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嚇唬洛靈
一番感受之后,陳楓壓下內(nèi)心的激動,現(xiàn)在還不是喜悅的時候。</br> 抬手一揮,陳楓將站立在自己身前的神識化身收入識海中,并將早先涼幽冥為其準(zhǔn)備的一大把療傷丹藥吞入口中。</br> “要走,就要走一條別人都沒有,甚至不敢走的路!”</br> 話音落下,陳楓盤坐在地上,控制丹藥彌散開來的靈力,匯向臟腑。</br> 咬了咬牙,陳楓把心一橫,將五臟盡數(shù)崩碎,頓時,身體猛顫,吐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搖搖欲墜,氣息瞬間萎靡,幾欲消亡。</br> 見狀,族紋空間內(nèi)的涼幽冥雙目一凝,臉上露出驚容。</br> “這小子夠狠!”</br> “真不知道誰給他的自信和勇氣,居然敢這般自殘!”</br> “上古帝尊都不會去嘗試的路,竟然在我身邊出現(xiàn)了這么個奇葩!當(dāng)真是奇聞,但愿能成功吧!”</br> 一番感慨之后,涼幽冥傳聲說道:“小子!你最好給我挺住,不然,你死之際,便是我消散之時!”</br> 聽了涼幽冥的話,陳楓先是愣了愣,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竭力保持著意識清醒。</br> “果然啊!這條路還真特么不是一般的難走!”</br> 陳楓強(qiáng)行咽下口中的鮮血,立刻護(hù)住周身經(jīng)脈,以保氣機(jī)不散。丹藥彌散開來的靈力,包裹著破碎成塊狀的五臟,在生死一線間,瘋狂的淬煉。</br> 黑夜悄然降臨,夜幕籠罩著整片天地,今夜,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光,就像陳楓的心情一般,灰暗、迷茫,不能得見前路的光亮。</br> 淬煉了一天一夜,五臟依舊沒有被熬煉出仙脈,陳楓失望的同時,生機(jī)在飛流失。</br> 直至意識快要臨近渙散的邊緣時,陳楓選擇了放棄,五臟重組,機(jī)能恢復(fù)。</br> 心神內(nèi)視,望著只比往常多了絲靈動的五臟,陳楓苦笑著搖了搖頭。</br> “或許這是一條根本走不通的路吧!抑或者,缺了什么!”</br> 驀地,陳楓覺得自己應(yīng)該嘗試一下六腑,不由分說,他再次取出一把丹藥丟進(jìn)嘴里,并將六腑崩碎。</br> 較之五臟,六腑的崩碎,倒是對他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唯一相似之處便是,劇烈的撕扯感。</br> 浩瀚的靈力包裹著六腑的碎塊,在光團(tuán)之中淬煉,一絲絲雜質(zhì)被煉化,轉(zhuǎn)而變得晶瑩剔透。</br> 陳楓面露狂喜,更加瘋狂的淬煉,一夜之后,他小心翼翼的重組六腑。</br> 如今重組后的六腑,散著如玉般的光澤,晶瑩剔透,每一個都蘊藏著巨大的力量。</br> 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陳楓皺眉自問:“為什么六腑一蹴而成,五臟卻反復(fù)不得熬煉呢?”</br> 聞言,族紋空間內(nèi)的涼幽冥突兀的出現(xiàn)在陳楓面前,一雙精芒閃爍的眸子上下打量著陳楓,臉上毫不掩飾的露出贊嘆的神色。</br> “你已經(jīng)很不錯了,這條路,古往今來,走得人幾乎為零!不管怎么說,你已經(jīng)算是邁出一小步了!”</br> “據(jù)我之前的觀察,若要淬煉五臟,必須要五行相生相克!”</br> 陳楓若有所思,五臟對應(yīng)五行,相生相克,維系體內(nèi)平衡。自己方才強(qiáng)行打破平衡,又沒有外力協(xié)調(diào),故而五臟不能被熬煉。</br> “按照前輩的說法,我豈不是要去尋找擁有五行屬性的東西?”</br> 涼幽冥很喜歡陳楓的一點就通,點了點頭,回道:“五行屬性的東西不難找,重要的是,既然要走,便一定要踏上史無前例的最強(qiáng)之路!”</br> 話說至此,涼幽冥突然一陣恍惚,最強(qiáng)之路!多少人擠得頭破血流,不就是為了能夠踏上強(qiáng)者的路途嗎?若是自己當(dāng)年也能像眼前這小子有此番魄力,或許,憑借自己的資質(zhì),定能震爍上古,霸絕古今。</br> 陳楓明白涼幽冥的意思,五行屬性的東西也是有高下之分的,擁有五行屬性越重的東西,便越能使熬煉后的五臟強(qiáng)大無匹。</br> “你打算怎么利用你的那具神識化身?”</br> 涼幽冥甩開心頭的感慨,轉(zhuǎn)而想到陳楓此前有些不明智的行為,當(dāng)即問道。</br> 要知道,邁入先天境,化身可以不要,但滅去出生的先天神識,且用化身代替,這是令他有些費解的。</br> 對此,陳楓之前其實也是有些猶豫的,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不會帶來惡性循環(huán),但是再一想,如果不嘗試,那什么都是空的。</br> “我想神識與本體徹底融合,為本體儲藏死氣,從而修出真正的靈體!”</br> 聽了陳楓的想法,涼幽冥驚疑不定,一雙眸子不時的打量陳楓,內(nèi)心激蕩不已,許久之后,嘆聲自語:“難道真的是我老了?后世之輩,皆是這般膽大妄為么?”</br> 說完,也不管陳楓是怎樣的情緒,眨眼消失在了原地。</br> 如今五臟沒有熬煉成功,陳楓還不打算將死氣轉(zhuǎn)移,他擔(dān)心濃郁的生氣會摧毀五臟。</br> “就先這樣吧!”</br> 陳楓抬手一揮,一團(tuán)熾熱的熊熊烈火驀然出現(xiàn),將地上的尸體盡數(shù)焚毀。轉(zhuǎn)身走出山洞,感受著御空飛行帶來的快感,徜徉在青山中。</br> 始終盤坐在下方為陳楓護(hù)法的諸葛鴻,見陳楓出關(guān),并已突破先天境,臉上閃過由衷的欣喜,旋即拍了拍身上的霜花,起身對停留在半空的陳楓說道:“主上!我也該突破了!”</br> 陳楓求之不得,諸葛鴻若是邁進(jìn)先天境,那么自己這個隊伍的戰(zhàn)力,便提高了一大截,在三月后的靈犀山聚會中,也能有些話語權(quán),為自己爭取應(yīng)得的利益。</br> 點了點頭,陳楓取出一把丹藥,囑咐道:“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每個人的道都不同,我的道,可能不適合你,所以,我不能去影響你的道途!唯有在背后支持你!”</br> 長久以來的相處,二人早已不是主仆關(guān)系,就像陳楓說的,諸葛鴻是他的伙伴。所以,對于陳楓的一大堆羅里吧嗦的話,諸葛鴻不耐煩的點了點頭,一把接過丹藥,回道:“知道啦!”</br> 望著諸葛鴻沒入山林間的背影,陳楓笑著搖了搖頭,飛身將洛靈帶了下來。</br> “我不能一直封印你的修為,但我希望你能有些自知之明,不要總是徒增憤懣!”</br> 陳楓解開洛靈身上的封印,出乎意料的是,洛靈此次乖巧了不少。陳楓在她一副毫不領(lǐng)情的模樣下,細(xì)心傳授自己一路走來的感悟。</br> 漸漸地,洛靈的心似乎生了微妙的變化,尤其是心中那份對陳楓的恨,無形中好似淡了不少。</br> “其實,這個家伙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壞嘛!”</br> 洛靈在心中嘀咕著,臉上卻是依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犀利的眼神恨不能將陳楓千刀萬剮。</br> 見狀,陳楓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敲了敲洛靈的腦殼,將她那游離在天外的思緒拉回,斥道:“你不是要報仇么?不好好修煉怎么打敗我?從今日起,便由我督促你修行!”</br> 不知怎的,洛靈突然有種失落的感覺,歪著臉,似笑非笑的盯著陳楓,嘴角輕揚,問道:“怎么?你這是逼我拜師么?”</br> 陳楓毫不遲疑的擺了擺手,一雙明亮的眸子眺望天空,良久之后,忽然笑了笑,回道:“你無需拜師,有了師徒的名義,我怕你會下不了手!”</br> 聞言,洛靈扮了個鬼臉,吐著小舌頭,一副你也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的樣子:“你放心!我一定下得了手,而且,我還會將你千刀萬剮!”</br> 陳楓很滿意洛靈的回答,許是心中對洛靈的愧疚吧,雖然其父洛塵死不足惜,但這并不代表洛靈應(yīng)該受到這般痛苦的折磨。自已這般做,一方面是為了彌補(bǔ)所犯下的過錯,一方面,算是幫洛塵照顧他唯一的女兒吧!</br> 三日后,諸葛鴻御空歸來,整個人抑制不住的激動,在看向陳楓二人時,眨了眨眼睛,分享自己此刻的喜悅。</br> 陳楓點了點頭,隨即一把攔住洛靈的細(xì)腰,飛身來到半空,說道。</br> “好了!我們該啟程了!”</br> 洛靈下意識的掙扎,卻被陳楓瞪眼制止,嘟噥著不知說了什么后,突然像只乖巧的貓咪,安靜的依偎在陳楓懷中。</br> 三人急飛行,下方的景色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瞬即逝。勁風(fēng)剮蹭臉頰,耳畔的風(fēng)聲快要遮去了這凡塵的喧囂,洛靈不懷好意的譏笑。</br> “師傅居然喜歡徒弟?嘻嘻!”</br> 陳楓尷尬的低頭瞪了眼洛靈,并厲聲回道:“我不是你師傅!此外,我也不喜歡你!”</br> 洛靈不依不饒,仰起頭直視陳楓攝人的目光,問道:“不喜歡我為什么還要抱得這么緊呢?”</br> 聞言,陳楓自知,若再不給她點苦頭嘗嘗,她怕是要一直追問個不休了。</br> 驀地,陳楓突然松開了手,洛靈短暫的呆愣后,身子急劇墜落,但她卻沒有叫喚,好似心中知曉,陳楓不會真正讓她墜亡的。</br> 陳楓似笑非笑的立在半空,望著越來越接近地面的洛靈,而此刻的洛靈也是真正的害怕的,沖著陳楓吼道:“你這該死的家伙!真打算摔死姑奶奶不成?”</br> 身子在半空呼嘯而過,眨眼間俯沖至洛靈身下,陳楓伸手托住她墜落的身子,并將之再次帶到半空,佯裝松手,見勢,洛靈立刻死死抱住陳楓的脖子,喝道:“你要再敢丟本姑娘,我就再也不理你了!”</br>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有些話,不要隨口便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