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壇中的女人臉
高大偉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抬起頭沖林北興奮喊道。</br> 林北一陣無語,這你家墳地被人埋了東西作了邪法,好像你還挺高興。</br> 林北沒有過去,開口道:“直接挖出來就行。”</br> “好嘞!”</br> 高大偉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折疊鏟吭哧吭哧繼續(xù)挖,大概又過兩三分鐘,從坑里抱出一個黑色壇子,壇口被用黑布封著,上面積了一層泥土。</br> “放那就行了,繼續(xù)挖下個地穴。”林北道。</br> 高大偉應了一聲,開始在第二個位置挖,這一次挖得比較快,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又抱出一個黑色壇子,壇子是相同的,唯一不同是封在壇口的布是紅色的。</br> 高大偉放下這個壇子后,又開始挖第三處地穴,這次挖得更快,不到十五分鐘,就又挖出一個幾乎一模一樣,壇口用白布封的壇子。</br> 白布的顏色早已經不白,只是透過其中的一角,能看出曾經是白布,其余地方早被泥土浸染成土灰色。</br> 三個壇子放在地上,高大偉身上已經被汗水濕透,滿是期待看著林北。</br> 劉翠蘭開口道:“大師,這些壇子里裝著的到底是什么?埋在這里對我公婆的墓到底有什么影響,我和老高生不出孩子,都是因為它?”</br> 林北走到白布封口的壇子前,蹲下來把手放在上面感應一下,“這個里面應該是一條橫死女人底褲,上面沾染女人的血。”</br> 接著,走到黑布封口的壇子前。</br> “這里面應該是一只春天即將產卵的蟾蜍,至少活過五個年頭的老母蟾。”</br> 隨后,又走到紅布封口的壇子前。</br> “這里面應該是不足三月被人流掉的胎體,而且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被流出來,手術的病房在西北角,占據醫(yī)院的聚陰位。”</br> 林北說完,沖已經被震驚愣住的高大偉道:“老高,把它們打開吧。”</br> 高大偉猛地一激靈,看了看地上的三個黑壇子,又看向林北,膽怯道:“大,大師,這……這壇子里的東西打開,會不會……”</br> 林北道:“打開就是,發(fā)生任何不好的事,有我在你怕什么,而且這是你父母的墳,這墳地上的局,都需要你親自去破,我只看破但不能動手,如果是我動手,這處墳地里僅存的地氣就會散掉。</br> 這么多年,這處墳地上的地氣已經被散了七七八八,不過就是剩下這兩三分,也足以比尋常人家的墳地要靈得多,對你們后輩有好處。”</br> 高大偉點頭,當即也不害怕那么多,直接抱起白布封的壇子。</br> “等一下!”劉翠蘭開口阻攔,走到高大偉身旁,“你先別急著拆。”說著,轉過頭看向林北,“大師,這有沒有需要特別注意的?”</br> 林北搖頭。</br> 劉翠蘭道:“那……那我可以幫大偉拆壇子么,我是高家的兒媳。”</br> 林北笑著道:“嫂子,我知道你擔心老高,但這件事必須直系血親,而且還得是長子,這也算天不亡你們高家,老高恰好是長子,又恰好和我遇到。”m.</br> 見劉翠蘭臉上還是擔心,林北笑著道:“嫂子,難道你還信不過我?”</br> 劉翠蘭連連擺手,“不,當然信得過。”說著,她往后退開。</br> 高大偉看著劉翠蘭笑道:“翠蘭,等墳地的事解決了,咱就能有自己的兒子了。”</br> 劉翠蘭鼻尖一酸,眼眶里控制不住濕潤,這些年就因為生不出孩子,她一直被周圍人罵是石女,有時候說的更難聽,那些和她平日里不對付的同時和鄰居,更是說她太缺德,又或者上輩子沒積德,所以才是個下不出蛋的老母雞。</br> 劉翠蘭用力點點頭,“大偉,你小心點。”</br> 林北還年輕,他對生孩子這種事平常只是掛在嘴邊說說,再就是想給師傅生個徒孫出來,其余的沒想過太多,此刻看著高大偉和劉翠蘭,尤其劉翠蘭眼中的辛酸與眼淚,才隱約明白孩子對一個家庭的重要。</br> 過去常說養(yǎng)兒防老,可這天底下的父母,有幾個是真的想要靠孩子防老,孩子小的時候,恨不得把所有愛都給孩子,等孩子長大自己老了,又想著盡量不給孩子添麻煩。</br> 父母這個角色在孩子面前,不論什么時候都是犧牲更多的那個。</br> 可既然如此,為何大多數人還是執(zhí)意結婚生子?</br> 是想有一個家,有了孩子后就會有希望,我們大多都是凡人,生活需要希望。</br> 高大偉低頭看了一眼抱在懷里的壇子,稍作猶豫后,眼神變得異常堅定,抓住封在壇口的白布猛地一撕,頓時發(fā)出‘嗤啦’一聲。</br> 白布如同紙張一樣被撕開,這白布埋在地下將近二十年,正常來說早已經被土壤和水侵噬,但這白布是經過特殊處理,所以才能這么久而不腐。</br> 陽光下,壇口冒出一股黑氣,明明是烈日當空,空氣溫度將近三十度,地面溫度如果落腳踩在上面都燙腳,可這股子黑氣一冒出來,周圍溫度仿佛隨之降低,林北和劉翠蘭都感受到這股徹骨的寒意。</br> 高大偉更是渾身猛地一哆嗦,他親眼看到壇子底下放著的一條沾血的底褲,雖然過去這么多年,而且還是被埋在地下,但那血的顏色依舊鮮艷,就好像剛染上去的一樣,甚至能看到血液在布上緩緩蔓延。</br> 接著,可怕的一幕出現,那血從底褲上蔓延下來后,竟然開始在壇底集結,本來光禿禿的壇底,很快漂浮起一層流動的鮮血,當血越漲越高,完全沒過底褲的時候,一張慘白扭曲的女人臉出現在壇子里。</br> 高大偉被驚的渾身汗毛倒豎,脫手就想要把壇子丟出去,但這時忽然發(fā)現,兩只手就像被強力膠水黏住一樣,同時身體也動不了了。</br> 他急得想要呼叫,結果明明林北和劉翠蘭就站在旁邊不遠,他卻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br> 壇子里那張可怕的女人臉隨著血水不斷漲高,慢慢漂浮起來,距離高大偉也越來越近,壇子就在他胸口位置,此刻女人的臉幾乎要與他的臉貼在一起。</br> 高大偉徹底被嚇麻了,女人的臉在對著他笑,甚至能聽到那凄厲瘆人的咯咯笑聲。</br> 聲音仿佛具有魔力,他眼前一片天旋地轉,天空變了顏色,腳下的土地變了模樣,然后旁邊的林北和劉翠蘭突然消失不見,當他再睜開眼睛,發(fā)現自己站在一條陌生的街道上,昏沉陰暗,前面只有一個不起眼的路燈,散發(fā)著微弱光芒,然后突然后腰一陣劇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