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奇怪的老頭
伽木再次占據陳楓的身體,伸手一招將三節(jié)九兇塔收了起來,旋即展開全部的修為之力,化身為玄奧的太極圖附在虛弱的雷神身上。</br> “轟!”</br> 一聲驚天炸響自外界傳來,伽木知道機會來了,于是趕緊讓雷神借助雷劫的空隙竄出了太初古界的封鎖。附著在劫雷上,雷神出咿咿呀呀的歡呼聲,若不是伽木攔著它,估計小家伙早就將這道救命的劫雷給吞噬掉了。畢竟,這么多年的大戰(zhàn),它消耗頗多,如今難得遇見補品,豈能不激動?</br> 迫于無上威壓,新天道不受控制的催動劫雷,眼睜睜的看著伽木逃出太初古界卻無可奈何。</br> 憤懣的他將氣全部撒到了引動劫雷之人的身上,連番降下數(shù)百道恐怖的劫雷,恨不得將那引動劫罰之人毀滅的一干二凈。</br> 要知道,他就差那么一點就成功了,一旦奪舍成功,伽木的靈識也會隨之被自己吞噬,屆時,便能勘破混沌體的本質,從而對道的理解更近一層。只是,這一切在這一瞬成了泡沫之影,滿盤皆輸。</br> 熟悉的光亮耀得人睜不開眼睛,徹底逃出太初古界出現(xiàn)在世間的那一剎那,伽木甚至想找個人抱頭痛哭,這是無盡的歲月來,第一次有這樣強烈的沖動。</br> 化作人形后,伽木將身體還給了陳楓,任由雷神拖著他向著地面降去。</br> 沒了伽木的阻攔,雷神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渴望,載著陳楓沖進了數(shù)百道劫雷中,張口一吸便是數(shù)十道劫雷。</br> 陳楓的血脈如今已被完全激活,作為一個完美混沌體,自然不會受到劫雷的傷害。于是乎,雷神索性將他丟在一旁,任由他做自由落體運動,自己則徜徉在劫雷中,貪婪的吸吮雷電中的精華。</br> 陳楓睜開眸子適應了一下陽光的亮度,旋即打量著自己所在的區(qū)域,現(xiàn)下方入目的除了山還是山,頓時,心里咯噔了一下。</br> 以他對地球的了解,還真找不出哪個地方與這里吻合呢,難道自己不是落在了地球上?而是出現(xiàn)在了另一顆星球?</br>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娜娜呢?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再也見不到她了?找不到自己,娜娜會著急嗎?她是否還在惦念著自己呢?陳楓心中五味雜陳,各種情緒纏繞,釀成一壇不愿品嘗的苦酒。</br> 雷神已經將劫雷盡數(shù)吸收,歡呼雀躍的來到陳楓身邊,載著陳楓朝下方急掠去。</br> 隨著離地面越來越近,入目的景色也越的清晰,巨大的樹木林立在崇山峻嶺間,山澗的溪水拍打著岸石出叮咚聲響,聽起來分外悅耳。身體在穿過枝繁葉茂的古樹時,陳楓伸手摘下一片翠綠的葉子,仰躺著身子將樹葉放在雙目和太陽之間。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灑下斑駁的光影,大山深處時不時傳來幾聲獸吼,林間的鳥兒歡唱著撲棱著翅膀在陳楓身旁飛來飛去,像是在歡迎這個不之客,又像是在打量。</br> 陳楓閉目感受著周圍的環(huán)境,一種前所未有的空靈將他由內而外包裹著,令他陶醉其中,遲遲不肯走出。</br> 直至身體與地面第一次親密接觸,雷神咿咿呀呀的聲音再一次于耳畔響起時,陳楓這才很不情愿的睜開眸子,轉過臉看向圍繞在自己身旁的雷神,溺愛的伸手撫了撫。</br> 盤坐在地上,陳楓突然陷入到了無盡的落寞中,雷神乖巧的竄進他的體內,不忍打擾他此刻的狀態(tài)。</br> 可是,總有那么些個外在因素不隨人愿,一道身影毫無預兆的出現(xiàn)在陳楓呆滯的視野中,歪著頭盯著地上的陳楓。</br> 陳楓驀然驚醒,抬眼打量著眼前奇怪的人,有種說不出的別扭。只見他穿著一身無比時尚的鎧甲,身上沒有一絲部位裸露在外,加之他從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沒有出過任何聲音,讓陳楓一時間竟猜不透他是男是女。</br> 瞥了眼前方始終歪著藏在盔甲中的頭的神秘人,陳楓現(xiàn)在實在不愿開口說話,于是便將目光移向了別處,認真的欣賞著此地獨特的風貌。</br> 見陳楓不愿搭理自己,那人索然無趣的伸手摘下頭盔,露出一張蒼老卻不失精神的臉,深陷的眼窩在望向陳楓時變得充血飽滿,臉部的皺紋因為激動和疑惑糾結而形成奇怪的紋路。試探性的朝著陳楓邁近了幾步,在距離后者還有兩米的地方停駐。</br> 直至此刻,陳楓才將目光移到老人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后,問道:“我們認識嗎?”</br> 聞言,老人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怎么開口。</br> 可一想到之前的情景,他便難以按耐住內心的澎湃,只是,青年的神情由不得讓他多說,于是乎千言萬語只化作了一句。</br> “謝謝!”</br> 莫名其妙的盯著前面的老人,陳楓實在想不出什么時候自己于眼前的老人施下恩情了,自己這三十年都是在太初古界中度過的,根本沒有接觸過別人。更別談,自己現(xiàn)在是身在外星球了,怎么可能會在這里有認識的人呢?最荒唐的是,老人一開口就是謝謝。</br> 心思飛轉,陳楓忽然想到了自己為什么得以逃出太初古界,全然是因為有人引動雷罰,這才借機逃竄出來。想到這,陳楓終于明白老人為什么要對自己道謝了,眼前這個看起來已是遲暮之年的老人,想來就是引動雷罰的人吧!之前雷神將劫雷盡數(shù)吞噬,估摸著連半點電弧都沒有漏掉,所以,老人定然沒有受到半點來自劫雷的傷害。</br> 這么一來,陳楓倒還真是幫了眼前的老人,至少陳楓的無意之舉,讓老人免去了不少的痛楚。</br> 既然老人是來感謝自己的,那么自然不會就這么輕易的說一句謝謝就完了,索性不如打個馬虎眼,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皺眉說道:</br> “你說劫雷的事吧?舉手之勞,不用太放在心上!”</br> 聞言,老人神情錯愕,顯然不是很相信青年說的話。以他之前的觀察,盡管有些看不透青年修為的深淺,但卻察覺到了青年的生命精能在飛的流失,想必過不了太久,他的生命便終結于此了。</br> 一番篤定后,老人一個閃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xiàn)在陳楓身旁,穿戴著盔甲的他竟然沒有絲毫的笨重感,這讓后反應過來的陳楓一陣心悸。</br> 陣陣機器運作的聲音自身旁傳來,陳楓轉過臉時便看到老人裸露在外的干枯大手上光芒閃爍,心里沒來由的咯噔了一下,心想這老頭不會要滅了自己吧?</br> 陳楓在心底急切的呼喚伽木,期盼他能夠占據自己的身體,將眼前的老頭趕走。</br> “伽木,你快出來,這老頭要殺我!”</br> 然而,任由陳楓百般呼喚,伽木都沒有回應他,好似沉睡了一樣。</br> 不等陳楓打算在心里將伽木臭罵一頓,身旁的老人閃著光芒的手已然按在了陳楓的丹田處,頓時,陳楓感覺一股暖流自老人的手掌處傳進丹田。隨后,這股暖流沒有絲毫停留,在陳楓體內一陣串流,這種闊別已久的舒爽,讓陳楓忍不住驚呼一聲。</br> 陳楓自覺自己現(xiàn)在好似神游在仙境之中,入眼的一切都變得似真似幻,就連這個起初自己一直不是很待見的老人,此時看來都可愛了幾分。</br> 雖然不明白老人現(xiàn)在在做什么,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沒有傷害陳楓。而后者也是樂得其中,心甘情愿接受老人的‘答謝’。</br> 過了許久,當陳楓感覺自己身體已經開始排斥這股暖流的時候,老人適時收手,深深看了眼陳楓,嘆聲說道:“雖然我不明白你是如何以毫無修為,且即將消亡的身子幫我抵擋了劫雷,但是這份恩情,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撇去的!”</br> 盡管不明白老人為何這般,但直覺告訴陳楓,自己似乎快死了,于是趕緊問道:“那個…你方才說我的身子即將消亡?是指我快死了嗎?”</br> 聞言,老人站起了身子,身上的盔甲一陣收縮變動,最后濃縮成一柄巨劍,背負在老人身后,看起來霸氣十足,著實有種未來戰(zhàn)士的感覺,看得陳楓一陣眼前,喉結不停的滾動。</br> “是啊!我之前查探過你的身子,你沒有一絲修為支撐,生命精能眼看著就要流失光了!”</br> “生命精能?就是生命嗎?”</br> 陳楓自從新世界建立后,便被伽木強行占據身子給帶進了太初古界中,所以,對于外界這么多年的變化,根本無從得知。</br> 老人愕然,對于青年的一無所知顯得很是無奈,這世界都已經展這么多年了,到現(xiàn)在竟然還會有人不知道?搖了搖頭,老人將身后的巨劍取下放在一旁,自己則盤坐在陳楓身前,為他一一解釋。</br> “生命精能,說白了就是一個人的壽命,自從三十年前的那場浩劫之后,我們人類得以修煉,可以延長自身的壽命,也就是所謂的增強生命精能。”</br> “在現(xiàn)如今的世界生存,倘若你沒有足夠的壽命以及強大的修為,那么你很可能便看不到明天初升的太陽了!”</br> “至于為什么要有強大的修為,是因為現(xiàn)如今這個世界是個修真大界,完全沒有道義可言,弱肉強食,適者生存!”</br> 修真大界,陳楓是知道的,早在那場浩劫來臨的那天,伽木便曾對自己說過新世界的面貌。看了眼津津樂道的老人,陳楓忍不住插嘴問了句。</br> “那這跟壽命有什么關系呢?”</br> 聞言,老人鄙視的看了眼陳楓,隨后又看了看被自己放在一旁的巨劍,回道:“這把巨劍是我花了一百三十年的壽命買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