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吃完火鍋回宿舍,寧瀾洗過澡捧著本書在看,是隋懿曾借給他的那本綠皮的《基本樂理》。
見隋懿湊過來瞧,寧瀾道:“這本是我自己買的,沒偷你的書。”
隋懿笑了,這家伙脾氣一旦上來,什么都要壓人一頭。
寧瀾正在看大調式那一講,邊看邊抓耳撓腮地往前翻著對照,把示例曲目哼唱兩遍,還是一臉懵,再加上現(xiàn)成的音樂老師就在他跟前晃來晃去,可以說是十分氣人了。
在隋懿準備上床休息時,寧瀾拽住他的睡褲。
“什么事?”他轉過去問。
寧瀾撇撇嘴,往書上一指:“這個,能給我講講嗎?”
隋懿就等他服軟,欣慰地坐下,開始給學生講課。
隋懿系統(tǒng)地學過音樂,無論寧瀾問到哪里,他都信手拈來。寧瀾把之前沒看懂做了記號的內容一股腦都問了,樂理跟其他學科一樣,基礎打牢了,后面的難關自然迎刃而解,寧瀾聽完頗有茅塞頓開之感,看隋懿的目光都帶了些崇拜。
隋懿知道他在想什么,說:“你要是從小學,把樂理知識融入到學琴的過程中,也不會覺得很難。”
語氣中絲毫沒有炫耀的意思。寧瀾心想他自己要是從小學了個什么特長,估計巴不得天天得瑟給別人看,就問:“隊長你學琴多久啦?”
隋懿愣了下,說:“十三年。”
“哇,那一定過了十級咯?”
“內行不看所謂等級。”
寧瀾不懂這些,只覺得遺憾:“學這么久,放棄了多可惜啊……以后真的不拉了嗎?”
隋懿看著他清亮的眼睛,忽而又想到那個人,當年那個人也是用這樣單純澄澈的目光看著自己。
彼時年幼的他因為一支練習曲拉了半個多月都沒有達到老師的要求,耍小孩子脾氣沖著老師喊“我再也不拉了”,扔掉琴弓,跑到教室外面躲在角落里哭。那個人丟下彈了一半的曲子,跳下琴凳跑出來,蹲在自己跟前說:“你拉得這么好,千萬不要放棄呀,我……我好想跟你合奏一曲呢。”
如果說老師是他崇敬的目標,那個人就是他向往的追逐。他想像那個人一樣,每一個從指間流出的音符都充滿干凈純粹的歡樂,明媚的陽光沉淀在他眼底,每一個笑容、每一個眼神都能給人安心、愉悅的力量。
隋懿一直沒說話,寧瀾自覺失言,捂住自己的嘴巴說:“唱歌跳舞也挺好的,反正都是音樂,沒差啦。”
隋懿回過神來,抬手揉他黑軟的頭發(fā),寧瀾也打著膽子揪了一下他的紅毛,隋懿使出殺手锏——撓癢癢,床太小,寧瀾沒處躲,在床上扭動掙扎,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喘著氣喊饒命。隋懿按住他的腰,不讓他亂扭亂蹭,他笑得更厲害,曲著腿在隋懿胯間左蹭右蹭。
隋懿費了好大勁把他腿也壓住,騎在他身上問:“跳舞的時候怎么不怕癢?嗯?”
寧瀾笑得只剩氣音,艱難地說:“緊……緊張啊,哪兒還……還顧得上笑?”
其實最緊張的是穿女裝和隋懿跳舞那次,全身繃到僵硬,根本感覺不到癢。
兩人鬧到半夜,依舊精力旺盛,打鬧漸漸就變了味。隋懿出了一身汗,翻身起來去洗澡,寧瀾赤著腳跟了進去,用凳子頂住門。不多時,衛(wèi)生間里就傳來曖昧的呻吟聲,隱沒在淋浴的水聲里聽不清晰,斷斷續(xù)續(xù)一直到后半夜才停歇。
忙完簽售,今年只剩下兩個月。
各大音樂頒獎禮在即,公司給AOW接了兩個綜藝,其中一個是上星衛(wèi)視王牌真人秀《愛的初挑戰(zhàn)》,原本按照AOW目前的咖位還上不了這檔節(jié)目,組合人數(shù)又多,節(jié)目組有固定嘉賓,很難安排。張梵求爺爺告奶奶地拉關系,才得了這么個機會。
隋懿聽到這個行程后怔忡片刻,跟張梵再三確認是最近熱播的那個《愛的初挑戰(zhàn)》,好似魂都不在身上了。
“也別太高興,我沒那么大能耐,給你們爭取到的是特別板塊,跟真人秀主線不在一起拍,應該跟那些嘉賓碰不上面,播放的時候會插20分鐘到節(jié)目中間去。”張梵說,“咱們的主要目的是蹭著節(jié)目熱度給組合打個廣告混個臉熟。”
隋懿的表情又有一瞬間的空茫,過了一會兒才恢復如常。
拿到行程表散會后,大伙兒既覺得興奮,又有點可惜。
“《愛的初挑戰(zhàn)》欸,我媽我二姨我奶奶外婆每個星期都守著看,你說咱們上了這節(jié)目會不會爆紅啊?”王冰洋興致高昂。
“我猜不會。”對綜藝節(jié)目最有經(jīng)驗的顧宸愷道,“只是特別板塊,等切到場外,估計阿姨奶奶們都換臺,或者趁這功夫洗衣服切水果去了。”
高銘道:“不要這么悲觀嘛,這節(jié)目不是好幾個一線流量嘉賓么?那個誰,去年拿新人獎的紀之楠不也在里面嗎,大家同是鮮肉,我們好歹也能蹭到點關注吧?”
“現(xiàn)在演員跟歌手的群眾基礎能一樣嗎,是你太樂觀啦……”???.??Qúbu.net
寧瀾沒參與討論,聽了一耳朵亂七八糟的猜測,在聽到“紀之楠”三個字時頓了下,突然想起點什么,再往深里想又抓不到了。調轉目光看到隋懿時才隱約有印象,在J市賓館里,他曾兩次打開紀之楠作為男配拿最佳新人獎的那部電影。
隋懿抱著胳膊倚在窗邊,不知道在看什么。
寧瀾走過去,順著他的視線往外面望,向上是初秋一碧如洗的天空,向下是車輛川流不息的馬路。
寧瀾沒看出個所以然,碰碰他問:“中午吃什么?”
隋懿轉頭看他,微笑著說:“你來定。”
隋懿不吃食堂,一般都是在公司樓下的餐館解決午飯。最近公司樓下常有粉絲來往聚集,本是司空見慣的事,畢竟公司的藝人又不止他們幾個,只是經(jīng)歷過上次簽售會的惡性事件,寧瀾對粉絲有了些畏懼。上周有場拼盤演唱會,下保姆車時兩旁有粉絲遞鮮花和禮物,寧瀾看到一杯遞過來的奶茶,下意識就往邊上躲,臉色煞白。
表面上看起來他沒受到什么影響,實際上就算心理素質再好,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走出這片陰影。
隋懿帶著寧瀾走公司后門,開車帶他去城東新開的美食街吃飯,路上順便把他下周要和顧宸愷、方羽一起去S市錄制一檔音樂節(jié)目的事情說了,寧瀾有點驚訝,想了想又覺得在意料之中,他們三個是AOW里面有點音樂素養(yǎng)的,要是讓他去了,估計只會給組合丟人。
寧瀾問他去幾天,然后琢磨了下,趕回來錄制《愛的初挑戰(zhàn)》時間剛好,只是中間幾乎沒有休息時間。
隋懿余光瞥到他在掰著手指頭計算什么,心中有數(shù)地移開目光。
11月12日,是寧瀾百度百科上的官方生日。
寧瀾的真實生日并不是這一天,經(jīng)安琳提醒才記起這回事,連忙登上微博大號感謝大家的祝福。AOW其他成員也每人都發(fā)了祝福并艾特他,寧瀾挨個點贊,公式化評論,忙完一圈放下手機,也沒產(chǎn)生什么過生日的真實感。
下午王冰洋來練習室找他,神神秘秘地說晚上有驚喜,寧瀾猜到公司八成給安排了直播,跟陸嘯川上次一樣,可是隋懿在S錄制節(jié)目還沒回來,他并不怎么期待表演給粉絲看的所謂生日會。
下班前,方羽給他發(fā)了一個微信紅包,寧瀾假裝沒看到,方羽又連著發(fā)了好幾個霸屏,寧瀾沒辦法,甩過去一個“請停止你的表演”的表情,說:【您老人家的好意我心領了,現(xiàn)代人不興這些虛頭巴腦的,收了還要還,多沒意思】
方羽被他這么一說,當即想通了:【紅包怎么撤回?你別點啊!】
寧瀾無語:【你點紅包收取不就行了嗎】
于是方羽在發(fā)了一堆六塊錢八塊錢的紅包后,又自己逐一收了回去。
收完后,方羽說:【對不住啊小瀾瀾,今天不能回來陪你過生日了】
寧瀾說:【沒關系,知道你忙】
他有點想問問隋懿怎么樣,據(jù)王冰洋說,網(wǎng)上的高花CP粉聽說隋懿和方羽一起去錄節(jié)目,高興得鳴鞭放炮,還有前線傳出照片說他們倆住一間房,立馬把前陣子還得瑟著的懿瀾CP壓得屁都不敢放。想到這里,寧瀾就不太痛快,又覺得自己太小氣,瞎吃飛醋,像個傻逼。
他還沒說話,方羽先道:【雖然我人在遙遠的S市,可是我的心已經(jīng)在萬米高空中,全速向你飛去!】
寧瀾以為他給自己快遞了什么東西:【先謝謝了,您的心我要不起,會挨揍的】
說到這個方羽就炸毛:【誰?誰要揍我的瀾瀾?我扇爛他的嘴!】
寧瀾想到陸嘯川被方羽甩巴掌目瞪口呆的傻樣,噗嗤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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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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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