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浴血重生
我的嗓子已發(fā)不出任何聲音,突然感覺喘不過氣,嘴巴抽筋,身子抽風(fēng),暈厥過去。
我失去了知覺,等到醒過來的時候,發(fā)見自己躺在床上,因為陪的人走開了一會兒,嚇得直叫,又發(fā)了病,昏了過去。這樣反復(fù)了幾次。最后,我安靜下來,終于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覺得有人在房里走動,喂我湯水,幫我擦臉,在床上擁抱我。可是我不愿動彈,一直在半夢半醒之間。
當(dāng)我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皓羽在床前坐著,我疲倦極了,什么也想不起。但過了一會,記憶又回復(fù)了,我哭了起來。
皓羽不說話,擁抱著我,輕輕的摸著我的頭。
“白芷。”我靠著他,哭著不停。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皓羽哽咽著說。
我望著皓羽,張張嘴,卻說不出話。
皓羽知道我要問什么事,說道:“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先養(yǎng)養(yǎng)神,不要問了。”
我猶豫了一會,沙啞的說:“白芷現(xiàn)在在哪里?”
皓羽默不作聲。
我渾身顫抖,又問:“白芷呢?”
“今兒早上已經(jīng)給葬了。”
我一想到白芷受的侮辱,從此不能再看見她,悲傷的不能自己。
“我恨他!”我憤憤的說,心中對阿布德恨到了極點,“我要去報官,我要給白芷報仇。”
“我們明日就走。”
我疑惑的望著他,他被我盯著心中發(fā)毛,不敢看我的眼睛,說:“阿布德鬧出了人命,自知理虧,已將香料賣給我們。我承若白芷的事情不再追究。”
我笑了起來,“人命真賤,在你們心中,只有香料。”
皓羽說:“非徒無生也而本無形,非徒無形也而本無氣。雜乎芒芴之間,變而有氣,氣變而有形,形變而有生,今又變而之死,是相與為春秋冬夏四時行也。”
第二日,我們啟程回鄉(xiāng),而在異鄉(xiāng)泥土底下,白芷孤零零的躺著。
這幾天,眾人皆哭喪著臉,閉口不提白芷的名字,可是不過幾天,他們又在高高興興的笑談起來。仿佛白芷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我厭惡皓羽,厭惡所有人,厭惡這一切。
白芷的死,讓我人中的一切都無意義了,我自以為活著,自以為有理智,自以為讀過些書,自以為有了些人生經(jīng)驗。現(xiàn)在我發(fā)覺自己什么都沒有,我只是自欺欺人的活著,活在自己的想象中,我看不到現(xiàn)實的猙獰可怖,看不到梁征皓羽那些木偶的把戲,看不到自己只是行尸走肉。
我日夜想著這個問題,白芷死前的掙扎一直出現(xiàn)在我的夢中。不論我在哪里,在做什么,總能聽到她的呼救聲。我心中充滿憤怒與憎恨。我再也不想聽天由命,現(xiàn)在只想沖破命運(yùn)的牢籠,就算撞得頭破血流,就算敵人再強(qiáng)大無比,我也會不斷的反抗。
白芷的死重重的壓在我的心上。很久以前我不知道什么叫做死,問過娘,娘說死就像睡著一樣,什么都沒有了。我想過死,也害怕死。娘的死,讓我從林小眉變成了林小娘。而白芷是替我去死的,從今以后,我要好好的活著,好好的替白芷活著。
這次外出,只有我與白芷兩名女眷。白芷死后,我便孤零零一人,一路上我不說一句話,皓羽說走便走,說停便走,安排什么飯菜我就吃什么,只是決不于他說一句話。
奇南有時候故意將話題往我身上引,我便恨恨的瞪他幾眼,這樣幾次,眾人也隨著我去,不在搭理。
我們?nèi)找辜娉蹋爻堑臅r間比去時的日子快了一倍。皓羽把我送到梁府,便去香料坊安置香料。
回到詠梅閣,丁香佩蘭已候著,服侍我梳洗一番,準(zhǔn)備的吃的,我也難以下咽。
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回想這些日子,仿佛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