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咖啡與搖籃曲(四)
“從前面退下來的部隊全垮了，士兵士氣跌到找不著，軍官干脆拒絕作戰(zhàn)。<”
報告的老軍士搖搖頭，把他從撤下來的前鋒部隊士兵那里打聽到的可怕傳聞一一復(fù)述。
各種陰險狡猾的陷阱，突如其來的爆炸，燒成灰燼的村莊，水井不是被封死，就是被下毒。不知從何處射來的遠程攻擊魔法，專門挑選傳令兵和軍官下手。偶爾會故意稍稍偏離要害位置，然后將沖過來救援的人一個個射殺。
在接連得手后，襲擊者的膽子越來越大，他們挑選任何中意的時間下手。
扎營、用餐、如廁、睡覺——任何可能松懈的時候，都會有個倒霉蛋的腦袋突然爆開來，血和腦漿噴最近的家伙一臉。<b> </b>
襲擊者用這種方式提醒卡斯蒂利亞人，任何時候都別忘了他們的存在。
卡斯蒂利亞人很憤怒，組織了幾次騎兵圍捕追擊，但效果并不好，反倒把優(yōu)秀的騎兵送到了陷坑里。
這種近乎無休止的貓鼠游戲幾乎折斷了卡斯蒂利亞人的神經(jīng)，在找到、弄死襲擊者之前，他們必須時時刻刻保持高度警惕，包括生理要求在內(nèi)的一切活動全部以團隊為單位集體行動，分班輪換進行。所有士兵睜大眼睛，仔細搜索任何可能是敵人藏身的所在，在疑神疑鬼中掰著指頭計算時間流逝，滿懷期盼的等待夜晚或是撤退命令的到來……
老軍士在心里嘆了口氣，他想起那個卡斯蒂利亞人的表情——麻木、空洞，活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行尸走肉。其他撤換下來的士兵大多也是那副樣子，對周圍不理不睬，任由友軍一臉晦氣地看著他們從身邊走過。
一位軍官揮揮手讓軍士退下，厚實的毛氈快速撩開又放下，幽暗的燈光連人臉都無法照清楚。
——拜敵人通過觀察帳篷上的人影，打爆一位子爵的腦殼所賜，沒人再會把魔法燈調(diào)亮了。
“你怎么看。威廉？”
中年軍官低沉嘶啞的嗓子在黑暗中震動。
“這次的對手有些麻煩啊，簡直就像是群雪牙狼的狼崽子。”
一語雙關(guān)的評價。
這片營地里的人都長年和山巒森林打慣了交道，他們在人生中第一次聽到雪牙狼的內(nèi)容，都是得自母親的笑顏或哭泣之中。那些聰明、兇殘的危險種被認為是試圖吞下人的腦髓，以求得到智慧。他們是獵人最具挑戰(zhàn)的獵物，也是經(jīng)常叼走牲畜、取人性命的兇猛掠食者。
雪牙狼非常擅長忽聚忽散的協(xié)同狩獵，同時有著明銳的嗅覺、聽力和好得讓人發(fā)指的耐力。堪稱完美的殺戮機器。這些危險種經(jīng)常一天一夜的不間斷發(fā)動攻擊騷擾獵人們，等到人類們疲憊不堪、疏忽大意之時，它們立即如閃電般撲上來咬斷人的脖子。
能把敵人和這樣的危險種相提并論，是肯定對手的實力，也是對兩者極為相似的行事風(fēng)格的憎惡。
查理曼襲擊者的行為方式和雪牙狼的狩獵幾乎如出一轍，持續(xù)的消耗、疲憊對手。在前方布設(shè)好陷阱，等著虛弱不堪的對手自動把喉管湊到獠牙上。
“這仗不能這么打，繼續(xù)貿(mào)然行軍會把隊伍引領(lǐng)進死地的。”
軍官們紛紛附和。
他們在接到開拔的指令后，已經(jīng)連續(xù)2天2夜急行軍，眼下距離阿蘇格拉納雖只剩不足行軍一天的距離，可艱苦的行軍已經(jīng)讓他們精疲力竭，讓這樣一支疲軍沖過重重陷阱、狙擊。然后對準(zhǔn)備完全的敵軍發(fā)起進攻……
即便這是支以極端遵守軍事紀律，身為民兵卻有著不少職業(yè)軍人也望塵莫及之良好素質(zhì)的特殊異**隊，對此也感到難以忍受。
“我們至少應(yīng)得到2小時的休息，這樣上戰(zhàn)場根本是送死！！”<b> </b>
總結(jié)性的發(fā)言結(jié)束后，所有人一起死盯著指揮官。死一樣的沉默過去片刻之后，蓄滿大胡子，看上去像個鄉(xiāng)間老農(nóng)而不是軍人的中年男子站起身，胸口繡有白色十字的紅衣服被魔法燈所照亮。
塞雷斯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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