辭坐著。
“不然公子以后來我這吃飯吧,現(xiàn)在外頭那么亂,齋堂的飯菜很難保證不會被人下毒。”葉姝眨著她清澈的眼睛,巴巴地看著宋清辭,“法華寺太不安全了,公子不會武功,身子又單薄,身邊還沒有個貼心人照顧,實在讓人擔心,不如就讓我來照顧公子吧?”
葉姝想明白了,既然大魔頭還想繼續(xù)和她來往,她也沒有選擇拒絕的權力,不如化被動為主動,干脆討好他,最好能把他伺候舒服了。大魔頭高興了,對自己肯定有益無害,比如最直接的益處就是她今晚有豬肚粥吃了。
此前石阡基幾次三番來搶飯,還特別強調(diào)了要養(yǎng)胃三餐,葉姝早就敲出來他討飯是為了宋清辭。
所以現(xiàn)在她只要留住大魔頭在她這里用飯,石阡基那邊肯定就不敢要這鍋豬肚粥了。那如果宋清辭在這里吃飯,憑他有禮貌有修養(yǎng)的好書生人設,會好意思吃獨食么?當然不會,自然會分一碗粥給她喝。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葉姝就是這種鳥,為了美食可以膽大包天,連大魔頭的口糧都敢算計的。
“也好,便麻煩葉姑娘了。”宋清辭思量了片刻后,便起身答應了,禮貌地對葉姝道謝。
“公子太客氣了。”
奸計得逞!一想到自己一會兒有豬肚粥吃,葉姝就情不自禁地笑得很開心又很甜。這笑容十分有感染力,以至于宋清辭在看她的時候,也跟著微微上揚了嘴角。
等到粥熬得香滑粘稠、香味醇厚的時候,葉姝就灑了些鹽進去調(diào)味,隨即便將砂鍋取下,配了一碟涼拌山菜,讓莊飛趕緊給石阡基送過去。
葉姝催促她:“要快。”
趁熱端過去,再趁熱端回來,才不耽誤他們一會兒食用的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