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全世界
路公公在大殿中得不到皇上的回應(yīng),只能著急地讓千山進去傳話。
千山有些猶豫,路公公要稟報的事情是十萬火急,可是主子生子,命懸一線,現(xiàn)在主子應(yīng)該也是期待皇上能在身邊的吧?
“我先去北城門。”宋云罡自然知道千山猶豫的是什么,現(xiàn)在對于宋云謙而言能陪在溫意身邊就是天大的事情,至于這江山社稷,這京城的安危,自己這皇兄應(yīng)該幫他分擔一下了。
“王爺。”葉兒有些擔心地看著宋云罡,這次南詔軍隊攻打京城,絕對不是對著幾個流寇那么簡單,他們蓄謀已久,危機重重,危險重重。
“葉兒,在這里等著溫意的好消息,溫意肯定能扛過去的,”宋云罡的話語意味深長,雖然他們心底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他們現(xiàn)在就要拼一個最好的結(jié)果。
“好,我和孩子等你回來。”葉兒溫婉地笑著,看的宋云罡心底一陣酸澀,而容貴太妃也起身走到宋云罡身邊,猶豫許久,才說了句:“盡管放心去吧。”
“母妃,兒子走了。”宋云罡看著容貴太妃,又看看葉兒,葉兒了然地點頭,之前每次出征之前,他總會將自己的母妃托付給自己的,她每次都會答應(yīng),卻沒告訴他,在她的心底,容貴太妃早已經(jīng)是自己的母親,宋云罡走后,榮貴太妃,兩個孩子和她早已經(jīng)是生死與共的一體。
容貴妃只是點頭,心頭的千言萬語,一句都沒有說出來。
她的兒子是皇家子弟,現(xiàn)在朝廷國家危在旦夕,他必須要站出來。
作為皇兄,宋云謙為了他失去了太多,現(xiàn)在是他守護弟弟的時候了。
宋云罡走了,房間里寂靜地針落可聞,太后等人依然安靜地坐在這里,好像城外的一切和自己無關(guān)一般。
“太后,要不還是告訴皇上一聲,這次的事情,不簡單。”雖然鎮(zhèn)國王爺已經(jīng)離開,可是路公公還是著急不已,皇上登基以來,還從未遇到過這樣大的危機。
“再等會兒吧,讓他多陪溫意一會兒。”太后心底也是猶豫的,這次南詔兵圍京城,形勢危急,如果宋云謙不出面,那事后必然會為群臣所指責,因為這江山是他的責任,可是的溫意這孩子,如果說這是她在這個世上最后的時間,那他們都沒能在一起……
太后,是一國之母,更是宋云謙的母親。
在這樣危機的關(guān)頭,她選擇了先做一個母親。
因為她最清楚,自己的兒子因為這個國家失去了太多太多,她能這樣自私的時間都不多了。
路公公看著太后難過地側(cè)頭抹淚,心底也很是愧疚,只呆呆地站在那里,等著寢宮中傳出來的消息。
“太后,這次師哥必須要御駕親征,不然……”可兒在知道這一切之后,整個人都逮住了,她知道會有這樣一天,所以她這些天才一直想要見師哥,將這一切告訴他,可是她來晚了。
她沒辦法沖出宮禁,而師哥也不愿意見她。
她腦子里全是宋云禮之前和自己說過的話,只要宋云謙不出現(xiàn),他就是一個為了女人天下都不顧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沒有資格做皇上。
宋云禮,依然是攻心的高手,如果宋云謙不出戰(zhàn),那他率領(lǐng)的南詔大軍就不再是最大的威脅,最可怕的就是宋云謙會失去了民心。
到時候,不管宋云謙再多么的勤政愛民,多么地努力,怕都溫暖不了百姓們已經(jīng)寒涼的心。
太后瞪了一眼可兒,什么話都沒說,對于這個女人,她已經(jīng)無話可說了……
采薇宮中的眾人再次恢復了安靜,但是每個人的呼吸都是凌亂的,他們甚至聽得到城門外響起的號角,也聽得到寢室內(nèi)諸葛明和安然的低語。
時間,仿佛靜止住了一般,又好像過得飛快,只是溫意始終都沒傳來溫意產(chǎn)下孩子的消息。
倒是外面,有人闖進來對著路公公說道:“路公公,不好了,城內(nèi)有謠言,說南詔兵圍困京都是因為溫意門主陷害南詔云深公主,南詔王氣不過才如此,還有傳言,說皇上之所以現(xiàn)在還沒出現(xiàn),是因為纏綿于溫意門主的溫柔鄉(xiāng)中,他們……”
那小太監(jiān)著急和路公公說話,全然沒顧及不遠處太后已經(jīng)冰寒的臉色。
“胡說八道,溫意已經(jīng)昏迷四個多月了,云深公主的事情才兩個多月,他們怎么能……”
無恥至極,太后心底只剩了這四個字。
“太后,之前有傳言說溫意門主身體已經(jīng)好些了,皇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沒有辟謠,所以才……”
路公公見太后鐵青的臉色,終于還是忍不住解釋道。
“哎……”太后聽了路公公的話,臉色更是難看,最終卻也只有沉重地一聲嘆息。
“告訴皇上吧,如果門主知道這個時候皇上還守著她,怕是……”本來攔著路公公的千山猶豫了片刻,輕聲對太后說道。
溫意是什么性格她最是清楚,她連自己的命都可以毫不猶豫地拿出來幫宋云謙維護江山,現(xiàn)在,如果她有半分的神智,都會勸說宋云謙去做該做的事情。
天下太平,國富民強,這是皇上的理想,也是門主的追求。
太后看著千山,眼底有水霧緩緩升起,千山了解自己的主子,她又怎么不了解溫意那個孩子。
只是,每次危機,都要委屈她,這讓她這個做婆母的心底都全是愧疚。
“再等會兒吧,讓皇上多陪她一會兒,就一會兒,孩子可能就生下來了。”太后輕聲地說話,好像是在勸說他們,更是在勸說自己。
可是,時間永遠都不會緩慢地走下去,讓有情人能多在一起,哪怕僅僅是一刻鐘。
“太后,外面已經(jīng)攻城了,南詔軍隊的活力很猛,守衛(wèi)京都的陳將軍說,可能支撐不了多久……”
形勢危急,皇上必須要出面了。
太后又嘆了口氣,揮手示意千山去內(nèi)室告訴皇上,千山轉(zhuǎn)身就進了寢室,入目所及,就是宋云謙看向溫意時候那癡纏的情誼,他緊緊握著溫意的手,好像那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不疼,溫意,一會兒就不疼了。”宋云謙輕聲地說著,好像在哄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他此刻的心都是軟的,如果早知道要她腹中的孩子會讓她在昏迷中都受煎熬,他寧肯不要。
可是,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沒有了別的選擇。
“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一直守著你的,就像你,一直守護著我一樣。”宋云謙繼續(xù)輕聲說話,好像沒感覺到千山走進來。
現(xiàn)在,溫意就是他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