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 三張符紙祛百病
林北疑惑看著獨眼男人,而后看了看手中的畫,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拿錯了,竟然拿出另一幅官爺和差役們被抓走的畫,不過這里面也有夏建文,于是他指著畫中的夏建文,重新對獨眼男人說:“我說的是這個人,你見到過么?”</br> 從村子方向一路往西,這里是必經(jīng)之路,所以說獨眼男人見過老夏的概率很大。</br> 就算沒見過老夏,那么多人的一個大隊伍,他也應(yīng)該能看到。</br> “不,不……”</br> 獨眼男人越發(fā)恐懼,“我,我沒見過那些惡魔,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問我。”</br> 獨眼男人邊說,邊兩條腿蹬在地上往后退,他身后屋里的那條受傷的大狗,此刻也發(fā)出恐懼的哀嚎聲,兩條前腿不斷在地上摩擦,也想要往后退,奈何這條狗的后腿傷得極其嚴重,下半身已經(jīng)廢掉,不管怎么摩擦,都動彈不得。</br> 林北走進屋里,獨眼男人立刻從地上爬起來,直接跪在他面前,砰砰砰就往地上磕頭,“小兄弟,不……大哥,求求你別為難我了,我就是個普通獵戶,在這荒郊野外搭個木屋和老母親一起生活,等著將來能夠轉(zhuǎn)世的機會,在整個地下王朝,我們就是螻蟻、就是塵埃,求你給我們一條生路。”</br> 林北沒有理會獨眼男人,徑直向臥床的老婦人走過來。</br> 獨眼男人見狀更是大驚,臉上閃過一抹決然和狠戾,撿起地上的大刀,咬牙切齒道:“這,這是你逼我的!”言罷,他高高舉起手里的大刀。</br> “住手!”病床上的老婦人用盡力氣厲喝一聲,她咳嗽得更厲害了,身體虛影晃動,仿佛隨時能徹底消失。</br> 獨眼男人的刀懸停在半空中。</br> 老婦人看著林北,眼神中充滿哀怨,“已經(jīng)等了兩百年了,我累了,不想等了,這投胎轉(zhuǎn)世的機會太難了,早知道前世我多做好事多行善,就不用在這受苦了。”</br> 說著,老婦人咳嗽兩聲,繼續(xù)道:“年輕人,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來到這個地方,能以凡人的軀體闖到這個地方,應(yīng)該是道家天師之列,你能幫幫我么,讓我沒有痛苦的離開,我不愿忍受這痛苦,更不愿拖累我的孩子了。”</br> 林北道:“即便你前世行善積德,但在你這種少了一魂一魄的情況下,進入輪回轉(zhuǎn)世后,也是一個先天的傻子,于是當傻子去人世間受苦,不如留在這里,與其留在這里受苦,不如魂飛魄散也算是解脫……老人家,你看得開。”</br> 老婦人苦笑,“天師大人,你要問的情況我知道,我看到過那些人,從這里經(jīng)過沒多久,但地下時間與地上不同,地上一天,這里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兩天、三天,他們一路向西去了,至于你剛才提到的那個人,我卻是沒什么印象。”</br> 林北道:“謝謝你阿婆。”說完,從兜里抽出一張空白黃符紙,指尖沾了一點朱砂,然后開始在黃符紙上畫下紋路,而后捏著黃符紙的手一抬,就要打在老婦人額頭上。</br> “住手!”</br> 獨眼男人突然一聲怒吼,手里舉著的刀顫抖,而后鐺啷一聲大刀落在地上,同時他的膝蓋也跪在地上,沖著林北磕頭求道:“天師大人,求求你放過我母親,只要我母親存在一天,我就可以為她盡孝,生前我是個混賬,來到這里我才幡然醒悟,求求你再讓我為母親盡孝百年。”</br> 砰砰砰!</br> 獨眼男人頭猛地往地上磕,伴隨陣陣悶響,他的身體都在跟著顫抖、飄忽。</br> 啪——</br> 黃符紙,還是貼在老婦人頭上。</br> 接著,林北走到那只受傷嚴重的獵狗旁邊,獵狗害怕的嗷嗷叫,林北伸手摸在它的脖子上,下一秒鐘就聽‘咔嚓’一聲,獵狗的腦袋耷拉下來暈死過去。</br> “大,大黑!”獨眼男人眥目欲裂,悲聲大喊。</br> 這世界上最悲傷的事情莫過于,在同一天、同一個時間,他失去了母親和自己的伙伴。m.</br> “我,我跟你拼了,你是天師又怎么樣,就算你跟那群惡魔有關(guān)系又如何,我……”</br> 咻!</br> 林北指尖一彈,一顆黃符紙搓成的如同花生米大小的小紙團,飛向獨眼壯漢,不偏不倚,這個小紙團正好打在獨眼男人凹下去的眼窩里。</br> 獨眼男人如遭雷擊,身體直挺挺倒下去,轟一聲砸在地上。</br> 林北又從兜里抽出一張空白黃符紙,他這次前往地下世界帶的符紙本來很充裕,但剛剛在長廊里對付魘婆時候,用來召喚五行陣法耗了大半,身上所剩無幾。</br> 剩下的,也都是這種空白符紙。</br> 畫符咒一張兩張沒問題,但如果畫得多了同樣耗費體內(nèi)精力與氣力,尤其身在這地下世界,體內(nèi)的氣機和精力耗費之后,通過大、小周天的恢復(fù)的速度,遠比在地上世界要慢得多。</br> 即便如此,林北還是在黃符紙上畫下符咒,然后貼在大黑狗的斷腰處。</br> 給人行醫(yī)治病,用的是藥石。</br> 但給這地下世界里的人和動物瞧病,就得用符咒。</br> 林北做完這一切起身離開,臨走之際,又在木門的門上貼了一道黃符紙。</br> 林北繼續(xù)向西,從他離開開始算,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床上的老婦人緩緩睜開眼睛,接著躺在地上的獨眼男人也睜開眼睛,隨后地上的大黑狗也叫了一聲。</br> 獨眼男人一臉茫然,然后就感覺有什么毛茸茸的東西在蹭他的臉,定睛一看是大黑狗。</br> 此時的大黑狗一副高興模樣,沖他搖著尾巴。</br> 獨眼男人從地上坐起來,笑著摸著大黑狗的頭,突然他臉上一怔,驚訝道:“大黑,你怎么能站起來了?”</br> 接著,床上的老婦人驚訝道:“兒啊,你的眼睛怎么……”</br> 獨眼男人沒明白母親的意思,反倒是驚訝看著母親,“媽,你能坐起來了?”</br> 老婦人直接從床上下來,舉起胳膊雙手拖著兒子的下巴,道:“好了,果然好了!”</br> 獨眼男人喜極而泣,“媽,你恢復(fù)了,你丟掉的一魂一魄竟然補上了!”</br> 老婦人同樣喜極而泣,“我兒的眼睛不瞎了。”</br> 忽然,母子倆同時怔住,然后從彼此的眼中看到更深的震驚與驚訝,這時他們身邊傳來狗叫,再一起看向大黑狗,大黑狗斷掉的半截身子竟全都好了。</br> “是天師大人救了我們!”</br> 就在母子倆異口同聲的話音剛落,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母子倆臉色煞白同時噤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