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腹黑丞相的寵妻 !
    “你肯不肯?”男人掌著她纖細(xì)的腰,緊追不舍地問。
    她躺在披風(fēng)上,身體滾燙,指尖拂過他的臉,暗夜中她只看得清那雙狹長而深邃的眼睛,她卻說不出別的話來,眼眸軒然欲滴地重復(fù)道:“愛我,給我,救我……”
    男人覺得好笑,又覺得滿心疼惜,天下所有的幸福都在他的懷抱之中,他留在此地幾番涉險(xiǎn)都是為了她,所有情緒都一并爆發(fā),他動(dòng)作狂放,言語卻異常溫柔,對著她的耳窩道:“好,什么都給你,愛給你,人給你,想要什么都可以?!?br/>
    她在他懷里綻放,一點(diǎn)都不覺得冷,她思念他的身子,好像已經(jīng)離開他太久,終于又找到了回去的路,她在激情到達(dá)頂峰時(shí)抱著他寬闊的背哭泣,她的嗓音沙啞哽咽,她說:“別走,別離開我……”
    無論她是因?yàn)樗纳碜佣鈦y情迷,還是因?yàn)樗@個(gè)人而依依不舍,對此刻的男人來說沒什么差別,他的心又滿又空,卻知曉時(shí)辰一點(diǎn)一點(diǎn)過去,起碼有四更天了,他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平生第一次被一個(gè)女人折磨得進(jìn)退失據(jù),他放不開手,抽不回身,只顧抱著她問:“婧兒,跟我走,做我的白鹿可愿?”
    她根本聽不明白他在說什么,身子漸漸地軟下去,毫無意識地靠在他的懷里,她已夠了,已不再需要他這個(gè)藥引子。
    男人無奈,低頭吮吻著她微張的唇,苦笑:“小傻瓜,醒來就把我忘了,大秦最尊貴的寡人,到你這兒廉價(jià)得隨手可棄,好不甘心哪……”
    ……
    百里婧累壞了,一直沉沉睡著,還是清晨丫頭綠兒在簾外叫她,她才略略清醒,墨問的靈柩停放在相府中已經(jīng)第六日,明日出殯下葬,她作為未亡人白日必須要去守靈。
    然而,她意識清醒過后就覺得很不對勁,腰腿都很酸痛,她不再是未經(jīng)人事的少女,已然明白這是因何而來的種種不適,她的手摸下去,頓時(shí)揪緊了身上的錦被——
    墨問離去這幾日,她日日為他守靈,根本不曾去思量這些,可昨夜一旦沾了床褥,她似乎無法再控制自己,木蓮說她中的毒必須要男人來解,那么她昨夜到底做了什么?
    心里恐慌不已,百里婧問外頭的綠兒:“昨夜……可有什么人來過?”
    綠兒茫然答道:“公主這幾日太過操勞,好不容易睡著,奴婢等不敢打擾,就在外頭守著呢,未見有人來過,院子里禁軍重重,想來無人敢入府生事?!?br/>
    百里婧心下一沉,她的貼身褻衣褻褲完整,也不見昔日歡好時(shí)墨問刻意擺弄出的痕跡,然而她心里漾著一股春意,與昔日從墨問懷中醒來時(shí)一模一樣。老天,她竟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一個(gè)人在床上……
    是墨問沒錯(cuò),是墨問的感覺沒錯(cuò),可墨問已經(jīng)死了,她卻忘不了他的身子,連睡夢中都還記掛著與他歡好。
    情事上的秘密只有自己才知曉,任何人都無法替她感同身受,百里婧心里的恐慌越來越大,倘若下一次她再這樣,不是自己滿足自己,而是隨便拉上任意一個(gè)男人就……
    百里婧緊緊地縮在床頭,絕望地抱膝坐著,她覺得自己是個(gè)惡心的蕩婦,在夫君尸骨未寒之時(shí)竟如此空虛難耐。這種恐慌比死可怕得多,她不能在墨問慘死之后還讓他淪為笑柄。
    百里婧想到這兒,顫聲道:“去……去請赫將軍來?!?br/>
    綠兒雖不明就里,還是應(yīng)了,不多時(shí),便將司徒赫帶了進(jìn)來。司徒赫風(fēng)塵仆仆地跨進(jìn)門檻,卻礙于身份止步簾外,焦急問道:“婧小白,怎么了?”
    百里婧找不到一個(gè)人商量,父皇母后畢竟是長輩,她羞于啟齒。自從墨問出了事,墨譽(yù)被關(guān)押進(jìn)刑部大牢,作為罪犯的妾室,木蓮因?yàn)閼延猩碓卸粼诟邪蔡?,與她的關(guān)系更是回不到從前,百里婧不可能對木蓮說什么,而身邊的丫頭們更是一個(gè)都不能說。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赫。
    她咬著唇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不知從哪里開口才好,司徒赫以為她出了事,也顧不得什么男女有防瓜田李下,掀開簾子就沖進(jìn)去了,見她抱著錦被縮在床頭,他緊張地問道:“出什么事了婧小白?別怕,告訴我!”
    好多年沒有被婧小白需要過了,自從她長大、嫁人,一天天地將赫拋諸腦后,什么事都可以自己做,或者由夫君來幫她做,司徒赫漸漸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可有可無。而現(xiàn)在,她如此迫切地找他過來,定是有什么無法解決的難題,他擔(dān)憂地看著她。
    百里婧抬起眼皮看向他,整張臉猶豫而掙扎,陷入深深的絕望之中,她小心翼翼地問:“赫,你去幫我問問青樓里的姑娘,有沒有什么藥可以讓她們不能再……再行男女之事。”
    司徒赫腦袋一轟,就那么呆滯地看著她久久未動(dòng)。
    百里婧無法忍受他的目光,隱忍許久的情緒驟然崩潰,她捂著臉縮在錦被里痛哭,語無倫次道:“不要這樣看著我,不要,不要,我不想的……我不想……”
    如果連赫也覺得她惡心,那她還有什么臉活下去?
    司徒赫在她的哭聲里清醒過來,丟了手里的劍跨步上前,一把將她連同錦被一起摟進(jìn)了懷里。他的臂彎有力而寬闊,緊緊地抱著她,他的手掌大而粗糙,輕拍著她的背,撫慰她顫抖不已的身子:“別哭,婧小白,別哭,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你怎么說我怎么做。”
    他是個(gè)男人,因?yàn)闅q月和戰(zhàn)場的磨礪日漸成為一個(gè)孔武有力的男人,然而,他的女孩并未將他當(dāng)成哥哥以外的男人看待,她未曾想過許他以下一位婧駙馬。
    唯一可以信任的,只有赫了。天底下只有在赫的面前,她還是從前的婧小白,無論是誰都無法取代他們之間的感情。
    百里婧難以啟齒地說著對墨問的思念,她擔(dān)心自己隨時(shí)會陷入泥淖中無法自拔,所以必須要找到解決的辦法。司徒赫越聽越眉頭深鎖,他甚至覺得迷惘,這是誰有意設(shè)下的一個(gè)局,把他們都套了進(jìn)去?
    他的鳳目復(fù)雜地盯著百里婧,問道:“真的想要那種藥?”
    百里婧用力點(diǎn)頭。
    隨后,司徒赫竟從懷中拿出一個(gè)小小的細(xì)口白瓷瓶來,他捏緊瓶身說:“這藥,吃了對身子定然不好,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好么?”
    百里婧驚訝萬分:“赫,你怎么有這種藥?你知道我會需要它?”
    百里婧隨即想明白,她中毒這件事是木蓮告訴她的,而赫和黎戍所有人都瞞著她,他們知道也不奇怪。她不管這藥對身子好不好,只要能讓她擺脫那種身不由己的夢和放蕩難耐的情潮就夠了!
    “因?yàn)椤彼就胶赵掃€沒說完,手中的白瓷瓶已然被她奪去,百里婧已吞了一顆藥丸。
    藥順著喉嚨滑下的一瞬,渾身有種麻木的感覺,身體從未有過的輕松,僅僅過了一會兒,百里婧的眉頭便舒展開,眼神里也有了光彩,仿佛所有郁結(jié)和愁緒都散了,她不再為身不由己而擔(dān)憂。
    司徒赫一點(diǎn)一點(diǎn)觀察著她的神色,雖仍不能完全放心,可效果如此明顯,他怎么能不信?
    這藥是昨天黎戍的妹妹黎貍送來給他的,她還將婧小白中毒的詳情都跟他說了一遍,他像所有人一樣只知道婧小白中了毒,卻沒想到這媚毒無法根除,且一生只能嫁一個(gè)男人。他當(dāng)時(shí)不信,以為黎貍在誆騙他,便沒太放在心上,黎貍那小丫頭竟哭了,說他一定要相信她的話。
    他拿著藥回將軍府后琢磨了半天,自己先嘗過一顆,一夜安睡,沒有任何不適,卻沒想到婧小白竟讓人來找他……這一切太巧合,是有人神機(jī)妙算,還是故意設(shè)局?剛剛他聽完婧小白的請求,就想去找黎貍問清楚,但婧小白等不及,他如何能看她痛苦?如今,司徒赫的心被揪得緊緊的,他擔(dān)心婧小白會有什么不測。
    “赫,我已經(jīng)好多了。這藥果然有用?!卑倮镦好銖?qiáng)笑道。
    “嗯?!彼就胶諔?yīng),摸了摸她的頭:“還要為他守靈一日一夜,若是撐不住,再休息休息,明日下葬又要操勞。你的身子不比從前,臉瘦得快沒了?!?br/>
    “放心吧,撐得住。還有好多事沒做呢?!卑倮镦簺_他一笑,眼神里卻夾雜著一股森冷的寒意。
    司徒赫自床邊起身,拾起地上的長劍插入腰間道:“昨夜西秦驛館那邊出了些事,有人要刺殺西秦使者,刺客已經(jīng)抓獲,當(dāng)場有人吞下毒藥,有人咬舌自盡,剩下的舌頭割了,也沒力氣再自刎,只是嚴(yán)刑逼供都不管用,有點(diǎn)棘手。”
    “為何有人要在大興盛京之中刺殺西秦使者?”百里婧不解,眉頭皺起:“他們不想讓西秦和大興交好?”
    司徒赫神色有異,他回頭看著她欲言又止道:“婧小白,若是西秦大帝前來提親,陛下與姑母皆已應(yīng)允,你可愿嫁西秦大帝為后?”
    明明黎戍提醒過他不能問,他也知曉不能在這節(jié)骨眼上再提婧小白的婚事,可這是司徒赫心里長久以來的一個(gè)夢魘,他害怕了許多年,終究還是成了真,而他與許多年前一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仍舊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