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用國法殺你
李保一聽田令孜已經(jīng)被抓到了,他立刻呵呵一笑道:“好久沒見故人了,那就把田公爺請上來吧。”
李保說的請,他手下的兵將卻沒有貫徹他的意思,田令孜滿身泥濘,發(fā)髻散亂,頭上的冠帶也歪斜了。
田令孜在被帶進(jìn)中軍大帳前,兵士扭送他進(jìn)來的時候,言語中還帶著傲氣,口中罵罵咧咧的,白凈的臉上一片紅腫,想來他這次被擒吃的苦頭不少。那些押送的兵將都是粗人,自然也沒好氣對待他,于是在他的身上和頭臉上招呼了不少。
等到了中軍大帳,保端坐在大帳中央,田令孜突然沒了聲息,他居然閉目不言了。帳中諸將個賊閹如此作態(tài),登時都?xì)獠徊淮蛞惶巵恚瑢χ锪钭渭娂娺沉R起來。
田令孜仍然是不言不語的站在帳中,押送的兵士太監(jiān)如此,他們立刻對著田令孜的膝彎踹了下去。田令孜猝不及防立刻跪倒在地了,他忍不住痛哼出聲。
兩個兵士滿意的倒在地的田令孜,然后躬身對著李保齊聲道:“啟稟大王,某等奉渭州第二軍錢將軍將令押送大奸臣田令孜來到,還請大王示下。”
李保對著那躬身的兩個兵士揮手道:“快平身吧,既然這田令孜已經(jīng)押解來到,你們的任務(wù)就算完成了,錢將軍怎么沒來?”
“回稟大王,錢將軍還在指揮軍士收攏招降殘余的護(hù)駕軍,那些孬種們雖然打仗不怎么樣,但是逃跑還是很有一套的,某等來時,錢將軍已經(jīng)派遣了十多路人馬前去追趕那些潰逃的飯桶們。弟兄們抓到了這大奸賊后,錢將軍立刻就吩咐某等押送到大王這里,聽候大王發(fā)落。”其中一位兵士回答了李保的問題后,立刻起身恭立在一側(cè)。
“好了,你們干的不錯,既然這田公爺已經(jīng)送到了,你們就趕緊回去給錢將軍復(fù)命吧,告訴他這些俘虜一個都不要放過盡量都抓回來,他們打仗不行還可以回去做工。”
“某等記下了,一定把大王的話給某家將軍帶到,某等告退了。”押送的兵將躬身退出了中軍大帳。
李保身落魄的田令孜,微笑道:“田中尉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哼,你眼睛瞎了嗎,難道某的摸樣,這能算好嗎?”田令孜恨恨地說道。
帳中諸將一令孜如此嘴硬,他們立時都噤聲不住,大聲叱罵起田令孜來。李保揮了揮手止住了眾將的咒罵之聲。
“哈哈,田中尉說的不錯,我自然你現(xiàn)在的樣子落魄非常,我之所以這樣問只不過是想提醒你,你又一次落入了我的手中而已。”
“無恥!”田令孜怒喝道。
“算了,無恥不無恥都無所謂了,你如今落到了我的手中,你應(yīng)該明白你這次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吧。”李保說出這些話來,語氣平和,但是這其中所蘊(yùn)含的的殺伐之氣卻是凌厲非常。
“就憑你敢殺我,你不怕官家治你的罪?”田令孜輕蔑的說道。
“官家如今已經(jīng)長大了,你以為他還是當(dāng)年那個愛你信你寵你的小皇帝嗎?在蜀中的這么多年來,官家在你的陰影下,是有多郁悶?zāi)阒绬幔?br/>
這么多年了,當(dāng)朝廷諸藩鎮(zhèn)合力剿殺了黃巢匪患之后,你以為長大成人的官家就沒點(diǎn)個人的想法?對你蠻橫跋扈的方式和無法無天的態(tài)度,官家早就想踢開你了,可是你對官家的態(tài)度還是沒用哪怕是一絲的改變都沒有,你的所作所為早就傷透了官家的心了。
這次從鳳翔回轉(zhuǎn)長安,官家在鳳翔行宮見到了我之后,拉住我大倒苦水,這次之所以你這次出京沒有接到官家,就是因為官家不再想跟著你四處漂泊了。
你這個奸臣把持朝政禍亂朝綱結(jié)黨營私蒙蔽圣聽,欺凌主上,背主忘恩貪污納賄陷害忠良,殘害異己……罪惡累累,你所犯下的罪孽當(dāng)真是罄竹難書。我渭州軍奉官家圣諭,抓拿你這奸賊歸案。你還有什么話說?”
“哈哈……”田令孜聽了李保的話后,他立刻放聲大笑起來。
李保情怪異的田令孜,他忍不住問道:“你為何發(fā)笑,難道是我說錯了?”
“你說的沒錯,某這一生權(quán)傾天下,也是不冤。可是同樣奸詐的你,卻也好意思指摘某的罪過嗎?”田令孜一雙小眼緊緊盯著李保,一字一句的說道。
“混賬,你這奸賊居然膽敢把吉王殿下同你相提并論,當(dāng)真是不知死活,不替殿下收拾下你這個狗才,當(dāng)真讓你覺得俺們渭州沒人。”
說這話的乃是夏侯皓月,這個大條的渭州將軍,說罷立刻起身往著田令孜的位置沖將過來。眼侯皓月的鐵掌就要打到田令孜身上之時,李保一聲大喝止住了他。
“住手,夏侯大朗不得無禮!。”
夏侯皓月聽了李保的話,分辨道:“殿下,這廝太過可惡,殿下切不可放任這廝的囂張氣焰,咱們?nèi)缃駴]必要繼續(xù)藏拙了,這時候也該是咱們渭州軍亮亮獠牙的時候了,更不能讓這個賊太監(jiān)輕視了咱們渭州軍!”
“夏侯將軍且請安坐,我自有分寸。”李保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是夏侯皓月也不敢再過造次,他立刻怏怏的轉(zhuǎn)身回到了座位。
田令孜中諸將還有李保后,忍不住譏笑道:“殿下?你一個親王也敢被稱做殿下?你何時有了這等的名位?你又何德何能被稱為殿下?”
“何時有這名位嗎?我在你裹挾官家出了長安一路西逃的時候就有了這個名位。你貴為宮中“四貴”之首,官家依為干城,稱你為‘阿父’,可是你卻是私心作祟,為了你一己私欲愣是哄騙官家放下了我大唐三百年的基業(yè),若不是諸鎮(zhèn)節(jié)度心系我大唐,將士用命,這大唐的國祚就差點(diǎn)亡在你這個閹人之手。
我雖然是一個光桿親王,僅僅依靠數(shù)千殘兵敗將卻為大唐守住了京城長安將近一個月之久,可是你這手握神策軍兵權(quán)的神策軍中尉,卻是倉皇西逃入蜀,援兵更是半個也無。
我到了渭州潛心發(fā)展苦心經(jīng)營,依靠邊陲小城,招募軍丁,跟著鳳翔鄭畋節(jié)度大使參與了圍剿黃巢,更是在龍尾陂同清水鎮(zhèn)全軍覆沒了尚讓五萬大軍,如此大的功績你這個閹人愣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獎賞發(fā)到我渭州來,我渭州軍民感念國難,從沒埋怨過朝廷半句。
這么多年來,我連同鳳翔鄭大使以及山南張都尉還有眾多軍民的齊心協(xié)力之下,麾下?lián)碛熊娒穸迦f人,五鎮(zhèn)三十三洲。渭州更是有了五萬人馬,這樣的實力,我又怎么不能被稱為殿下?”
田令孜聽了李保娓娓道來的平靜敘述嚇了一跳,忍不住“啊”了一聲,表示他的驚訝。這吉王李保短短幾年中居然在渭州這一個偏遠(yuǎn)的州郡,居然有了如此顯赫的實力。
五鎮(zhèn)三十三州,二十五萬丁口,這個中原亂戰(zhàn)的時節(jié),河南府很多州郡都是千里赤地,白骨盈野的慘烈景象,渭州治下居然積聚了這么多的丁口,這亂世之中富裕的丁口就是兵源,從這多的丁口,也能渭州的軍事潛力是多么驚人。
蜀中號稱天府之國,富庶遠(yuǎn)超渭州,田令孜在蜀中也只招募了五十四都護(hù)駕軍。這五十四都護(hù)駕軍已經(jīng)把田令孜手中的錢賦榨的所剩無幾,貧瘠的渭州也供養(yǎng)了五萬的軍隊,他吉王李保手中究竟握有多少財富?難道他真如傳言中所說早已經(jīng)富可敵國了?
李保令孜面上的表情一連數(shù)變,他也不管這個大太監(jiān)此時是如何想的,他同田令孜見面也說了不少話了,這等禍國殃民的閹宦同他多說無益,自己眼下還要費(fèi)心攻略這邠寧鎮(zhèn),于是李保對著跪著的田令孜道:“好了,田中尉今日就到這里吧,我會派人送你到京中然后讓刑部大理寺還有京兆府三司會審后判定你的罪名。”
田令孜一聽李保如此說,他心中一松,回京會審,只要官家還在長安,那自己就絕無性命之憂,保平日里如此精明怎么卻想出如此一個昏招來?
李保說完就把他的注意力放在案桌上的地圖上了,沒在理會面泛微笑的田令孜。
張清平笑的田令孜,他開口道:“來人把這閹宦帶下去,送到京中待審。”
“等等,某還有話說。”田令孜出聲道。
“哦,田中尉還有何話說?”李保抬起頭來,令孜道。
“你若是想要?dú)⒛常缇涂梢詣邮郑瑸楹蔚搅巳缃癫艅邮郑俊碧锪钭尾唤獾膯柕馈?br/>
“哦,這個問題啊,怎么說呢,你的存在對于我來說,還是有利的,就因為你的原因才不會有人注意到我,若是沒有你的倒行逆施,黃巢也不會打到長安來,沒有他打到長安來,我怎么好逃出長安啊?”
“你是說,你至始至終都是在利用某?可是你為何此時想要?dú)⒛沉耍俊?br/>
“沒錯,你就是我樹立起來的幌子和標(biāo)靶,只要有你在,我才能安心發(fā)展我的實力。在蜀中這么多年,我一直沒殺你也是因為我還需發(fā)展的時間和空間。可是你回到長安后卻不安生了,除了挑釁河中王重榮外,居然還要印發(fā)新版的飛錢,這才是我對你動了殺機(jī)的原因。”
“飛錢?就為了那些紙錢你就要?dú)⒛常繛槭裁矗俊碧锪钭闻叵?br/>
“為什么?這個紙錢是信用,是我渭州軍的信用,你廢除我以前印制的紙錢,這就是挑釁我渭州的權(quán)威,觸動我渭州的逆鱗,我不能容忍你的挑釁,也不能容忍你否定我渭州的權(quán)威,所以我要除掉你。”
“你,某是大唐十二軍觀軍容使,某不甘心,不甘心……”
李保揮了揮手,仍在咆哮的大宦官被當(dāng)成一條瘋狗拖了出去,只留下他不甘的嚎叫縈繞在渭州軍大營中,久久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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