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50(二更)
f班的體育課,正好和a班的體育課一起上,這是江嶼和溫念念每周唯一的交集。
溫念念百無聊賴地坐在梧桐樹下,好不容易等到a班體育老師吹響解散的口哨,她起身朝江嶼走去,想和他聊幾句,問問他最近的情況。
畢竟,學(xué)期都快過半了,江嶼這家伙…好像是準(zhǔn)備跟她和季馳絕交了似的,平時從不會主動來找他們。
王老師因為新接觸高中課程,班主任工作也很忙,沒有時間組織興趣組的活動。
溫念念準(zhǔn)備跟江嶼商量商量,還是把興趣組繼續(xù)做下去。
a班解散以后,江嶼和幾個男生拿著籃球朝操場走去。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籃球服,胳膊肘有明顯的肌肉線條感,不過因為他皮膚太白了,以至于即便身上有非常明顯的肌肉,也不顯得魯莽。
因為方才的熱身運動,他白皙的臉頰微微泛起潮紅,額前幾縷碎發(fā)也潤濕了,垂在眼邊。
溫念念本來覺得沒什么,就隨口問候一聲,可是走近陌生的男孩堆里,她卻頓住了腳步。
莫名,有點緊張。
上了高中的男孩,無論是身高還是體態(tài),都開始挺拔起來,江嶼這身高,目測直沖一米八五去了。
也不是身高的問題...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溫念念也不知道。
心跳加速。
“江...”
她都還沒來得及叫出他的名字,江嶼和幾個男孩從她身邊經(jīng)過,目不斜視,都沒有看她一眼,徑直去了籃球場。
直到他離開以后,溫念念才反應(yīng)過來,有些詫異。
搞什么,不認(rèn)識了嗎?
……
溫念念在梧桐樹下找到了丁寧,剛剛跑了八百米的她,鬢間輕微發(fā)著汗,正在樹蔭下乘涼。
“嗨,好久不見。”
丁寧沖溫念念揮了揮手,算是和她打招呼了。
溫念念坐到她身邊坐下來,望著操場上男孩們揮汗如雨的身影,故作不經(jīng)意地問道:“江嶼最近...怎么樣?”
丁寧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盯著她看,看得她有些小心虛:“算了,當(dāng)我沒問。”
還能怎么樣,他的生活平靜如死水,一百年都不會起任何波瀾,她問了也是白問。
丁寧忽然抿嘴笑了起來,似乎看懂了溫念念心思,快速地在隨身攜帶的小本上寫道
“我們班的班長,經(jīng)常向他請教問題。”
溫念念看似不在意,眼睛卻一直盯著丁寧的小本,見她寫下這句話,悶悶地捻酸:“原來是找到新朋友了。”
難怪剛剛對她愛搭不理呢。
兩個人在樹蔭底下坐了十分鐘,溫念念一直欲言又止。
有句話,想問,又有點問不出口。
一貫有耐心的丁寧都被她這糾結(jié)的模樣給弄得沒有耐心了,在本上寫道:“班長叫趙熙,是女生。”
溫念念別過頭,云淡風(fēng)輕地喃了句:“才不想知道呢,關(guān)我什么事啊。”
丁寧笑著,指了指羽毛球場上那個穿運動短裙扎馬尾的女孩,示意,趙熙就是她。
溫念念伸手按下了丁寧的手指:“不用指給我看啊,我又不好奇,他能交新朋友,這是好事啊。”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她還是沒忍住用余光瞥趙熙。
她穿著運動系的網(wǎng)球裙,纖瘦又高挑,比同齡高出一個腦袋,扎著高高的馬尾辮兒,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看上去就是一個陽光又開朗的女孩。
溫念念的目光,落到她的鞋上,潔白的運動鞋,只是...鞋面似乎磨糙了。
她恍然想起了趙熙的名字。
開學(xué)的時候,在國家貧困生助學(xué)獎學(xué)金獲獎名單公示欄上,看到了她的名字,以最高分位列國家貧困生獎學(xué)金的榜首位置。
年級前十也有趙熙的一席之位,開學(xué)大典的時候,趙熙還作為學(xué)生勵志代表之一,上臺發(fā)言過。
溫念念立刻抽回了目光,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她雖然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她看她一眼,就想要回憶起么多信息吧。
干嘛這么在意啊!
丁寧見溫念念不講話了,心情好像也低落了下來,她又在本子上寫道:“你不開心了嗎?”
“哪有。”
溫念念戳戳丁寧的腦袋:“你這丫頭悶不吭聲,腦子里想法挺多啊。”
丁寧一雙琉璃似的的大眼睛,盯著溫念念,似乎能讀懂她心里的情緒似的。
“江嶼不喜歡給她講題,所以總是拒絕。”
“干嘛特意跟我解釋啊!”
……
聞宴和f班幾個體育生男孩的專項訓(xùn)練結(jié)束,三三兩兩拿著籃球走到球場邊,隨便幾個花式投籃,便招惹了不少女孩子圍觀。
這幫荷爾蒙爆炸的體育生過來,球場上其他男孩們,頓時黯然失色了。
f班這幫體育生自顧自地玩了幾局,覺得沒什么意思了,注意力落到對面半場。
對比很明顯,除了江嶼以外,a班男孩的身形都偏瘦偏矮,而且絕大多數(shù)都近視戴眼鏡。
f班男孩們相互對視,交換了眼色。
高俊轉(zhuǎn)身問聞宴道:“宴哥,咱們要不要...找他們來一局啊。”
聞宴起跳投籃,漫不經(jīng)心道:“問我做什么,去問a班那幫小菜雞要不要跟你們玩啊。”
高俊得令以后,拿著球走到了對面半場,一個三分上籃,輕而易舉投進(jìn)了對面籃筐里。
a班的男孩們停下了動作,不滿地說:“干什么啊你們。”
“一起玩啊。”高俊撿起籃球,笑著說:“半場沒意思,來全場。”
“誰要跟你們玩。”a班幾個男孩們很有自知之明,清楚和體育生玩球,只有被他們按在地上摩擦的份。
“玩玩嘛,大不了讓著你們些啊。”
“不想玩就是不想玩,誰要你們讓啊!”
江嶼停下了動作,側(cè)身望向聞宴。
他也正看著他,下頜微抬,頗為挑釁。
兩個人對視的眼神里,涌動著激烈的暗流。
倏爾,江嶼目光放遠(yuǎn),望見了對面梧桐樹下的溫念念,她站起身,好像也在關(guān)注著球場上的局勢。
江嶼收回目光,接過了籃球,對聞宴說道:“來一局。”
聞宴帶球走了過來,頗為挑釁地說:“讓你們十二分,怎么樣。”
“不需要。”
整個a班,可能只有江嶼,可以和f班這幫體育生較量較量了,既然江嶼開口,同學(xué)們也就都同意了比賽。
比賽開始了十五分鐘,本來a班同學(xué)以為,肯定要被f班吊打一頓,卻沒想到,整場比賽根本就沒他們什么事。???.BIQUGE.biz
不止沒他們什么事,就連f班那幾個體育生都被晾在邊上了。
全程就江嶼和聞宴兩個人,1v1,帶球杠上了。
兩個人隱隱較著勁,誰也不讓誰。
聞宴進(jìn)攻的時候,江嶼便全力阻攔,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江嶼拿到球,聞宴也嚴(yán)密防守,死追著他。
跑全場可不輕松,不多時,兩個人都已經(jīng)累得氣喘吁吁,面頰通紅。
周圍的男孩們也都停下了奔跑,主動退開,站在場外當(dāng)起了吃瓜群眾。
a班的同學(xué)疑惑不解地望向f班同學(xué),f班高俊他們也是一臉懵逼。
看這兩人...莫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江嶼其人,平時克制疏離,連和人說話都不會超過三句。
他怎么會...跟聞宴較量上?
聞宴帶球上籃,被江嶼一個起跳暴扣,將手里的球打偏了,落地滾了幾圈,出線。
聞宴承受著江嶼起跳時恐怖的壓制力,落地的時候,趔趄著后退幾步,險些摔跤。
“你媽的!”
他怒氣上涌,走過來一把捉住了江嶼的衣領(lǐng),將他重重撞在了籃球桿上。
江嶼練過功夫,反手扣住了聞宴的手,一拐一折,直接卸下了他手里全部的力氣。
聞宴哪里肯被他鉗制,一腳踹他肚子上。
江嶼忍著疼,沒松手,直接把他的手腕給擰骨折了。
周圍同學(xué)呆若木雞,直到兩人扭打在了一起,他們才反應(yīng)過來...
這他媽...怎么還真干起架來了?!
男生們一哄而上,嘗試分開兩人,不過他們哪能拉得住啊,被誤傷的就有好幾個。
溫念念見江嶼把聞宴按在地上揍,趕緊跑過來,用力拉開江嶼。
江嶼沒注意到拉扯自己的是溫念念,他用力一推,溫念念重心不穩(wěn),被他推倒在地,膝蓋磨破了。
江嶼這才看清是她,心驀然空了一下。
“你...”
沒事吧三個字還沒說出口,聞宴一腳踹開了江嶼,撲過去將溫念念扶起來,關(guān)切地問:“摔著沒?”
溫念念搖頭,站起身,見他右手手腕腫得跟碗口似的,嚇了一跳,連忙說:“快去校醫(yī)院看看!”
“不用。”
聞宴訕訕地望了江嶼一眼,不想在他面前認(rèn)慫。
溫念念見他這手都青紫了,明顯傷得很重,也懶得廢話,拉著他轉(zhuǎn)身朝著校醫(yī)院走去。
周圍也有同學(xué)跑過來,關(guān)切地問江嶼:“你沒事吧?”
“傷著哪兒沒?”
“怎么會打起來啊真是......”
“他們太暴力了。”
江嶼這樣的清貴公子,居然會跟人打架,這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事情,a班的同學(xué)們固執(zhí)地認(rèn)為,肯定是聞宴做了什么。
“不過,你這身手真挺好!”
“是啊,連聞宴那種大佬,都能被你按在地上揍...”
a班男生們向江嶼投來欽佩的目光,還真看不出來,這個年級第一的翩翩公子真學(xué)霸,居然還會功夫,而且技術(shù)一流,真是深藏不露啊!
江嶼沒有回應(yīng)他們,他漆黑的目光一直焦灼地凝望著那兩人的背影,臉色陰沉得可怕。
“江嶼,要不...你也去醫(yī)務(wù)室看看吧。”
“不用。”
江嶼扔了籃球,轉(zhuǎn)身離開了。
即便現(xiàn)在臨近正午,烈陽高照,他的背影依舊顯得冷清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