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好事成雙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出現(xiàn)在后座上,車內(nèi)溫度驟降,車窗上瞬間凝結(jié)出一層寒霜。</br> 林北看了一眼后視鏡,笑著道:“幾天沒看見,兩位大哥瘦了啊。”</br> 白身影哼哼道:“小子,少說這些沒用的,周驚蟄這女人是下面欽點(diǎn)的。”</br> 林北撇嘴,“你們頭兒那老王八又要討小老婆?”</br> 白身影道:“咱們是老相識,我和老黑不想看你惹上麻煩,這件事你不要管的好。”</br> 林北嬉笑道:“我就要管呢?”</br> 白身影皺眉,“惹怒下面那位大人物,在生死簿上給你劃上一筆,可知后果?”</br> 林北臉色一冷,“他敢這么干,我就請祖師爺去上面告狀,人間陽壽天定,不到時限地下王朝無權(quán)提前拿人,到時候上面怪罪下來,他不怕?”</br> 白身影愣了下,嘆氣道:“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你何必得罪人呢,與下面那位搞好關(guān)系,將來有朝一日你走陰辦事,也能方便不少。”</br> 林北道:“她福緣深厚,陽壽未盡,只是遭奸人暗算,我要除邪衛(wèi)道。”</br> 一直沒開口的黑身影悶聲道:“老白,我就說你多余勸這小魔頭,他愛上夏青竹了,周驚蟄幫了夏青竹大忙,所以他才會這么堅(jiān)定要救周驚蟄。”</br> 白身影詫異道:“老黑,你竟然懂愛情?”</br> 黑身影抬頭望天,可惜天窗上也結(jié)了一層厚厚寒霜,“問時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人間漢字十萬個,唯有情字最殺人,唉!”</br> 一聲長嘆,道盡內(nèi)心惆悵。</br> 白身影嘴角抽搐一下,鄙視道:“你是不是忘了上輩子怎么死的?”</br> 黑身影挑眉道:“你非要揭人傷疤么?”</br> 林北來了興趣,停車靠邊,回過頭笑嘻嘻道:“白哥,有故事啊,講講唄。”</br> 白身影道:“老黑上輩子本是一介秀才,娶了十里八鄉(xiāng)的貌美婦人……”</br> 黑身影沉聲怒道:“不許說!”</br> 白身影冷笑:“我要讓你認(rèn)清愛情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你竟還念念不忘!”</br> 黑身影道:“你別逼我!”</br> 白身影不屑道:“怎么,你要動手打我?我告訴你大黑子,我不怕你!”</br> ……</br> 林北默默回過頭,繼續(xù)開車,最難受就是故事到一半停了,至于看這兩個家伙打架,已經(jīng)看了近十年,膩了,再怎么打,他們每天還是形影不離。</br> 愛情?</br> 呵,他們倆才是真愛吧。</br> 林北沖后座甩出一張黃符紙,化作一道金光,將黑、白兩道人影打出車廂。</br> “等我煉出金丹,再送你們每人一顆,替我給下面那位帶個話,我無心與他作對,但周驚蟄必須保住,回頭我會備上一份厚禮,向他請罪。”</br> 金色符光一照,車窗上寒霜瞬間消散。</br> 一路來到城西古玩街,找了個地方停好車,這時兜里手機(jī)響起來。</br> “小林兄弟,你在哪兒?有好消息告訴你!”電話里周雷興奮道。</br> “周大哥,你相親成功要拜堂了?”林北從車上跳下來。</br> “去去去,就會拿我開玩笑,我不就是個初哥么,我的尿上次還救了唐志軍的命呢。”</br> 電話里隱隱傳來罵聲,“姓周的,你把話說清楚,你之前給我喝的是什么東西?”</br> “哎呀,是圣水,不跟你說過么。”</br> “我去你大爺?shù)氖ニ悄颍 ?lt;/br> “尿也救了你的命,唐志軍你別不知好賴。”</br> “姓周的,你尿我忍了,可你能不能多喝點(diǎn)水,尿那么黃,我到現(xiàn)在還齁的慌。”</br> “咳咳咳,上火,最近上火了。”</br> 林北不耐煩沖手機(jī)道:“要不等你們倆先打一架,然后咱們再說?”</br> 周雷笑著道:“你快來我鋪?zhàn)永铮泻脰|西!”</br> 嘟嘟嘟……</br> 周雷說完掛斷電話,林北莫名其妙。</br> 一路走進(jìn)古玩街,來到周雷鋪?zhàn)忧埃T口一片祥和,里面也沒聽到什么動靜。</br> 嗨,沒打起來啊。</br> 早知道他就不走的這么快,還以為有熱鬧看呢。</br> 周雷笑著迎出來,“小林兄弟,你來得這么快!快進(jìn)來先喝杯茶。”</br> 林北道:“什么好事?”</br> 周雷嘿嘿憨笑,“兩個好事,你要先聽大的還是小的?”</br> 林北挑眉,“老周,你無聊了啊。”</br> 周雷道:“瞧你這人,一點(diǎn)情趣也沒有,那我先說小的,再說大的。”</br> 唐志軍這時迎過來,態(tài)度極其恭敬道:“林恩人,您來了,這是我們家的青銅丹爐,我父親那天聽說您想要它,就讓我過來把它送給您。”</br> 唐志軍雙手將丹爐遞到林北面前。</br> 周雷不滿道:“姓唐的,你把這好事說了,讓我說什么?”</br> 林北接過丹爐,放在手里掂了一下,丹爐表面粗糙,生了一層厚厚銅銹,擱在掌心里剌手,從外形品相來看,似乎要銹漏了,根本就是一堆銹渣。</br> “唐大哥,開個價吧。”林北道。</br> 這丹爐看起來品相極差,但其內(nèi)部有精純氣機(jī)蘊(yùn)藏,絕對是一個上等極品,再加上年代久遠(yuǎn),少說千年沉淀,放在拍賣行里肯定價值不菲。</br> 要是之前,林北可不敢輕易說開價,現(xiàn)在兜里揣著那張三千萬的銀行黑卡有底氣。</br> 唐志軍惶恐道:“林恩人救我們一家,我可不敢出價,這丹爐是我父親指明要送給您,經(jīng)歷之前那場風(fēng)波,我父親病倒在家中臥床,否則他就親自登門來謝了。”</br> 周雷在一旁插嘴道:“老爺子好不容易得到一個孫女,結(jié)果還不是唐家的種,一股急火發(fā)作就倒下了,以前我覺得他可恨,現(xiàn)在看起來挺可憐。”</br> 唐志軍這次沒有和周雷硬杠,可能是見周雷態(tài)度憐憫,是真替他父親難過。</br> 唐志軍苦笑,“都怪我娶妻不淑,連累了父親和家人。”</br> 林北道:“你那妻子和女兒呢?”</br> 唐志軍一臉釋然道:“她承認(rèn)了孩子是大徒弟的之后,我就讓她帶著孩子跟大徒弟走了,終歸是夫妻一場,孩子也喊過我父親,額外給了他們一筆錢。”</br> 明明是男人這輩子遇到最悲傷憤怒的事情,但從唐志軍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br> 他很平靜,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br> 看出林北和周雷的不解,唐志軍笑著解釋:“趙平卿負(fù)了最愛的女人,我以后每日陪在那幅畫身邊,清水供奉,焚香念經(jīng),替他還這情債。</br> 我家中邪陣被林恩人破除后,兩個弟弟陽剛恢復(fù),已經(jīng)談上女朋友,未來唐家香火傳承有他們兩個,我這個大哥念經(jīng)也念得心安理得些。”</br> 林北點(diǎn)了下頭,這或許是最好結(jié)局。</br> “你知道這丹爐值多少錢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