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 聽完故事,干活
林北蹲在地上俯視著六伯,說實話,這姿勢看人其實不太禮貌,尤其對一個年近半百的老同志,但林北卻并不放在心上,他沒一巴掌拍在這老貨的腦瓜子上,把他腦漿子和耳屎一起拍出來,讓他多活這幾分鐘,已經(jīng)夠仁慈了。</br> “這就不死了?”林北言語戲謔。</br> “有什么要求你快說,我不想浪費時間!”六伯的態(tài)度依舊強硬,話也依舊很慫。</br> 林北臉色頓時冷下來,你丫的都已經(jīng)這副逼德行了,還在這跟老子裝逼呢。</br> 啪!</br> 終究沒忍住,林北到底是一耳刮子揮下來,把六伯打得原地轉(zhuǎn)了一圈。</br> “你tm再擱這瞎逼逼,我現(xiàn)在就弄死你,我想知道什么,你心里應(yīng)該清楚,只要你主動交代并令我滿意,我就放了你,否則的話……”</br> “好,說就說!”</br> 六伯猛地搖晃腦袋,恢復(fù)清醒后,張嘴大聲道,同樣氣勢十足,同樣慫得一匹,同時他感覺自己的一只耳朵漏風(fēng)了,好像是剛才耳朵被打穿孔了,還火辣辣的疼。</br> 但現(xiàn)在顧及不了這么多,生死攸關(guān),當然是活下來最重要。</br> 不到三分鐘,六伯就把他能說出來的所有事都交代了,然后就見林北看他的眼神有些詫異。</br> “我,我能說的已經(jīng)都說了,真的沒有保留了,你如果還想知道點其他的,就是我的私生活,但我覺得你一定不感興趣!”六伯梗著脖子依舊氣勢十足。</br> “你殺過多少人?”林北隨口問。</br> “你問這個干什么,我當了快三十年的傭兵,死在我手上的人肯定是……”</br> 六伯臉上滿是自豪,不過,林北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打斷問道:“有多少是無辜的。”</br> 說話的時候,林北注視著他的眼睛,仿佛要透過他的雙眼看透到他的內(nèi)心里。</br> 六伯渾身汗毛倒豎,沒由來的一陣徹骨寒意,從心底蔓延,他臉上的氣勢松動了,不再像剛才那么硬氣,有些結(jié)巴道:“你,你問這個干什么?”</br> “眼睛是通往內(nèi)心的窗戶,透過眼睛可以看到你心里一直隱藏的事……人家明明只是初婚,而且只是無辜的老百姓,就因為生活在一個戰(zhàn)亂的國家,就要被你們半夜強行破房而入,把新郎綁在床頭,然后看著你們行禽獸之事,你們百般羞辱折磨,嫌棄新郎大喊大叫,竟然直接割了他的舌頭……”</br> “那是一個善良的母親,獨自帶著三個孩子,丈夫在國家動亂中死去,她的孩子們太餓了,為了一塊你身上的過期面包,決定收留你們一晚上,可你們做了什么?面包里放了老鼠藥,讓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三個孩子死去,她在嚎啕大哭你們在放聲大笑,然后你們還要當著她孩子們尸體的面……”</br> “還有……”</br> 林北語氣平靜,臉上表情更是平靜如一潭死水,接連說出五段凄慘令人悲憤的故事,故事還遠沒有結(jié)束,但林北已經(jīng)沒有說下去的心思,目光越發(fā)平靜看著眼前的六伯。</br> 六伯已經(jīng)徹底被驚住,好幾次嘴唇顫抖,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憋了好一會兒才終于開口,“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告訴我!”</br> “你,該死,你們每一個人都該死。”林北平靜開口,語氣中的一絲陰冷直入骨髓。</br> “不,不……我可以解釋,這世界本來就不公平,弱肉強食是上天定下來的法則,他們?nèi)跣【驮摮蔀閺娬叩氖澄铮宜退麄冸x開這個世界,是對他們的恩賜,我……”</br> “所以,我送你離開這個世界,你應(yīng)該感謝我,也不用太特別,到了黃泉之后,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就是了。”林北嘴角勾起一抹獰笑,下一刻手掌拍下。</br> 林北起身之后才發(fā)現(xiàn),趙山河、老班長幾個人全都一副詫異、震驚的模樣看著他。</br> “就是殺了幾個人,不,應(yīng)該說是宰了幾個畜生,你們干嘛這副模樣?”林北笑著問。</br> 趙山河吞了口唾沫,想要張口卻沒說出話,最終還是老班長出聲道:“小林顧問,你……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可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看他們這一伙人的年紀,當傭兵至少二十年,二十年前你應(yīng)該剛出生。”</br> 老班長這問出了大家伙心中共同的疑惑,所以他問完后,所有人眼睛都亮了幾分。</br> 畢竟,這件事太邪門了。</br> 林北的年齡以及身份背景,按說和被干掉的這五個老傭兵,應(yīng)該完全沒有交集才是,可他剛才說出那些令人發(fā)指的事,就好像親身經(jīng)歷一般,而且從那個六伯臉上的反應(yīng)來看,林北沒有冤枉他們。</br> 林北輕松一笑,“你們說這個啊,都是那些被他們這群畜生害死的人告訴我的。”</br> 趙山河、老班長幾人又懵圈了。</br> 朗朗乾坤,艷陽高照。</br> 這周圍就他們這一伙人,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出現(xiàn),更沒有那些被害死的人。</br> 再說,那些人都已經(jīng)被害死,又怎么可能……</br> 小平頭虎子開口道:“不對啊,這大白天的太陽底下,就算那些人成了鬼魂,也不可能出現(xiàn)的。”</br> 趙山河和老班長幾人點頭,認同虎子的說法,都知道鬼魂只有晚上才能出來活動。</br> 而且,鬼魂一說只是在傳說中,他們還真不太相信,以前聽別人談起,就當聽個樂呵,還是那句話,朗朗乾坤之下,怎么可能真有那些鬼怪之物存在。</br> 林北笑著說:“這世界上有沒有鬼怪之物,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如果真的沒有,每年節(jié)日祭祀的時候,干嘛家家戶戶都燒那么多的紙,而且大家對鬼魂之物有誤解,誰說人家白天就不能出門的,只不過他們不喜歡陽光而已,他們站在陽光下,就跟我們站在雨里的感覺差不多。”</br> 趙山河和老班長幾人臉上的表情瞬間繃緊,“照這么說,這世上真有鬼魂,而且剛才真的是……”</br> 話既然說出來,林北就不打算藏著掖著,否則這些人今天飯都吃不好,于是接著說:“剛才告訴我這些禽獸過去罪行的,不是鬼魂,而是那些被殺死的人,殘留在他們身上的怨念,怨念沒有感情,只會記住最深的仇恨,什么時候這仇如愿得報,或者仇恨的根源自然老死,怨念才有可能消失。</br> 有的怨念太強,當兇手死去之后依舊不散,就會作用到兇手的后代或者至親身上。</br> 民間常說要做好事積陰德,一個人如果壞事做得太多,尤其是這些窮兇惡極的殺人犯,到時候他們所犯下罪惡的報應(yīng),會影響到下一代和其他至親之人。”</br> 趙山河和老班長幾人全都聽得愣神。</br> 林北沖他們打了個響指,“好了,故事聽完了,也該干活了,把這些禽獸給埋起來,記住要豎著埋,讓他們的腦袋露出來,死后也不能讓他們安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