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放走大患的人
    老鬼說完,笑盈盈的看著我問:
    “怎么樣,那道驢看出來了嗎?”
    我木訥的搖搖頭,老鬼笑的更開心了,轉(zhuǎn)頭對老吳說:
    “你看看,怎么樣,這道驢不請祖師爺下凡就完犢子了吧?哈哈哈?!?br/>
    我尷尬的回道:
    “不是這樣,鬼大爺,道癲只不過說的跟你不一樣,他說在那片紅墻下面有死人!”
    老鬼聞言轉(zhuǎn)頭看了看一旁坍塌的紅墻,臉上的笑容逐漸僵住了,雖然他沒說話,但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難以置信,還有一絲佩服。
    接下來,就是驗證兩位大師金口玉言的關(guān)鍵時刻了,我跟老吳還有郭制片找來三把鐵鍬,先去了那條臭水溝,
    我握緊鐵鍬問老鬼:
    “水溝正下面么?要跳進去挖?”
    老鬼搖搖頭,指著溝邊說:
    “貼邊挖吧,有的是呢!”
    “好嘞”我應(yīng)了一聲,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開挖!
    這半夜三更的在才死了很多人的廢棄荒郊挖死人,可以說是非常刺激了,雖然有老鬼和道癲在身邊,完全保障安全,但心里還是有幾分恐懼。
    還沒挖兩鍬,我身邊的郭制片一邊往外掘著泥土,一邊壓低聲音問我:
    “兄弟啊,你說這臭水溝底下,真有尸體嗎?“
    我喘著粗氣挖著回道:
    “老鬼前輩本事很大的,他說有就肯定有!咋的,你害怕啦?”
    郭制片一撇嘴。
    “哎呦,我能不害怕嘛,這半夜三更的要是真挖出胳膊腿啥的,不嚇死了!”
    我呵呵苦笑一聲。
    “哪還有啥胳膊腿了,肯定都死了很久了,都是白骨了?!?br/>
    聽我這么一說郭制片才稍稍放下心來,我們?nèi)龕烆^挖了十來分鐘一直都是細軟的淤泥,一塊骨頭都沒見,老吳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把鐵鍬往地上一插,轉(zhuǎn)頭向老鬼抱怨道:
    “啥玩意都沒有啊,是不是搞錯位置了?“
    話音剛落,聽得自郭制片鍬下響起“咔”的一聲脆響,好像是鐵鍬觸碰到什么東西了。
    我們拿來電筒緊張的照亮坑中,是一截肋骨!
    郭制片沒見過人骨頭,嚇的他把鐵鍬一扔“媽呀”一聲坐到地上,連滾帶爬的往后退。
    老鬼干笑兩聲,示意我和老吳繼續(xù)往這塊白骨的附近挖,第一塊白骨出土之后,接下來幾乎是一鍬一塊,不一會的功夫已經(jīng)掘出來一堆了。
    看著溝邊白花花的人骨,著實讓人不寒而栗!
    老吳年紀大了,挖了半天已經(jīng)挖不動了,皺起眉頭問道:
    “這咋這么多骨頭啊,這要是拼起來得有五六個人吧?”
    老鬼呵呵笑了兩聲。
    “這才哪到哪,你要是繼續(xù)往下挖,還能挖出來!”
    我聞言趕緊擺手說道:
    “可別了,別挖了,咱們今天又不是來挖骨頭的,剩下的等一會報警讓警察挖吧?!闭f完,我拄著鐵鍬從坑里跳了出來。
    郭制片膽戰(zhàn)心驚的湊到老鬼身后,皺起眉頭又往坑里看了一眼問:
    “鬼先生,這坑里咋這么多骨頭啊,是這些邪祟鬧的嘛?”
    老鬼笑盈盈的點點頭。
    “就是這堆邪祟,鬼推墻,砸死了經(jīng)過的場務(wù)!才有了后頭的事兒!”
    郭制片恍然大悟的露出佩服神色,老鬼扭頭對老吳和我說道:
    “休息一會就得了,去挖那面紅墻看看!”說完轉(zhuǎn)身先走了過去。
    老吳還沒緩過來,我說道:
    “老吳,你先歇會吧,紅墻那頭我自己挖!”
    老吳點點頭,我拽著鐵鍬來到了那面紅墻處。
    道癲說這紅墻下面有死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咽了一口唾沫,做足了心里準備,開始掄起鐵鍬一鍬一鍬的挖下去。
    道癲和老鬼分別站在兩邊,老吳和郭制片也都在一旁看著,這次沒挖那么深,才挖了幾分鐘我就感到了不對勁。
    這紅墻下的泥土居然也是血紅色的!!
    我把撮出來的一鍬土仍在地上,郭制片低頭一看臉都綠了。
    “這...這土...”
    他沒敢往下說,但大家都心照不宣,我低頭繼續(xù)挖,又撮了幾鍬!這土的顏色越發(fā)紅的鮮艷,紅的瘆人,而且我也能明顯感覺到底下的土變的越來越濕,到最后,撮出的泥土里居然能夠滲出一滴一滴粘稠的液體來。
    這液體鮮紅無比,像是血!!
    郭制片瞪大了眼睛看著血滴滴在地上,一拍腦門說道:
    “這他媽的底下是有啥呀,這怎么還能有血呢?這是有...”
    從掘出第一鍬紅泥開始,老鬼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反觀道癲則依舊氣定神閑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樣。
    見道癲沒有制止,我深壓一口氣,卯足了力氣繼續(xù)往下挖,下面的泥土越來越粘稠,沒過幾鍬,不知道鍬頭碰到了什么,突然被阻隔住用不上力氣。
    我握著鐵鍬使勁往下一撮,往外一掘!嚇的“啊”的大叫一聲,把鐵鍬扔出去老遠??!
    一只人胳膊被我摳了出來!!
    這跟剛才在臭水溝旁邊的不同,這是有血有肉的胳膊,胳膊還在流血,看樣子人才剛死不久!
    郭制片見狀大罵一句扭過了頭,干嘔了一陣子,背對著我們喊道:
    “停,兄弟你可別再往下挖了,我可不想看見這死尸長什么樣!”
    我把鐵鍬仍在坑里慌張的爬了上來,問道癲:
    “道長,這尸體還有血呢??!”
    道癲輕輕點頭。
    “嗯,應(yīng)該是今晚上才死的,咱們來之前!”
    我大吃一驚,望著地面上露出的人胳膊心里一陣發(fā)涼!
    老鬼和道癲都沒有看錯,他們指認的地方下面找到了死人和白骨,這小小的廢棄工廠瞬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郭制片顫抖著嗓子問道:
    “怎么死的啊?”
    道癲冷笑一聲,回道:
    “人的死法有無數(shù)種,這個不重要,你應(yīng)該問是誰埋的!”
    道癲這話一落所有人都不吭聲了,一時間,我感覺到了絲絲涼意鉆進心頭!
    誰埋的?
    沒人敢問,道癲接著語出驚人!
    “應(yīng)該就是那個砸死的場務(wù)埋的!!”
    “也是死后埋的?“
    “對!”
    死后放火,死后埋尸,郭制片徹底嚇傻了,跟我對視一眼,又看了看老鬼想聽聽他的意思。
    老鬼冷笑一聲說道:
    “道驢,你只不過看到了表面,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為臭水溝底的骸骨!”
    道癲哈哈一笑,把浮塵一甩回道:
    “我說山野鬼佬,你們民間野道術(shù)連人血紅磚都不認識嗎?這面墻的年頭要比那臭水溝久多嘍?。 ?br/>
    這二位在鬧鬼的根源問題上出現(xiàn)了分歧!
    道癲的意思是這面紅墻殺人,甚至指示已死的場務(wù),老鬼的意思是臭水溝底的骸骨作亂鬼推墻砸死了場務(wù)。
    倆人誰也不服誰,誰都能說出一大堆道理,最后還是郭制片一擺手,無奈的勸道:
    “二位,二位大師啊,咱們今天來是捉邪祟的,咱們誰抓到,誰把這事兒絕根了,就算誰贏,好不好?”
    郭制片才不在乎道癲和老鬼誰勝誰負,他只擔心邪祟不除,劇本里的故事繼續(xù)發(fā)生,死的人越來越多會影響了這部戲的錢途!?。?br/>
    老鬼火上心頭,低聲說道:
    “道驢,你有你的招,我有我的招,咱接下來就看看誰先抓的了那死了的場務(wù)!你敢不敢?”
    道癲癡笑起來:“大患我都抓得,別說區(qū)區(qū)小鬼!”
    說罷,瀟灑的一轉(zhuǎn)身,夸張的晃悠著肩膀,往大門口方向走。
    老吳一頭霧水,小聲問道:
    “那死人尸體不是都被警察帶走了嗎?去哪抓?”
    老鬼和道癲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回道:“他還在這里??!”
    除了他們兩個有本事的,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那死了好久的場務(wù)就在我們身邊嗎?
    在哪里?老吳我們幾個都炸毛了,疑神疑鬼的四下觀望。
    我們兩兩分組,我和道癲一組,老吳跟著老鬼,剩下郭制片一個人左右為難,最后前思后想決定跟著老鬼了。
    老鬼領(lǐng)著他倆往工廠東邊走,道癲領(lǐng)著我往西邊走。
    其實無論是道癲還是老鬼如果單單抓個小鬼都是很簡單的,難就難在這個廢棄工廠不是個干凈的地方,他們二人之所以有不同的看法,就是因為這里的邪祟實在是太多了,那么,在這眾多的邪祟中,準確的抓到死去的場務(wù)就顯得很困難。
    道癲領(lǐng)著我出了大門,在空曠的草地上悶聲不坑的一直走,就一直走!
    已經(jīng)距離工廠走了很遠了,我實在按捺不住的問道:
    “道長,你這是要把我領(lǐng)到哪里去???不是說死去的場務(wù)在工廠里頭嗎?”
    道癲突然停下來,轉(zhuǎn)頭死死的盯著我,他目光如炬十分認真,盯的我渾身抖個機靈,我潛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問:
    “道長,你這是干啥?”
    道癲突然笑了:
    “臭小子,你當我真要跟這個山野鬼佬比試啊?”
    道癲說話辦事不按常理出牌我是知道的,但還是讓我頗感吃驚:
    “道長你這是什么意思?不是昨天都說好的嗎?誰贏了銅錢歸誰?”
    道癲白了我一眼,無奈的說:
    “大災大難面前有什么可賭的,這鬼佬有點來歷,我就想試試他到底有多少本事!現(xiàn)在看來這里的事,鬼佬能處理好!”
    說完,道癲把手一攤,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把你的銅錢給我!”
    “啥意思?直接就給你,你還是要殺大患?道長你這不是耍賴嗎?”
    道癲不以為意的搖搖頭,道癲話鋒一轉(zhuǎn)問我:
    “這個叫老鬼的,是不是跟何先生有些關(guān)系?”
    道癲突然一語中的,我吃驚不小。
    “有關(guān)系!你怎么知道,你不是說沒聽過他嗎?“
    道癲低聲說道:
    “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大患是被人故意放走的事情嗎?”
    我木訥的點頭:“記得,你懷疑是山羊胡老頭師徒倆放走的!”
    道癲搖搖頭。
    “現(xiàn)在不止是懷疑了,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我告訴你小子,四流崗子死了的白胡子老頭的師父你認識,就是何先生!”
    道癲說完我心神巨震如遭雷擊!
    山羊胡老頭的師父就是何先生!幾十年前一直在荒山看護大患的師徒倆居然是何先生和山羊胡老頭!!
    “那這么說,當時小賊偷走錢書,山羊胡老頭去追賊了,那么...”
    道癲打斷我說道:
    “對,就是何先生放走了大患!”
    不等我多問,也不見道癲如何動作,一陣微風拂過我的面頰,我脖子上的虎紋銅錢已經(jīng)被道癲抓在手里,他轉(zhuǎn)身疾馳,片刻間,人影消失在了漫漫無盡的黑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