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煩惱的根源
“什么人!”</br> 夏青雅從屋內沖出來,站在門口,沖著院子里厲喝一聲,手中的袖珍手槍,在清冷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寒光,但不及她的眼神更冷。</br> 此時,如果這院子里出現(xiàn)任何一個可疑,并且有可能暴露她的人,她一定會痛下殺手。</br> “是……是誰?”李月紅也從屋里出來,躲在夏青雅的身后,小心翼翼。</br> 院子里靜悄悄,毫無異響。</br> 夏青雅收了槍,背對著李月紅笑道:“二嬸,以前我可沒覺得你膽子這么小。”</br> “時間不早,我先回去了。”李月紅恢復冷靜。</br> “二嬸,別急著走嘛。”夏青雅抬手攔住,回過頭笑道:“我還有兩句話沒說呢。”</br> “如果你能按照我們事先約定的去做,等我坐到夏家第一的位置上,我可以給你一大筆錢,男人嘛靠不住,但有了錢,你絕對會過得很滋潤。”</br> “可你事先也沒說要殺人!而且還是殺……”</br> “二嬸,計劃都是隨著變化而變,我們想到達到目的,當然也要跟著變通,你也不要裝作這么一副無辜的模樣,從你之前主動找到我,要跟我合作,你敢摸著自己的良心說沒有動殺心?大家既然都是狼,就沒有必要裝羊。”</br> 李月紅沒有回答,而是一把推開了夏青雅,夏新陽就這樣看著他離開,并沒有阻攔,走了兩步之后,李月紅突然停下來,當她再次回過頭,眼神里殺機密布,“既然都是殺人,那你幫我殺一個人。”</br> 夏青雅淡淡一笑,“既然我選擇跟二嬸合作,二嬸提的要求我都會盡量滿足。”</br> 李月紅走了,院子的小門被推開后,發(fā)出一陣吱呀聲,在這平靜的夜里更顯突兀。</br> 夏青雅一臉意猶未盡,她太喜歡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了,尤其是掌控人。</br> 如果這個時候有音樂,她一定會忍不住起舞一曲,在這院子里跳上一段華爾茲。</br> 好似一切真就如姓林那個家伙所言,她突然間就開始變得順風順水。</br> 這種順風順水表面上雖然看不出來,但她有直覺,她想要的一切很快就會到碗里來。</br> 從小到大,她的第六感從來沒失敗過呢。</br> 這個時候,夏青雅很想有一個人能懂她,聽一聽她的心聲,否則她這滿滿的成就感無處宣泄,人固然要優(yōu)秀,優(yōu)秀是需要別人欣賞才有意義。</br> “大黑,我讓你看家護院,可沒讓你搞出動靜來給我制造緊張氛圍,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該動的是動,該靜的時候就一定要能耐住寂寞,可你就是記不住。”</br> 夏青雅說著話,坐在大黑狗旁邊,從小到大,大黑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十歲那年第一次見到這大黑狗,就特別喜歡,當時她隨父親去藏區(qū)游玩,在一個牧民家里看到幼崽時的大黑狗,只是一眼就喜歡的不得了。</br> 那種感覺,就好似遇到知己一樣。</br> 聽起來雖然有些夸張,但這么多年夏青雅一直堅定認為,只有大黑懂她的野心。</br> 所以這些年,她養(yǎng)成了一個習慣,遇到任何不能與人說的事,就跟大黑說。</br> 大黑每次都會附和她叫兩聲,那感覺就好似大黑在說:“我懂你。”</br> 優(yōu)秀的人總是孤獨,就因為有了大黑,所以夏青雅再也不覺得孤獨。</br> 隔著一道墻,外面墻角下的一處花叢里,花叢高大概半米,林北后背貼著墻壁,坐在地上之后堪堪被遮擋住,他手下按著鐵憨憨幾個。</br> 此刻,他殺人的心思都有了,本來他隔著窗戶聽八卦正起勁兒呢,結果這六個貨在那商議吃狗肉,要不是林北和它們心意相通,真不敢想象,這六個貨當時竟然在探討是把大黑狗給烤了吃還是燉了吃,亦或者是油炸。</br> 先不說這六個貨滿臉掛飯盒子就知道吃,就這奇思妙想絕對令人無語。</br> 關鍵是,這六個玩意兒,就沒有點清晰的自我認知么,你們有那廚藝么?</br> 更令林北無語的是,這六個貨如果能好好商議也ok,可它們竟然因為意見不統(tǒng)一打起來了,不是嬉笑打鬧的那種,是真往死里干的那種。</br> 結果就搞出了動靜,把夏青雅給引出來了。</br> 好在林北反應足夠快,抓起來這六個玩意兒,直接一個翻墻跳出來。</br> 再晚一點就被發(fā)現(xiàn)了,被夏青雅發(fā)現(xiàn)可怕的后果倒是不會有,但麻煩是避免不了的,主要他今天晚上的主要目的,是人工湖里的拘禁陣法。</br> 陣法再不解除,青竹奶奶的那一縷被拘禁的靈魂,將徹底魔戾化,老夏和青竹作為血親后代都要遭殃,就算老夏加了好幾十年的陽壽,怕是也擋不住這至親之人的反噬。</br> 林北長長緩了兩口氣之后,心情平復下來,倒不是說擔心被夏青雅發(fā)現(xiàn)而緊張,實在是被這六個不省心的貨氣得夠嗆,要不是它們今天晚上還有點作用,他都想直接找夏家的廚子,借一口鍋燒上水都給燉了。</br> 聽著院子里夏青雅再自言自語,她說話的聲音本來不大,可惜逃不過林北的耳朵。</br> 很快林北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剛才他覺得就算被夏青雅發(fā)現(xiàn)蹤跡,這妞也不會把他怎么樣,但現(xiàn)在他徹底打消這個念頭了,他聽出了夏青雅和那條狗的關系不一般,能夠聽主人訴說心事的寵物,在主人內心的地位都是何其高。</br> 可……</br> 院子里。</br> 夏青雅忽然感覺不太對勁兒,以往聽她訴說心事,都會往她身上靠近,吠叫兩聲附和的大黑狗,今天異常安靜,一點動靜都沒有。</br> 這,不正常啊。</br> 墻外,林北把五毒和小甲塞進箱子里,腳下踩在地上沒有任何聲音逃走了。</br> 墻內,夏青雅抬手摸了摸大黑狗的腦袋,忽然間說不出的心痛,“世間萬物都有老去的一天,我知道你也會老,也會離開我,但我就是不舍得。”</br> “大黑,你知道么,我特別懷念小時候,那時候我牽著你到處溜達,我無憂無慮,你也無憂無慮,那時候我們都是孩子,但現(xiàn)在你老了,我也長大了,人長大了真的會有煩惱,你說煩惱的根源是什么?”</br> 依舊得不到回應的夏青雅,自顧自笑道:“煩惱的根源是欲望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