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畫中人啊
,腹黑丞相的寵妻 !
宋滌非見韓瞳似乎懷疑到了他
“只是今日宋大人帶回這卷軸,臣弟只怕其中有詐。本文由 。?!∈装l(fā)便似我大晉秘密放出消息,稱晏氏女在西秦,為西秦皇后,說不定他國也如此想法,想要禍水東引挑撥離間。這畫軸,興許不是西秦承親王所畫,而是另有其人,誰知其中有何原委?”韓瞳字字句句皆在情在理。
因而,韓瞳大著膽子道:“陛下,容臣弟奏稟,正如臣弟去歲十月出使西秦所見,那位西秦皇后乃是人間絕色,更難得的是,一身武藝深藏不露,百步穿楊的箭術(shù)讓人叫絕。此后,國師言那位西秦皇后便是古籍中記載的晏氏女,臣弟還大吃一驚,但一細(xì)想,興許不錯(cuò),天上地下怕是不能得見第二位似西秦皇后那般的妙人。”
今日見兄長(zhǎng)頭一遭失了風(fēng)度,正月初一的好日子,慣常體恤朝臣的大晉皇帝,竟讓一眾老臣跪地不起,著實(shí)讓他費(fèi)解,也未免令人擔(dān)憂。
青州王韓瞳向來以敢做敢言聞名于朝,從來以兄長(zhǎng)馬首是瞻,無論從前為世子,或是如今為晉皇。
宋滌非不知自己的這番揣測(cè)是否如了陛下的心意,心中忐忑不已。
大晉皇帝聽罷,無動(dòng)于衷,不言不語。
依宋滌非心中所想,既然陛下讓他說,定是希望他能道出不同來。他不能體察晉皇心思,便只能如實(shí)地將不同之處一一列出,哪怕這話中將西秦皇后贊揚(yáng)了一番,也顧不得避嫌。
看了又看,仔仔細(xì)細(xì),待額上已滲出薄汗,宋滌非思忖再三,才敢如實(shí)說道:“啟稟陛下,畫中人確是西秦皇后的面貌不錯(cuò),然若細(xì)細(xì)追究,氣韻同西秦皇后卻有幾分不同。畫中女子,似乎更年幼些,西秦皇后氣質(zhì)更為穩(wěn)重,有一國之母的風(fēng)范?!?br/>
“微臣遵旨!”宋滌非再害怕,還是起身走上前去,低垂著眼去看那張鋪展開的畫軸。
大晉皇帝好似根本不曾聽見此前青州王所言,亦不曾聽見宋滌非所陳述,畫中人的確便是西秦皇后,這是不爭(zhēng)的事實(shí),怎么他們的陛下卻如此在意此事?
“你上前來,瞧一瞧這畫中人,確是……西秦皇后?”
“微臣在!”宋滌非嚇得魂飛魄散,忙叩首應(yīng)道。
眾人跪了足有半個(gè)時(shí)辰,終于聽見大晉皇帝開口,卻只叫了金科狀元宋滌非的名字。
“宋滌非。”
如今,心里的魔障活生生的浮在畫上,有人放肆地指認(rèn),畫中人乃是……
連道別也來不及說,她走得那般猝不及防,藥師塔倒下,她被大火吞噬,這場(chǎng)景是他一生邁不過的魔障,以至于瞧見任何女人,像她的、不像她的,他皆無法再看上一眼。
一語成讖,他以失去摯愛,換來了地宮中的所謂珍寶。
這些年來,她對(duì)他說的最后幾句話反反復(fù)復(fù)地逼問著他的心,你想拿走地宮中的珍寶,不以任何東西作為交換嗎?
那日在盛京法華寺地宮之中,她最后一句對(duì)他說的話是,任我嫁給別人你也可忍受,必是因你還愛著別的什么,比我更重要。
三年又兩月整,他沒有一刻忘卻的丫丫。
是他的丫丫。
畫中人唇角彎起的弧度,她眼中的笑意,一筆一劃,栩栩如生,不是那些活生生的皮相模仿,而是像到了骨子里。他太熟悉的凝眸淺笑,萬千星輝皆在她的眸中——
無論群臣如何忐忑,大晉皇帝恍若未覺,聽不見周遭任何響聲,那雙冷寂的星目涌起萬般情緒,無人能感同身受。
畫中人被朱筆所污的衣裙旁,題著幾個(gè)不起眼的字:“碧桃樹下,鴛鴦戲水。黃土壟中,本無枯骨?!?br/>
晉皇陛下一切穩(wěn)重周全,皆在今日碎了個(gè)干凈。
大晉皇帝沉默片刻,忽地自龍座上起身,只手撫上畫中人的面頰,指尖將觸未觸,龍袍寬大,行動(dòng)處帶翻了一旁的茶盞,茶盞落地,砸出驚天動(dòng)地的響聲。
周遭安靜,群臣跪地,無人敢仰望御案。
畫中人啊,分明是……
韓文韓武二人為晉皇貼身護(hù)衛(wèi),此刻離陛下最近,一左一右瞥見畫中人的眉眼,也是驚得面面相覷,手按上了腰間的佩劍,連大氣也不敢喘。
無人為宋滌非求情,無人知曉晉皇發(fā)怒的緣由,只在暗地里揣測(cè)。
宋滌非更是一頭霧水,不知何時(shí)觸犯龍顏,渾身發(fā)顫,只顧謝罪:“微臣該死!微臣該死!不該將此畫帶回大晉,微臣甘愿受罰!請(qǐng)陛下息怒!”
見青州王跪地,眾人不及看清畫中西秦皇后面貌,紛紛跪地。
“吾皇息怒!”
大晉建國四載,君臣向來和睦,誰都知曉他們晉皇陛下喜怒不形于色,哪怕他們?cè)谒媲盃?zhēng)執(zhí)不休,陛下仍面色如常。一肚子的錦繡心思,藏著河山萬里,今日這是……
留下議事的皆是心腹之臣,目睹此情此景皆是一驚。
“皇兄……”韓瞳立刻縮回手,忙退后一步單膝跪地:“吾皇恕罪!”
“這畫……果真有異常?”韓瞳蹙眉,湊近了想要去細(xì)看那幅畫,手尚未觸及畫軸,只聽一聲低喝,裹挾雷霆之勢(shì),令人聞之膽寒:“別碰它!”
沒有得到任何回答,大晉皇帝好像完全聽不見旁人說什么,那手頓在原處,動(dòng)也不曾動(dòng)。
“皇兄?”見大晉皇帝的星目牢牢地望定畫中人,連片刻游離也不曾有,韓瞳訝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